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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

全世界都以为我被包养了-第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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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看在盛时舟眼中,他的一颗心就莫名地揪起来了。

第263章 愁得慌!() 
盛时舟尝试着说服自己,是不是好演员都是如此?他可能是想多了,等到拍摄完毕之后,楚南洺就可以恢复原来的模样?

    不得而知!

    楚南洺演完了戏,披着羽绒服跑向盛时舟。

    他凑到盛时舟眼前,着急忙慌地问他,“你刚刚看我演戏了吧?怎么样,我演得好不好?”

    才刚刚结束拍摄,这时候,楚南洺的状态是最接近柳四儿的。他的眼中充满了对于被认同被赞许的渴望,以及卑贱的讨好。

    除此之外,还有几分疯狂的占有欲。

    只是盛时舟不清楚,这几分占有欲是楚南洺对盛时舟的,还是柳四儿对傅兰砚的。

    盛时舟看着楚南洺期待的目光,嘴唇翕动,半晌才蹦出两个字,“很好。”

    嘴上是这么说的,可他却忽然觉得头疼——

    演员要有丰富的同理心,这是应该的。

    假如认认真真地去扮演一个人,时间久了,演员自己也会被这份同理心,同化成和角色相近的样子。

    楚南洺要是演了个德智体美劳样样好,又积极向上的角色,盛时舟就不操这份心了!

    可偏偏,楚南洺演的是柳四儿,是贱到了骨子里,可又还剩下几分傲骨的柳四儿,是爱傅兰砚爱得癫狂又疯魔的柳四儿!

    也不知道,楚南洺到时会被影响成什么样子。

    盛时舟抬起手,帮楚南洺拉上了大敞着的羽绒服的拉链。

    他沉沉叹了一口气——愁得慌!

    演完了这一出重头戏,接下来就是一顺溜地顺着下头的情节演下去。

    柳四儿因为香兰的事情跟傅兰砚争风吃醋,但他又不敢太过放肆,只好在明里暗里地讨好着傅兰砚。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看着饰演傅兰砚的演员,楚南洺总是觉得,好像少了几分感觉,他也就少了几分吃醋的劲头。

    林宁清对他的表演也不太满意,调整了好几次,楚南洺索性将盛时舟的脸代入进去,这才对了。

    盛时舟才是他心中的傅兰砚,对着这样的傅兰砚,他拼了命地想讨到对方的欢心。

    一直拍完戏,回到酒店,楚南洺的戏劲儿还没过去,他挽着盛时舟的胳膊,“傅先生,我给您唱出戏吧?唱我拿手的,杜丽娘。”

    盛时舟垂眸,迎着楚南洺眼中浓烈的讨好,默然了半晌,才道:“南洺,我是盛时舟,不是傅兰砚。”

    楚南洺眨眨眼,似乎丝毫没有受到这句话的影响,“哦,那我给你唱出戏吧?”

    于是他就摆好了架势,翘起了兰花指,眼神幽幽怨怨,就这么唱起来了。

    咿咿呀呀的曲调落在盛时舟耳中,他不懂戏,也听不出唱得好不好。但他看得出来,楚南洺并不多喜欢戏。

    亦或者说,其实柳四儿并不多喜欢唱戏。唱戏对于他,只不过是一个谋生的手段罢了。

    柳四儿的眼中,更多的还是讨好和对于生的渴望。因为在他唱戏时,流转的眼波中,总还要分出几丝余光,来偷偷瞄着盛时舟的反应。

    林宁清在创作剧本时,他写的是戏子,却又并非是真正的戏子——

    他要的,只是一个戏子的人设。

第264章 掳走了楚南洺的壳() 
因为经过这些年的影视文化的洗礼,观众们大多都形成了一个固定观念。提到了民国,再提到戏子或是妓女,一种悲情色彩便不由自主地升起来了。

    这是一种取巧的方式,用一个人设,辅助立起了角色的悲情形象。

    但是其实,林宁清更多想要的,还是通过柳四儿这个人物,来表达当时人物的特性,和那个年代的悲惨——

    在战乱的年代中,大家都想活下去,于是为了活下去,久而久之,他们抛下的东西越来越多。

    譬如柳四儿,抛弃了道义、骨气……他丢得太多太多,但好在最后还找回来了一些,成全了柳四先生的气节。

    香兰这个人物,代表的是对自由的向往,她拼了命地想离开北平。可她也有局限,她能看得最远的地方就是上海,可也只到上海为止了。

    傅兰砚,大概是故事里站得最高的那个人。可这个人被从最高处推了下去,那便玉石俱焚。

    他不怕死,他有气节。或许,他才是故事里形象最正面的那一个。

    柳四儿这个角色原本就有十二万分的悲情,落在了盛时舟眼中,就还又多了几分。

    盛时舟觉得难过,他看着眼前的楚南洺——壳子是楚南洺的壳子,可那里子,就不知道是柳四儿还是楚南洺了。

    抑或是,两个人争争抢抢,到最后混合到了一起,呈现在盛时舟眼前?

    一曲戏唱罢,楚南洺坐在了盛时舟腿上,“你说,我唱的好不好?”

    盛时舟本来没有说话,可等不到回答的楚南洺渐渐慌了。

    他看到了楚南洺眼中的光落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抿着唇半晌,才轻轻点了点头,“唱得好,唱得我都入了戏,一时出不来,缓不过神儿了。”

    得到了肯定,楚南洺脸上才浮起了笑,说是还要再唱一曲,要唱西厢记。

    可盛时舟不打算再让他唱了,也不能再让他唱了。

    楚南洺被盛时舟扛着放到了床上,被强迫着睡觉。

    盛时舟从背后环抱着他,双臂就像是铁箍着一样,他动都动不了一下,随即也就老实了,就这么睡过去了。

    他睡得不沉,时不时还说几句梦话,句句都与戏相关——

    或是欢喜,“傅先生,我等了您好些时候,还以为您不来了呢!”

    又或是哀怨,“傅先生,您就这么喜欢香兰么?那您不喜欢我了么?”

    再又是铿锵有力,铁骨铮铮,“我就是贱,就是贱死,死在了泥地里头,也不向他们那些杂碎低头!”

    盛时舟抱着他,睁着眼睛过去好一段时候,都没有睡着。

    明明怀里抱着的就是自己的爱人,但却好像又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

    就好像是……柳四儿的魂跨越了百年,掳走了楚南洺的壳!

    不过罢了,柳四儿能掳走,那他盛时舟也一定能再夺回来!

    盛时舟阖上眼,好像有了些睡意,过了没多久,他就睡过去了。

    他也做了梦,梦里他看到了老北平的城门楼子,楚南洺就站在城楼上,周围全是幽魂一样的人,来来往往,触碰不着。

    最终,楚南洺没入了一片光影里头去,被历史吞噬掉,片羽不留。

第265章 富察兰砚() 
长夜过去,又是一日好天光。

    盛时舟和楚南洺一起去了片场,又开始了一天的忙活。

    今早要拍的戏,是故事的最后一次转折,也是一个小重头戏。

    傅兰砚因为家族的事情心情不好,醉了酒,坐在戏园子里就扯着嗓子嚷嚷,把贵族的气度礼数全都抛了个干净。

    “我,叫富察兰砚,不是什么傅兰砚!”

    他指头一指门外边儿,“那些人,动动嘴皮子,几杆枪过来,就把我皇朝赶下了台。他们赶就赶了,好好治江山还则罢了,可偏偏他们要把我大好河山往人家手里送!”

    柳四儿什么都不懂,还跟着瞎附和。

    香兰瞪他一眼,急忙捂住了傅兰砚的嘴,温声道:“爷,您醉了,要不要上我房间去歇歇?”

    好说歹说,总算是把傅兰砚劝了回去。

    傅兰砚在香兰房里睡了一整个下午,到了傍晚的时候,就有人提着枪来抓人,说他妖言惑众,说了不该说的话,蛊惑群众。

    还说他是封建糟粕。

    他们不光要抓,还要打傅兰砚。

    傅兰砚本来睡得好好的,睡梦之中被生生地打醒了。他的酒还没有醒,整个人迷迷蒙蒙,只晓得疼,只晓得躲。

    柳四儿急得要哭,撸起袖子就拦了上去,把傅兰砚抱在怀里,哭着喊着嘶声道:“你们别打他,要打打我就好了,别打他!”

    这些人当然不会顾及柳四儿,他们恨透了傅兰砚——王朝颠覆之前,他们这些人,都是被奴役的最底层。

    如今好不容易得了翻身的机会,又见着了昔日的人上之人,怎么能不恨,怎么能不下狠手报复?

    拳脚照旧狠狠地砸下来,落在了柳四儿的头上、背上,但他还是把傅兰砚护得好好的。

    连他自己都有些分不清,他究竟是想到时候凭着这个,去向傅兰砚讨赏,还是只是因为不愿看着傅兰砚挨打。

    那些人的拳脚太狠,一点腥甜从喉间涌上来,柳四儿生生地吐出了一口血。

    酒劲儿加上挨打,傅兰砚晕了过去,最后被家里人拿着钱,好说歹说地给带回去了。

    至于柳四儿,就比较惨了。贱得不能再贱的一个小戏子,有谁会管?

    他伤得重,躺在床上走不了道儿,一个劲儿地咳嗽,喉咙里全是血。香兰还算是比较讲情义,她时不时会过来照顾柳四儿,给他带些吃的或是药来。

    柳四儿带着一身伤,心里还打着盘算——傅先生当时醉着,还晕着,可能不记得发生什么事了,也不记得,是自己拼死护住了他。

    等到时候见了他,一定要好好让他看看自己的伤,让他念着自己的情。

    可一连几个月,傅兰砚都再没去过戏园子。

    柳四儿托人打听,也没有打听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他见不着傅兰砚,心里抓心挠肺得想。

    过去了整整三个月,好不容易等到了傅兰砚的时候,他就把什么都忘到脑袋后头去了。

    到了,柳四儿受过的伤也没说出去,心里的委屈也没能讲得出来。

第266章 他就很难分清戏里戏外了!() 
这段情节发生在故事后期,这个时候的基调已经很沉重了。

    傅兰砚身上的风流纨绔被洗去,柳四儿的狼心狗肺也被弱化了,所有的布景、色彩搭配,都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前兆。

    开拍之前,演员要酝酿情绪。

    楚南洺坐在小板凳上一动不动,目光直直地看着前方,神色却一时一个变化。

    知道这是在为拍戏做准备,盛时舟就没有干预,但他的目光,还一直落在楚南洺身上。

    终于到了开拍的时候,楚南洺小跑着过去,和众多演员一起站到了布置好的戏园子的景里。

    这一段情节,他们拍了一整天才过。

    大部分镜头都是按着情节顺序拍的,但林宁清特意把柳四儿和傅兰砚挨打的戏份提了出来,放到最后再拍。

    之所以把这段戏放在最后,是因为林宁清的要求严格,为了能有足够真实的效果,他要求群众演员真打。

    当然,这个真打不是像戏里那样下死手,还是得控制控制力度。

    但即便如此,估计演员也够受的了。所以,他才把这段戏放到最后,免得演完这段戏,接下来的戏演员都没有精力演了。

    戏里,柳四儿抱着傅兰砚,拳脚雨点一般地落在他身上。

    戏外,楚南洺感觉到了疼。他甚至疼出了一种错觉——他怀里抱着的是盛时舟,正在挨打的是盛时舟!

    于是他就更急了,整个人浮上来一种说不出的无力感,拼死地抱紧了怀中的人,企图用自己的身体盖住对方。

    “别打了,别打他了!”他喊得撕心裂肺,声音尖锐到嘶哑。

    直到拍摄结束,他怀中的人起身,他看到了演员的脸时,终于明白了这人不是盛时舟时,才缓过来一些神儿。

    楚南洺也没有起来,就是缩在那儿一动不动,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以及剧组准备好了的血包的血迹。

    看着这小小一团,盛时舟心里像是无数细密的针戳着一样难受,又像是被一记软拳闷闷地打在了心头。

    盛时舟为楚南洺披上了衣裳,又帮他擦掉了泪痕和血迹,才缓缓蹲在他身前,张开双臂。

    “怎么了,还没出戏呐?”这声音很轻,很温柔,像是天上悬下来的一条线,把楚南洺从戏里提溜出来,让他稳稳地落到了现实中。

    楚南洺缓缓抬头,看着盛时舟的脸,突然有一阵子恍惚——哦对,刚才挨打的不是盛时舟。只是演戏而已。

    他钻进了盛时舟怀里,心里莫名其妙地觉得委屈,双臂紧紧抱在盛时舟的腰上。

    过了好一阵儿,楚南洺才缓了过来,彻底清醒了。

    但他的心也沉了下来。

    他终于明白这是在演戏,可他也认清了一个事实——

    从前,盛时舟是他的驱魔人,可以为他驱走一切阴霾;可如今,自从他把盛时舟和傅兰砚结合到一起之后,看着盛时舟的脸,他已分不清眼前的到底是谁了。

    以前盛时舟能把他带出戏,可现在,盛时舟成为了他心目中的傅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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