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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节

男主你"幸福"吗-第8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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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暮声的背影一僵,不过稍顷便恢复正常,继续在前边带路。

第103章 小子(8)() 
北城的冬天比起南城来;冷的格外凛冽。

    寻欢牵着曲灯微凉的手,站在离曲宅几步之外的地方;心里的寒比之大门口那场凄凉的白事还要冷。

    门口站着的中年男人似乎是管事的,正面色严肃的盯着来来往往身穿白色麻衣的仆人;眼皮子一阖,眼底深深的苦楚就被覆盖了过去。

    寻欢神色不明,低头看了眼曲灯。

    “还来得及。”周暮声在一旁淡淡出声,语气里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们进去了。”话音稍缓,周暮声脚步一转,看了寻欢一眼;“姑娘已知我住处;若是有事——”解下腰间的玉佩递给她,“若是有事,姑娘可携此物来寻我。”

    略带强硬的将玉佩塞进寻欢手里;几个拐弯,周暮声就不见了人影。

    寻欢捏着玉佩看了看,转眼就对上了曲灯仰着的小脸。

    将玉佩收进怀里;寻欢深吸一口气,牵着曲灯往正门走去。

    曲管家垂手驻在门口,神情暗淡。

    因着小少爷的失踪,夫人病情加重;孱弱的身子到底是没挺过来;母子俩的最后一面;竟是在初雪飘落的分别时刻。

    少爷英年早逝,夫人又撒手而去,小少爷也没有寻回,偌大的曲府除了他们几个老人竟连个主事的人也没有。

    一想到这里,曲管家眼眶发热,莫大的悲切浮上心头,泪眼模糊中,他一抬眼,竟似看到了小少爷的身影

    “老先生,老先生?”

    寻欢抿抿唇角,捏捏曲灯的手心,见叫不醒面前这个老人,索性扯了扯他的袖口,“老先生!”

    曲管家猛的回神,待看清眼前的小人后热泪终于溢出,哆哆嗦嗦道:“小,小少爷?”

    就在他想要扑上去抱住他时,曲灯却躲在了寻欢背后。

    曲管家一愣,这才看向寻欢,“敢问姑娘是?”

    “老先生唤我阿寻即可。”反手将曲灯带至身前,“我是来送灯曲公子回家的。”

    曲管家点点头,左右看了看,随后默不作声将他们带到前厅。

    “噗通”一声,曲管家直直的跪在曲灯面前,带着哭腔喊道:“小少爷,夫人她,殁了”

    “眼见寻不到您,夫人的身子根本撑不过去,您失踪不过三日,夫人她就”

    哭声稍顿,曲管家重重的磕了下头,“夫人就葬在明法寺山脚,现下正是头七,小少爷请随老奴一同前去,您也好好的好好的同夫人道句平安”

    寻欢本来是不打算去的,可没有她跟着,即使曲管家哭的如何伤心,曲灯也根本不为所动。

    曲管家只好又朝寻欢下跪,嘴里不断说着请求的话语。

    花了近一个时辰才到达明法寺山脚,穿过片片被白雪覆盖着的红梅,一座新墓当即映入眼帘。

    寻欢无声轻叹,拿过曲管家手里的香拜了拜。

    身体立直,寻欢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了身后的曲灯。

    在曲管家的注目下,寻欢蹲下来跟曲灯小声说了些什么,就看见曲灯点了下头,乖巧的跪于墓前擒着香拜了三下,等燃香掉了一小截灰,曲灯嘴唇微动,小声道:“娘。”

    曲管家跟寻欢互看了两眼,双双压下心里的惊讶。

    拜完新墓,曲灯也说话了,想着毕竟是他的家事,寻欢就想告辞了。

    “老先生,人已安全送到,我该离开了。”

    话刚一说完,曲灯像个小炮弹一样狠狠砸进寻欢怀里,冲击力让两个抱作一团的人双双倒下,脑袋重重磕在地上,后背也被石子硌的生疼,寻欢一口气没抽上来,抱着曲灯就爽快的晕了过去。

    *

    晚夏风过,正是热意微醺时。

    雀儿端着一碗冰镇酸梅汁小心翼翼走着,生怕洒出来。

    穿过一条悬挂着红灯笼的长廊,雀儿走到了长廊尽头,停在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六角亭里。

    天边还有微光,映着六角挂的油盏,恍若白昼。雀儿轻轻放下托盘,看着已经趴在石桌上睡着的人,轻咬下唇,就要上前唤醒她。

    “姑娘,姑娘”

    约摸是她太过困顿,雀儿唤了数声也不见人醒,怕她染上风寒,只好伸出手去推她。

    身后有脚步声在慢慢靠近,雀儿放上去的手一顿,推了一下就放弃了。

    “公子夜安。”雀儿没有抬头,福了身,这才担忧的看向亭内之人,“公子快快将姑娘唤醒吧,夜风吹多了,明日怕是会头疼。”

    来人轻点下颚,衣带随着风翩跹,三两步就走到了圆桌旁。

    雀儿稍微松了口气,随后垂首,默默退到亭外。

    曲灯坐在围栏边,企图用自己的身体挡去从池子里吹来的风,可他年岁未成,还是有几缕风偷偷摸摸从一旁渗进来,吹乱了沉睡之人的两鬓和额发。

    指尖发痒,曲灯屏息将那些作乱的头发拨开,露出了一张清丽精巧的面庞。

    “阿姐,夜深了,困的话回房睡吧。”

    小少年的音色带着一股脆甜味,正做着美梦的人鼻尖微耸,睫毛不住颤抖了几下,这才缓缓睁开眼。

    “唔灯儿下学了?”刚一说完就打了个哈欠,寻欢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趴着,眼睛里还散布着浓浓的水汽。

    耳朵尖儿悄悄泛起了红,曲灯含糊着应了声,便抬手去摸寻欢的额头。

    眼见他松了一大口气的模样,寻欢抬眼看了看天色,慢慢坐起身。

    “嘶——”手脚都麻的不行,寻欢木着脸不敢动,企图让这阵酸麻自己过去。

    曲灯了然,起身走到寻欢身边蹲下,开始给她捏腿,“阿姐总是不乖。”

    寻欢捏自己胳膊的手一顿,挑眉看向仰着脑袋跟她抱怨的人,“我不乖?”说罢两手轻抬放在曲灯脸上,捏着软软的脸颊肉往两边扯,“谁不乖?”

    曲灯半点也不屈服,一边捏着寻欢的腿一边抗议,“阿姐不乖。”

    脸被蹂|躏红了也还是如此固执,弄得寻欢还有点心虚。索性曲灯也没有再说别的话,只一个劲儿给她舒缓血液。

    等酸麻的感觉全部消失,曲灯已经热的满头大汗。寻欢把他拉起来,掏出怀里的帕子帮他擦汗,再顺手把桌上的酸梅汁推到他面前,“喏,还是冰的,快喝吧。”

    曲灯握住她的手指,摇摇头,“阿姐先喝。”

    睨了他一眼,寻欢也没推拒。搅弄了两下勺子,端着碗喝了一小半,剩下的都留给了曲灯。

    趁着寻欢起身的瞬间,曲灯把碗转了下,就着碗口浅浅的唇印位置一饮而尽。

    身上的暑气散了不少,曲灯笑眯眯的挪过去,“阿姐不饿吗?我们去用晚膳吧。”

    欣赏完了荷花池,寻欢垂眼,弹了弹曲灯的额头,“知道饿不得你,管家应当早就备好了。”

    两人离开凉亭,守在亭外的雀儿和青竹立马迎上来。

    雀儿正要去扶自家姑娘,曲灯一个眼神过去,她呐呐收手,当即和青竹默默走在两人身后。

    饭厅还有一段距离,寻欢牵着曲灯的手默不作声的走着。

    她不说话,自然有人说话。

    “阿姐,你今日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夏无力。”

    曲灯噎了下,又道:“夫子今日夸赞我了,且赠了我一块青墨。”

    “挺好的。”

    曲灯有些不满,偏头看了眼寻欢,见她面上没有丝毫不耐才又咬牙开口:“阿姐,你心情不好?”

    寻欢一愣,脚下的步子自然也停下了。

    “为何这么说?”

    曲灯歪着脑袋,煞有介事的点了下头,“以往若是夫子夸了我,回家阿姐也会夸我,可今日阿姐的答话很是敷衍,我便知你有心事。”

    寻欢放开他的手,作势要捏他脸,“就你话多!”

    曲灯做了个鬼脸,噔噔噔跑开了,“阿姐坏!以后灯儿的脸长坏了都是你的错!”

    寻欢提着裙子追上去,一把揪住欲溜走的小少年,不轻不重的拍了下他的屁股,“你的脸坏不坏关我什么事?还敢把罪名往我身上安”默了一息,寻欢下巴一抬,“今晚不如你自己睡?”

    曲灯当即变了脸色,“阿姐不要灯儿了?”

    说完赶紧抱着她的腰讨饶,脸也不住往她胸前蹭,“阿姐好,阿姐最好最好!要是阿姐不和灯儿睡,灯儿就就”

    寻欢似笑非笑道:“你就如何?”

    曲灯眼眶红红的,不停往她怀里蹭,“反正我不要跟阿姐分开!”

    “说不过就开始耍赖?”神色一正,“说起来你也十岁了,寻常人家的孩子谁还在这个年纪需要人陪着睡?阿姐陪了你五年,还不够?”

    “不够不够!”曲灯一个劲儿摇头,眼里带着祈求,“我只有阿姐了,你不可以抛下我”

    虽说存着逗他的心思,可睡觉这个问题寻欢也思虑了很久。本来硬起的心肠被他这么一哭闹,就是再硬也要慢慢软化,更何况他几乎是他一手带大的

    寻欢用力揉了揉趴在怀里的脑袋,“算了,先去吃饭吧。”

    曲灯把睫毛上的泪雾眨掉,像是怕她反悔一般,讨好的蹭了蹭她,“就知道阿姐最疼我。”

    正在发育的胸口被他不停地蹭,带着一股子酸疼的滋味,寻欢略略有点不自在,拽住他的领子往开拉,等两人彻底分开了,她才径自朝饭厅走。

    停在身后的曲灯抿了抿唇,脸上和耳朵尖的的红还没散尽,但眼底的讨好和天真已经迅速消退,等在一旁的雀儿看见这一幕不禁打了个寒颤。

    “今晚,你们都看到什么了?”

    依旧是脆甜的少年音色,可话语里的冷意和警告谁都能听出来,雀儿知道那双利刃般的眼睛此刻看的是自己,身子抖了下,颤着嗓音回道:“夜色甚重,婢子什么都看不到。”

    此时,一道催促的声音从长廊入口传过来,“再磨叽饭菜都凉了,还不过来?”

    曲灯整理了下衣服,脸上的神情恢复如初,挂着亲昵的笑迎了上去。

    雀儿白着脸看了眼像个石头一般不动声色的青竹,对上他古井无波的眼神心里就是一突。

第104章 小子(9)() 
用过晚膳;夜已黑的分明。

    曲管家指挥着奴仆将碗筷残羹撤下,看着相携而去的姐弟二人;心中只觉宽慰。

    当年姑娘无端晕迷,在小少爷的恳求下将她带回曲宅;她却突然发起烧来,且一烧就是足足三天。

    大夫来了又去,还是他那老婆子衣带不解终日不敢合眼,才终于将人看顾的清醒过来。

    那三日只要一想起来曲管家就嘴里发苦,姑娘也因此落下病根,这几年来,风寒发热也时有之。

    再仔细想想;那几日小少爷的神色也癫狂的紧;甚至初晕之时还不许旁的人碰她,也因此,在姑娘病愈后;他便找到借口将人留了下来。

    这一留就是五年。留到人已豆蔻,及笄之日也堪堪到来。

    少爷对她的粘腻程度更是与日俱增。

    在奴仆来往之时,站在饭厅入口的曲管家不由抚掌含笑。

    他大抵;在入土之时,面对少爷和夫人,再不会怀抱愧意了。

    后院里。

    沐浴完,寻欢坐在软凳上;将半湿的头发拨至身前;用细软的棉布一点一点吸着多余的水分。

    雀儿正在整理床铺;点上安神香,再伺候寻欢喝下每晚必备的汤药,门外的曲灯也携着一身水汽而来。

    看到寻欢皱着眉头喝完汤药,正苦哈哈的漱口,曲灯走上前揭开桌上的小瓷罐,拿出一颗蜜饯,“阿姐吃。”

    寻欢习惯性张嘴接过来,酸甜的味道缓解了满嘴苦涩,她的眉眼自然不再紧绷。

    “阿姐还是如此怕苦,”曲灯说完就站在寻欢身后,自动接过她手里的布巾,“阿姐的头发可真好,像泼墨一般。”

    夏日里头发干的快,等水汽干透,曲灯手指作梳,从发心一直梳到发尾。

    连翻拨动,沐浴完后的香气夹杂着浅淡的安神香,再加上那碗汤药,寻欢颇有些昏昏欲睡的意味,偏脑袋上的手还没有停下的念头。

    打了个无声的哈欠,寻欢反手握住曲灯的手腕,“可以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雀儿已经悄悄退了出去,屋内便只剩穿着寝衣的姐弟二人。

    “阿姐困了?”

    “唔,”寻欢擦擦眼角困顿的泪,半阖着眼摸到床上去,“我先睡了,你做完功课记得也早些睡。”

    曲灯坐在矮榻上,看着寻欢彻底睡着才起身,随便披了件衣服走到外间,“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都去歇着吧。”

    刻意压低的嗓音略略低沉,雀儿不敢作声,便和青竹一起退下了。

    剪掉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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