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古轮回:天国的五叶草-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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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什么？”他走到她身边，发现她手中拿着一张画像在看。
“我知道，其实你根本就没有找到同型的骨髓，我知道我就快要死了，”她抽泣中带着颤抖，“我真的好恨，好恨为什么老天不能再给我多一点时间，让我去好好和你相处。”
她早已偷听到他和鲁医生的谈话。
秋旭衣怔然，用手轻轻地抚摸起她的脸肌肤上的眼泪。
“不要胡思乱想了，你还有很长寿命。”
“不会了……”之蓿厥起唇冷笑起来，眼睛通红出一片凄楚，“我很快就会死掉，很快就会离开你……所以，不要再保留我的东西了……好不好？”
秋旭衣蹲下身，抬头望着她，怜惜地摩挲她的脸颊，“正是因为你立刻就死掉，所以才要更加珍惜你的一切，今晚，把统统不愉快的东西全部忘记，明天，我带你去玩好玩的。”
“好……”之蓿漠然应答，眼中的泪意瞬间挥发，又恢复了一抹轻盈的笑意，“我不但要去码头……还要去游乐场，咖啡厅，电影院，你能陪我去吗？……”
秋旭衣凝视她，冷然地点了点头。
……
第二天。
冬日懒洋洋的晴光透过落地窗，映射在那张华丽的古铜床上，笼罩在光芒之中的之蓿，有些惺忪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她翻过身子，表情怔住……
那一面试衣镜前，秋旭衣脱掉了睡衣，尽管他背对着她，可是她肉眼都能看见他性感的胸膛线条，衬着那一头薄美的银发，在洒进的晴光中，致命的诱惑。
秋旭衣穿上单薄的上衣，再从衣柜里挑了一连帽绒毛内胆纯色的外套，穿好来。
望着他的举动，她的脸腮不禁引发一阵红晕。
秋旭衣穿好衣服回头，发现她如朝露般清醒在他面前，他嘴角露出一抹清晨的笑意。
“你醒了？”
“我，我洗脸去。”面对他绝美的脸容，她不免有些紧张，不知所措地找拖鞋，走进洗手间。
洗手间里，之蓿吐完刷牙的水，对着明亮的镜子拍了拍脸部，呼，好烫……她刚才做了什么？她竟然……偷窥他赤裸裸的上身……
咦？洗脸盆怎么回事？
等她脸红过后，她更是窥察到了什么。
明亮浴室灯下，雪白的洗脸盘是她刷牙时吐出的血迹。
她惊慌地望着那片深红鲜血痕迹……
“咚咚！”
这时，门外传来某人轻轻的敲门声。
“可以了吗？”
之蓿慌张地用水龙头开水冲走那些血迹，然后，她赶紧用毛巾洗干净脸。
打开门，一张若无其事的脸对他挤出一丝笑容，握住他纤长的手指，声音轻轻的。
“今天……可以带我去一个地方吗？……”
秋旭衣敏感地望着她的脸，发现越来越苍白。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之蓿露出幸福的微笑“我今天精神可好了，一切听从我的安排……我想去三叶牧场好不好？……”
秋旭衣想了想，淡漠点了点头，让她呼吸一下叶园绿色的空气也好，如果突然晕倒，他会立即送她上医院。
第200章 在苜蓿花海怀念你（）
白色的跑车在绿色的牧场路上奔驰着，不一会，便在那片灰色的榆木栅栏前停泊好。
推开车门，一阵冬日的清冷空气迎面袭来，阳光是慵懒的晴。
他把她从车子里小心翼翼地扶出来，接着锁上了车门。
鞋底伫立在柔软的草坡，之蓿在轻柔的微风中仰起了脸，洁白的肤色，被轻洒的淡淡晨曦染得清澈，纤密的睫毛，星眸晶莹。
腰部突兀一紧，他从她的背后温柔地搂住了她，脸上却冷寂得毫无表情。
“我带你随便走走。”
连说话也是冷寂的。
她抬眸，望了望他紧致的下颚，平静的苍白脸上，露出浅浅的微笑。
“好……”
随后，他搂住她，就像散步那样，带着她走在牧场辽阔的草坡上。
他们一起经过了绵羊圈，木栅栏，老橡树，玉兰树的湖心，和靠近叶园的那片麦穗状的薰衣草花田，这样走了好一会，终于，之蓿开始喊累了。
“我们先停下来休息一下，好不好？”
白血病导致身子薄弱的她，根本承受不了这样在冬天的牧场中兜兜转转，她只要呼吸一下空气就足够了。
秋旭衣听从她的主意，就在走到草坡的那一棵落叶落尽的灰色树干前，他和她，一起在草坪上坐了下来。
在他们的背后，绵羊圈的小绵羊正在愉快地奔跑。
秋旭衣靠着树干，伸出手臂，抱着埋头偎依在他怀中的她，和她一起望着冬晴的蓝天下，那片紫色的苜蓿花海。
他的怀抱很温暖，即使是寒冷的冬天，也可以让她感到很有安全感。
“怎么不说话？……”她眼珠一闪，乌黑发亮的发，垂落地贴在他纯棉银质衬衣的胸膛，忽然感到很安静，就像连他的心跳都听不到那样。
发现他除了昨晚和她有很多话题讨论以外，今天的他，从下车散步到现在，都是沉默的，哪怕她对他提出了要求，他也是以冰冷沉默的方式行动的。
是不是她哪里做得不够好，让他无法怪罪她，只好选择这种不开口的方式来暗示她。
她心里意外的这么想着。
微风过境，不远处那片紫色的苜蓿花，一浪一浪，迷离沉淀出淡淡的香气。
“说什么。”他拥着她，眼神凝聚出一丝空洞的暗光。
这几天来，看着她的病情一天一天加重，他的精神早已逐渐的奔溃，不敢预料在某一刻，心也会因她病情寻找不到亲人的骨髓，无法救治而停止。
这种毫无希望的死心折磨，早已让他忘记了怎么说话。
“你真的没有话说了吗……”她内心有丝恐慌，忽然好想好想听到他的声音，可是，他今天却一句话也没有对她说，他再这么沉默下去，她会很害怕，她害怕以后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低下目光，掠过她充满了渺茫害怕的脸，他似乎从死寂中拉回了理智。
垂下下巴，他温柔的脸贴着她的，淡淡微笑。
“你想听什么，嗯？”
“什么都想听……可以吗？”只要是他的声音就行了，她这样想。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他抱紧她，轻轻宠溺。
“嗯。”
她恢复了愉快的心情。
他还会讲故事，她在心底取笑道，从认识他到现在，她也没有听说过他会讲故事啊。
“笑什么？”他偏侧脸，竟然看到，她透明的嘴角挂着期待的蛊惑笑容。
“没有，你讲吧……”她顽皮笑着，可是眼神却空茫一片。
他清了清嗓音，嘴角抿成优美的弧度。
“从前，有一个单纯的女孩，在我弹琴的时候，她忽然跑了过来，问我曲子，我当时一听，还以为对方在和我搭讪，结果你猜，我把怎么样了？……”
“把她当场羞辱了一场，还叫她搭讪女。”他怀中的她扑哧一声，带着回忆的可爱笑容。
“后来，我又遇到了她，不但又被我误会成搭讪，结果，还夺走了她的初吻，然后就这样，这样……她慢慢地，慢慢地走进我的生活，我喜欢上了她，她也喜欢上了我……”他淡淡勾起唇，柔情地笑着，“最后，他们就这样抱着，静静的，静静的注视着幸福的远方……”
“不好听……”她吸吸鼻子，表示他讲得好烂，内心却因为他的故事，莫名地划过了一抹酸涩。
“不好听？……”他皱眉，酝酿着怎么才能让她觉得好听。
“我讲得都比你好听了……”她故意贬低他的智商，抿着笑，脸上，彷如雪花一般的半透明，苍白无色。
“那么……”他扬扬邪魅的唇，“你来给我讲一个，我洗耳恭听。”
“这还差不多。”她孱弱地笑笑，眼神注视着遥远的天穹，“那就从我的名字开始，给你讲一个有关五叶草的故事，好不好？……”
“讲吧……”
他回答得仿佛不是自己。
晴朗的寒风吹来。
吹散开一地的妩媚芳香。
她躺在他的胸口，白色的唇，流水般清灵的笑了笑。
“很久以前，有一对很幸福的恋人，他们一起幸福生活在一座童话的小山村里……”
“有一天，女孩很好奇五叶草到底代表什么意思，于是她问了她心爱的男孩，结果有一次，女孩瞎了，男孩却娶上了另一名女孩，两人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抛弃了那位女孩……”她的眼眸清澈如雾，“本来……我为这个结局感到很悲伤，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为什么？……”他心有所悟，销魂的俊美脸容，在她看不到的阳光角度，卷起了一抹空洞死灰的冷。
她抬起头，望了望他精致冷绷的下颚，虚弱地微笑起来。
“你帮我做一件事情先，做了我就告诉你……”
“你说。”他苦涩麻木地回应她，手心上的她，身子越来越冰冻，为此，他的心也要被折磨得没有动率。
“帮我找出一株五叶草……好不好？”她空洞的目光，像风铃那样轻盈微颤的声音，又眺望向那片紫色的苜蓿花海，“一定要找到……”
他喉咙苦涩，面容悲痛，把她从他温度的怀抱中抱出，轻轻放到树干，然后纵身迈进了近在眼前的紫色花海。
她静静地靠在树干，眼神也是静静的，望着那一个已经融入到花海中的英挺身影，不断起身和俯身，为她寻找五片叶子的苜蓿草。
阳光下，他细心地用手拨开鲜绿柔软的苜蓿，半蹲着身子，认真地找了起来。
树干边，她眼睛朦胧地看着他认真寻找的动作。
幽幽的冷风吹来，漫过了她逐渐僵硬冰冷的身子，她白得通透的嘴角，仍然保持着最灿烂的笑容。
五叶草，万片叶子中只幸存一片。
如果他找到五叶草，那么，在天国的她也不会再有遗憾了吧……
因为，寻找五叶草，就是会把她的一切都掠走，然后把这些掠走的幸福，如梦一般留给他。
温柔寒冷的阳光，笼罩在锦簇的苜蓿花海。
他还在一味地寻找，由于动作过久，晶莹的细汗，在白皙的额角映出了晶晶亮亮的光。
周围很静。
静得只有风的声音。
也是这种如死寂般的静，让忙于寻找五叶草中的他，由手心至心间，慢慢地漫过了一道悲凉的恐惧。
微湿的手掌心，离开了那片浓郁清灵的苜蓿草。
缓缓的，缓缓的。
他站起了蹲得微微发麻的双腿，满目悲伤地回过头来——
树干边，她就像沉睡了一般，安静地依靠在那里，仿佛叶尖上的最后一颗露珠，在阳光底下死亡消逝。
医院。
长长的医院大厅里，上演了上次衣晕倒的推车一幕，几名医生推着病床车上的少女，匆忙的奔跑在通往抢救室的长廊上，抢救的焦急气氛，惊动了每一位等待病人的亲属们。
躺在病车床上的少女，带着透明的氧气瓶，肌肤苍白得让人不寒而栗，唯独那双紧闭着的乌黑睫毛，才是她脸上唯一的颜色。
砰——
迅速关上的手术室门，将走道边上的热带盆栽震得沙沙作响。
“注射抗CD20单克隆抗体！！……”
“快！按照病人的剂量进行注射！……”
血液抢救室里，几名医生在一片焦急的气氛下，对着病床上的某人急切地实施抢救，冰冷的克隆抗体，从她的手腕迅速地输送到她的五脏六腑……
“不好了！鲁医生，你看电脑，病人的造血干细胞已经浸润到其他组织和器官，脑干正在出血……”
在一片颤粟声中，那躺在病床上的苍白脸庞，却依旧如天使一样，嘴角上洋溢着淡淡的幸福弧度。
……
三十分钟后。
推开抢救室的大门，鲁克缓缓地走了出来，脱下口罩，脸色陷入黯然的安静。
秋旭衣过去，一把抓起他的衣领。
“她怎么样了？！”他盯着他，眼神流露出悲愤的光芒。
“她……对不起，”鲁克理解他的心情，脸色沉淀着淡淡的忧伤，“也许一切都是天意，因为……之蓿只剩下一点意识，怒我未能为力……”
“你说什么？……”他手指一颤，眼前突兀一黑，鲁克的白色衣袍，滑出了他颤粟中的纤长手指。
“鲁医生，你说之蓿只剩一点意识了？”茹彗缓缓睁着的眼睛，空荡荡的惊愕。
梓川的情绪也变得伤痛起来。
“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