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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

苏宽的春秋大业-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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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喏!”虢丑把嘴一努,示意苏宽看案上的一堆帛书、竹简,“全是晋国士蒍的来信。”

    苏宽见了,不由得佩服骞叔和田丹的洞察力,晋国果然主要针对的是虢国,渑池不过适逢其会罢了。

    “既攻渑池,又算虢国,士蒍这是双管齐下呀!”苏宽道,“正想谋算他,没想到他反倒先下手为强了。”

    “嗯,此人果然棋高一着!如今粮草不足,大军无法出征,如之奈何?”虢丑叹息道。

    “暂且推迟吧!国内有奸细在,大事难成。各处关隘先行戒严,然后国中要害部门仔细甄别奸细。同时向成周兑粮,苏国今秋大熟,吾亦快马送信回国调粮。”苏宽无奈道。

    虢丑点头,然后对苏宽说道:“国中大丧期间出此大事,下阳城不可不守。汝回去准备,即日去下阳赴任吧,顺便押送一批军粮过河。”

    这是西师司马的身份说话了,苏宽马上整容施礼道:“喏!”

    历史真的变了啊!

    史书上,现在虢丑应该到了晋国与晋侯把酒言欢,然后武装好晋国一军。等诡诸上台马上扩充到四军。然后就是唇亡齿寒、假道伐虢了。

    如今士蒍只怕看破了虢国的拖字诀,为了争取自身壮大的时间,掏空了虢国的粮草。这粮草的一加一减可不止是两倍的差距,连带影响无法估算——虢国至少两年无法动兵了。

    既然拖住了虢国,晋国就可以开始整顿内部了。

    晋侯最近背疽好转,开始视事了。此刻,士蒍、诡诸都聚在他的榻前。

    “曲沃代翼后,吾多用桓庄之族。因其战功卓著,多有分封,如今成尾大不掉之势。桓庄之族虽与吾同族,但时刻逼胁君位,吾深以为忧。”晋侯斜卧榻上,缓缓开口道。

    说得这么忧心忡忡不过是人君心术。

    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曲沃自桓叔始,历时三代六十七年杀君五人,过程可谓艰辛血腥又恶心。天子虢公数次讨伐,都没能止住曲沃的野心,最后终成正果。

    然而晋国经历长达近70年的内战,战胜者新国君姬称仍然认为胜利得还不够彻底!他早就想把剩下的政敌杀个人头滚滚,来个永久的太平。这样说法不过是引出士蒍的话来罢了。

    果然,士蒍思考片刻,开口说道:“桓、庄之族与富氏子弟多有间隙,先除富氏宗子,再图桓、庄众公子,可成其功。此一石二鸟之计!”富氏是晋国另一个和姬称不对付的大家族,晋侯早就对其不耐。

    姬称闻言道:“姑且一试,汝其行之。”

    诡诸在旁提醒道:“勿迁延时日,那虢丑并非无处筹措粮草。”

    士蒍点头道:“旬日之内,必见分晓。”说完立即离开,赶时间啊!

    到了傍晚,士蒍已经和桓庄一族在酒席宴上谈笑风生了。

    于此同时,苏宽带着暴昭、黑夫,押解着二十车粮秣,五百匹战马和五百付鞍鞯马具渡过了黄河,进入了下阳城北大营之中。

    在城南门外,粮草车队已经和苏宽等人分道,进入城中。苏宽等则带领余下的押运兵卒,带着马具、马匹兵器转道前往北门外三里的北大营。

    下阳城与上阳城隔河相望,为虢国在河北的重邑!数次伐晋战争都是由此城誓师出发,早就被曲沃视为心腹大患,一日不灭下阳,晋国一日不得安生。

    正常情况下,下阳驻军一师二千五百人,其中一旅驻北营,一旅驻东营。情势紧张则酌情增派守军。如今城中加派一师,城外则尚未变动,北大营仍然是扩日旅一旅驻扎。

    下车伊始,苏宽立马开始紧张的训练,训练之余就是思想政治工作,再就是整理内务。

    从天没亮开始,到上床睡觉为止,让兵士们没有一丝的空闲。

    目的很简单:

    第一、让服从命令融进血液里。

    一天成千上万个命令发出,但有不从的立即处罚。

    第二、让集体观念成为本能意识。

    一人犯错,全伍受罚;一伍出错全卒受罚;一卒出错全旅处罚。

    第三、形成强烈的军人荣誉感。

    被卧就是要整整齐齐;军装就是要干干净净;军官就是要标志鲜明;任何时候两人成行、三人成列。坐姿、站姿、走姿都时刻要求。

    第四、打造军队的灵魂。

    西师是天子亲军,是全天下的军队,成军的目的就是解民于倒悬。精神领袖是天子,首长是虢君,每个人都直接向苏宽负责,服从苏宽的命令。

    周初封建,但是地分而民不分。直到战国时期,各国才开始封锁疆界,限制人民的流动。所以军中兵士各国、各族的人都有。

    于是苏宽甚至搞了几个忆苦会,让士兵上台讲述诸侯乱战之苦,人民离乱之苦。每次都能得到很好的效果。私下的谈话无时无刻不在进行,随时掌握士兵的思想动态。有比较突出的经历的就会安排在会上发言。

    第五、军事技能。

    苏宽这次带来的马具马匹派上了用场。

    马鞍是两头翘的高桥马鞍,马鞍两侧可挂上一对黄橙橙亮闪闪的马镫。只要在以前骑兵马具的基础上稍加改进即可。一丈六尺长的长矛和短戟悬挂在得胜钩上、强弓晋弩挂在鸟翅环上,战马前胸挂马甲,士兵穿皮甲,经过一个月的初步训练,这只轻具装骑兵终于初具雏形。

    此后,训练重点转移到骑兵战技为主上来。长矛穿刺、短戟劈砍、弓弩驰射务必每个人熟练掌握。

    还好,以现代军队的眼光看,叔隗是个非常合格的士官。而且,有了更合理的鞍具,使得士兵们掌握骑兵战技非常迅速而且安全。

    终于,扩日旅在两个月的高强度训练之后,迎来了校阅的日子。苏宽在集合整队之后宣布:周王西师大司马、国君虢丑将亲自校阅,立即使得全军士气大振。

    明日就是校阅的日子,此刻,苏宽等到了一个信使,送来了一封让他喜出望外,或者哭笑不得的消息!

    这尼玛也太腐败了吧?娶个媳妇而已,苏宽感叹道!

第53章 太腐败了!() 
使者是王子颓所遣。

    苏宽唤人带信使出去休息进些食水,自己在帐中拿起信观瞧。

    外面是两片木板相夹,木板上有三条横槽以绕绑绳。一面有封蜡池,以油蜡封好三条绳结,打上戳记。另一面上书“书呈西师下阳扩日旅苏帅宽帐下亲启”。

    苏宽拆开蜡封,取出竹简,展开观看。

    “吾王牛马走大司徒颓拜言。

    苏宽贤侄青览:……”

    苏宽心道:“牛马走?王子颓对周王一贯有怨言,自恃劳苦功高而封赏不厚。这里也未必没有向我报功的意思。”又想,“王子颓还真亲热,这就称呼我贤侄了?”

    低头接着往下看“比来上阳已隔两月,奔走之下,幸不辱吾王殷殷所嘱。亲迎佳期已近,王女萱姬之下,媵吾之小女盈姬、晋太子诡诸之女薇姬及其姒娣六女已齐聚王宫中,妆奁皆备……”

    看到这里苏宽懵逼——什么媵……什么六女齐聚?

    苏宽糊涂了!

    大城市之事不决问暴昭,“来人,唤暴昭前来!”苏宽扬声叫人。

    不一会儿,暴昭进了大帐。

    “公子唤我?”周围没别人的时候,暴昭和黑夫都喜欢唤“公子”而不是旅帅,显得亲近。

    “暴昭,这个‘媵’什么的六女什么意思?”指着书信苏宽问道。

    苏宽年纪尚小的时候姐姐们就出嫁了,故而对这些不太懂。

    “哇!公子福气啊,大司徒小女姬盈可是艳冠成周啊!还有晋国女,晋国也是大国。周王嫁女,也就她们才配了。”暴昭艳羡不已,啧啧连声。

    “什么跟什么啊?我问你,这六女在我的婚礼中是傧相还是什么身份?”苏宽急了。

    “怎么,公子不知道么?她们都是你的妻子啊!你这次娶妻,萱萱公主为正妻,六女为媵妻。”

    “啊?”苏宽听了嘴巴张得大大的,“这,这六个也太多了吧?”

    “不是六个,是七个!公子,还有正妻萱萱公主啊。”暴昭撇撇嘴,心说公子什么都好,就是从小地方来的,见识太少。

    “七个?你是说七个老婆?”苏宽再次张大嘴巴,心说:乖乖,加上我两桌麻将啊!

    “老婆是什么?”暴昭问。难怪,“老婆”一词得等驸马王诜写出“老婆心急凭相劝”才流行开来。

    “那这六个是妾了?”苏宽还有疑问。

    “不是妾,妾能送人。媵,承也,承事嫡也。这媵妻乃是嫡妻萱萱公主的陪嫁,也是明媒正娶的妻子,不能送人的。”暴昭嘴撇的更厉害了,瞧你那土得掉渣的相!

    确实,苏宽从小姐姐就出嫁,后面长大了又从没外出过,是真正的土包子,当然不知道春秋贵族们还能这么玩。

    “这么说不要也得要了?”苏宽心道。

    “那我再问你,公主陪嫁不是盈姬和薇姬两人么?怎么成了六个了?”

    “怎么,公子你还嫌多啊!盈姬和薇姬都是公室贵女,她们出嫁每人还不得在族中或者是妹妹、或者是堂妹的再陪嫁两个啊?”暴昭看苏宽仍在愣怔着,于是奸笑着说道:“其实吧,正妻是萱萱公主,盈姬和薇姬算是媵妻,其他的只是其族怕她们寂寞送来陪伴女儿的。当然咯,看不看得上,反正她们也是你的媵妻。嘿嘿!”意思是:不能送人,那不也是你的老婆?难道你要让人家陪你一辈子干旱至死?

    苏宽愣怔不是高兴傻了,他在想为什么会有这种制度存在。

    原来,当时有诸侯一娶九女之俗。一国之君嫁女,两个同姓国之君亦各以女媵嫁。每国合娣、侄为三人,三国相加即为九女,苏宽只娶了七个,算是比诸侯矮上一等了。这种婚制,主要流行在西周、春秋战国时期。

    前段时间的虢国丧礼,其实是一种政治外交活动。诸侯以这种礼仪活动来密切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同样,诸侯婚礼也是一种政治外交活动。这种以“国”为本位的通婚,无疑具有借联姻扩大政治势力的作用。

    帝尧的女儿娥皇和女英嫁给帝舜的故事自小听过,这大概就是这种制度的缘起了吧?

    “太腐败了!”苏宽愤愤地说了句,然后又笑嘻嘻地补充道:“不过感觉好像还不错啊。”

    暴昭也嘿嘿笑着往一边挪挪,还撇撇嘴。那意思:瞧你那没出息的相。

    见状,苏宽有点羞恼,把脸色一正道:“府人暴昭!”

    “有!”

    “明日校阅准备如何?”

    “禀旅帅,一切准备就绪!”

    “人准备好了,马呢?”

    “禀旅帅,一切准备就绪!”

    “归队!”

    “是!旅帅!”

    苏宽初次接手部队,因为手下人手太少,所以将暴昭、黑夫和自己都兼任了一卒卒长。原来的卒长都升一级,一人为史、二人为下士,皆大欢喜!训练是全员的,无论官兵,包括苏宽自己。

    暴昭一走,苏宽又坐下来想着心事。

    曾几何时,父母还在发愁自己的婚事。如今应该是又在发愁自己能不能养活这七个老婆了吧?

    不错,自己现在有了块还算不小的封邑,但是也就是不太小的一个邑。而且位于山间谷地。除了风景好一点,其他的好处却不太多。距离一个正常的诸侯国还天差地远的呢!

    自己也算是有点小名气。上次踩了楚太子熊艰一脚,这若是放在别的公子身上几乎就是作死,放在我苏宽公子身上难道就成了什么闪光点了吗?这楚国得多招人恨才成啊!

    心里不踏实啊!所谓德不配位,必有祸患。厚德方能载物。如今自己是个毛头小子、刚从苏国小地方出来的野小子,有点小名声而已,德厚?怎么论也论不上吧。

    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不行,我得搞清楚这事情的内情,不然这些个老婆睡着也不踏实!

    正在胡思乱想,门口传来卫士的声音:“虢国国君到!”

    国不可一日无君,虢丑早就继位为虢君了。

    刚反应过来,虢丑已经掀帘进来了。

    见虢丑一个人进来,苏宽也不多礼,一揖就把虢丑让到案前席上落座,高高兴兴地说道:“姐夫来巡营,也不早派人通传,我好出去列队相迎啊。”

    “国中有氏族人随吾过河,吾将其留于下阳城里。吾不欲人知骑兵旅之训练,故而不使你列队与外。”虢丑看看苏宽,又问道,“训练成果如何?”

    “样子是有了,但是没上过战场,谁知道呢?”

    “此旅乃吾统带过之劲旅,旅中皆见过血的老兵。也罢,明日看看就知分晓。”

    看看笑嘻嘻的苏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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