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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何时再见梦中人-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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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配,配啊”汪福海跟了谢冰媛这么多年,唯一觉得有人能配得上自家东家的人居然是同为女子的沈将军

    “大逆不道,该打该打。”

    半个时辰的功夫,两人已经下了一百多手,谢冰媛看着翻盘无望,把手中白子放下弃子投降。

    “冰媛棋力微薄,让将军见笑了。”

    沈清爵开口道:“不过是有故友棋风相似于谢老板,清爵这才略胜一筹。”

    谢冰媛见她这么说,心中也舒坦了不少,自她下棋以来,似乎也只有她的师父能赢过她,她不知道前世沈清爵和她多下了两年棋,今天才能如此轻松地取胜。

    “你这便随我进宫为师父弹奏吧。”

    “?”

    “不必担心,这便走吧,有我在。”

    坐上将军的鎏金黑顶轿辇,谢冰媛看着眼前渐渐放大的皇城心中恍惚,又想起师父来。师父教导她宫门深似海,最无情的是帝王心,她师父年轻时候也是红动一时的一代名角,而后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便游山玩水再也不曾扮装开腔过。

    如今弟子,也要踏进这宫门了,不过师父放心,弟子天生薄情,一定能全身而退。

    皇城守卫一看轿辇上的黑布鎏金,没有敢多加阻拦,赶紧退到一边放行。

    此时天色已经接近傍晚时分,萧泰凉刚好留住几个议事完毕的重臣。宫里可无人能坐轿辇直到御前行宫,纵使萧泰凉破格准许沈清爵如此,到逼近殿前时,沈清爵还是带着谢冰媛下了轿。

    候在殿前的公公急忙赶了过来,请神仙一样把两个人接进殿中。众臣见穿着白蟒袍的沈清爵一到,纷纷行李:“见过沈将军。”

    沈清爵无话,示意谢冰媛拿琴坐到大殿中央之后,这才坐到主/席位旁边。

    萧泰凉不多时便到了,殿里众人纷纷行礼,萧泰凉看起来心情极好,大手一挥让众人免礼。

    “早就听说谢老板,那日在清爵府上我没有到,今日真是有幸得见。”面对沐国皇帝的客套话,谢冰媛依旧不卑不亢:“陛下谬赞了,有幸进宫,是民女的福分。”

    今天晚宴虽然人数不多,却是沐国最尊贵的人悉数在场,格调与她以往在无妄楼中弹奏大为不同,所以谢冰媛还是有些紧张的。

    她聪明绝顶,能感受到在座的臣子们分为两派,一半以沈清爵为首,这些人时时刻刻都盯着沈清爵的神态动作,另一半则是忠心耿耿,为萧泰凉马首是瞻。

    沈清爵看了她一眼,微微点头,谢冰媛这才定住心神,全部心思都凝聚在面前的古琴上。

    她素手拨琴,一声一声的琴音缓缓流出,盘旋在大殿之上,轻挑慢拈之间,缠绵悱恻又凄厉婉转的弦声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心。

    沈清爵只听了片刻前奏,就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一袭青衣抱琴坐在台中央的谢冰媛。她只听了几瞬息,就已经控制不住要流下泪来。

    前世挥军北上御敌,前夜谢冰媛赶到王府,抱琴演奏,弹的就是这首曲子!起承转合音节音调分毫不差!她只听过一次,这两辈子也不会忘记。

    为什么为什这时候的媛媛会这首曲子沈清爵强忍着夺眶而出的眼泪,举杯仰头将一杯酒吞入府中,似乎把已经萦绕在眼中的泪也一并吞下。

    众人悄无声息,都停下了手中动作,一动不动望着谢冰媛,似乎都进到了曲子里的世界。

    刀剑光影,铁马冰河,才子佳人,世间冷暖,人心凉薄。

    不同的人听了有不同的反应,沈清爵只觉得这一声一声都是利剑刺在了她心上。

    节奏突然变得轻柔婉转,琴声之中似乎有穿越时空的忧愁蔓延,人们好像看见女子坐在城外,看着北去的将军静默无语,年复一年也不见将军归来。

    家国天下又怎样?到头来还不是竹篮打水空一场?世间惟二的女将军又能怎样?前世是国破家亡啊沈清爵!

    前头激越昂扬的铿锵之声沈清爵捱过去了,到现在如女子低声泣语时候她却再也捱不住了。

    有立侍左右的太监们偷偷看见,这位身穿白蟒袍的沐国最年轻的异姓王抬手遮住了双眼,手上的碧绿扳指仿佛也带了水雾,两滴水从她遮了一半的脸上划下来掉进了面前的银色的酒盅中。

    明明遮着眼,却好像能看见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那年深夜抱着琴拦住北上的她,席地而坐为她弹曲送行。

    沈清爵左手收到桌下紧紧扯住身上的白蟒袍,紧紧攥着手才勉强按耐住身上的轻微抖动,她保持着右手扶额的姿势直到一曲终了。

    琴声似乎还盘旋在大殿上方,沈清爵这才放松了身子,两手鼓起掌来。

    众人愣了片刻也跟着鼓起掌来。

    谢冰媛穿着青衣站起身子行礼,面上有两行水顺着她这一动作滴答到面前的古琴上,而她似乎浑然不觉。

    “好!朕纵横南北十余年,也没有听过第二首如今夜这般的曲子”萧泰凉重重叹了口气,“让朕想起了年轻时候铁马戎装,想起了亡妻。”

    往日萧泰凉这么一开口,群臣皆开始附和了,现在众人都低头静默,似乎这首曲子也让他们想起了从未在人前言说过的曾经。

    “谢老板何来的曲子,清爵似乎从未听过。”谢冰媛刚从曲中的意境中回复过来,现在被沈清爵这么认真的一看,心开始扑通扑通跳起来。

    “我也不晓得到底是从何得知的这首曲子,似乎在前些日子的梦中听过,醒来就自然而然会了,今夜也是第一次将她完整弹出,献丑了。”

    “清爵空长二十余年,从前朝至今数十年,也只爱只爱谢老板的这一曲。”

第15章 遇刺() 
萧泰凉使了个眼色,身旁的公公立马会意,从殿后取了笔墨纸砚过来,经过沈清爵的时候被她拦下,沈将军亲自捧着纸笔站在萧泰凉身边。

    萧泰凉提起笔蘸了墨,下笔行云流水,纸上是“绝世无双”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沈清爵站在一旁,不自觉勾起唇角。也只有她的媛媛能担得起“绝世无双”这四个字,换了别人是不行的。就算那千百年来独一份的女帝也是不行的。

    她刚想拿了纸递给谢冰媛,就感觉到一道极细的杀意,如果不是她重来一次五感非比寻常的通透,根本完全无法感受到隐藏地如此隐蔽的危险气息。

    沈清爵眼睛一眯,已经锁定了气息的方向,她长袖一挥,袖里桃花几乎与铁箭同时发出。紧接着她看到一道银色的点飞快的飞过来,纵然是她,也已经来不及做别的反应,更别说隐藏在暗处尚未赶到的大内高手。

    萧泰凉被她一把退了个趔趄,银色长箭直直射过来。这是特制的铁箭,要制作非常精良的才射的出来,除此之外行刺的人必须臂力过人,才拉得动这种弩。

    只消她慢一步,铁箭就正中萧泰凉的头颅,那么沐国刚刚称帝的皇上萧泰凉绝对没有半点活命的机会,那怕是会成为史上最短命的皇帝,沦为笑柄了。

    沈清爵以身挡箭,铁箭噗嗤一声深深没入了她右边肩膀,大力把她掼地猛退几步,鲜血立马喷涌而出,染红了半边玉白蟒袍。

    谢冰媛吃了一惊,下意识就要离开舞台过来扶她。

    沈清爵捂着肩膀,一阵一阵的黑色不断占据了她的视野,她用尽全身力气冲谢冰媛挤出一个笑容,然后眼睛一闭倒在了地上。

    几个暗卫飞起身子直奔箭射来的方向,几个重臣忙冲过来围住她,大叫:“将军!将军!”

    萧泰凉终究不是一般人,心有余悸之后马上起身把晕倒在地的沈清爵抱了起来:“御医!御医!”

    先前还歌舞升平的大殿上彻底乱作一团,沈清爵被萧泰凉亲自抱到后殿龙床上,太医们哆哆嗦嗦地凑上去检查伤势,只要沈将军有什么闪失,他们的项上人头怕是也保不住了。侍卫重臣们跪了一地,龙椅上的中年男人闭着眼睛粗粗喘气。

    谢冰媛跪在位子上,她知道天子的怒气多半不会发泄到她的头上。只是沈清爵刚刚的起身护主的果断与出手的决绝一直在她脑海里萦绕不断。

    而她倒下前令人心碎的一笑让谢冰媛困惑不解,思考了一阵似乎也只有一个解释:怕是重伤之下,误把自己当成画中女子了吧。

    “啪!”茶盏被大力拍在地上摔个粉碎,茶水在大理石上溅了满地,臣子们身体微微颤抖,准备迎接接下来帝王的空前盛怒。

    “御林军!”刚刚护驾赶来的穿着铠甲的七尺男儿抖了一抖,还没站稳赶紧跪下磕头。

    “你的人都是饭桶吗?刺客都来我这殿里刺杀朕了,你们到现在还毫无头绪?!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啪!”又一个杯盏被摔碎在地,“御医!你们的医术都被狗吃了吗?!清爵怎么还不醒!她今天有什么闪失你们自己看着办!”

    “你们一个个的平日里有多大能耐似的,明天魏千羌如果挥兵南下,你们哪一个能抵挡得了她一万兵马?一群废物!就知道罪该万死!”

    萧泰凉盛怒之下没有人敢反驳,只有一片一片的“臣罪该万死”之声不曾停下。

    “给朕查!挖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朕找出来!”

    “皇上”颤颤巍巍的太医从后殿出来,“微臣此刻要给沈将军拔箭,刻不容缓,奈何臣等与将军男女有别,怕玷污了将军玉体”

    谢冰媛跪在位子上也不由得嫌弃太医的迂腐啰嗦,她不等太医说完便直起身子:“我来吧。”

    萧泰凉知道谢冰媛是沈清爵带进皇宫的,故而以为二人为蜜友关系,又想起他这徒弟十分厌恶别人的触碰,忙说了句:“快带谢老板进去!”。

    进了后殿,谢冰媛看到躺在龙床上的沈清爵,才意识到形式的危急,平日里来压迫人的气势消失不见,沈清爵现在躺在那边,胸前插着三尺有余闪着寒芒的铁箭,血晕染在白蟒袍上变成触目惊心的一片鲜红。

    谢冰媛快步走过去洗了手,拿剪刀破开白蟒袍,隔着里衣按固定住了沈清爵。明明同为,她这样按在沈清爵胸口依然有些不好意思。

    太医徒然用力,插在她右肩的箭矢立刻被拔了下来,伤口立马涌出更多的血,有那么一瞬间似乎还能看见森然的白骨,太医立刻止血包扎上药,沈清爵似乎感受到了疼痛,大口喘着气醒了过来。

    “将军是否服用阿芙蓉用以止痛?”

    沈清爵瞪了一眼说话的太医,气不打一出来,这太医怕自己迁怒于她,竟然试图用阿芙蓉这种容易成瘾的药物来为她止疼,真当她是一介武夫什么都不知道了吗?

    “滚换人来伺候”

    被怒斥滚的主治太医一退下,就立马有顶替的太医围上来上药。沈清爵这才看见按着她身子的人,脑海中的烦躁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媛媛”沈清爵轻轻喃喃。

    “将军,多有冒犯。”谢冰媛手心已经出汗,更加用力地按着她的胸口。

    说话间太医倒了白色的药粉在她伤口之上,沈清爵下意识左手徒然扣住谢冰媛的手腕,大力让谢冰媛几乎吃痛出声,沈清爵意识到自己动作可能弄疼了她,忙松开手更加剧烈地喘着气。

    纵使疼到如此地步,她依旧一声不吭。谢冰媛看着眼前皱着眉头的沈将军一阵动容,她也终于明白了为何魏军迟迟不敢南下。

    不愧是国之肱骨。

    谢冰媛重新拉住沈清爵放开她的左手轻生说道:“没事将军,我不疼。”

    沈清爵像没了顾忌,与她十指相扣,紧紧相握。太医飞速上完药包裹住她肩上伤口,短短一刻钟沈清爵全身已经被汗湿透,握着谢冰媛的手也汗津津的。

    谢冰媛的手这段时间内已经被她捏的尽是淤青。她低头看着面色苍白的沈将军脱力一般沉沉睡去。

    “有将如此,真是沐国上下的福分。”谢冰媛喃喃自语。

    当晚萧泰凉下令封锁消息,在场之人不能将此事透露出半个字,否则格杀勿论。毕竟在与魏国关系越紧张的时刻,越不能走露半点扰乱军心的风声。

    魏裳楚住在驿站,察觉到了皇宫里不同寻常的味道,却偏偏打探不到任何消息。沐有韵受她影响,心中一动,难不成是清爵出了事情?

    箭尖上无毒,怕是行刺的人过于自负,有把握一箭下去就取了萧泰凉的命。

    而这比有毒更让萧泰凉气的牙痒痒。这一晚殿里不知碎了多少珍贵的瓶瓶罐罐。

    浣蓉连夜进了皇宫,进了前殿冷冷刮了萧泰凉一眼,没有行礼也没有任何人说她的不是,她直直就往后殿走去。

    萧泰凉陪着笑跟着浣蓉进了后殿,一路上解释“是朕照顾不周。”

    浣蓉阴沉的脸看到守着沈清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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