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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节

[聊斋]兰若寺-第1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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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毒气还要经过洗炼,相辅相成,最后便化作无形无相的一团清光便算大成。气本就无形无相,难以聚敛成型,而剧毒之气一不小心还会妨害自身。你看这五云帐,虽然未曾大成,但也至少经历了二十五次以上的炼制,五色彩岚清丽柔和,已经十分了不得了。”

    重羽睁大眼睛去看,但是什么也看不出来,但是他运足目力之时,红玉一样的眼睛里忽然冒出一点精光,叫他看到了虚空中游荡的许多幽魂。重羽惊呼一声,道:“二大王,二大王这是什么!”

    白献之翻开他的眼睛看了一下,从他眼睛的倒影里看到了空中的幽魂,道:“哦,这么回事啊,无妨,是好事。”他拍了拍重羽道脑袋,道:“你血脉有些不凡,觉醒了冥眼,你现在的眼睛可和鬼差一样了。”

    重羽勉强忍住目力突然变化的不适,道:“那这些都是死人的魂魄吗?”

    白献之捏了捏手指,道:“还不算,这些被五云帐粘住的魂魄并不完整,应当只是一部分,等城里的人死光了,这些魂魄完整了才算死人的魂魄。”

    “重羽,驾车,我们得抓紧时间了。”

    重羽拉住缰绳,喝道:“驾!”

    狼鬼加速奔跑,风声在耳边呼啸,重羽道:“二大王,强闯五云帐会被发现的吧!”

    白献之冷笑道:“发现了就把他们杀光好了。”

    重羽一时语塞,闭上眼睛任由狼车一头撞进五云帐,就在狼车撞进五云帐的一瞬间,白献之怀里的宝镜微微发光,将整辆狼车都笼罩在其中。

    重羽没有感觉到任何震动或者不适,偷偷睁开眼睛,才发现车上的毫光。白献之笑道:“胆子这般小可不行,有你二大王在这里,怕什么。”

    重羽扁了扁嘴,抬眼看去,只见面前由漆黑渐渐光明,仿佛从狭长的甬道中走出来一般,,进入眼帘的乃是一片巨大的湖泊。湖泊中种着满满地荷花,却几乎都凋零了,紫红色的水草在水中蔓延着,仿佛肉须一般,攀爬在莲花上,滴落紫红的毒液。

第一百三十八章、青莲() 
你猜这是什么

    王伯摇了摇;道:“那夜是我赶车带老爷回来的;可是并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张梨棠目光一动;随即引而不发,道:“姑父第二日就病倒了?大夫怎么说?”

    王伯一边带着张梨棠朝后院走去;一边道:“是的,老爷第二日就说头痛;身体不适;就卧床不起;我去请过大夫;大夫只说是邪气入体;开了些药;却都没什么效果。城里有些名气的大夫我都请过了;却都看不出来什么。”

    “那我姑姑呢?”

    “夫人要到福安寺给老爷祈福,带着少爷一起去的,但是听少爷说;是在回来的路上马车冲撞了灰蛇;回来夫人就噩梦不断,精神恍惚;总说些‘不要害我’、‘和我无关’之类的话。随后就不敢见光;把自己反锁在房里,只要有人靠近就大喊大叫,甚至……甚至是自残。老奴不得已;就只能把夫人绑在阁楼里……”

    “混账!”张梨棠怒喝一声;道:“她是你主母;你怎敢把她绑起来!”

    王伯哪敢触张梨棠的眉头,只能辩解道:“老奴是怕夫人伤了自己,况且此事也是薛姨娘和少爷首肯的。”

    张梨棠眉头一挑,看了黄五郎一眼,道:“薛姨娘?”

    薛姨娘是陈道年的妾室,陈道年昏迷不醒,张梨棠的姑姑又疯魔了,家中只有少爷和薛姨娘还能撑一撑。

    张梨棠先去见过了薛姨娘,这位姨娘是个典型的小家碧玉,举止端庄,只是脸色不太好看,尽显疲态。

    瞧见张梨棠,薛姨娘反倒松了一口气。

    “大少爷在阁楼里照看夫人,妾身带张公子去看看吧。”

    薛姨娘带着张梨棠进了阁楼,阁楼里一片昏暗,四面都被黑色的布帘遮挡,夫人怕光,所以阁楼里什么都看不真切。

    陈宁在用湿布给母亲擦脸,他刚刚给母亲喂过药,借着药力,她才能好好睡一会儿。

    “表兄。”陈宁小声招呼了张梨棠一声。

    张梨棠点了点头,坐到床边,看着姑姑憔悴消瘦的脸,心里很不是滋味。

    姑姑张兰娘没出嫁前最疼他,他和姑姑也极为亲近,若不是为了看一看姑姑,张家家大业大,有何必一定要到金华来求学。

    张兰娘的手脚都被软布绑在床上,防止她挣扎的时候会伤到自己。

    黄五郎站在张梨棠的身后,当黄五郎靠近的时候,张兰娘的眼睛忽然睁开,一瞬间,她的眼瞳仿佛一条竖线一般,转眼间就消失不见。

    张兰娘尖叫一声,道:“不要碰我,走开,走开!”

    她挣扎着往墙角爬去,试图远离张梨棠。

    “姑姑!”

    “滚开,滚开!我没有害你,我没有害你,别靠近我,别靠近我!”

    张兰娘满脸惊恐,眼里泪光闪烁。

    “表哥!”陈宁伸手拉住张梨棠,把他拉着朝房外走去。

    “表哥,母亲现在不认识人,你……”

    张梨棠叹了一口气,心里满满的不是滋味,“没事,姑姑她一直这样吗?”

    陈宁苦笑一声,“自从母亲病倒,就一直这样了,除了我,只要有人靠近就开始尖叫,前几日倒好似好了一些,今日却不知道怎么……”

    张梨棠勉强笑笑,“王伯说是你和姑姑在回来的路上冲撞了蛇神?”

    陈宁深吸了一口气,脸上还有些余悸未消,“是,从福安寺回来的山道上,马车前面有五条蛇拦路,赶车的没注意,就压死了一条灰蛇,车夫随后就被其他蛇咬了一口,要不是救治及时,恐怕也丢了性命。”

    这话若是放到往日,张梨棠是一个字都不会信的。但见过槐序之后,他就觉得世上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听着陈宁说近日的情况,张梨棠脑子里出现的就是槐序的模样。

    或许,可以请却庸兄帮个忙?

    但是黄五郎小心打量着这座府邸,心里惴惴不安。

    黄五郎是黄鼠狼得到,在兄弟当中算不上最杰出的,却也见识不凡。

    打他走进陈府的时候,就已经嗅出来这府邸里各种阴气、恶气盘结,处处透露着凶险。

    他能以人身行走,还得益于槐序的法术,若说有多大能力,还真不好说。

    “这府里也太过凶险,也不知道陈府到底是得罪了谁,怎么会处处透着诡异。到底是我的见识不足,若是换了姥姥在这里,肯定就能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手段。这位张公子要过这关可不容易了,还是找个空子赶紧去和姥姥禀报一声。”

    陈宁把张梨棠安置在厢房里,随后又带他去看了陈道年,陈道年昏迷不醒,眉心发黑,就是张梨棠这不会相面的,看着也觉得凶多吉少。

    “我这次来金华,一来是为了秋闱,要请姑父指点,二来是为了看看姑姑,怎么会发生了这些事?又是谁买凶杀我,不要我到金华?”

    张梨棠眉头深锁,完全没有头绪。

    黄五郎道:“张公子不妨去问问我家公子,那伙强人还被锁在弱水府的柴房里。”

    张梨棠想了想,就去弱水府找槐序。

    两人离开陈府,却不知道墙角府内墙角有人悄悄地收回目光,阁楼上,陈宁收回目光,把帘子重新拉上。

    槐序在弱水府试香,这是他逛遍了金华城的香料铺子,买来的各种香料。

    依着君臣辅佐,草木金石之性相互搭配,最后调成一块。

    数十根树藤从房梁、书桌、木格上生长出来,依着槐序的心思搭配香料,槐序本人则靠在椅子上懒散地看书,只等香料配成,他拿来细细品过,分门别类的装好。

    这就是修行的妙处,依着元气论也好,四大论也罢,世界的构成总能直接展示在修行人的眼前。

    比如在槐序眼里,一味味香料就是一道道气,药性和气性并没有多大区别,能看得见,就可以慢慢试出来哪些有益,哪些有害。

    槐序调香也不是为了涂抹,而是六道轮回盘中有天道生灵、八部天龙之属乾闼婆以香气为食、能凌空作乐,这香气,也是修行一法。

    而鬼神吸食香火,受人间供养,同样也是香。

    槐序要以佳肴吸引鬼神,没有有益修行、让人满足的香,怎么能够建功?

    张梨棠和黄五郎进来的时候,槐序抬头看了一眼,忽然笑道:“你们来就来,怎么还把客人带来了?”

    “客人?”张梨棠不明所以。

    这时,从张梨棠衣角飞出一个芝麻大小的青色甲虫,闪电般的朝门外飞去。

    “来都来了,何必急着走?”

    槐序伸手一点,从桌子上飞起一道香气,香气一卷,这只青色甲虫立刻浑身僵硬,掉在地上。

    黄五郎把甲虫捡起,呈到槐序面前,道:“五郎有负公子所托,被人跟踪了都不知道。”

    槐序摆了摆手,把甲虫摆到桌上,道:“不怪你,这是巫蛊手段,历来隐秘难寻。”

    瞧着张梨棠不明所以,槐序解释道:“梨棠想来也该听说过巫蛊之术?”

    “巫蛊之术古来就有,这只虫子,就是被人用巫蛊之术炼制,与人心神相通,透过它,就可以看见你的一举一动。”

    张梨棠脸色立刻就不好看了,这种手段,岂不是生死都被人掌握?

    张梨棠问起陈府中事,槐序听他说完,又听黄五郎暗中禀报,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梨棠,你若是看不清楚,不妨抽丝剥茧,一件一件地来。”

    槐序笑了一声,嘴角勾起诡秘的弧度:“这一滩浑水,你唯一知道的,就是有人想杀你,既然这样,不妨先从这里着手。”

    张梨棠问道:“如何着手?”

    槐序用书敲了敲他的脑袋,“梨棠莫不是被吓傻了?若是不曾碰到我,你知道有人买凶杀你,还把杀你的人抓住了,你会做什么?”

    张梨棠脱口而出:“报官!”

    槐序点了点头,那书卷敲手,看起来倒像个教书先生。

    “然也,鬼神之道,并不轻易涉足人间,人间自有人间法度,离了人间,上面还有天规天条,有日游神和夜游神,下面还有生死簿、孽镜台,处处都是法度。”

    “用巫蛊之术害人,就是乱了法度,这人间,自然还是人间来管。”

    槐序朝张梨棠眨眨眼睛,这是在告诉他,鬼神行事并非无度,也是在更深的地方削弱他的戒备。

    槐序说着,心里也是一黯,依着姥姥所作所为,这些年犯下的罪孽若是被清算,少不得要去地狱里滚上一滚。

    修行中人就是不愿意被天地法度掌控的那群人,试图超脱法度,但真正的法度何时不在?哪有那么容易超脱。

    律法是一重约束,道德是一重约束,本心又是一道约束,若是这些都不够,还有因果循环这最大的约束。

    真正的自由从来就不是行事肆无忌惮,没有约束,何来自由?

第一百三十九章、摄魂() 
第一百三十九章、

    听含光君所言;白献之略一思索,道:“我要去见一见青莲圣子;需要你们帮忙。”

    含光君道:“黑山君能跨越五云帐和百花大阵无声无息的进入芙蓉城,要暗中去青莲圣子应当不难才是。”

    白献之道:“暗中窥视自然不难,但我有些许手段要施展,不好惊动太多人,故而需要你们出手相助。”

    含光君和其他六位城主面面相觑,道:“这也不难,交给我们便是。”

    是夜;百花具凋。自青莲堂围城以来,芙蓉城便看不到星星月亮;疫气在空中盘旋;即便有百花大阵遮掩,芙蓉城中的精灵都或多或少的身中疫气之毒。百花凋零的时候,百花大阵也就不在了。七位城主组织起来了最后的反抗,数百张竹排被放进湖中,守城军驾驭着竹排朝青莲圣子驻扎的地方进攻而去。

    莲湖深处;巨大的楼船灯火通明,方栋立于甲板开阔之处;运转体内法力;祭起五云帐交换天地之气;疫气遮掩的天空只有在此刻才会露出明月;如霜如雪的太阴精气随着他的吐纳如同白练一般垂下;看起来极为壮观。

    “圣子大人;芙蓉城有异动!”这时,身着青袍,衣绘莲纹的道人在走上甲板小声禀报道。

    方栋没有理会他,待这一口月华之气吐纳入腹,方才斜着眼角,带着一抹戾气,道:“我记得我说过,不要在这个关头打扰我,你胆子倒大。”

    这道人唰的一下,身上就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立刻跪倒在地上,道:“圣子饶命,小的知错,求圣子饶小的一条狗命。”

    见他没有找理由或者借口推脱,青莲圣子方脸色稍霁,道:“自断一臂,让雷同过来。”

    道人脸上露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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