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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节

边境战神-第1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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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几粒红景天胶囊,说:“睡觉前吃两粒,再吸十五分钟氧,可以有效避免高原反应小李,多洗点青菜,洗菜的时候多洗一次,别带沙子!对了,煮饭的水也要筛一遍,把虫子筛干净!”

    一名已经洗好了锅子的士兵说:“晓得咧,排长,我这就去拿菜过来洗!”说完拿起菜蓝子和工兵锹走向地窖。萧剑扬坐不住了,说:“我去帮帮忙!”不顾张排长劝阻,跟着小李走进了地窖。

    一进地窖他就彻底傻眼了。

    地窖里有两堆蔬菜没错,这里的蔬菜是论堆的,一堆是大白菜,另一堆也是大白菜不对,另一堆是马铃薯。由于天气寒冷,不管是大白菜还是马铃薯都给冻成一砣了,掰都掰不动!萧剑扬叫:“怎么都冻成这样了?”

    小李说:“去年十月份入窖的,放了五六个月,又经历了零下二三十度的严寒,不冻成一砣才叫见鬼了。”抡起工兵锹使劲凿了下去,“别掰啦,掰不动的,想吃菜就只能用工兵锹一棵棵的凿出来,所以我们都叫它凿菜。”一锹凿进冰砣里,用力一撅,凿出一棵还算完整的大白菜,扔进篮子里,那声音就像往篮子里扔了个称砣。

    萧剑扬咽了一口口水(当然不是馋的),放弃了将冻得坚实无比的白菜从冰砣砣里掰出来的努力,他已经可以预见这种“凿菜”的滋味了。西藏冷得要命,极端低温的时候甚至会降到零下三十七度,一条大河能一直冻到河底去。碰到低温天,边防军窖藏的蔬菜可就遭了殃了,每个哨所在入冬前都会储存几吨甚至十几吨大白菜、洋葱、马铃薯之类的蔬菜,一场雪下来全给冻成一砣一砣了,想吃就只能用工兵锹去凿出来,这样的菜还能有什么滋味?

    小李一连凿了好几棵大白菜,又凿出一堆土豆,这才心满意足的上去。这时,一名士兵从兵站外挑回了两担水,拿了个筛子蹲在水缸前,小李一瓢一瓢的往筛子里倒水,一瓢一瓢的过滤。萧剑扬看了看那水,浑浊得很,带着大量泥沙,还有不少小虫子,这水绝对称不上卫生。他问:“你们平时就喝这种水啊?”

    小李憨憨的一笑:“是啊。有牧民在上游放牧,所以水脏了一点,得先筛一遍把里面的砂石和小贝子筛过才能喝,不然会生病的。”说起这些的时候他神情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们早就习惯了。

    萧剑扬默然,半晌才说:“这里真的是太苦了。”

    那名烧火的士兵说:“其实吃的喝的还好啦,我们都习惯了,就是太寂寞了每年的冬季是我们最难熬的时候,冰封季节长达六七个月,夏季还能看到车辆来往,冬季就啥都看不到了。”

    曹小强跑了过来,问:“那你们冬天怎么过?”

    那名士兵用一根柴棒比划着:“除了日常的巡逻就是睡大觉,睡腻了就想办法找点乐子,比如说滑雪、堆雪人、打雪仗、唱歌什么的,如果这些都玩腻了就和排长一起练毛笔字。这个能打发时间,毛笔字练上一辈子都不敢说写得好的,排长乐意教,我们也乐意学,不过我们没那个开赋,学了好几个月写出来的还是清一色的牛体。”

    小李说:“其实毛笔字写得最好的还是大学生,连排长都自叹弗如。”

    萧剑扬有些惊讶:“大学生?”

    小李说:“嗯,内地来的,入伍后自愿到最艰苦的地方去服役,上头舍不得,把他放在我们兵站。在冬天他教我们弹吉他、唱歌、写毛笔字,还给我们讲故事。他写的毛笔字非常漂亮,在我们团都小有名气呢。军区非常看重他的,打算等雪化了就把他接回机关重点培养,我们西藏军分区来一个大学生兵不容易可惜”说到这里,他露出黯然的神色,低头一个劲的洗菜。

    曹小强问:“可惜什么?”

    烧火的士兵说:“可惜,在上个月,他在一个风雪交加的深夜里离开哨所走向荒野,再也没有回来,整个哨所所有人一起出动,找了两天也没找到他,最后军犬在雪地里叼回了一只冻得发青的手掌。士兵们跟着军犬,在河边找到了他,他正仰面躺在雪地里,长达数页的遗书就揣在口袋里,像是睡着了。”

    小李说:“我们看过他的遗书,他是因为寂寞才自杀的,寂寞得疯了我们甚至希望他是落水身亡的,或者是死于印度阿三的袭击,这样都还能评个烈士,可是,他居然是自杀的,自杀的原因就是寂寞得疯掉了。我们兵站唯一的大学生啊,就这样没了。”

    一时间,气氛变得压抑起来,大家都不再说话,低头忙着各自的事情。

    水过滤好了,倒进锅里加热一下,开始洗菜了。马铃薯还好对付,大白菜就难搞了,没解冻的时候比石头还硬,一棵抡过去能把人砸得头破血流,解冻后又变得比糖化玻璃还脆,一掰就碎,等洗完了,都变成一堆大大小小的碎块了。这活萧剑扬可干不来,他和曹小强两个用81式军刺飞快的削着土豆,这个不会碎。

    菜洗好了,老炊系着围裙闪亮登场,抡动锅铲施展浑身解数,为大家烹制美味佳肴。萧剑扬就在一边看着,神情纠结不出他所料,几锅铲下去,大白菜和土豆都变成了一团浆糊,还是发黑的那种。当老炊用黄脸盆将几盆浆糊盛上来的时候,曹小强的脸苦得可以滴出汁来了,这叫他怎么吃啊!

    蝰蛇尝了一口,味道怪怪的,你可以说它是浆糊,也可以说它是魔芋胶,反正不能说它是菜肴!他问排长:“你们平时就吃这种菜啊?”

    排长耸耸肩,说:“没办法,除了这个就没别的了同志们吃不惯是吧?不要紧,我们还有些好东西,小李,去,拿几个牛肉罐头过来!”

    小李又跑进仓库里,拿来一箱牛肉罐头分给大家。萧剑扬眼尖,瞅了一眼写在箱子上的生产日期,小声对曹小强说:“1975年生产的,快跟我同龄了!”

    曹小强翻了个白眼:“我还在他们的仓库里找到了1971年出厂的大米呢!小时候我的梦想就是顿顿吃这种大米做的饭,一顿吃三大碗,不要菜都可以,现在我的梦想真的实现了!”

    萧剑扬说:“你小时候做的一定是噩梦!”拿出一包榨菜撕开包装,倒进碗里推到那帮笑呵呵的猛扒饭却不去碰那几盆浆糊的边防军面前:“同志们,谢谢你们的盛情款待,我们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就一包下饭的榨菜,吃吧。”

    那帮兵瞅了瞅碗里那一小撮泛着辣椒油的榨菜,眼里露出惊喜的光芒,排长都还没来得及客气一句,榨菜就没了影,只剩下一个碗底残留着一点红红的辣椒油的碗在那里晃呀晃的。

一八九 任务() 
这顿晚饭萧剑扬吃得非常痛苦,他在野外生存训练中吃过无数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就连蚯蚓都生吃过,自认为已经拥有一个无比坚强的胃了,但是事实证明他还差得远,西藏边防军端出来的饭菜就让他泪流满面。

    他这辈子都忘不了凿菜的味道。

    吃完饭后,大家坐到一块聊天,天南地北的海侃,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他们在说,兵站里的士兵们在听,不管他们说什么这些士兵都觉得很有意思。或许他们觉得有意思的不是他们说的东西,而是他们所带来的新鲜感。就这么点人呆在这个鬼地方,整整一个冬天,极少跟外界沟通,大家都无聊得恨不得一头撞死在石头上,好不容易来了一群完全陌生的人,他们当然觉得很有意思。这些士兵最大的愿望就是信件能来得及时一点,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大雪封山,鸟兽绝迹,信件自然也上不来,这可苦了那些有恋人的战士,几个月不能通信,电话更是想都别想,真的能把他们给活活逼疯。

    “那你们想给家里或者女友写信怎么办?”蝙蝠好奇的问。

    排长说:“在入冬之前先写好十几封信交给山下的干部,让他们帮忙每隔一段时间寄一封信出去,这样通信就不会断绝了。”

    海狼哑然:“这样倒是通信不断绝了,可是牛头不搭马嘴怎么办?”

    牛头不搭马嘴那是肯定的,他们再大的本事也无法预知女孩子在接下来给他们写的每一封信的内容吧,所以寄出去的信全是不着边际,把女孩子气得够呛,往往是西藏的山还没有变绿,他们就先黄了。这种事情非常普遍,所以驻守在兵站里的士兵都当茶余饭后的谈资拿出来说笑,哪怕事情是发生在他们自己身上。只是铁牙犬中队的士兵们看着都觉得有点儿心酸,曹小强小声对萧剑扬说:“我突然发现我们部队每个月能给外面打两个电话真的是太好了。”

    萧剑扬深以为然!

    果然还是比烂最容易让人满足啊

    在兵站里度过了一个难忘的夜晚,第二天,铁牙犬中队在兵站全体战士的欢送下上车,继续前进,驶向他们的目的地。

    他们的目的地是林芝。

    林芝地区地处藏东南雅鲁藏布江下游,平均海拔3000米左右,海拔最低的地方仅仅900米,气候湿润,景色宜人。其主要城镇和景区有错高湖景区、八一镇、雅鲁藏布江大峡谷景区。其中首府八一镇位于尼洋河畔,是该地区政治经济及文化中心。这里风光瑰丽,物种众多,高原挺拔的西藏古柏、喜玛拉雅冷杉、植物活化石“树蕨”以及百余种杜鹃等等应有尽有,素有“天然的自然博物馆”、“自然的绿色基因库”之称。其中布裙湖一带还是传说中野人经常出没的地方。

    当然,这些美好的东西与绝大多数驻藏官兵无缘。对于驻藏官兵而言,在西藏服役意味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风吹沙打、紫外线的过分灼烧、以及那99。75%的高原病发病率、100%的肌体器官变形,以及冬季大雪封山时那种能把人活活逼疯的孤独与寂寞。高原面前人人平等,哪怕是在机关工作的军官也是一样,比如说眼前这位少校,一张脸被晒得红通通的,眉毛都脱落了很多,显得很稀疏,“浓眉大眼”这个赞美一个男人帅气的词语肯定没有他的份了。高原那干冷干冷的风在他手背上割出一道道小小的血口,也让他的嘴唇干裂,没有一点红润的色泽,跟松树皮似的。但他的腰杆挺得跟标枪一样直,宽阔的肩膀,高昂的头颅,支撑起一名军人独有的刚强与骄傲。铁牙犬中队向他立正,敬礼,他还礼,声音有些沙哑:“同志们好,我是西藏军分区情报部门的,姓李,欢迎来到林芝。”

    蝰蛇说:“我绰号蝰蛇,部队的番号不方便说,相信你也明白。”

    少校说:“我明白。上车吧,我带你们去边防军司令部。”

    铁牙犬中队将那两辆从成都一直开到林芝都快散架了的小卡车扔下,坐上少校开来的车,直奔林芝市区。

    卡车载着铁牙犬中队在城区公路间穿梭,而萧剑扬、曹小强这帮土包子则看什么都觉得新奇,好玩,啧啧称奇。曹小强说:“太漂亮了,等任务结束之后,我一定要弄几株格桑花回去种!”

    萧剑扬说:“我也要弄几株回去!”

    少校笑着说:“格桑花全名是‘格桑梅朵’,意思是‘幸福时光’或者‘幸福’,藏族有一个美丽的传说:不管是谁,只要找到了八瓣格桑花,就找到了幸福。如果你们有女朋友,送一束格桑花给她是个不错的选择。”

    萧剑扬和曹小强对视一眼,悠然神往。

    汽车开进林芝军分区司令部,众人在少校的带领下来到作战参谋部,在那里,一位少将威严的少将和好几位高级参谋已经等候多时了。铁牙犬中队向众位首长敬礼,然后坐下,那些参谋也不废话,等他们都坐下后就开始分发资料,然后打开投影仪播放录像。录像都是在中印边境拍摄的,地点飞快的变换,不变的是内容始终是中国边防军在跟人数远多于自己的印度边防军对峙,斗殴,打得头破血流。在萧剑扬看来这种争斗很无聊,往往是为了一块毫无价值的大石头,一个几步就能上去的小土坡,几十名军人便剑拔弩张,用刺刀顶着对方的胸口,大眼瞪小眼的比赛着斗鸡眼,直到有一方吓得两腿发软认怂为止。至于打架的原因,可以是因为印军某个哨所修到我军的地盘来了,可以是因为印军的边防军在巡逻的时候跑到我军的地盘来了,也可以是因为我军拆了印军好不容易修建起来的工事,理由多的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带重复,反正逮着理了就打,直打得头破血流,只要别动家伙,别闹出人命来或者把人给打残了,上级一般都不管偶尔管一下也是问打输了还是打赢了,打赢了皆大欢喜,打输了加强训练,练好了再打回去。这这个连氧气都吸不饱的鬼地方,打架大概是中印边防军最能消磨时间的活动了,不过代价有点高昂,轻则鼻青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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