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尾扇骨-第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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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鸢问道：“那为何不白天拿出来，那么我们今晚便可以行动了。你方才也听到了鬼帝三日便会回来，若是我们不抓紧时间，那么下山就没那么简单了。”
黑衣男子皱眉，道：“这鬼帝宫有多少人尚且不知，白日里又会有多少人也不知。我这蛊虫就此一只，万一给人踩死了怎么办？”（。）
第一百九十八章 永不交叠的聚灵阵（）
“你来看这地图！”青鸳指着桌子上的那张牛皮纸卷轴，开口道。
黑衣男子走过来垂头看去，发现这张牛皮纸卷轴上面已然出现了鬼帝宫的全貌。就跟白天他们看到的一样。房屋的分布分毫不差，只是那细线一般的痕迹转了个圈以后开始折回。看来，是蛊虫完成了任务开始返回。
就着夜明珠的光亮，黑衣男子却意识到了问题所在。“这蛊虫的行迹没有停顿便开始折返，看样子是没有发现那魂器到底在这鬼帝宫的什么地方？”
青鸳皱眉，“你不是说你那蛊虫对法器特别的敏锐么？这怎么用了两个晚上的时间什么都没有发现？”
黑衣男子脸色不似先前的轻松，沉声道：“按理说不会出现这种结果。我的蛊虫放出至今还未像今日这般什么发现都没有。”他沉思，良久之后才开口道：“我不清楚这其中的缘由。但是我可以肯定一点！那就是这里鬼帝宫不像我们现在看见的这么简单。”
青鸳看着他，问道：“你能看出什么端倪？”
黑衣男子没有答话，而是坐下来静静的看着桌面上的牛皮纸卷轴。他用手指仔细描绘蛊虫画出来的地图线路，眼睛随着手指的移动而移动。
这到底是因为什么？若非那魂器的气息一丝一毫都不曾泄露，否则蛊虫断没有一无所获的时候！
难道是鬼帝在这偌大的宫殿之中做了什么手脚么？
等等！
青鸳看到黑衣男子神色突然变了，望着牛皮纸卷轴的目光由打量变成了凝思。直觉告诉他，黑衣男子一定是发现了什么端倪才会突然间露出这样的表情。
“你发现了什么？”
黑衣男子没有立刻回答他，像是陷入自己的思维里感觉不到周围的一切。
青鸳知他是在思考，便也不出言打扰。
好一阵才听黑衣男子突然道：“原来是这样！难怪我的蛊虫不能感知到魂器的存在！”
青鸳这才问道：“你什么意思？”
黑衣男子解释道：“我本以为，若是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现怎么都找不到魂器到底在哪里，便是鬼帝在这里做了什么手脚使用了什么秘术而封闭了魂器的气息。但是，我的这种以为，不过是我自己想想罢了，根本就是错的！”
青鸳一头雾水，根本听不明白对方到底在说什么。“如果不是鬼帝封锁了魂器的气息，我们为何会感觉不到？”
黑衣男子指着桌上的牛皮纸卷轴，解释道：“你仔细看这张牛皮纸卷！你看这里的房间排列是不是和寻常的有些不同？”
青鸢凑过来，一边看一边说道：“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啊？”
黑衣男子摇头道：“你知道为何庭院这两个字要连在一起说么？意思就是但凡是屋舍，必然会有植被相佐，在我们阵法秘术之中又称中和。我们为何会相信只要天时地利人和同时存在，便不会有什么事情是办不成的？其实，庭院便是如此意思。房屋是死物，人是活物。然而人不能终日困在屋中，但凡离开，屋中便又会陷入一片死气之中。”
青鸢似乎有些明白过来，道：“你的意思是正因为房屋是死物而人气不能常在，所以需要别的活物来压制宅中的死气？”
黑衣男子点头道：“没错，正是如此。但凡有些地位的人都注重自己的居所不被死气侵扰，因此会在自己的府邸之中种植大量活物，来中和屋舍砖瓦的死气。但是你看！”他指着牛皮纸卷上蛊虫所描画出来的鬼帝宫地图，接着说道：“我们来的时候你也看到了，整个罗浮山上植被非常之茂盛，长势也是极好。加上岭南之地本来就是奇异草生长之地，因此岭南的房屋之中种上三分之二乃至更多吃的绿植也是常见之事。可是在这里，整个鬼帝宫里，却少的可怜！”
青鸢眼神一动，“白天我们查看鬼帝宫的的时候，确实是发现几乎整个鬼帝宫都是房屋，能见到种植草的土地非常之少。”
黑衣男子道：“我本以为鬼帝性情莫测，不是我等常人能推断出来喜好的。因此即便是整个鬼帝宫鲜少植被，也少宫人打理，我也没有过多留意。只当是鬼帝喜欢清静，不愿被人烦扰。”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但是我想错了，整个鬼帝宫没有那些植被，是有道理的！”
青鸢疑惑道：“有什么道理？”
黑衣男子手指曲起在桌面上轻轻叩响，慢慢开口道：“灵魂之气本身便比较分散，受到天地之气便会溢散，最后变成天地之气的一部分。而天地之气，多半藏于世间万物之中无法分离。为了防止灵魂溢散，所以鬼帝便减少整个鬼帝宫的天地之气的分布，以此得以保存灵魂。”
他叹了口气，接着道：“魂器，又名灵魂困境。乃是天外陨石所制成，但凡世间灵魂都能被困在里面。但是魂器仅仅是禁锢灵魂，却不能阻止灵魂的溢散。所以，这整个鬼帝宫便是灵魂困境的一个外部屏障！它阻挡着天地之气的聚集，让灵魂安安分分的待在魂器之中。”
青鸢问道：“那这跟整个鬼帝宫的房屋结构又有什么关系？难道这整个鬼帝宫，也是抑制灵魂溢散的布置么？”
黑衣男子点头，道：“这整个鬼帝宫，若是我没有猜错，便是一个完整的聚灵阵！”
青鸢瞳孔瞬间瞪大，“聚灵阵？聚灵阵是什么？”
黑衣男子解释道：“相传天柱断裂，天将要塌陷下来的时候被一巨人用脊背支撑。然而天地裂缝已然产生，来自四面八方的鬼魂都从地底逃窜出来，就是阎君也不能控制当时的局面。先祖于是在大地上以八卦阵为基底，以反向往生阵为梯柱，创出了新的阵法。这个阵法便是聚灵阵。聚灵阵，有死物以天道轮回为线，在里面设下连环困阵，这困阵环环相扣，环环相减，在这聚灵阵之中，处处是出口，却又处处是绝地。竟是没有一条道路是重叠的。所以被困在聚灵阵中的灵魂永远都在前进，永远不能停下。”（。）
第一百九十九章 更多人的选择（）
“相传天柱断裂，天将要塌陷下来的时候被一巨人用脊背支撑。然而天地裂缝已然产生，来自四面八方的鬼魂都从地底逃窜出来，就是阎君也不能控制当时的局面。先祖于是在大地上以八卦阵为基底，以反向往生阵为梯柱，创出了新的阵法。这个阵法便是聚灵阵。聚灵阵，有死物以天道轮回为线，在里面设下连环困阵，这困阵环环相扣，环环相减，在这聚灵阵之中，处处是出口，却又处处是绝地。竟是没有一条道路是重叠的。所以被困在聚灵阵中的灵魂永远都在前进，永远不能停下。”
从黑衣男子口中慢慢吐出的每一字都像是带着某种蛊惑一般，让青鸢轻而易举的从自己的脑海里想象出来那种类似在迷宫之中迷惘找不到出口，好不容易找到希望下一秒却又陷入绝望之中那种交错的折磨。
青鸢深吸一口气，道：“你是说那些不能离世的灵魂被困在魂器之中，就像是被困在永远走不出来的迷宫之中一样么？”
黑衣男子点头，道：“没错，只是那并不是我们所以为的迷宫。迷宫虽然令人眼缭乱寻不到出口，但是总归是有出口的。然而魂器之中却是因为聚灵阵的存在，无论是走到了哪里最后都会是绝路。在聚灵阵之中，是根本不存在出口的。除非有人，从外面将它打开。”
青鸢怔道：“从外部打开？莫非是要将魂器破坏？”
黑衣男子摇头，道；“我不知道，五方鬼帝各自拥有一个魂器，具体要怎么使用，又怎样破坏，我从未听说过。”
青鸢对魂器是否背会破坏根本毫无兴趣，他只想从魂器之中找到属于红袖的那一缕天魂，然后借助往生石的力量，将这缕天魂从守墓人世界迁入现世之中。
从死地，带往活地。仅仅如此而已。
青鸢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他指着桌面上的牛皮纸卷，接着问道：“我们白日里也看见了整个鬼帝宫是什么模样，这幅地图不过是把我们看到的都画下来了而已！魂器到底在哪里？你那蛊虫根本就毫无作用！等了这两个晚上，什么发现都没有！”
黑衣男子皱眉：“你不要这么激动。这怎么能说是没有发现呢？”
他不动声色的朝着门外看了一眼，然后将目光收回来落在青鸢的脸上。这才慢慢开口道：“也不能说是什么发现都没有，至少我们发现整个鬼帝宫都是为了压制魂器之中灵魂溢散而布的局。可以说这整个鬼帝宫，便是困住那些灵魂的牢狱！”
青鸢瞪着眼，“你最好不要告诉我，这鬼帝宫便是你所谓的那个困住灵魂的魂器！”
黑衣男子失笑，“当然不是，灵魂这种无形的东西要被困住是需要容器的。这整个鬼帝宫太大，就算是困住了灵魂也不能阻止它最后变成你我所呼吸的天地之气啊。”
青鸢不解，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黑衣男子解释道：“这么跟你说吧，魂器是一个容器，但是这个容器却也不是任何地方都能存放的。这个鬼帝宫恰好，天时地利人和之下，变成为了这个容器最好的藏匿之所。天地之气被阻隔在外，而且整个鬼帝宫还是一个聚灵阵，房屋的排列分布就像是迷宫一般，即便是灵魂还保留着自己的一丝意识，也无法从这里逃离出去。”他顿了顿，接着道：“其实我比起魂器的存在，更关心鬼帝为何要在魂魄溢散之前强行囚困其中一魂或一魄，真不明白他这么做到底有何用处。”
青鸢对此倒是不怎么关心，只是想到因为鬼帝这样的一个习惯而像是上天恩赐一般，给了自己一个能够救赎自己的机会。单单只是这一点，他便觉得这种行为不管初衷如何，都不重要了。
这一次若能得偿所愿，他再也不想离开红袖半步，再也不想放开她了
黑衣男子见他如此，好一阵突然出声提醒道：“你应该清楚的，只是凭借一丝天魂，你复活的不过只是一具躯体。她对你而言，不过是一块能够移动的木头！”
青鸢脸色惨然，因为这一句话几乎瞬间失去血色，嘴唇都变得异常苍白。他甩甩头，轻声的话语里有不肯放弃的执念和期待。“往生石能够将破损的灵魂修复，所以才叫被世人称作是往生石。和寻常人不同，我朱雀一族最重要的便是三魂之中的天魂！天魂只要能被修复一分，红袖便能慢慢的重新生出另外两魂和七魄来！虽然这需要漫长的时间，也从未有人尝试过。但是只要红袖能够活过来，我们总归是有时间可以等的。无论等多长多久，只要我们在一起我便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黑衣男子只是依靠流言之中的只字片语根本无法拼凑出完成的事件始末，于是开口问道：“那个人到底是怎么死的？你既然能为她做到这个地步，又为何会”
青鸢痛苦的闭上眼睛，一瞬间似乎便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一般，整个人变得颓废极了。然而，他只是怔愣的将视线随意投向一处，然后整个神情就没有再变过。
那段过往，知道的人寥寥无几。这寥寥无几，不过是因为还活着知道这件事情始末的人寥寥无几罢了。那个时候，一个异变，一场浩劫，所有的一切不过是随波逐流。他就像是被冲进了茫茫大海之中，然后就着一根浮木飘荡了这场动荡的中心。
黑衣男子等了很长很长的时间，都没有听到青鸢开口说出一个字。就在他以为自己永远不会从青鸢嘴巴里面听到答案的时候，却突然听青鸢对他说道：“所谓的四神兽家族，看上去不过是表面华丽，实则内里早已腐朽发臭。为了那高高在上的权势地位，无所不用其极。而红袖，不过是这无所不用其极之中的组成部分之一罢了。”
他那个时候才发现，自己不过是茫茫众生里最无力渺小的那一个。他无法改变一切在他面前上演，无法改变哪怕是一件事情最后的走向。于是，他犹豫，接着，做出选择。
只不过，他的犹豫，是大多数人的犹豫。他的选择，是更多人的选择。（。）
第二百章 阵眼（）
“你说那魂器到底会在鬼帝宫的何处？”
黑衣男子一直研究这那副牛皮纸卷，青鸢从那张卷轴上面看不出任何的所以然来，只能寄托于眼前这个阵法高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