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第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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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定妆照一出，攻受分明了？”
“同样是站窗前看风云变幻，曾一敬抱胸都受，夏至手插裤袋都攻气十足！曾一敬路漫漫啊！”
“bg已死，bl当立！霸道总裁他们都内部消化了，女主你们就别想了！”
——以上的留言究竟出自哪里，想必大家都懂的。
眼看定妆照出了之后，公众对曾一敬顶替寇钧进组的反弹并不大，马捷南那悬着的一颗心总算彻底放下了。剩下的，就是好好拍戏了。
不死不休讲述了肩负重振家声重任的前软件研发行业霸主的思迅公司的现任总裁谢元在主持一款重要操作系统的研发工作时发现，由于公司内部人才的大量流失导致技术脱节，他将不得不选择与曾经的死对头、现软件研发行业霸主的盛科公司合作。
两家恩怨重重的公司携手合作，本该是危机重重，但由于两位项目主持人谢元、盛科公司老板之子蒋进曾是大学同学，私交极深而渐渐顺畅起来。哪知，就在研发工作即将完成之际，谢元无意中发现盛科公司名为合作实则暗派商业间谍窃取思迅公司研发内容的核心数据，妄图先于思迅公司完成研发工作，独吞商业利益。
谢元生性沉稳，他不动声色将计就计将假数据借那商业间谍之手泄露给了盛科公司。盛科公司果然中计，单方面撕毁合约，宣布独立完成研发工作，可最后却被思迅公司抓到系统中的重大bug，闹了一场大笑话。反观思迅公司，谢元在盛科公司推出那失败版的操作系统后设法从中取得了盛科负责研发部分的核心数据，先于盛科推出了成功的操作系统，成为这场商战最后的大赢家。
作为一部商战片，不死不休的剧本即便是由关山本人看来也已十分成熟。相关的商业知识和商战手法都是有纹有路，并非闭门造车异想天开。而在人设方面，阴冷城府枭雄性格的谢元、天纵英才精明果决的蒋进、老谋深算能忍能舍的蒋进之父蒋盛，可说是各个精彩。可以说，即便没有感情线，这部电影作品也已是上佳之作。关山实想不通，为何马捷南非要在这部成熟的商业电影中强塞一段同性之爱。
当然，如今资金、导演、演员、工作人员全体到位，关山纵有再多不满也得闭嘴。目前，他唯一的做的便只有：一如既往、坐镇片场！——即便，这次坐镇让关山如坐针毡。
今天这一场拍的是思迅的研发遇到阻碍，谢元力排众议决定邀请盛科联手的戏份。因为剧本设定谢元有轻度散光，需要在看文件时戴眼镜，所以，坐镇片场的关山第一次看到了夏至戴金丝眼镜的模样。在那一刻，他的眼皮立即不自觉地跳了一下。
夏至的对面，扮演公司老臣子的演员正慷慨陈词：“‘天机’系统我们思迅已经研发了整整三年，它的优秀和先进，有资格坐在这间会议室的人谁不清楚？一旦大功告成，‘天机’就可以横扫一切国内外所有智能手机操作系统！小谢先生，难道你甘心将这么大的市场份额拱手让给别人？”
仍然低着头看文件的谢元用食指和中指推了一下眼镜的鼻梁桥，慢条斯理地道：“陈叔，合作，并非拱手相让。”他的动作斯文而谦抑，目光也从未与那位粗声大气的陈叔接触，显然极不愿与人起冲突。
关山将夏至这个熟悉的动作看在眼里，眼皮即刻又跳了一下。
然而谢元温和的态度却并未得到对方同样的态度回报，只听“砰”地一声，那位被谢元尊称为“陈叔”的老臣子狠狠一拳砸在桌面上，瞬间拔身而起气冲牛斗地瞪着谢元。“小谢先生，你还太年轻，咱们思迅跟盛科的恩怨你不知道！你问问现在在座的这些叔叔伯伯，我们大家谁不清楚盛科当年是怎么起家的？那蒋盛，以前就是我们思迅的小卒子！白眼狼！二五仔！偷了我们思迅的研发成果自己出去自立门户，跟我们思迅打对台！不得好死！要不是他，我们思迅怎么会从pc产业退出来搞这个智能手机？你想跟盛科合作？小心被人吃了还给人数钱！”
谢元闻言却只长叹一声，他随手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这才抬起头来温柔道：“这些旧事我都清楚，但做生意还是得务实。如今研发遇到了瓶颈，半年没有进展。陈叔，我不是不知道轻重，我是担心再拖下去说不定明天就有人先于我们思迅推出成熟的操作系统，到时候就真的血本无归了。”
陈叔两眼一瞪，正想说话，谢元又道：“数字产业瞬息万变，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除非陈叔能给我一个确切的时间，否则合作之事势在必行。至于为什么选盛科，之前我也早就说明了，放眼国内同类型公司，我们思迅都解不开的难题，除了盛科，谁有能力帮我们？”
“与虎谋皮！小谢先生，你就不怕”陈叔高声大叫，仍想做最后的争取。
可不等他把话说完，谢元随手扣上西装纽扣慢吞吞地站了起来。谢元向来温文尔雅，可原来当他提起气势时却可轻易将人迫地不敢多言。“怕就什么事都做不成。”只见他绕到陈叔身后，一手摁住了对方的肩头，仍然以他一贯温文淡然的语调缓缓言道。“陈叔，相信我，胜在险中求！”
陈叔只觉肩头生疼，面色一阵青又一阵白。可当他环顾四周，整个会议室内竟无一人愿与他目光相接。他顿时大势已去，只无奈叹道：“小谢先生，你别后悔才好。”
“不会。”谢元的唇边倏忽绽出一丝笑意。这一笑，恰似那被暖阳照耀的雪峰一般，看似温暖美好实则冰寒彻骨不可亲近。
“好！过！”马捷南满意地大喊一声，示意工作人员准备下一场。
趁此机会，关山悄无声息地走到了马捷南的身边，定定地望着他。
马捷南被关山那探究的目光瞧地一阵心虚，忙堆起笑来。“关先生有什么指教？”
“不敢当。”关山冷然摇头，隔了一阵方沉声问道。“我只是来确认一下，谢元的原型是不是关氏的老板关海？”
马捷南闻言，脸皮即刻也抽了两下，忙打了个哈哈道：“关先生想多了？”
关山却不笑，面无表情地注视着马捷南不言不语。
马捷南轻咳两声，尴尬道：“我觉得这是碰巧，正好关海先生也是搞数字产业的，所以才让关先生误会了。但其实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嘛！你看关氏是业内当之无愧的龙头老大，而谢元呢？他是山河日下孤注一掷，所以绝对不可能是以关海先生为原型！”
马捷南死不承认，关山也不能仅凭夏至演绎出的那熟悉的神态气质来断定什么。他静默一阵，只得幽幽补上两句：“关海先生至今未婚，等到他看到电影成片，万一你让他觉得，你不经他同意就判定了他的性取向，还拍成电影四处传谣你觉得，他会怎么想？怎么做？”
“那就能确定肯定不是以自己为原型啊！”马捷南赶忙敲定根脚。顿了顿，他又假作好奇地问道：“难道关海先生还真是”
关山瞬间一窒，心头无端端地冒出一句：都说一个好导演是比好演员更好的演员，果不其然哪！隔了许久，关山终是无奈一叹，最后扔下一句：“马大导，你好自为之！”
马捷南面带微笑地恭送了关山，右手却在腿边悄无声息地比出了一个中指。直至关山走远，他又意犹未尽地小声喃喃：“你大哥这么大把年纪了还不结婚又没绯闻，不是弯的才怪！还有你！35了还不结，多半也有问题！哼哼！”
马捷南话音未落，他的副导演已高声道：“马导！全体就位！随时可以开始啦！”
“好！”马捷南闻言即刻振作精神，拎起手边的喇叭向夏至叫道，“夏至，保持住刚才的状态！注意谢元的人设，永远不动声色、永远深不可测、永远不要表露真心！再拍完这一场我们今天就收工！各就各位a！”
作者有话要说：
关海：蒋进的原型是谁？
马导：楼毅！关海先生满意不？
关海：为什么不是蒋原？
第99章 暗涌（五）（）
晚餐的时候，关山再度小心翼翼地提起了谢元人设的问题。
被问到的夏至却是一脸茫然：“眼镜？那是导演的要求啊！”自己明明没有散光；却不得不因剧本的要求戴上一副平光眼镜。说实话；夏至自己也很不习惯。
“为什么是金丝的？”关山又问。
“这是造型师给的。”夏至应道。
“为什么又”关山伸出食指和中指做了一个推眼镜的动作；“这么推眼镜？”
“不然怎么推？”夏至愈发不解，干脆放下了筷子。“山哥；你到底想说什么？”
关山这次回来与夏至总是沟通不畅，难得兄弟俩能平心静气地吃顿饭，他并不愿破坏气氛。关山随手夹起一块排骨放进夏至的碗里；柔声道：“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吃饭。”
哪知三年不见；夏至的脾气便如那孩儿的脸，是说变就变。关山这轻描淡写的一句也不知又触动了他哪根神经；教他即刻沉下脸来把碗一撂：“不吃了！”
回江海已近两个月；关山连受了夏至近两个月的暴脾气也已到了极限。眼见夏至平白无故又甩脸色；关山终是忍无可忍地一拍餐桌：“你给我站住！”
一贯严厉的家教令夏至立时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关山仍然坐在位置上，语调沉沉地道：“我现在管不了你了；我的话你不放在心上；我这个山哥你也不放在眼里了；是不是？”
夏至沉默良久终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迸出两字：“不、是。”
“不是就给我把饭吃了！”关山令道。眼见夏至站在原地不肯动弹，他又皱起眉头冷冷地补上一句。“是不是还要我亲自来请你？”
关山作为长辈终究积威甚深，夏至扁了扁嘴；认命地坐了回去。端起碗，他抬头看了关山一眼；关山面色沉凝；提起筷子，他又看了关山一眼，关山一语不发。于是，一口饭还没塞进嘴里，夏至的眼泪就先下来了。一碗饭还没吃够三口，眼泪已盛了半碗。
关山无奈扶额，起身坐到夏至身边，把他手上的碗筷拿开。他将夏至揽在怀里沉默许久，方无奈地吐出一句：“明明是你给山哥气受，你哭什么？”
夏至不肯出声，只将脑袋深埋在关山怀里，边哭边摇头。
关山哑然失笑，他轻抚着夏至的背心低头在其头顶印下一吻，半是无奈半是宠溺地叹道：“真是个傻孩子”
“我不是！我不是！”哪知，夏至闻言立时横眉竖目地抬起头来。“山哥，为什么你永远都把我当小孩子？什么事都不肯告诉我，什么决定也不肯让我做！我早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为自己的人生负责！”
关山本能地要皱眉，可当他想起寇钧对他说过的话，又忍不住温柔地叹了口气。“夏至，山哥没有再瞒你什么了。除了那件事，山哥什么都没有瞒过你，山哥发誓。”
“那刚才？”夏至赶忙追问。
关山在心底沉沉一叹，他感觉自己现在就似有了案底的劳改份子，但凡出点坏事，第一个被怀疑的肯定是自己。“山哥是觉得谢元的人设似曾相识有点，像你大哥。”
夏至迷惑地眨眨眼。“就算真是影射大哥，那又能怎样？在娱乐圈，这种事一向很平常。”在大银幕上，普通人的喜怒哀乐极难打动观众，唯有英雄豪杰一方霸主才是电影永恒的主题。而不死不休既然是一部商战片，正所谓艺术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马捷南在编写剧本的时候又怎么可能完全不考虑从现实生活中取材？
关山揉揉夏至的发顶，轻声道：“你大哥对你一向予取予求，你当然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你去问问你大哥的商业对手，看看他们会不会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山哥，大哥才不是对我予取予求，他是对你千依百顺。”不料，夏至听了关山的话只冷静摇头。“大哥是因为你在乎我，所以他才会在乎我，他是想让你开心。大哥这么重视你这个弟弟，就算这部电影真的有影射他，他看在你的面上，也不会计较的。”
关山眉心一跳，急忙问道：“是谁教你说这些的？”
“没人教我。”夏至毫不躲闪毫无畏惧地直视着关山的眼睛，清清楚楚地重复。“我长大了。就算我不够聪明，可这么多年了，那些围在我身边的人究竟是好是坏，都有什么目的，我心里明白。”
关山眉心又是一抽，忙问：“山哥这几年不在你身边，你驰哥又忙，是不是有人为难你了？”一个毫无底线宠溺孩子的熊家长的逻辑通常都是很清奇的，具体表现为：自家孩子若是懂事了，那必定不是他长大了思想成熟了，而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