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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

本王要休妃?-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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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与七爷是表面上无甚交集的两人,忽然出现这样巧合的事,太子岂是善类,怎会不起疑?

    “她家族安分守己不涉党争这么多年,一旦叫太子知道了我们这层关系,以前车之鉴,你倒觉得太子会轻易放过哪一个?”

    偏向烛火的眼角眸色暗沉,九爷知道他说的前车之鉴,便是三王与苏家。

    如此似进入一盘死局,明日若是去,便是他一个人任太子鱼肉,结果都是意料得到的。

    不去,或有任何防备,便等同于他早已知晓了危险,而那女子今晚所为亦与他有关,同时也将多年暗地的关系曝露,他与女子的家族一道等着重蹈三王与苏家的覆辙。

    九爷心如明镜,却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转,似在等什么,又似还想再劝些什么。

    “七哥”

    “就这样吧!”

    七爷轻声打断,手中不知缠绕着什么,如斯眷恋的看着,末了又补充道:“明日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宽慰旁人,满帐寂冷,只有九爷知道他平静的说着残忍,苏家已是他心里的痛,他断不会再陪上女子的家族,进退维谷,根本没得选,他只能等着被太子请君入瓮。

    烛光摇曳,拢起的眉骨在眸前投下的阴翳隐去了所有绪色。七爷心头远不如表面那般平静,那素来清湛的眸子里,分明蜿蜒着灰败的血丝。

    他静静的看着手中绢帕,像所有未来及说的话都留在了凤凰树下。

    他始终没敢告诉她,那衣裙给她的真正用意,其实,从洞悉一切之后,他就一直在想,她明日若是看到,或知道了那荒唐的丑事,会怎么想他?

    现在又是否该庆幸,还未与她说什么,否则,明日拿什么颜面去面对她?

    “九弟,陪本王喝酒。”

    “喝酒?”

    “不是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么?”

    不知枯坐了多久,七爷寂寂一笑,起身走向了门帐,“来人,拿酒来,本王要杜康”

    大掌还没来及抬起,扬起的门帐上落下的是一只纤素的手,一晚上都淡漠平静的人,面上像猛然裂了缝的冰河,一刹千绪百转的破开。

    这确是他上一刻还思慕的人,却也是他此刻最怕见到的人。

    “你,你怎么来了?”

    怅惘的语调中犹有一丝涩然的轻喜,但那不合时宜的情绪顷刻就被冷静泯灭,两道目光同时投向九爷,庞牧掩帘退下时,帐内一道厉声甩落:“九弟,你胡闹!”

    人影不动,声息不闻。

    烛火幽幽,三个人的帐子里映照的却是两个站立的身影。

第72章 迷离夜(二)() 
一个二话不说就跪地;另一个几乎在下一刻就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眉翎甚至不用去猜测,两个华贵至极的男子如此这般,还能意味着什么?但当九爷的话语在脑中打转时,她心头还是掀起了惊澜。

    七爷;郡主;x

    朱公子,x;x

    江逸,x,x

    太子,江甄;x

    这是暗卫仅探到的部分分组名单;当然,不止这几组;每组三人;眉翎只把自己熟悉的名字看了个大概。

    九爷言语间隐晦的回避了慕家联姻一事;她也只当是皇子之间龌龊的暗斗。

    “明日狩猎每组三人;太子不仅安插了自己的人,还不知蓄谋着要下什么药,七哥明日怕是会被那第三个人,一口咬定他轻薄郡主或轻薄她自己。其实,太子不可能真让郡主清白受损;否则岂不是”

    九爷说着猛的住了口;不知思及了什么;余光极快的从七爷背影转过,接着叹息道:

    “太子要的是皇上一来,禁军一围,七哥百口莫辩,郡主是越王独女,南境越家那是怎样的存在,单凭这一点,哪怕只是莫须有,皇上又岂能轻饶了七哥?最好的结果是罢职闲置,那会不会像二哥一样贬戍,像三哥一样软禁,甚至太子明日会不会趁机下毒手都不知道。现下能帮七哥的只有你了,他什么都不能做,我做什么也等于是他做,你不一样,你表面是江忠的人,没有人知道你们这层关系。”

    “九爷的意思是?”

    “分组的名单在江逸身上,趁名单还没公布前,七哥那一组的第三个人是至关重要的一环,如果你能跟那人互换,那药,七哥他他自制力一向极好,你和郡主至少不会落井下石”

    九爷两次提及药时,面上都有难言的隐晦,眉翎无多猜测也能料到,无非是媚药迷药之类的。

    太子果是够卑鄙,郡主今年好像还未及笄吧?

    但是,眉翎从一开始就有一个深疑,九爷似乎在刻意回避一个问题,一个她无法理解的问题。

    她隐有猜测,却还是忍不住想问,但在那之前,一道声音已将九爷略有些低声下气的请求覆住,“够了九弟!本王自制力好不好都与你无关,你,回去。”

    后面的话是对眉翎说的,一直拿后背对着她的人终于转过了身,一双眸眼深黯到了极点,指向门帐的手甚至有些颤抖。

    “七爷!”

    眉翎捧着瓦罐的手收了收力,有句话虽与她无关,但她执着的想要问,想就这么看着他的眼睛问,“我不明白,为什么所有的危险都已预知,你明日还要入局?”

    没有回答,顷刻留给她的又只剩一道背影,但九爷讳莫如深的絮絮了半句,已足以叫她明了。

    “七哥明日若不去的话,会暴露了”

    这问题很傻,答案如她所料,他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怕暴露的除了那女子还能是谁?

    有那么一瞬,心有些揪揪的疼。

    “总之七哥明日只能照常去,现在唯一还能改变就是那尚未公布的分组名单,你大概还不知道,江逸身手极好,我们这边能跟他相较也只有七哥和庞牧,但庞牧也没把握不惊动他就把名单换了,总不能叫七哥亲自去冒险吧?所以,你看你能不能”

    “我能不能趁江逸不注意,悄悄把名单换了?”

    眉翎刚接下九爷的话,一道厉声已碾下,“不行,本王不同意。”

    一刹,帐内静的异常,九爷更是震惊的望着几乎在同一时刻说话的两人,一个是不允,一个是拒绝。

    “不行!”

    目光原是徘徊在药罐上,此刻,眉翎慢慢的抬眼,迎上那一个再次转回身的人,字字咬的清晰,“七爷有要拿生命去爱护的人,不代表,我就要去害江逸。”

    “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江逸是太子的爪牙,你”

    忿忿追来的是九爷惋懑的质问,眉翎一字一顿平淡如素的复言,“我说不行!”

    她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许江逸是太子的爪牙没错,但他也不过是受命于江忠或太子。

    他们之间本就是敌对的立场,她不指望他们能苟同,但她有自己要坚持的,江忠是江忠,江逸是江逸。

    听闻江忠当初是在一个寺庙外遇见江逸的,一个六岁就家破人亡,没偷没抢,只是去庙里乞食的孤儿,哪怕是被当作少年杀手来训练,他当初都没得选,现在也一样。

    她母亲就是在她六岁那年过世的,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她仍记得那年骤失怙恃的无助,不过她很幸运,她还有其它爱她的人陪着她长大,江逸在那时候有什么?

    他现在一样什么都没有,丞相府大公子的名头虽不及他们皇子尊贵,可那也是走到哪,都有人一路卑躬拘礼的。

    但她依旧感受得到那一身蓝袍,在众人面前浅笑温然,转身之后的孤寂。

    其实,她去偷换名单不是什么难事,想想,江逸好像从来就没拒绝过她什么。

    但太子既精心策划了这一局,江逸若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她不敢奢望江忠会有什么恻隐之心能姑且了他,江洛雪这个亲侄女,江忠尚且能推出去为权利博弈,更遑论江逸只是一个养子。

    就算天光乍开了,江忠护犊不追究什么,太子又岂会轻饶了他?

    江逸是爪牙,但也不过是一个孤儿。她不愿在他这寡薄的亲情中,再陷他于不义。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亦是最重要的,眉翎想着笃定的摇头,这个法子,根本治标不治本,表面看起来是太子手下的人自己出了错,但太子用膝盖想想,也会怀疑到他们头上去吧?

    那么,这便与那人宁可牺牲自己,也要去保住那女子的初衷是相悖的!

    九爷可能是一时心急忽略了,是以,眉翎想,那人方才也矢口拒绝,定是这个原因吧?

    “江逸何辜?”

    眉翎仍旧只望向那一个人,平静的说着。

    若九爷眼中是愤愤的惊震,那这个人倏的转来的眸子如骤失了焦点,在她轻声反问之后,那越发深凝的目中突然有一抹刺痛。

    “你,你就当看在我七哥对你也算是一片真情的份上,你就当,当是报答他?”

    九爷恨恨的迈上前一步,追刨的语调略带嘲讽,眉翎慢慢垂下头,低低道:“九爷,那需要报答的感情,定然不是”

    不是什么,那一个字眉翎也不知是忽然犹豫了,还是忽然惊觉了,又或者也来不及说出口了。

    身后的门帐忽被掀起,夜风猛的灌入。

    “庞牧,人怎么请来的怎么送回去,回来你自己领罚。”

    看不见神色,厉声音落下,他极快的转身,留给她的,又只剩背影。

    这人对她还算客气的,九爷挤眉切齿的模样,大概是想把她一脚踹出去吧?

    眉翎如是想,帐内两人都朝她背过身去,能让人厌烦到这份上,也是不容易。

    她看着手中一路捧来之物,轻轻咬唇,药罐端放在案上的同时,她悄悄抽走了另一物,一个她一进来就发现的利器,她想,她也许用得着。

    “七爷,药趁热喝,凉了的话会更苦!”

    未多言语,眉翎朝两个高大的背影欠身一福,说话时,门帐已扬落。

    星光淡散,头顶只剩一轮孤月,像这千顷的猎场,此刻,大约也只余这一处灯光了。

    眉翎仰头看了看夜色,略匆忙的走起,忽然想起什么,她转向庞牧道:“你不必送我了。”

    “你们都听见了没有?”

    冷嗤自身后传来,眉翎诧异的回头,话自然不是与她说的,守门的两个侍卫漠然点头,庞牧哪还跟在她身后,门帐前一掀衣摆跪下一个直挺停的身影。

    七爷方才说要庞牧自己领罚,她进账后就一直站在门口,说的话,外面这些耳聪的人估计也都听到了。

    这会,庞牧宁愿罚跪,也不愿跟她走在一起?

    眉翎低头咬了咬唇,什么话都没说,她没时间在这惆怅,还有几个时辰天就要亮了,她掠了眼那灯光微黄的帐子,未多踟蹰,兀自转身离去。

    急遽的步履与沉钝的呼吸声是忽然近在耳后的,一股猛力撞来,眉翎脚下一个趔趄未来及站稳,腰身一痛,已被狠狠的包进一怀里。

    这气息太熟悉,还能是谁?

    环来的双臂紧得叫她无法回头,一道灼哑的声音沉沉的释在耳廓,“就当我不死心,想再问一句,若是没有那女子呢,若我说明日的事无关任何人,就只为我,你会不会”

    “不会!”

    眉翎知道身后人问的是什么,如果与那女子无关,单纯是为他,她会不会去骗江逸偷换名单。

    答案依旧是不会,该说的话,她不会犹豫,犹豫的话,她不会说,她不会去陷害江逸,本就不是因为那女子,答案自然不会有变化。

    然而不假思索的回答捻断身后的声息时,她心也跟着猛的一揪,她不知道他到底在意什么,但假设的问题没有意义,他明明就是为了那个女子,若她也问,如果明日她与那女子只能活一个,他会舍那女子来救她么?

    答案恐怕也是不会吧?

    不过这样无趣的话她不会问,他想必已经够乱了,她不想再给他徒添烦恼。

    但紧贴在他身前,她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狂烈的心跳和绷震的胸腔。

    “不过是假设,你想都不愿想?也是,你能当着宇文灏的面把我推下城门,更遑论江逸了,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可悲的是,换做我,其实也不用想,你道为何?”

    闻得一声问,眉翎恍然一怔,身后所有的脚步声息似都因他两人定住了,她想要转回身,却被他如铁般的双臂箍得死死的,只得听见耳旁沉哑带笑的声音。

    “江逸的死活与我何干,但无论怎样,我都绝不会叫你去涉险,哪怕我明日代价惨重,哪怕这对你来说可能都算不得什么险,但我明日就是去赴死,也不能容许你有那万分之一的不测,你先前说你知道,如今我说了,你都知道了么?不过”

    猝然收了音,只余极重的呼吸压在颈后,激得眉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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