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第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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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你借钱？借多少？”关山立时了然。
“不是借钱。”夏至是在见了沈律之后接到的曾一敬的电话，在了解了对方的窘境后，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刷我的卡！”但是，曾一敬却严词拒绝了。“一敬说要自力更生，不想被他爷爷看不起。”
这回，关山却皱起了眉头。富家公子哥想自力更生，那可真不容易。“怎么自力更生？”
“最好能让他演个小角色，体验一下正式的电影拍摄工作，顺便也挣点片酬养活自己。如果不合适，那么在片场打工也是可以的”前面一句，夏至已经说地小心翼翼；后面一句，他几乎已经没声了。显然自己也明白，如曾一敬这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三代，所谓的“在片场打工”听人呼呼喝喝给人跑腿办事，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关山心情沉重。夏至逐渐长大，开始有心气照顾身边的朋友，这是好事，值得鼓励。然而：“最近光影准备开拍的电影只有云川四。”
云川系列是光影的门面，开后门强塞一个戏剧学院一年级的新生进去的确不太好。“山哥，我是不是让你为难了？”夏至惴惴不安地问。
关山沉默片刻，终是决然道：“这样，让一敬先去试镜。如果实在不行，我让你驰哥给他试试推荐别的剧组。”
“嗯！”
夏至显然松了口气，关山却在犯愁。云川四筹备两年多，结果男一号他不怎么满意，男二号还是拿来还人情的，女配角冷月挑来选去最后挑了个几乎没有表演经验的关系户，然后现在又来一个曾一敬怎么愈发觉得云川四前途叵测了呢？
关山正兀自出神，哪知夏至竟又吞吞吐吐地提起了第二个要求。“山哥，还一件事一敬说在学校认识了一个同学叫周缔文，人家是学导演的，也想来咱们光影体验一下。他不是想演戏，就想进片场打工。还有就是就是他自己写了个剧本，想请光影看看”
关山关山忽然觉得胃里有点哽。
作者有话要说：
夏至：我谈恋爱绝对不会谈成你这怂样！
第58章 发展（）
两个月后，夏至作为品牌代言人出席了关氏的新品发布会。多年来；关氏旗下的数码产品始终引领着时尚的风潮；每场新品发布会都会有铁杆粉丝在官网抢票。而这一回；关氏推出的“瑶光”系列智能手表在全球范围内堪称首创，再加上夏至这个人气王此前从不出席任何商业活动；两股热潮叠加，这场新品发布会的抢票大战竟是空前惨烈。开售五分钟，关氏官网便被挤爆；开售不过十分钟；五千张门票抢购一空；竟是破了关氏新品发布会的售票记录。
为配合新品宣传；发布会当天，李志毅安排夏至穿了一身白衬衫搭配黑西装；精英范十足。刘海统一往后梳；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他仍然不化妆；但那仍略显黝黑的皮肤却衬地他五官愈发深刻；令他瞬间脱去了稚嫩的少年气，尽显成熟迷人的男人味。以至于他刚一走上前台；说了一句：“大家好；我是夏至。”满场观众竟都不约而同地“哇”了一声。
“啊啊啊夏至！我爱你！”全场感叹后；台下前排竟有一名年轻女生跳起来忘情尖叫。
哪知这叫声刚起，夏至已将一根手指竖在唇前，轻轻地“嘘”了一声；浅笑着答：“嗯，我知道了。”
台下那名女生看起来不过20出头；大概连恋爱都未曾谈过，自然无力招架夏至这春风一笑。更何况夏至还凶残地将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对准了她，那清亮的目光似有勾魂摄魄之能，令她面红耳赤犹如醉酒。过了好久，她方意乱情迷地应了一声：“哦”恍恍惚惚地坐回位置上怔怔地出神。她身边与她一同前来的女伴几次推她，她都没有回应，显然连魂都飞了。
台上的主持人将那女生的反应尽收眼底，也忍不住窃笑。好在他还记得自己是这场新品发布会的主持人，有义务将场上话题集中在关氏的新品智能手表上。是以，他很快便将“窃笑”调整为职业化的“微笑”跟夏至搭话。“哎呀，看来我们的夏至人气的确不是一般的高。那么夏至首次代言商业产品便与我们关氏合作，是出于何种考虑呢？”
一般情况，任何代言明星被问到类似问题，都会懂事地夸奖自己代言的产品品牌知名度高、产品质量好、有社会责任心等等。然而轮到夏至来回答这个问题，他怔愣了一会，老老实实地答：“签约代言是公司的意思。”
台下的观众忽然一静，台上的主持人笑容微僵。半秒钟后，主持人转变话题。“我们的新品‘瑶光’智能手表夏至有体验过吗？”
夏至没有答话，而是举起左臂给大家展示他腕上的手表——正是一款黑色的“瑶光”至尊款智能手表。
“噢！原来已经带上了！”主持人高兴道，“那么感觉使用效果如何？”
夏至歪着头想了想，忽而正色道：“我感觉，大家买经典款就可以了。豪华款和至尊款的很多功能，日常生活中应该是用不到的。”“瑶光”智能手表此次推出三款型号，经典款售价6999，豪华款售价8999，至尊款售价10999。
夏至此言一出，满场大笑。
主持人的笑容尤为尴尬，艰难地应了一声：“没想到夏至这么接地气。”就迫不及待地把人请回去了。
之后，关氏产品线的负责人出面介绍“瑶光”智能手表的各项性能，夏至再无戏份只管坐在台上保持微笑就好。可即便如此，场上的气氛却仍旧不妙。不知何时起，台下的闪光灯此起彼伏的闪了起来。观众们拍摄的目标自然不是正在展示产品的负责人，而是呆坐在他身后的夏至。可那些闪烁的光线却几番打断了负责人的思路，他甚至还听到前排不少女性在交头接耳地惊呼。
“好帅！帅死了！”
“一动不动，睫毛好长，跟大号娃娃一样！”
“快看我拍的这张”
喧宾夺主！这显然是一场失败的发布会！负责人气闷地暗道。
然而，当天这场新品发布会的网络收视率却创了新高。第二天零点，“瑶光”智能手表正式开售，短短一个小时卖出了50万块手表，再破关氏新品销售记录。
夏至这个人气王首次试水商业代言，其商业价值含金量仍然教人瞠目。以至于李志毅还没起床，他的手机就已被各路商家打爆了。
当然，以上种种仍然跟夏至本人没有任何干系。出席过新品发布会，夏至暂无任何工作安排。他闲来无事，便起意去探班云川四剧组。云川系列四之天罪狂刀虽无云战的戏份，但男二号程立青是夏至的圈中好友，他一向视为弟弟的曾一敬将在片中首秀，而寇钧所扮演的盛言也有几场客串的戏份。对于平时有事没事就爱呼朋唤友的夏至而言，云川四的剧组实在是个好去处。
然而，夏至却忘了，剧组里还有一个大魔王——袁纵。
这不，夏至这才刚走进片场，就见到片场里一片寂静，唯有导演袁纵正中气十足地大骂主角江城：“共情！连最简单的共情都做不到，你当什么演员？！我这不是什么垃圾电视剧，由不得你随便糊弄！胶片很贵的，大家的时间更宝贵，没空等你！自己滚回去好好想想这场戏到底该怎么演，明天还过不了，就换人！”
“对不起，袁导！”粉底都掩不住江城面颊上的血红，额前鬓角的层层汗水更将妆容都糊了。
袁纵却懒得看他，只没好气地挥挥手，口中叫道：“曾一敬！蓝盈！化好妆没有？快点滚过来！要全组都等你们吗？”
听到曾一敬和蓝盈的名字，江城的背脊却是微微一僵。又过了一会，他才逐渐放松下来，握着拳头一步步地走了出来。迎面见到夏至站在片场门口，江城的勉强牵起嘴角笑了一下。“夏先生。”他虽不高，样貌却很英气，这一笑清俊中略带几分忧郁，不是没有魅力的。
夏至也认识江城，听闻光影第二期艺人培训班中属他最刻苦成绩最好。拍摄开唐的时候他有来客串过几个龙套，就算是演条尸体也毫无怨言。夏至望着他同情地叹了口气，轻声道：“袁导拍戏的时候简直就是一条疯狗，别跟他一般见识。”
哪知袁纵竟早看到了夏至，见他跟江城搭话即刻不满地唤道：“夏至，又在背后说我什么坏话呢？还不给我滚过来！”
袁纵话音一落，夏至即刻“蹬蹬蹬”往后退了三步。“袁导，我路过来着就不打扰”可话没说完，寇钧和程立青已赶上前来，一左一右架起他去拜见袁大魔王了。
眼见袁纵强摁着夏至使劲搓揉，这般亲昵，连江城的经纪人严明都不得不眼热，不禁小声提点自家艺人。“夏至不但是光影的一哥，更加是你的老板，你很应该多花点心思跟他搞好关系。”
江城知道经纪人说的是正理，可再看一眼正与夏至谈笑风生的寇钧和程立青，他沉默良久终是轻轻一叹：“公司里想抱他大腿的要多少有多少，我算什么？除非”他摇摇头，没有再说下去，只自顾自转身走了。除非能跟他当朋友，而娱乐圈里的朋友向来都是要咖位相当才行的。
晚上的时候，麻将桌又支了起来。
一个下午拍了好几场的曾一敬一面摸牌一面诉苦。“夏至，我真是亏大了，我跟你说！我长这么大，就没这么苦过！死尸、炮灰、修士、小妖，我什么没演过？光影就这么穷啊？群演也不多请几个，全tm靠我？昨天我就跟剧务主任说了，这不能全使唤我？得加钱！嘿！这孙子！屁都不放一个！理都不理我！笑笑就走掉了！”
曾一敬的两边，寇钧和程立青都“哼哧哼哧”地忍笑；他的对面，夏至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早说了刷我卡，你非要来体验生活！怎么样啊曾少爷，平民的生活感觉好不好啊？”
“话不是这么说！我入行了，以后靠演戏吃饭，辛苦点无怨无悔。但是，不患寡而患不均啊！”曾一敬捂着胸口做万箭穿心状。“大家都是群演，没道理人家一天拍一场，我累地跟狗一样，最后还拿一样的薪水啊！”
“哦这样啊！”夏至恍然大悟，“要不我明天去跟袁导说说？”
“再好不过了！”曾一敬忙道。
他们的两边，寇钧终是忍不住喷出笑来，程立青则伸出手来一左一右同时拍了他们俩的后脑勺一下。“俩傻小子！”
曾一敬和夏至皆是一头雾水，却是寇钧呛咳了一阵终是好心解惑。“一敬啊，群演不是按天拿钱的，是按场拿钱的，多劳多得。”
程立青亦道：“你从死尸演到有台词，这是袁导有意栽培你啊，笨蛋！”
“是这样吗？”曾一敬瞬间很惊喜，连声感慨。“我就知道！天才我才必有用啊哈哈哈！”
天生我才必有用的下一句是，千金散尽
不到一个小时，麻将界新人曾一敬输掉了口袋里最后一个钢镚，被无情地踹下麻将桌。
“三缺一啊！”手还痒的夏至捏着牌连声感叹。
被嫌弃的曾一敬一脸不爽，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安全套，被用完就甩。“夏至，你就不能借我点钱？要不要这么绝啊？”
夏至毫无愧疚，义正言辞地摇头拒绝。“赌桌不借钱！”
“还有谁？”程立青也没过瘾，张罗着找别人。“江城玩不玩？”
“估计他要揣摩角色，不会来。”寇钧回道。
“揣摩个屁啊！他放下偶像包袱，保证什么角色都能演好！我去叫他试试！”程立青的个性一向风风火火，这就扔下牌走了出去。
“偶像包袱？”夏至好奇发问。
寇钧点点头，随口点评：“江城走的戏路偏方法派，就是太端着了。”由江城在云川四中所扮演的男一号清玄道人本是一循规蹈矩的正派君子，然而命运捉弄，令他遭受欺骗、羞辱、折磨，最终他亲朋挚爱皆被仇人害死，自己也含冤莫白万劫不复，终是堕入魔道成为魔界数一数二的高手，以血腥手段残杀仇人满门并牵连众多无辜。这个角色前后反差极大，十分考验演员演技，极有挑战性。但江城能演好谦谦君子，却怎么也演不好角色入魔后的疯狂残忍。
“匠气！”曾一敬本人演戏极有灵气，能够准确抓到角色最需要浓墨重彩表现出来的那个点，轻易就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江城的毛病，他也是一眼就看出来了。“他是太放不开了，一举一动都怕自己不够完美，入魔那段演地特别辛苦。所以观众一看就知道，他是在演自己入魔，而不是真入魔。”
“哦”夏至了然，又问。“那蓝盈呢？”
寇钧和曾一敬两人互视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