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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节

乱世情缘-第20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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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见穆宁雪发愣,她便又真诚地说道:“我想听你母亲的事情。”

    穆宁雪心下思忖,很快理清了高纬的想法:高纬没见过生母,却又在想象中不断美化生母,同时也对别人的慈母很好奇。

    自幼失母的孩子总是会把母亲的形象投射到别人母亲身上,好让自己得到心灵慰藉。

    穆宁雪本就被示弱的高纬牵动了恻隐之心,加之联想到自身的遭遇,只得佯装不情不愿地应允了这一请求。

    或许是自幼失母的关系,反而令高纬有了敏感又多情的一面。

    她眷恋生母,但又保护胡皇后,并且对于胡皇后,又似乎存着某种隐秘的情愫;与斛律皇后感情深厚,却也舍不下陈皇后。

    终于有一次穆宁雪忍不住说出心中疑惑:“你为什么可以喜欢这么多人?”

    当时的高纬眼中有过一瞬的彷徨,但眼神很快恢复清亮,真挚地说道:“喜欢她们是我的本心,也是我的责任。”

    穆宁雪心中有点发闷,正欲开口,却听高纬接着说道:“但作为朋友,我真心希望宁雪能与未来伴侣一心一意。”

    穆宁雪抬眼逼视高纬,质问道:“高仁纲,你是把我当做朋友吗?”

    高纬眨了眨眼,露出一点笑意:“我们是朋友。”

    穆宁雪心中陡然生出厌烦之意,面上嗤笑连连:“高家皇帝真是异想天开,我们可不是朋友!”

    语罢转身,气冲冲回到自己卧房里,拽下脖下玉坠,恨恨地扔到妆奁中。

    穆宁雪气恼高纬的话,更痛恨自己居然会为这种事大动肝火,真是荒谬!

    可还没等穆宁雪彻底想清楚自己和高纬的感情,高纬就用计逃离了。

    穆宁雪一直都觉得高纬很讨厌,但直到对峙之时,她才发现,疏离的高纬才是最可恨的!

    高仁纲,我们永远不会是朋友!下一次我一定杀了你!

    在放走高纬之后的一年多里,穆宁雪总是控制不住自己,一遍遍地在心中重复这句话。

    高纬很成功在她心里扎下了种子,即使穆宁雪不愿意相信,也不肯承认。

    姑苏一遇的确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她从来都没想过会在姑苏偶遇高纬,及她的妻子,陈涴。

    高齐的天子与南陈的公主,确实是世人眼中的天作之合,穆宁雪心中的满满热意也随之渐渐冷却。

    与此同时,三哥宇文寔也发现了高纬在姑苏,立刻去禀报两位叔父。

    宇文达精神一振,甚感欣慰,当即告之他们自己近两年来的布局与计划。

    大概是侄子侄女私自放走高纬,给了宇文达莫大的刺激,使他变本加厉地实施复国准备。

    但蛊虫计谋之阴毒与狠厉,着实是惊到了尚在少年的两兄妹。

    穆宁雪回想起之前见到黑斗篷男子,不觉问道:“十一叔何来的苗疆蛊虫?”

    “江南友人所赠。”“专门送这类害人之物的友人吗?”穆宁雪冷笑发问。

    宇文寔生怕妹妹和叔父再起争执,急忙用其他话题转移两人注意力。

    尽管内心相当不屑,但抵不过三哥和六叔的再三恳求,穆宁雪最终还是用匕首刺伤了高纬。

    在为高纬包扎时,她惊奇地察觉了高纬身体上的异样。

    自幼随着元玉学习医理,穆宁雪也听闻过不少疑难怪病,所以最初只当高纬得了怪症。

    但某次无意中提起高纬的症状时,元玉却一反常态地连连追问,神色也格外惊惶。

    穆宁雪心生疑窦,并且也不愿让元玉知晓高纬的情况,便半真半假地蒙混了过去。

    此后,一切都按照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穆宁雪也顺利进入了邺宫。

    但在进行到下蛊时,穆宁雪还是不可避免的动摇了。

    无论是寻常的恻隐之心,还是自身的私心,都叫她无法在高纬身上实施如此阴毒手段。

    思来想去,最后她选择了用蛊药麻痹潜入高纬体内的蛊虫,避免了蛊虫直接进入高纬血脉。

    虽则如此,但穆宁雪心中非常清楚,如若被发现,自己依然是必死无疑。

    这一天比她想象中来得更早。

    对于初次的印象,穆宁雪只记得从头到尾的清晰的疼痛,一种尖锐而又怪异的疼痛。

    愤怒中的高纬,没有丝毫温柔与细致,只有在发现了玉坠后,才安抚似地亲吻穆宁雪的身体。

    在邺宫的日子,虽然有些孤独,但不至于乏味,她第一次体会到兄妹之外的同龄人是如何相处的。

    而在高纬第一次发病之后,再次打破平静的是冯小怜。

    冯小怜对于高纬的特殊,就连她都看得明显。

    在穆宁雪看来,冯小怜的心机藏匿深度与她的美丽程度相等,引人注目,却也惹人猜度。

    也是在冯小怜出现后,高纬的另一面彻底爆发了出来。

    高纬的过去,穆宁雪无法知晓;高纬的性情,穆宁雪无从了解。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她才默认自己和高纬无法成为恋人,只能是友人。

    但如今她做不了处之泰然的局外人了,她异常失态地落泪哭泣,如同一个手足无措的孩子。

    她祈求上苍垂怜自己,恳求高纬努力活下去。

    这是她自母亲去世后,第二次发出这般朴实又卑微的请求。

    ※※※

    洗髓濯脉的过程既漫长又痛苦,高纬甚至一度恨不得就此死去。

    阿魏等药,药性温和,但配上针灸,感受迥然大变,直冲冲地贯入体内,好似在一步步地洗经易血。

    但老道的态度十分坚决,既然已经同意了治疗,就必须一分不减地承受这些。

    高纬等人到太白山的时候,大约是隆化元年的仲冬中旬,而等到彻底治疗完毕,时间已到隆化二年的仲夏五月。

    足足半年的艰难疗养,总算将高纬救了回来。

    不过有得就有失,高纬从此失去了生子的能力,再无恢复可能。

    高纬对此倒是反应平平,她更在意燕都中的一切,当即下令即日启程回京。

    临行前,高纬亲自去拜别老道,并以平常人的身份真诚地感谢老道。

    老道的神情虽然一如既往的平淡,但也说了一句足够宽慰高纬的话:“《易经》有云:天数二十有五,贵人已过此劫,往后福寿,已非人可窥探。”

    “道长大能,在下自是深信。但我心中困惑,您到底寿数几何?”

    老道微微眯眼,仿佛是在回忆,良久之后,他说道:“张司空在世时,常因惠帝不堪为人主而忧司马氏前途。如今天下已归高氏,若是司空知晓,不知会作何感想?”

    高纬闻此,骤然抬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西晋重臣张华殒命之时,官任司空之职,世人因而称其为张司空。

    但张华死于晋惠帝时期的八王之乱,距今已有近三百年。

    难怪老道常说,自己存活长久,历事繁多,委实是所言非虚。

    隆化二年六月中旬,皇帝病愈,朝廷下诏蠲免天下半岁赋税,以昭皇帝仁德。

    七月初五,车驾自温泉山返回燕都,皇太子归政,皇帝宣布亲理朝政。

    次日,皇帝下诏,于明年元日改元雍熙。

    后人称之:圣祖雍熙之治。

162。五年() 
雍熙五年的春天,恰巧是士子举选革新的第二届贡举之期。

    并尚书省选了三月三上巳这一日作为今年省试(后世称为会试)的最后一日; 地点依照前例定在并尚书省的官署。

    这日清晨; 皇帝先是按例在晋阳南郊举行了高禖祭礼;之后脱下庄重的冕服; 换上精绣祥云纹的石青色常服; 乘舆前往尚书省; 随同前去的还有皇太子和晋阳公主以及梁郡郡侯胡棽。

    自隆化二年起; 贡举和举孝廉都由原先的一年一次被改成了现今的三年一次; 而孝廉的复试考核也被一道划归省试。

    对于选士之事; 吏部一面在魏晋基础上进行了翻天覆地的改革,一面也保留了高齐原先的一部分制度。

    新制定的省试虽然脱胎于寒士考试; 拣选了秀才、明经、进士、明算、明法等五科为笔试常科;但其中的规矩却与高齐之前策问秀才和孝廉的,一模一样:

    皇帝常服坐于堂上;堂下; 中书省的中书舍人与集书省的给事中依次发下题卷,策问通过解试(后世称为乡试)的贡士;孝廉士子则是照旧由尚书省与并尚书省的两位考功郎中发题策问。

    高纬登基以来,主持过的尚书省策问不下十数次; 漫长而枯燥的策问笔试; 实在是让她头皮发麻。

    百无聊赖的高纬靠在凭几上,一边若无其事地将目光在各色人等的身上移动。

    目光落到太子身上的时候,高纬慢下了摇扇的手。

    高恒今日穿了一件与她同色的团龙纹常服; 却远比高纬更加意气风发。

    这其中除了有属于年纪的朝气,更与高恒近来的际遇有关。

    在过去的两个月里,十二岁的高恒先是加了元服;而后; 又迎娶了早已定亲并且颇有好感的杨妙瑜。

    加冠、成婚; 皆已完成; 高恒可谓春风得意。

    坐于上首的高纬忽然有些惆怅的感慨:孩子们都在逐渐长大,她却在一日日地老去。

    伤感之际,余光瞥到另一侧的胡棽,心中登时生出许多的欣慰。

    胡棽年近桃李年华,尽管仍旧住在宫中,但早在几年之前,她就跟着胡庄在鸿胪寺历练。

    在她十六岁那年,作为舅舅的高纬送了她一份特殊的生辰礼物:将她的郡主封爵改成了郡侯,封邑如旧。

    即使高纬迫切地希望胡棽直接进入朝廷中枢,但考虑到百官的意见以及风俗环境的制约,她也只能先一步一步地把胡棽引导到朝堂上。

    而且郡主品级是正二品,郡侯却是正三品,实谓明改实降。因而没过几日,高纬就赐给她正五品上的尚书吏部郎中一职。

    可即便如此,皇帝的御案上仍然堆满了劝谏的奏疏。

    对此,高纬倒是一反常态地没有发怒,只是在上朝时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前汉前魏皆有女子为官封侯之例,诸卿可是认为本朝万万不及前朝耶?”

    此言一出,满殿霎时噤如寒蝉,胡棽之事遂成定局。

    胡棽这几年在吏部也做到了尽心尽力,苏靖也是多次上疏,请求给胡棽奖升官职。

    高纬深以为然,正预备迁任胡棽为正四品上的吏部侍郎。

    欣慰之余,她想到连自己都觉得尚书省策问索然无味,炘儿年纪尚幼,定然更感乏味。

    于是唤来赵书庸,命他去给坐在屏风后的高瑞炘转达自己的意思:若觉得无趣,可去别处,但必须要有人护着。

    随后,果如高纬所料,趁着一名贡士因书法滥劣而被罚饮墨水的间隙,高瑞炘带着侍女悄悄走出了正堂。

    赵书庸禀报的时候,高纬正在用《乐府诗集》打发时间。

    因在意料之中,高纬便只是交代赵书庸去选几个内侍跟着高瑞炘。

    胡棽却在这时转头说道:“舅舅,炘儿素来不喜被人簇拥着,依我看,还是让我去找她吧。再说,儿也熟悉尚书省,知道哪里有趣,刚好可以带着炘儿去。”

    高纬不疑有他,简单叮嘱了几句后,就令她出去找寻高瑞炘。

    等到高纬翻完整本《诗集》,策问也已近尾声。

    高纬瞥了一眼左侧的黄铜刻漏:相比于高瑞炘刚离开时,浮箭上升了六格(一格等于十五分钟)。

    高纬蹙眉道:“这三炷香里,炘儿和棽儿就没回来过吗?”

    这话本身并没有包含多少猜疑,但高恒却是神色微变,连解释的言辞都显得有些支支吾吾。

    高纬见状,眉头更紧,猛然间好似想起了什么,随即奋身而起。

    恰巧此刻有贡士因文理孟浪,被罚解下装饰所用的容刀。

    看见皇帝起身,那名贡士还以为皇帝是想要降罪自己,吓得他忙不迭地下跪请罪。

    没曾想,皇帝看也没看堂下,反而快步走向堂外,太子也连忙跟了上去。

    见满座皆惊,留在堂内的中侍中赵书庸只好大声说道:“策问继续!”

    ※※※

    并尚书省的东南角原是一处天然桃园,自数十年前被拓辟为官署后,崇尚风雅的尚书省官员在桃园中遍栽各色花草,使得并尚书省官署四季繁茂。

    而春秋两季的并尚书省桃园更是晋阳一绝,引人神往。

    全然不知正堂之事的高瑞炘与胡棽一起坐在清湖旁,想起今日是上巳,自己与胡棽却要待在并尚书省,不免微微叹息。

    胡棽从袖中拿出两枚物事,笑眯眯道:“知道你惦记着方园的曲水流觞和斗草,放心,我早就安排好了。”

    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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