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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节

本王要休妃?-第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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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便是那样的身份,他撩袍半跪毫不含糊。

    片刻前

    碧落无星,一轮明月高悬。

    不同于天牢的死寂,燕国的皇宫此时丝竹不绝。

    皇帝身子已然康健,太子业已还政,朝臣觥筹交错间似都默契的忽略了苏家这一天案,但又无人敢忽视,朝中政局在这暗潮汹涌中起的微妙的变化。

    树倒猢狲散说的一点也不夸张,但倒的似乎不止苏家,作为雁山监军的三王爷虽未落狱,却也早被软禁,但凡与这一度鼎盛的两家沾上关系的,不说连坐,此刻也必然是灰头土脸一落千丈的。

    而这当中最大的受益者,自然非当朝太子莫属了。三王一倒,作为老四的太子,似乎一时风头无人能匹。

    于是乎,太子牵头,燕国今年的春日宴,便在苏家十万血风未散时,‘别开生面’的举行了。

    宫灯跟着罗裙微曳,两宫女垂首挑着灯,灯后交相辉映出一俊挺的身形。皇宫朱墙绵延,一路宫人夹道跪拜,三人不徐不疾的走着。

    阖宫晚宴,半空的烟花一霎淬红漫天,映得来者一身蟒袍赫艳,文武百官各携家眷朝贺,但无人敢过问,也无人留意到,他要去赴哪处的热闹。

    太液池苍木嶙峋处,一队巡逻的禁军刚过,灯影微晃,前方已只余一名宫女挑灯而行。

    林木僻静处光影昏暗,迅速闪进的两人容貌难辨,男子一言未发,已开始褪去外袍。

    “不必,我自己来!”

    动作极迅敏,他兀自换上了早已备好的衣袍,转身,已是一身黑衣劲装。

    尚不知他今夜所为何事,宫女蹙起秀眉,刚想上前问,男子按住她肩,“听话,你速速换了装束回宫宴,不许再跟着,免叫本王担心!”

    声音落下,人影已远。

第115章 陵安王妃八() 
晋#江#独#家“回,自然是要回;既然来了;岂能空手而归,孤备了份大礼;这礼还未到;怎能走呢?”

    沉郁的笑音碾过竹影斑驳,宇文灏顿首莹冢;狭长的黑眸冷鹜的怵人;默然良久;眼底深处似多了几分沉思,他敛眉问道:“那毒;能撑多久?”

    “饶是身体强壮的人;也熬不过三五日!”

    “解药,请将军备好。”

    将军闻言不由得生疑;“殿下,这毒是宫中秘制;解药怎好”

    “孤自然知道是秘制!”语锋一提;宇文灏转首打下的眸光不容一丝置疑;一墨迹还未干的信笺同时扬在了指尖。

    乌色袖袍里;腕上白纱裹着朱红;身后,马蹄声没在竹林尽头;将军带着信笺满腹狐疑的离去;那要去的地方自然是刺史府;信笺的目的,他懂,可这解药?他纵观利弊,也未明白。

    ***

    一箭划破夜空精准的落在足前,翎羽犹自在风中微颤,信笺已被取下。

    烛影沉静,门被推开,一阵膳香盖过了屋内弥散的墨馨,膳食端放在了案上,一纸未干的信笺被不经意的挑起。

    焰火猛的一晃,九爷忽的甩起信笺,似烫手山芋般迎上自内室走来的黑衣劲装,“七哥,你写这个是,是疯了么?”

    目无波澜,七爷暼了眼信笺,一言未发,房中唯闻九爷炸起的激愤:“这信可非同儿戏,不就是两个战犯么,至于你这样?大不了我们带兵把他们围剿了,臣弟也不能让你冒这么大险!”

    “嗯,好主意!”

    清淡的声音扬起,覆过暴吼,七爷意味不明的点头道:“如此一来,皇上再不必忧心北境寇边,本王与九弟来这么一趟,把姜国太子给杀了,直接挑起两国战争,给姜国上下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开战,还多搭上了几条人命。”

    另外两个战犯已被宇文灏带走,若是围剿,想来结果是如此。宇文灏若还匿在战犯中,死了,也不过就是死了一个战犯。

    可现在姜国的人已经找到他了,这不是在战场上,生死自负,他身份一露,再杀他,就是两国之间的事,这样炙手的事情,皇上怕都要再三权衡,更遑论它人了。

    九爷焦眉烂额的想了想,语调明显无力了几分,“那我们不围剿,尽量尽量逼他把人交出来!”

    “叫他们出去搜寻,可找到什么了?”

    “没!”九爷愤懑的摇头。

    “那九弟去传令吧,命他们撤回,今夜不用搜寻了,明日再说!”

    语调平静的毫无意外,九爷闷声闪了闪眼睛,又瞅了瞅翎箭和信,目中蹭的攒了把火焰,“不对,七哥,你是预备夜行,所以才将他们全部遣回?你早料到姜国那边会来找你,你怎么也不跟我商量一下?”

    “此事九弟还是不知道最好,免被牵扯进来。”

    七爷说着准备取回信笺,九爷收手欲藏,光影缭乱须臾,后者手被一剪,信笺已重回七爷手中,他摇头笑道:“本来墨迹还未干,现在差不多被九弟甩干了。”

    “等等”九爷不甘的嗥叫一声,伸手拦去笺上,“臣弟这么说虽然很没血性,但是,不过是两条人命,战场上死的人多了去了,七哥,你这又何必呢?”

    “不止两条!”火红的金印断然覆下,陵安王玺凌厉的轮廓,吻落在柔白的笺上,“是三条!”

    七爷刚收起信,身后又传来犹疑的试问:“七哥,你今日离开西苑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决定了?你忽然把府里人都支空了,一个人待在院里,就是在等他们来送信,你方才又叫我去给你传膳,你把我也支开了,你你不想让我拦着你?”

    “是!”

    语落干脆利索,九爷愣在当场,直到人已推开了房门方才再次急急的拦去,“七哥,劝你袖手旁观这话我也说不出口,可莫说那两个战犯为雁山翻案的机会渺茫,即便不是,你也总会想其他办法,可打西苑一出来,你就做这样匆忙的决定,不怕后悔?”

    忽的想起宇文灏说的话,你定会后悔的,我等着你来求我

    后悔?七爷轻轻一嗤,未置可否,也许当时,这一问,他自己也无解,纵是断戟横沙,亦不知何为胆战心惊,但就那么一刻,心底忽然就有一丝悚然的战栗,只为那一句,药石无灵。

    九爷见人缄默不语,心下又深信了几分,手一背,门前来回飘荡着他跳跃的音调,“江逸不是说那姑娘是江忠的侄女江洛雪么?江忠是太子的人,我们向来敬而远之,虽然她不幸中毒了,可我们也尽过人事了,我知道你想救她,可就算要想办法拿解药,那,那也该江逸去吧?”

    江洛雪?七爷微微沉顿,目光落在案上的半块玉,今晚不知是何情况,唯恐遗失了,因而,这是他连日来第一次将它取下,目中似疑似凝,他断然扬手打断了九爷无穷的絮语。

    “九弟快别嚷嚷了!你自拎得清轻重,此事一旦泄露,我处境堪虞!还有,你传令给军医,叫他明日再试几服药,至于中毒的事,你警醒点,叫他自己掂量好轻重,莫要再胡言乱语。”

    “七哥你真想清楚了?”

    九爷再次忙不迭的伸手,见前方人身形一顿,他心头一喜,然而七爷只掠了眼西苑方向,若有所思的返身,“九弟,你稍后叫膳房备些糕点,我此行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所以,糕点你亲自送过去,务必看到他们每个人都吃一些”

    不甚分明的语调叫九爷又一怔,“七哥,你难道不让我带上人跟你一起?”

    “不必,信上说要我独去。”声音传来,黑衣的身影已裹进夜色。

    有风无月,城郊外,夜,诡谲的死寂。

    骤然而来的马蹄声拂起漫天碎星般的流萤,四下夜风如魅,幽幽的推开荒烟漫草,忽然,一声黑鸦的惊啼划破夜空。

    乒乓两声砺响,刃锋寒光急转处,是破风而来的两只暗箭,剑回鞘之际,两只断箭已落地,马蹄声急,朝着前方追去。

    两条火舌蜿蜒,在苍袤的夜色中勾勒出阴幽的竹林。七爷纵马而至时,夹道两侧火焰分明,却不见一个人影,风声噬火,将光影催的缭乱。

    一时间,这一条竹林小道在暗夜里似极亮,又极暗,说灯下黑,便是这般。

    轻收马缰,七爷不动声色的放缓了速度,余光沉淀在竹影暗处。

第116章 陵安王妃九() 
晋#江#独#家“莫管家;相府来的家书!”

    空气里冷不丁的凝了丝寒意,叫暖风熏醉的人顿时一个激冷。

    白芷微愣;旋即不动声色的接过信往西苑送去,身后,树下有一人正慢慢起身。

    墨玉这几日肠胃不消,眉翎想趁雨后初晴,挑些干净的桃花回去给她泡茶;白芷也正在一旁搭手;然而不期而至的家书在刹那间,葬送了一个春天的锦绣繁华。

    依稀也是在这样的花树下,管家坠地后的血红如渠,在她每一个难眠的夜里汹涌成灾;同样在耳中回荡不绝的,是那封来自江丞相的家书‘杀’

    不知过了多久,只道,桃花又落了满肩。

    白芷再从西苑走出时,手中已没了那封家书;而立在树下的人,隐约还是她离去时的姿势,“眉儿姑娘,去请小姐到中堂与老太太一同用膳”。

    已近晌午;院中过往的家丁越聚越多;白芷意有所指的点头;眉翎按捺住了激荡的心绪。

    进江府已有月余;她常去的只有洛雪的东苑,听闻府上人说老太太患了眼疾后,脾气古怪,除了管家不准旁人近身,平日即便用膳也都送至房中,所以眉翎对她并不熟悉。

    这种场合作为医女本不必侍奉在侧,但今日家书一到,竟然遇上了难得的家宴。这江家一家子稀奇古怪的人,她怎能不来看看这位江老太太,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拐杖钝地声像携着厉风,一声沉过一声,满堂家仆恭敬垂首中,一高头拐杖一步步的靠近。

    雪鬓霜鬟,面相削瘦,白芷搀扶着的老妇,步履蹒跚却犹有当年之风,一双深凹下陷的眸子晦暗至极,才让人想起她已几近失明。

    但便是那样一双厉目,仍叫人莫敢逼视。这样狠辣的角色,不愧是受信中所托,下得去杀手的人。

    眉翎暗暗冷嗤,座上洛雪始终低眉敛容,双手局促不安的绞着袖口,满案的佳肴,她一口未动,不过对面的人也看不见罢了。

    “洛雪,你伯父今日又来家书了。”

    好一个又!眉翎心头一凛,手已攥成拳头。

    “你伯父早前就说过要接你去京都,因你为母守孝推延了,这又来信问道你,我想你去那也好,病兴许好的快些。”

    洛雪无趣的拨弄着筷子,不知是饭菜不合胃口还是对那话也无甚兴趣,总共也没吃上几口,她已放下碗筷,“我哪也不想去”

    尾音是被高头拐杖猛的钝地一跺湮没的,老太太语气强硬,“这是为你好,这事就这么定了。我已经回了你伯父,他下个月会派人来接你,等你到了京都,把身子养好了,你伯父再给你选门好亲事,我们也算对你父母有交代了。”

    亲事?那前几日看到的那霞帔是

    眉翎刚生了丝疑惑却来不及细想,江老太太接下来的又一言,已如水雷般在耳边炸开。

    “莫妈妈,你挑个得力的丫头帮洛雪收拾行李,她打小就没出过远门,身子又病着,叫个丫头跟着我放心些。”

    ***

    “姨娘!”

    一顿午膳熬过,再等到后院四下无人,眉翎早已急不可耐,白芷笑着按住她手宽慰道:“莫急,无甚大事,这次来信只说要接江小姐进京,小姐勿需多虑,且安心在此”

    “姨娘!”

    打断的一声唤的颇郑重,白芷一愣已被反握住手,“让我跟着江小姐去丞相府吧!”

    什么?白芷未来及开口,已被接下来无法拒绝的跪地声堵住了话,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她骤紧的神色一闪而过的是什么,再迎上眉翎坚定的眉眼,她再未多劝。

    然而直到白芷点头离去,眉翎回头却怔住,“墨玉”

    抬手空抓了一阵风,墨玉什么话都没说,一头扎就进了膳房,她不是个深沉的人,但她一旦深沉起来

    眉翎定了定神未回头,只朝白芷离开的方向追去。

    石炉里原本正旺的火似被一阵妖风肆虐,缩成了星点,持扇的人猛力的扇着,恨不得掀起一阵龙卷风才解恨。

    待到扇子也被扯得只余半截,墨玉方才擤了擤鼻子,长叹了口气,身后一道叹气声却比她更长。

    “别哭啦!烧个水也不知你哭什么劲,你是心疼水还是心疼柴啊?”

    “我心疼火,扑腾一下就没了,柴烧完还能看见灰呢!”

    墨玉快语之下收了音,破扇也在手中停了下来,她忙改口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被这烟熏的,我要心疼也不心疼它呐!”

    眉翎莞尔,“你整日在这扇火扇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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