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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节

江陵容氏传-第1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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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妈妈点了点头道:“姑娘这话儿不假,绿柳,还得好生学着些,凡事都要考虑周全,不能凭一时冲动。是姑娘的贴身丫鬟,若是做事鲁莽,少不得会让姑娘受累。”

    绿柳听了阮妈妈的话,惭愧得满脸通红,绞着手指低下了头:“姑娘,真真对不住,是绿柳太心急了。”

    秋华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镇定,安慰绿柳道:“也是太为着急了,别慌神,一切都好好的呢。”笑着望了望阮妈妈,秋华问道:“阮妈妈,对付那几个无赖,有没有把握?”

    阮妈妈很自信的点了点头:“姑娘,放心,若对手是几个江湖好手,那不敢说这个大话,可既然灵芝说易小四请的都是无赖泼皮之类,莫说是几个,便是十几个,妈妈可是手到擒来,想要让他们往东他们便不敢往西!”

    窗外的梨树上满是白色的花朵,不住的有花朵落窗户上,发出“扑扑”的撞击之声,就如有轻叩窗棂一般。轻轻拍了拍桌子,秋华的眼神里尽是坚强,环视了屋子里边几个一眼,缓缓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以身涉险来揭穿她的面目!”

    阮妈妈听了这话,只觉自己心里也豪气如云,伸出大拇指赞道:“姑娘,好胆识!有妈妈,便放心,势必不会让吃了亏去。”

    “妈妈,自然信得过。”秋华微微蹙眉:“们走一步看一步,如何做才是最好的,对自己最有利。”

    “还有什么旁的法子?”阮妈妈惊讶的问道:“去将那几个无赖泼皮捉住送到老爷那里便是了。”

    “可如果并没有出事,还是好好的那里,将那些无赖泼皮捉了去又如何能让祖父信服?”秋华脑子里边飞速的转动着,想着容大奶奶素日里头教自己的法子,报复一个,不一定要让她死,将她喜欢的东西毁掉可能比让她死更难受——没凭没据想扳倒三少奶奶不容易,自己也不想名声受损,那不如来个嫁祸于?至于三少奶奶,还不到收拾她的时候,瑞喜班还没有联系上,淑华的爹没有找着,没到要弄垮她的地步。

    “咱们走一步看一步,先保护好自己的周全,再想着如何才能最大程度从中获益。”秋华心里想着,站了起来吩咐绿柳道:“帮收拾东西罢,听祖母说似乎要宝相寺住几日呢。”

    跨入宝相寺的山门,早有小和尚去通传知慈方丈,说长宁侯带着府中女眷来进香了,知客僧引着众从右边通道过去,那通道是宝相寺早就安排好,今日早上便已经封了路,专等长宁侯府来进香的,当秋华踏上那条道时,听着旁边皆议论纷纷:“那是哪府女眷?好大气派,竟然能让宝相寺将右边通道封了路!”

    虽然佛家教义里有“众生平等”之说,可到了俗世,终是不能平等,就连来进香的也被分成三六九等,待遇不同。秋华由绿柳扶着慢慢往前走,心里暗自下定决心,这世上哪有什么真正的平等?一切事情都得靠自己努力才能变得更好,今后无论如何该做那强者,千万不能像母亲一般,被父亲踩脚下而不能反抗。

    知客僧引着长宁侯府一干等走到后边居士寮房,将众一一安排好住宿,这才带了容家几位主子去见知慈方丈。秋华见那方丈约莫六十余岁,穿了一套袈裟,脖子上挂了一串檀木佛珠,看上去慈眉善目,倒也不是什么势力之,可是一想着那被封的右边通道,心里终究还是有一点点疙瘩。

    “长宁侯能来小寺,真让小寺蓬荜生辉。”果然,知慈方丈一开口,说话便很是圆滑,看起来他这个方丈也不是白当的,待接物早就是一把好手。他絮絮叨叨的将容老爷容夫都赞了一遍,正准备赞小一辈时,一个小和尚走了进来,恭顺行礼道:“方丈,高大那边请您过去看看。”

    听说“高大”三个字,秋华心中“噗噗”一跳,马上便想起高祥来,可又立刻否认了,自己嘲弄自己,高祥还应天呢,怎么便想到他身上去了,江陵姓高的不知道有多少,怎么听着一个高字便疑心是他家。

    知慈方丈站了起来朝容老爷稽首道:“有一位高大的母亲新近亡故,他托宝相寺给老母念七七四十九日往生咒,最近他携子从京城回来给老母亲修坟,今日特地来宝相寺捐香油钱。长宁侯请稍候,老衲先过那边去看看。”

    秋华心里不禁为这位知慈方丈暗暗叫好,这般解释了一番,不就是启发祖父要多捐香油钱不是?要不是何苦将那高大的孝心如此夸张?念七七四十九天往生咒,也不知道宝相寺要搂多少银子进去。

    “这位高大祖籍江陵?”容老爷一时兴起,问了一声。

    “正是,他现官居正三品,也算是高官了,可惜老母亡故,只能回家丁忧守制,总怕这两年便不能升迁了。”知慈方丈一边说着,一边惋惜摇头:“古来忠孝两难全。”

    “正三品的官?”容老爷皱了皱眉,心里忽然想起了一个名字来:“这位高大是不是名叫高良?”

    “正是。”

    第一百八十五章中庭故喜相逢

    秋华又一次见着了高祥,宝相寺的中庭。

    时隔一年多,她发现高祥长高了不少,站他兄长高安的身边,一点也不会比他矮,只是瘦削些,白白净净的脸和高安那酱紫色的脸膛形成了一种鲜明的对比。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衣裳,站那里面带哀戚之色,见着秋华姐妹进来,眼睛亮了下,朝秋华这边微微一笑,秋华见着他唇边那淡淡的笑,忽然觉得很是温暖。

    旁边的淑华见着高祥对着他们这边笑,不由得心花怒放,她飞快的朝高祥瞟了一眼,眼波脉脉,就如那一泓春水般绵延不绝,嘴唇也微微翘了起来,笑出两个小小梨涡来。高祥见淑华笑得格外甜蜜,心中一怔,脸上发窘,赶紧转过脸去,却和旁边兄长的眼睛碰到了一处。

    “那边是谁家女眷?”高安低声问高祥,那个笑得格外甜美的女子看上去有些眼熟,偏偏他却忘记她究竟是谁了。

    高祥望了望和父亲攀谈的容老爷,低声答道:“那与父亲说话的是长宁侯。”

    容夫坐一旁和高夫聊得正开心,高夫以前虽有些看不上容家,可自从容家被封了侯,皇上登基以后,高夫便愈发觉得夫君看事情的眼光很准,心里也颇有几分想要和容家结亲的念头,今日宝相寺相遇,觉着是个不错的机会,于是这才尽力和容夫说起话来。两说得甚是热络,若是落旁眼中,定会觉得她们是多年不见的密友。

    一边说着话,一边打量着站一旁的三个容家小姐,那个小的还只有几岁,可两个大的看上去和自己儿子年纪相仿,正适合结亲。只是这寺庙里边不是个谈婚论嫁的好场所,所以高夫也只是旁敲侧击的问了些情况。

    “听闻贵府长孙女许了镇国将军府的长孙,这可真真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高夫笑得甜蜜蜜,一味的恭维着:“那年们来容家,见着容大小姐,长得着实美貌,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一脸福相!”

    容夫听奉承,心里头高兴,指着那边的淑华道:“那大孙女虽说美貌,可也只占了个长字,若论才情长相,却是这三孙女最胜。”

    高夫沿着容夫手指的方向望过去,见两位容家小姐并肩而立,个子差不多,两皆穿着浅白色的裙裳,只是一个瘦些,一个却纤浓合度。高夫笑道:“怎么觉着贵府的小姐个个都生得美,看得眼睛前边好像开着花一般,都选不出来哪个更美些。”

    容夫朝淑华招了招手:“淑华,且过来。”

    淑华听祖母喊自己,坐她身边的高夫一双眼睛粘自己身上不放,心里得意,整了下披帛便走了过去,朝高夫行了一礼:“高夫安。”

    高夫仔细打量了站自己前边的女子,见她长得削肩约身,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小嘴艳红微微上翘,配着她雪白的皮肤,着实让见了便有几分喜爱。高夫努力回忆早几年去容家时这位容三小姐的言行举止,可毕竟时间久了,也记得不太清楚。现看着她娴静的站自己面前,不由得有几分喜欢。高夫从自己手上褪了个手镯儿下来,拉住淑华的手道:“容三小姐,出来得匆忙,没带什么贵重东西,可不要见怪才是。”

    容夫一旁笑得合不拢嘴,口里却说:“这怎么好让高夫破费了!”

    “这又有什么?见着容三小姐,心里爱得慌,给她一件见面礼儿也是之常情,只要容三小姐莫要嫌弃这个镯子是带旧了的,”高夫给淑华套上镯子,望着淑华心里很是满意,身世长相都不错,又深得祖母喜欢,到时候可是自己儿子的助力。

    淑华没想到这次来宝相寺还能赚到一只镯子,不由惊喜万分,满脸春风的陪着高夫说着闲话,将母亲和姐妹全忘脑后。贾安柔却不着恼,见高夫抹下自己的手镯给淑华戴上,便知她心里有意于自己女儿,想要与容家结亲。高良大现儿是正三品,过不了几年定能做到高位上去,听说高大的大儿子挂名军队历练了不少时日,已经小有基础,以后得了提携那可是会青云直上,贾安柔坐一旁听着容夫淑华陪着高夫说话,心里比吃了蜜还要甜,只是笑嘻嘻的看着女儿,越看越得意。

    秋华见淑华出尽了风头,心中不以为然,她见着高夫那举动,明眼都会知道她的意思,高夫想替自己儿子选媳妇罢?高祥不是她的儿子,自然不会关注,她关注的只有自己的儿子高安。

    偷偷瞅了那边的高祥一眼,正好遇着了高祥往这边偷偷看过来的目光,两目光撞一处,都有些羞赧,迅速调离了视线,心中有如揣了只兔子一般,砰砰的跳得厉害。

    那边容老爷和高良说了几句客套话儿,又问了些情况,得知高良此次并不会回江陵长住:“本来是要守满二十七个月的,可皇上却怎么样也不答应,只能夺情了。”

    “高大乃是英才,行军打仗自然是一流的将军,大周怎么能少得了?”容老爷摸着胡须微微的笑:“见高大很快就能升到二品上边去了。”

    高良被容老爷奉承得满心欢喜,豪爽的大笑了几声:“长宁侯过誉了,高某只不过是效忠于皇上,为国尽心而已。这北狄一般是秋季时分来侵犯大周边境,还能家中歇息几个月,然后便要带着安儿去西北边关了。”

    容老爷又夸了几句“将门虎子”,看了看高安和高祥两兄弟,心里觉得还是高祥看了让他更舒服些,又问了几句高祥现儿的情况。高良见容老爷对自己儿子关注,心中得意,赶紧吹嘘了起来:“正金陵书院念书,那里的夫子都夸他聪明,还说底子打得厚!”望了下容老爷,忽然像是醒悟了什么,高良哈哈一笑:“这可都是容氏族学的功劳!容氏族学那可是实不错,从去年容家出了个探花郎便能得知!祥儿还和说他得过新科探花的指点呢!”

    容老爷听到高祥敬佩自己的儿子,心里也是舒服,微微笑着答道:“令公子一看便是个聪明的,明日定能蟾宫折桂!”

    两家相谈甚欢,索性一起吃了斋饭,只是男子和女眷分开来,没有再一起,淑华经过秋华身边时,故意将手腕儿露了出来,她面前甩了甩,上边有一只沉甸甸的玉镯子。

    秋华笑了笑,也不搭理她,只是跟着知客僧往五观堂走了去,淑华心中焦躁,跺了跺脚边追了上去,秋华耳边低声道:“瞧,高夫只喜欢,她送了镯子,可正眼儿都没往那边看”。

    秋华停住脚,笑眯眯的望着淑华道:“这样又如何?”

    淑华有些焦躁,瞥眼望了望前边,祖母和高夫已经进了五观堂,咬着牙齿道:“难道便不嫉妒?自视甚高,却没想到出了家门,别都不把当一回事儿!”

    “终于有把当一回事儿了,恭喜三姐。”秋华也不恼怒,笑盈盈的看了一眼淑华,朝她嘲讽的说了一句,气得淑华手都有些发抖,捏了个拳头便朝秋华挥了过来。眼见着那拳头便要到了秋华面门,淑华便觉得自己手腕上有刺痛的感觉,一只手从斜里伸了出来,捏住了她的手腕,转头一看,正是秋华的贴身妈妈。

    “这个卑贱的老货,还不快快放手,莫非是想犯上不成?”淑华喘着粗气朝阮妈妈怒喝,可她越是叫喊得凶,手腕上的疼痛干便愈发强了。阮妈妈冷冷的看着淑华,鄙夷的说道:“三小姐,那位高夫可知背地里是这般污言秽语?是们家姑娘的贴身妈妈,自然要管着她的安危,三小姐想欺负们家姑娘,也要先问问答应不答应。”

    淑华被阮妈妈抓住手腕,动也不能动,疼痛的感觉让她眼泪都要流了出来,生怕高夫突然走出来,她只能服软道:“只是一时动气罢了,撤手,不再欺负她了。”

    阮妈妈将手放了下来,淑华只觉自己全身都轻松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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