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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节

御剑成凰-第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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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能再留了。”李宜远直接无视左恒,对着李修宜语气冷肃,“再留我拖不住,而且早点回去也能早点准备,你可别真死了。”

    李修宜连忙点头称是,一点也没有被他的黑脸唬道,他甚至举着沉重的手臂朝左恒不伦不类挥了挥手当作告别,悄悄给她传音道:

    “把我之前说的话记好,就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多去交些朋友。”

    “像你五叔这样的朋友就不错。”

第191章 第一百〇四章 烽火初平() 
李修宜走了,大隋的摊子还烂着。

    好不容易拾起一些斗志的隋兵奋力抵抗仍然难阻颓势。好在数个时辰之后。楚争与红缨先后领兵赶到,才堪堪将局面挽回,转守为攻。

    唐军有云船在,被前后包抄发现形势不妙之后也没有多做停留,而是马上撤军,退得相当果断。

    在撤军之后,尽管城外还有不少残垣和伤员死者,到底是符合了此刻天霁,压在不少人心中的巨石也随之落了地。

    随恬斗难得失态,坐在城墙上罕见显得不是那么果决明断,反而带上了一丝寻常中年人不得意的落魄。

    直面上苍的意志对普通人来说还是存在压力,但很快他就重新振作了起来——唐军只是初退,不排除接下来继续进犯边境的可能,而且大隋国内的赈灾一事远远没有解决,士气也需要时间去恢复。。。。。。总之,正是百废俱兴的时候。

    这个时候如果他这个皇帝一蹶不振,反而会留给别国可乘之机。

    既然都过去了,那就就此揭过吧。随恬斗如此想着,甚至已经在腹中起草好了罪已昭的内容。

    多亏李修宜力挽狂澜,尽管他告辞前的传音比较耐人寻味。

    他说同时参与进来的还有他的师侄,师侄因为太小不方便出世,便让大隋这边将她出现的事情当作没有发生过,只要大隋这边不主动宣扬,唐军再怎么也是只能吃个哑巴亏。

    谁还会把丢人的事情主动朝外说呢?

    随恬斗自然应下,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却超乎了他的预料。

    楚争与红缨,显然是和她认识,也就是说,李修宜的这位师侄是大隋人士。

    本来真的准备把事情当作没有发生过的随恬斗几乎是瞬间就改了主意,甚至是自己亲自下城去请方与楚争红缨攀谈结束的左恒,邀请她在洛邑暂留一段时间,好歹参加完这次的宫宴再走。

    能冲淡人们心中悲伤情绪的只有欢乐,随恬斗已经准备好在近期事项完成后开办庆典,并以此来慰平民心。

    钱则是从他的私库中出。

    随恬斗对左恒的印象只有那一面,但凭借一面便已经认定她是个非常难办的人,因此在提出挽留请求的时候,特地说了些这个庆典对于民心安稳的重要性,言辞也是极尽诚恳。

    他以为左恒是李修宜的师侄,至少应该和李修宜有些类似,比如说关注民心民情什么的。

    左恒面无表情地拒绝了他,连带一旁投来期盼目光的红缨一同。

    红缨还不知道太行山上她放冷箭的对象是左恒,更不知道那道斩平大半个山头的剑光也是左恒授意。

    在他人眼中,左恒身上只有一把正大光明。随恬斗此前虽然见过她的两柄剑,但也不会主动去问这些他看来不相关的事情,最多是有些疑惑。

    李修宜之前确实是说过师侄不假,但谁知道他又多少个师侄呢?楚争虽然怀疑左恒就是名剑之主,但到底缺少证据,旁敲侧击也没有问出什么结果,只能将猜测保留,留待日后印证。

    他们看不见天下式的原因,正是因为李宜远留下来的“见面礼”。

    说是见面礼,其实是一块很随意就被丢在地上的长布,如果不是因为左恒密切注意他的动作,根本就不会发现地上还留下了东西。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才信了一点李修宜关于朋友的话。她将长布捧在手上,被长布盖住的部分便消失的空空如也,能清楚地看到土地。

    这块长布当下便被她用在了天下式上,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布,总之没被天下式的锋芒划破一点。

    要知道她平常挂着剑的地方都是常年豁大口子的。

    总之她很满意这块布,连带对李宜远印象也好了不少,心中也少了些对李修宜的担忧。

    总之,剑的事情,她没有露出来半点口风,顺带拒绝了随恬斗的邀请。

    想了想,左恒开口向他借了一匹马和一张舆图,就当是这次帮忙的报酬。

    她对什么宴会一类不感兴趣,但是既然到了大隋,刚好可以借这个机会回去给爹娘上柱香,给他们看看自己,再说些话。

    如果可以的话,就在歧县留一段时间,从深秋留到开春,在坟前插上几根嫩柳烧些纸钱再走,然后去别的地方看一看,就像李修宜说的那样多走走。

    至于和敖羲的那个什么过往怨仇,还有关于天下式的过去都是以后才要操心的事情。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剑练好,其它的不要去管那么多。

    负重前行的话,会变慢的。

    她想把所有人远远地甩在后面,而不是被人拉开距离奋力追赶。

    她不喜欢奋力追赶的感觉,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东西等着她去超越的话,她只想赢过自己给自己定下来的目标。

    随恬斗虽然再三挽留,十分不舍,到底是命人牵上来一匹好马,在问清缘由之后又让楚争为她指明了路。

    左恒谢过。她表示只是回去时借马,借完之后便会将马托付给县令,让县令想办法寻差使将马重新送回。

    随恬斗哪里会因为一匹马放过与左恒交好的机会?就算是留下个好印象,对大隋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大隋帝王当下便直言不用,更是恨不能让人带上一匹最好的军马送给她代步。

    左恒用马只是想快些回去,并没有因为被士兵牵上来的那匹马格外神骏就想将它留下。

    她以后如果一定要用什么东西代步,那就一定会是以御剑的形式俯瞰大好河山,而不是骑马或者是乘车什么的。

    不御剑,那还叫什么剑仙呀。

    不过这么一来二去,倒是让她在洛邑留了一夜,拖到第二日清晨才骑着马飞奔出了城门。

    歧县地偏路远,左恒在马上几乎待了整整两个多日夜才到。

    阔别三年之久,她牵着马儿站在县口的时候,居然有一种恍然如梦之感。

    歧县好像还是那个歧县,只是往来的人多了些,路边小贩中多了几张不认识的生面孔。

    可是左恒已经不是三年前那个跟鬼一样孤零零的左恒了。

    她现在不但有两柄剑,或许还多了师长朋友。

第192章 第一百〇五章 回乡偶遇() 
左恒一路牵着马走进歧县,或许是因为和外界往来变多的原因,虽然有人瞧着是小姑娘牵马多看了几眼,但并未引来太多侧目。

    官府还是那个老样子没大变,只是修缮过一些原本老旧的地方,梁上换掉了陈砖旧瓦,墙角也漆了新色,一眼看过去多了些清爽。

    她敲开了官府大门,将手上的缰绳递给了开门衙役,只说让胡县令有机会让外边的信使带到洛邑去,随后又一溜烟地跑掉。

    左恒迫不及待想去自己的那间老屋看一看了,三年前她走的时候特地换了个门换了把锁,虽然现在钥匙连同银子一起丢了,但是自家的门自己撬开也不算什么。

    穷巷的怪味在深秋要好了许多,左恒站在巷口居然还有些怀念,她走进去,甚至还能想起来自己曾经在什么地方打过架。

    那个时候的左恒是什么样子她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最开始是因为打不过只能凭借蛮劲硬杠。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到后来哪怕在穷巷没有几伙人敢惹也一直有变强的执念。

    最开始上山采药,除了真切的想要报恩外,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想要避开穷巷的那些地痞流氓。

    反正家里面也没个东西,就算是闯进屋子翻箱倒柜也找不出什么。

    左恒一步步走进穷巷,好像看到了一个短头发的小姑娘背着药篓进进出出,现在她觉得采药这么轻松的事情,对于当时的她来说,和酷刑大概也没什么区别。

    第一次采药的时候,她在穷巷里来回跑了好几趟才踏出去那一步,因为篓子重,因为小铁锹咯手,所以走了两步又跑回去,又觉得自己应该替爹照顾娘再度背着药篓跑出门,这样反反复复磨了大半个时辰才下好了决心。

    药篓子是家里备用的,现成不用花钱买,但是当她那时好不容易爬到山上去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对着一片绿油油的草什么也不认得,只能凭借茶余饭后被阿爹拉着指指认认的有限印象胡乱扒拉,不懂有些药是用叶去根,有些药则是相反。

    那次她等到天色快黑才带着一身的土和大半篓子杂草撬开了孙大夫家的门,很生硬地问他收不收药材。

    结果老人也没有和她谈价格,而是先开门把她引进了屋子,给她递了杯茶水,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帕子给她把脸上的灰擦干净。

    那些算不上是药的药自然是被老人出钱全部买下,并且价格只高不低。在左恒没有学会照着他药材铺里的图熟练地挖药之前,可以说是孙大夫一直在亏本资助,更是时不时让她捎带些更为贵重的药材回去给她娘亲温养。

    那个时候左恒还不大知事,等到后来更加成熟了一些之后才知道老人家的好心肠,也更加坚定了要报答的念头。

    反正左右基本上能靠山靠水养活自己,不如就给老人的药材铺子挖药的到老人去世,然后等孙泉接受药铺继续给她挖药,等她什么时候不做药铺的营生了再说。

    那个时候她确实是一个几乎和任何人都不相关的人。

    如果不是因为就这么突然被卷进了一系列的事情里面,她或许现在也依旧是一个和任何人都不相关的人。

    左恒不讨厌过去那种生活的方式,虽然她和一些人一些事情多了许多联系,而这些联系目前好坏未可知,但是她觉得这样目前来说也不错。

    当然,如果没有那么复杂就好了,比如李修宜,再比如天下式,再比如她便宜师父那些事情,哪个都比哪个乱。

    如果所有的事情都是能够条理分明,不够条理分明的话就拿剑拿拳头一类的讲道理,而不是这么绕来绕去的话,左恒觉得她会更喜欢现在这样一些的。

    不过有一句不知道是从哪儿听来的话她觉得很在理。

    世间大不平非剑不能消之。等她什么时候能够像天下式出世那时候一样,让剑气能够化作天边绚烂长虹,估计就不用管那么多弯弯绕绕了。

    有一剑在手便可不惧,而且她还不止一柄剑呢!

    左恒在穷巷里面愣了一小会,真快到了自家屋子门前,居然还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老屋还是老屋,只是塌掉房梁的小半边左恒走得匆忙,没来的找人修缮,只在上面铺了厚厚的茅草暂时盖了过去,那些茅草不知道什么时候都烂了,半边房梁更显颓势,屋子门口也全是堆在一起的不知道什么污渍,应该是四周看没人住丢过来的。

    她走到门前,发现锁有被撬的痕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撬开而是弄坏了大半部分,歪歪扭扭和她特地找来的大铁链一起挂在那里。

    不过重新用木板做的新木门倒是好的,涂了油,三年没有被虫蛀,只是上面蒙了厚厚一层灰,走近呼吸有些呛人。

    总体来说还是比较如人意,就是不知道里面怎么样了。

    以左恒现在的力气来说弄断铁链和锁并不算多困难的事情,更何况身上还带着剑。她站在门前想了想,在直接把门踹坏和把锁链砸开之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去市场上找个开锁匠。

    怎么说这个门和锁链也是当时花了钱置办的,就算自己不住在这里了,不能因为这样就不惜物啊。

    回来的时候有些急,直接就来了老屋,也没有去药材铺子看看老人家,刚好可以现在过去,然后再向老人家问问县上的开锁匠在哪儿住着。

    她记得歧县是有人干这样营生,小时候好像是有过她爹进山大意丢了钥匙,她娘亲又出去给人家干绣活,一家人都被锁在外面的事情。

    她不知道人家住哪,孙大夫这种老人家肯定知道。

    而且她这次回来歧县也待不了太长时间,敖羲给她又塞了那么多用不着的珍珠珊瑚宝石一类的,她想挑一些给孙大夫,让他安安心心养老,不要过于操劳药材铺子的事情。

    说行动就行动,左恒刚刚转身,就与人撞了个正着。

    “你。。。。。。!”对方刚刚准备开口,看见她便没了底气,起身直接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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