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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节

江陵容氏传-第3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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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妈妈见着骆相宜刚刚还是含羞带笑,忽然间又眼泪纷纷,想着李夫子的举止,默默的叹了一口气,抓住骆相宜的手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妈妈,我是生死要脱了这个牢笼的,只是还需得你帮忙。”骆相宜哭了一会儿,抬起头望着刘妈妈道:“妈妈,你是我母亲娘家带过来的人,又是我的奶妈,看着我从小婴儿长大成人,咱们的感情就好比那亲母女一般,你便忍心见我在这里边受一辈子苦不成?”

    她的眼神哀怨,瞧得刘妈妈也软了几分心肠,哽咽着说道:“奶奶,你究竟想要怎么做,先说出来给我听听,妈妈给你好好参详下。”

    骆相宜见刘妈妈答应帮她,破涕为笑,站起身来在刘妈妈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儿,刘妈妈听了顿时将头摇了摇:“这样做不妥当,别人若有这样的事,可不是藏着掖着的,哪有自己捅出去的道理?”

    “妈妈,我只是想弄些埋伏罢了,你便照我的去做罢。”骆相宜笑得温柔,可眼里全是算计。

    过了几日,嘉懋回到琼枝楼,就见薛莲清气势汹汹的站在内院门口,一双眼睛盯住他不放:“容嘉懋,你给我说清楚!”

    嘉懋有些莫名其妙,望着薛莲清那拉长的脸,心中很是不舒服,自己素日里懒得与她争吵,现在她可是得寸进尺了。“莲清,究竟有什么事儿,你便不能好好说不成?一定要撑着腰站在那里,显得你是个泼妇?”

    听到嘉懋这般说,薛莲清嗷呜一声便跳了过来,伸手便来抓嘉懋的衣袖:“不知道哪个狐媚子勾了你的心,竟然去珍珑坊买东西送她!我与你成亲几年了,你可送过我一样金贵些的东西?”一想着嘉懋拿了家里的银子买了东西去送给外人,薛莲清心中就格外怄气,那个李夫子只是一个小小的国子监助教,有什么值得嘉懋这么大手笔去送节礼?听着嘉懋长随说那个李夫子的娘子生得十分美貌,每次在国子监里见到她,大少爷都会站在那里惆怅的望她的背影望好久。

    还不是那个骚娘们给搅和的?害得家里白花花的银子流了出去不上算,就连嘉懋这些日子也对她大不如前。薛莲清的眼里似乎能喷出火来,伸出手去,气势汹汹的将嘉懋拦住:“你给我将这事情说明白了,那柄团扇究竟是送给谁的!”

    嘉懋有几分心虚,可瞧着薛莲清这得理不饶人的模样,又有几分火大,他将薛莲清的手拨开,冷冷道:“作为学生给夫子从节礼,难道还有错?不过是一柄团扇而已,能值多少银子?你又何必如此斤斤计较?”

    薛莲清气得眼泪都掉了下来:“不过是一柄团扇而已?珍珑坊里边的东西有多贵我又不是不知道!什么东西只要进了他们铺子,那便不会便宜!再说你真心想送李夫子节礼,买一把折扇也便是了,为何要选团扇?分明是另有他图!”

    嘉懋听着薛莲清虽然夹杂不清的说了不少话儿,可究竟有些话戳到了点子上,他脸一红,不言不语的绕过薛莲清便往屋子里走了进去,薛莲清见嘉懋不理睬自己,急急忙忙追了过去:“容嘉懋,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心虚了?你给我快些说清楚,究竟是不是被那狐媚子迷住了!”

    转过身来,瞧着薛莲清一张平淡无奇的脸孔,嘉懋忽然间有些厌烦,她为何就不能放过自己,送点东西又算得了什么,这长宁侯府的银子还要都被她掌控了不成?其实他根本没有想别的,只是单纯的想要送点什么东西给她,因此那些节礼他都是派长随送去李夫子家中的——或许是自己胆怯,不敢过去,嘉懋心中暗自思付。

    “你素日里不都说你大度,不比我母亲与婶娘,竟然不让父亲与二叔有通房?”嘉懋冷笑一声:“即便是我看上了谁,也轮不到你来审问我!”

    “容嘉懋!”薛莲清发出一声大叫,恶狠狠的扑了上去:“你是有这心思了,对不对?”

    “我没这心思,可你好像一定要逼着我说出这句话而已,我不想和你多说,只是请你顾及勤勋还在睡觉,不要叫得这么响亮。”嘉懋皱眉望了望薛莲清,她两条细细的眉毛蹙到了一块,十分难看,心里不免有些感慨,为什么有些人蹙眉也很耐看,比方说,骆相宜。

    薛莲清愣愣的望着嘉懋往屋子里边走,两只手颓然的垂了下来,她身后跟着的贴身妈妈小声的劝道:“奶奶,何必如此大惊小怪?容家的爷在通房姨娘这上头已经算是不错的了,何必太强求?别说这事儿还没影子,即便是真的,大爷将那狐狸精弄进府里头来,她也只是一个姨娘,还不是咱们砧板上的肉?”

    被这几句话一劝说,薛莲清心里豁然敞亮了不少,抹了抹头发,她忽然间笑了起来:“妈妈说的是,我怎么就失态了呢,若嘉懋没这事儿便最好,有这事儿我也不怕,即便是他将她抬进府里做姨娘,她还不是得跪在我面前听我的吩咐看我的眼色?”

    “奶奶能这么想便对了!”那贴身妈妈眉开眼笑的点了点头:“更何况大爷晚晚都歇在府里头,哪儿都没去,奶奶就不要想多了。”

    薛莲清看了她一眼,心中苦笑,嘉懋虽然哪里都没去,可她已经隐隐约约能感觉到他的心思没有在自己身上。以前夫妻生活不算很频繁,但一周也总有几次,可最近以来嘉懋似乎没有半分想要做那事儿的想法,两人睡到一处,就像两根木头一般,睡得笔直,也互相不说话。有几个晚上,她放□段去挑动他的兴致,这才勉强做了几次,可那滋味究竟如何,只有她自己心里才清楚。

    “慢慢看着罢,走一步算一步。”薛莲清望着内室门口的竹帘,正随着风在不住的摇摆,细细的“啪啦啪啦”的响声让她的一颗心不安起来,她很痛恨那个藏在暗地里的女人,可究竟要不要出手对付她,她却还没有想得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祝福菇凉们节日快乐!

第194章 浮沉录(二)() 
清风阵阵;窗前几竿翠竹幽幽;叶子不住的摩擦着,发出了沙沙的响声。都手竹露荷风;乃人间至清至爽的境地,可面对着这幽竹;骆相宜的一颗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你还在做梦想要嫁进侯府做少奶奶?也不撒泡尿照着自己的模样!”骆夫人的话仿佛依旧在耳边响起:“要不是多花些银子到庙里请和尚给你改命试试看;或者还能将你的命改好一些;说不定能进侯府做姨娘呢。哟哟哟;我倒是忘了,容家祖训是男儿四十无子方能纳妾,等到那个时候;你人老珠黄;就是贴上去做姨娘也没有人会要你。”

    骆相宜手里紧紧的握着那水晶玳瑁簪子,微微用力,尖锐的那头几乎要扎到她手掌里去,刺痛的感觉让她的心一点点的沉了下去。眼睛瞧着那晶莹透亮的簪子,她的眼泪默默的流了下来,没有想到事情忽然发生了转折,本来自己还在欢天喜地的想着能嫁给嘉懋做他的妻子,可没想到相看以后便没了消息。

    她曾经每日起来都精心的梳妆打扮,就是想让媒人上门提亲的时候能见着她精致的容颜夸个好字,说她与长宁侯府大少爷是天生一对。可每日里精心梳妆,每日里都是带着失望入睡,日头东边升起西边落下,反反复复不知轮回了多少次,她最终绝望了,知道自己没有被看上,容家没有遣媒人过来提亲。

    继母本来那日便不想带她去杨府相看,还是父亲想着能巴结上长宁侯府是一件不错的事情,这才第一次与继母争吵,坚定的站在了她的这一边。为了不让自己被看上,继母费尽苦心,给她在成衣铺子里买了件衣裳,美名其曰是给她添置新衣,其实还不是想将自己往丑里打扮?

    她的计谋果然成功了,容大奶奶没有看上自己。骆相宜有一种绝望的悲伤,她回想起走廊上的那一幕,站在自己面前的嘉懋温文尔雅,穿着一袭雨过天青色的织锦袍子,他的笑容是那般干净清澈,就如三月里的春风一般,将她心中的雾霾全部吹散。

    “嘉懋,嘉懋……”骆相宜握着那支簪子,眼泪汪汪的坐在桌子前边,四年过去了,容家已经搬去了京城,自己却还窝在广陵,他与她的距离越来越远。

    这四年里,继母不遗余力的在外边散布着她相看失败的这档子事情,每次有人提起她的亲事时,继母总会故意苦着一张脸:“我也不知道当年容家怎么就看不上我们家相宜,其实她人真是顶顶好的,不知道是哪些地方不合意。”

    这听话的人琢磨着骆夫人的意思,这骆相宜肯定是有哪些地方有缺陷,要不是为何没有被相看上?难怪素日里的游园会上都不怎么见着这位骆家大小姐,定然是有些什么问题的。三人成虎,流言蜚语的速度远远比人想象中的要快,还只半年,都不用骆夫人用苦恼的表情来替骆相宜宣传,广陵城里人尽皆知骆家大小姐身子有问题。

    去年骆相钰的亲事便订了下来,可骆相宜的亲事却一直没有着落,这四年平平淡淡的过来,没有人家登门向骆大小姐求亲:“妹妹都订了亲事,这做姐姐的却还无人问津,不消说定然是个不好的!”

    方才骆夫人遣了个婆子将骆相宜喊了过去,笑嘻嘻的朝她招了招手:“相宜,这有件天大的喜事要告诉你!”

    骆相宜见着骆夫人那眉开眼笑的模样,心中一愣,若真是有什么喜事,她还会这般高兴不成?她最高兴的就是瞧见自己倒霉,最不喜欢的便是自己踩在她生的儿子女儿头上。上回去杨府相看,一路上她的脸拉得比马脸还长,直到过了三个月不见有媒人上门,她才重新露出了笑脸。

    “请问母亲,有什么喜事这般高兴?”骆相宜行了一礼,在旁边的座位上坐了下来,正好对上了骆相钰的眼睛,她正在嘲弄般的看着骆相宜,唇边有一个大大的笑容。

    “大姐,这可真是喜事,你的亲事总算定下来了!”骆相钰声音清脆,笑吟吟的看着骆相宜:“听说是个满腹诗书的生员呢!”

    骆相宜似乎挨了一棍子,脑门那里隐隐作痛,她的亲事定了下来?这突然而来的消息让她有些不知所措,眼前忽然又出现了那个人影来,他在朝自己笑,笑得十分温和,可此时她却没有一点遐想的绮念。

    这几年里无人问津,骆相宜既高兴又悲伤,她心底里有着嘉懋,固执的排斥着旁人,所以不愿意有人上门提亲。可是自己在广陵名声被毁,连骆相钰的亲事都订下了,骆相宜想着又很伤心,她也想有个人骑着高头大马来迎娶她,可以向旁人证明她是被污蔑的。

    骆夫人究竟把她许配给了谁?满腹诗书的生员?骆相宜疑惑的看了看骆夫人,就听她缓缓说道:“那人姓李,住在庙前街,乃是一个生员,大家都说他满腹经纶,到时候定有大出息呢。”

    骆夫人笑得舒心,这位姓李的生员还是十多岁上头便父母双亡,没有半点家底儿做帮衬,只空有一个生员的身份,而且年纪已经快三十了,因着生性迂腐又没有什么家底,所以一直没有人愿意嫁他。

    自己可是访了许久才给骆相宜访到了这门合适的亲事,贩夫走卒当然是不行,若是骆家的大小姐许了这样的亲事,人家都会千夫所指的在她背后骂自己,恶毒的继母,不想前头主母生下的孩子好过。现儿这门亲事从身份上来说是极稳妥的,好歹也是个读书人,至于他家境清贫,性格迂腐年纪又大,这些都不是问题,骆大小姐自己不也有问题吗?

    骆相宜听着骆夫人这般介绍自己未来的夫婿,越发生了疑心,若真是门好亲事,骆夫人如此高兴?“请问母亲,他今年多大年纪,家中还有些什么人?”

    “年纪嘛……”骆夫人看了骆相宜一眼,似笑非笑:“今年秋整好三十。家中父母双亡,你嫁过去便能主理中馈,做一家主母了。”

    骆相宜听了脸色一变,果然是没有什么好亲事落到她身上,这哪里是门合适的亲事?分明就是将她往那水深火热处推!瞧着骆夫人笑微微的脸,骆相宜气不打一处来,猛的站了起来道:“我不愿意!”

    “你不愿意?”骆夫人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了起来:“你还能寻到什么亲事?是不是还还在做梦想要嫁进侯府做少奶奶?也不撒泡尿照着自己的模样!”骆夫人的嘴角讥讽的撇了一撇:“要不是你多花些银子到庙里请和尚给你改命试试看,或者还能将你的命改好一些,说不定能进侯府做姨娘呢。哟哟哟,我倒是忘了,容家祖训是男儿四十无子方能纳妾,等到那个时候,你人老珠黄,就是贴上去做姨娘也没有人会要你。”

    骆相宜死死的盯住骆夫人的脸,胸口起伏不定,心中实在难受,她那美好的感情被骆夫人糟蹋得一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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