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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

苏宽的春秋大业-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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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虢丑说道:“那晋侯姬称最是性急暴躁且刻薄寡恩,倒也不奇怪!”

    苏宽仍然不解,问那使者:“那为何诡狐派人吊丧,申生公子竟派公子重耳接待?双方不是正在交战吗?”

    “重耳公子说,本来上大夫荀息欲尽起国都、曲沃及周边大邑守军,攻取桐乡。申生公子反对,道;‘若是攻击桐乡,那苏宽岂能不留后手?必然将大仓烧毁!如此不但大军不能获救,且国中今年春天过半数百姓必会饿死!’那上大夫荀息仍欲争辩,申生公子道:‘晋侯升天,吾父继位则吾为太子,国君出征,当太子监国。若是国中百姓大半饿死,别说前方大军了,晋国社稷也将不保!汝不必再言!’那荀息见状,气不过,竟辞官回乡去了。”

    苏宽心想:没想到那申生公子竟有如此见识!虢国被舟子乔背叛,那桐乡可以说是集中了虢国和晋国两国数年积蓄的仓粮,秋天刚过,又逢战事,纵使晋国国都也有存粮,必然大大少于作为国中转运枢纽的桐乡邑,绝不够国中分配。虢国凭水运之便从秦购到了万斛粮食,晋国难道再去秦国购买?秦公新立唯稳之下必不能答应!如此,周边只有苏国有粮,而苏国乃苏宽母国,可能吗?

    于是苏宽对使者道:“汝先行下去休息,待我修书与汝送与诡狐。”

    待那姜戎使者出殿,苏宽对虢丑道:“那晋侯姬称是自作孽不可活啊!为了篡夺君位将宗主一族屠尽落人口实不算,又将桓庄之族灭族,如今一支偏师入晋,国中竟然无人能助其保住宗庙社稷!”

    “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倒是那公子申生宅心仁厚,如此可续存其宗庙社稷。”

    说完,苏宽和虢丑默契地相视而笑。

    笑完了,苏宽离席拱手道:“恭喜姐夫哥!晋国全境传檄可定矣!”

    次日,上阳城虢公宫殿偏殿。

    苏宽、虢丑、诡诸、虞侯在堂上对坐,士蒍、百里奚、宫之奇坐于下首相陪。

    “不意吾等阶下之囚竟然登堂入室,为虢公上宾。”诡诸仪态从容地自嘲道,有苏宽这个便宜女婿,他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性命不保。

    苏宽饶有兴趣地看着座中几人。

    虞国国君左顾右盼,一副心神不属的样子。士蒍低头沉思不语。宫之奇则对着百里奚怒目而视!百里奚则如微风拂面泰然自若。

    苏宽不由得好笑,说道:“宫大夫不必恼百里先生,此为骞叔之谋。”

    “骞叔?吾当其为挚友,如何竟来害吾?”宫之奇怒道。

    苏宽知道这个宫之奇历史上劝谏虞侯不成,在国难之前就举家逃到曹国去了,丢下百里奚作了诡诸嫁女的陪嫁奴隶,成就了另一个成语“秦晋之好”。

    如此,百里奚也算是报了那一世的仇了,不由得好笑道:“宫先生,虢、虞一向相亲!虢公数年前尚来虞国避难,一直感怀在心。今虞侯为屈产宝马和垂棘美玉所惑,贪小利而忘大义,汝为何不谏?”

    “吾与虞侯自小一起长大,过于亲昵,故而谏之不听!”宫之奇犹自愤愤。

    苏宽笑着望向虞侯,虞侯连忙说道:“先祖虞仲是太王之子,虢仲和虢叔都是王季之子,念在都是同宗,请虢公恕罪!”

    虞仲是周太王的次子,所以为“仲”,王季名历,季是排行,所以称季历,周太王之末子。虞国开国之君与东西两虢国开国之君的父亲是亲兄弟。

    苏宽笑出了声:这时候的诸侯国都是这个德性!争权夺利打得不可开交,打输了就开始论亲戚。

    其实所谓诸夏,往上论个几百年都是亲戚,都是三皇五帝之裔!往横了论也都是亲戚,相互联姻,不是你妈妈是我姑姑,就是你爸爸是我舅舅。

    包括苏国,不论太远,仅苏宽父子两代人就和周、卫、晋、薛、女叠等数国结亲,有的还不止一次。故而这时候体制内的诸侯国之间交战,有个规矩——灭国不绝嗣!而且国君俘而不杀。

    苏宽先不回答虞侯,转头看向诡诸,道:“岳父大人,你有何话说?”说着瞥了眼士蒍,见他仍旧低头不语,心说:这个士蒍是个识时务的聪明人!

    “吾任由贤婿发落!”都“贤婿”了,你苏宽看着办吧。

    “晋侯薨了!”苏宽突然道。

    “啊?”坐中除了苏宽和虢丑,其余众人都是大惊!连士蒍都诧异地抬起了头。

    “确实?”诡诸急切问道。

    “确实!破军前两日夜间,呕血而薨。请岳父大人节哀!”苏宽语气放缓说道。

    诡诸闻言放声大哭!

    半晌之后,见诡诸悲痛稍减,苏宽和虢丑对视一眼,虢丑点点头。

    苏宽道:“曲沃以庶代嫡,残害宗室,桓王两次命虢公讨伐,虞侯助纣为虐,同为太王子孙竟见小利忘大义讨伐无辜同宗,你们可知罪?”

    见两人闻言不答,苏宽加重语气道:“既不认罪,那么虢公奉桓王之命讨伐不臣,今幸不辱命,当向天子献俘!”

    献俘?不是只有夷狄战俘才献俘的吗?哦,周王指定的叛臣也可以献俘!那可不行,献俘诸侯都应该来观礼,丢不起这个人,而且这事一上了台面,转圜的余地就没了,不行不行!

    两人这次连忙答话,道:“服罪,服罪!”

    于是苏宽开口道:“既然服罪,晋侯、虞侯,晋、虞宗庙社稷可存,君位可保!”见两人迅疾抬头,苏宽接着道,“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诡诸马上问道,在这里虚与委蛇磨叽半天了,等的就是这一句话。诸侯国交战,战后讲条件是应有之义,无外乎割地赔款送女儿之属。我女儿都已经送了,最多割地赔款了吧?

    虞侯也立即精神起来,竖着耳朵听。

    “迁居成周,不可归国!既然迁居成周,那么国政可以交给相国执掌。”

    诡诸心想:“这不就是流放吗?还好是成周,天子居所,不是什么蛮荒之地。”周厉王曾经被国人流放到彘地,彘就是猪,全是猪的地方能是人住的吗?最后周厉王困窘而死。

    见两人思索,苏宽接着道:“迁居之后,可以议定之数按年收取国中税赋,并且可监督查看国中税务收取。”

    两人听到此处,对视一眼,都想到:“如此不失富贵,好过被献俘丢人现眼。”于是都点头同意。

    苏宽和虢丑见他们点头,也都松了口气。这俩人虽然是城下之盟——没办法了,但是杀不得、打不得的,还真不好处理。还好还有羞耻心,好面子!

    苏宽:“岳父、虞侯,国相人选你们可以建议一个,我和虢公之后会参考的。”

    诡诸听了眼珠一转,心想:“这个国相选谁你们能放心?不如就选你了,我安心每年收我的税赋就是。”

    于是诡诸道:“晋国国相就你苏宽最为合适!”

    虞侯听了一愣,转念马上就明白了:城下之盟啊!于是也说道:“对对对,虞国国相吾亦看好苏公子宽,虞国国事今后就请苏宽公子操劳了!”

    苏宽和虢丑一听也愣了,转念一想,还真是个好主意!

    他们选谁任相国苏宽虢丑都不会放心,所以才说会参考,没想到诡诸这么一说全解决了!

    下面士蒍和宫之奇心中大奇!事情还能这么办的?后来再一想,还真的很合适啊!很合理啊!

    正在转着念头,就听见苏宽叫到两人的名字:“士蒍先生、宫之奇先生,你们有何看法?”

    两人都是聪明绝顶的人尖子,立马回答道:“任凭公子发落!”

    “好!”苏宽说道,“如此,恭喜二位升官进爵,吾晋汝二人为卿,升任副相,助我处理晋国、虞国政务可好?百里先生另有重用!”

    “啊?”百里奚倒还罢了,本就是苏宽之臣,士蒍、宫之奇两人吃惊不小,你怎么还能任命我们为卿呢?再一想,马上反应过来——苏宽已经是晋、虞两国的相国了啊,当然有此权力!

    两人想明白之后,立即避席施礼,同声答道:“谨尊苏相国之命!”

    至此,苏宽成了十五岁的晋国、虞国双国相,操两国国政实柄。

    苏宽一转眼由西师师帅华丽变身,同时兼任两国国相,一时权势熏天!

第69章 再回渑池() 
晋太子诡诸和虞国国君分别向国内发送文告,说明结束与虢国的敌对状态,并将由朝廷西师护送归国。

    晋国的公族势力早已无存,在诡诸的嫡长子申生的压制下,晋国以监国公子的身份对文告表示服从,并希望太子诡诸尽快归国,告庙继位。

    虞国小国,大小不过相当于现代一个县,人口总共也不过十万,国土大小和人口还不如苏国的一半。

    这一仗国中青壮除去死的逃的,基本上做了俘虏。几个主要家族也早已被宫之槜的金钱攻势渗透,以盐业和铁器贸易利益捆绑在一起,监国太子也被百里奚联合宫氏家族软禁。虞侯签署的文告,在国内连一朵浪花都没溅起,只等国君归国。

    苏宽协助虢丑,对数万战俘甄别。再次精选出了一万二千余晋军精壮,进行扩日师式的初步训练,各级军官全部由扩日师骨干提拔担任,准备作为晋国新军的骨干种子。虞国夹在虢晋之间,干脆从此不设常备军队,防务由晋国负责,虞国只承担晋国的兵役义务。

    其余愿意加入西师的打散编入,想回家的立即释放归国。既然结束敌对,为长远计,对战俘也不必过苛。

    扩日师则由虢公继续选送精兵补充充足,如此一来,扩日旅经过大战的老兵几乎全部得以提拔,少数编入晋国新军的更是达到了高层军官的阶层。

    如此,扩日师在虢、晋两国军中就成了军官的摇篮一般的存在,这在入仕难比登天的春秋时代,成了贫民进阶的唯一捷径!进入苏宽的扩日师,几乎就等于有了充分的晋升的保证。这是苏宽公子始料未及而乐见其成的。

    不过苏宽控制着最基本的底线——晋升必须识字认数。

    然后到中级军事主官则必须完成一定的军事和文化科目。

    到了高层军官,则必须是受过系统基础技战术学习的贵族,这一点是全社会的共识,即便是苏宽,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在得到两国明确的态度回复之后,苏宽必须先回渑池一趟,上次秘密离家,至今已经四十多天了,不告而别,抛下老父母和新婚的娇妻,们,实在是说不过去。

    这次回家和第一次去渑池的忐忑和不安,第二次带新兵秘密训练的偷偷摸摸以及夜间领军出征离去的隐秘决绝完全不同了!

    身边跟着百里奚、宫之奇、士蒍三个一流谋士随时参赞,后面师帅的府人、士人全套班子,周王军队师帅的全套仪仗,外加两千黑甲骑兵护送。在这千年古道之上,除了虢公那也没谁了。

    而黑夫和暴昭又重新在身边贴身随侍,也让苏宽的感觉自在不少。

    这样一个豪华招摇的探亲大队不再是偷偷摸摸的,而是在大白日从上阳城出发了!

    出城的路上,一路被人指指点点地喊:“看!黑甲骑军!”苏宽的扈从卫队听到路旁百姓的议论,个个在马背上挺起腰杆,板起个面孔,努力做出个百战精兵的样子出来。

    而这只部队的统帅苏宽,则穿着最豪华的黑犀甲,骑着最神骏的大黑马,笑嘻嘻地走在队伍中间,偶尔路边有人大喊:“看!苏帅!那是苏帅来了!”苏宽就举起右手挥动,用没人能听懂的语音说声:“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了!”

    苏宽就这样以本时代的人听不懂的语言自娱自乐,率队出了上阳城。

    在这全华夏总人口仅仅二千多万的时代,没人能够想象,苏宽此刻脑海中出现的是陆海空三军数十万人的受阅部队,代表着数百万全星球最强大的军队和十三亿华夏子民通过城楼受阅台的场景。

    此时没有人能够想象,华夏民族两千八百年来,经过怎样的血雨腥风、经过怎样炼狱般的苦难和怎样艰苦卓绝的痛苦磨练,才能够在这个星球上重拾自信,演绎出人类文明史上从未出现的华彩乐章!

    豪华队伍穿过城门,苏宽抹去眼角的一滴泪珠,心中默念道:既然来了,就轰轰烈烈地来一回吧!混吃等死,怎么对得起这命运的安排?我苏宽总之不能白来一回!

    “你是说苏公子宽挂晋、虞两国相印?”齐君小白大惊失色道,“哎呀仲父!当初不是要你安排寡人和徐妃的女儿嫁于苏公子宽吗?如此佳婿,错过了!错过了!仲父误我啊,仲父误我小女啊!”

    齐桓公连连跺脚,声声埋怨!如果将这个牛叉的苏公子拉入自己的阵营,几乎一个会也不用开,或者哪怕是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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