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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节

凡尔赛只有女王-第2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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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玛丽怎么也没想到,女儿是来告状的;告的还是俄罗斯女沙皇孙子的状。

    “是吗?那孩子是这么说的啊。”

    “简直太没有礼貌了,”夏洛特气鼓鼓地说,“他凭什么轻视平民的生命?凭什么看不起女孩子的见识?”

    玛丽看着女儿因愤怒而发红的脸色,那件穿着粉底白纱的连衣裙上的镂空蝴蝶花纹好像围着一朵怒放的鲜花在转。

    她没想到女儿会为了维护她而跟别人吵架;更没有想到,虽然她从没有亲自插手过女儿的教育,夏洛特却和她有相似的观点。无论是平等视人也好,还是不甘于性别弱势也罢,都和她一样。

    或许王位传给她也不错——玛丽脑海有一瞬间闪过这个想法。不过在有两个儿子的情况下,这几乎是不可能;即便是承认女性继承权的英国,也不会跳过儿子让女儿继承。

    倒是如果她嫁到哪国当王后——

    玛丽放下胡思乱想,问:“夏洛蒂,你来找我,是希望我怎么帮你呢?”

    “我想问您,该怎么反驳他。下次再见面,我一定要把他说到无话可说!”

    玛丽既觉得好笑,又觉得可爱。

    “我问你,你觉得你的看法是正确的,对吗?”

    “那当然!”

    “那亚历山大的想法肯定是错的了。”

    “大错特错。”

    “他是俄国人,俄罗斯现在是我们的敌人。即便停战之后,它也会是法国的对手。我们为什么要帮助一个对手认识自己的错误?”

    夏洛特眨眨眼,片刻,目光就亮了起来:“我明白了,母亲。明天再见他,我就跟他道歉认错。”

    玛丽不由得轻笑——这孩子竟这么有心眼。

    又聊了一会儿,使女敲门报告:“诺阿耶公爵到宫门前了,但没有让人通报,只在外面拿把椅子坐着。”

    玛丽叹气。

    夏洛特很是聪明,说自己要去写生,便离开了。

    “请公爵进来吧。准备热茶。天气冷了,别让他冻病了。”

    诺阿耶公爵慢慢走进来,手里攥着好几个信封,封面上写着“辞呈”。

    玛丽假装没看见,吩咐侍女扶公爵坐下,便要关心他的身体。

    “我的身体原本是不错的。”公爵没有把下半句说出来,生硬地转了话题,“我来是想问您,您如愿了吗,陛下?事态朝您的目标发展,您高兴了吗?我手上有几份辞呈,都是元帅上将的,我不知道您看到之后,会认为这是对您的要挟,还是正如您的意。但以防您不知道,再这样下去,恐怕连您提拔起来的罗尚博伯爵都得引咎辞职了。他才是陆军大臣;那些无套裤汉和唯恐天下不乱的报纸是不会理会他是不是您的嫡系的;他们只知道他是负责陆军的人!这样您满足了吗?”

    玛丽抿了抿嘴角。

    假如一个人被普遍认为是个心机深沉的人,那么即便她在发呆,别人也会以为她在密谋什么大事。

    玛丽现在的情况或许就是这样:说到她主动参与利姆案,无论是政治对手还是政治盟友,都觉得这是她深思熟虑后的选择。

    天知道这完全是颠倒的。

    几乎在听说这个案子的一瞬间,她就决定出手干预了;而后才是权衡利弊和计划方案。

    她的这种反应,大概只有同为穿越者的克里夫夫人才能理解。

    在现代,伤害平民既是被法律严格禁止的,也为主流道德观所谴责。

    更何况她们来自中国——都是听着“军民鱼水情”“人民子弟兵”、看着部队抢险救灾长大的。

    玛丽对法**队纪律的愤怒失望,绝不仅仅来源于这个案子;整个法国,也不只利姆一个无辜牺牲品。她早就想改变这种状况,但每每盘算时,都感到相当棘手。

    她对军队的控制力不足。虽然四位大元帅九年来一直支持她,但她也只能透过他们影响军队,而非直接命令;随着四位老元帅病痛衰老,这种影响力也在逐渐减弱。

    但这不代表她对军队什么都不能做——这些年无论是小到提拔安插年轻军官、组建新建制,还是大到整合后勤系统、完善军衔制,都没有遇到什么阻力。

    然而严肃军纪是比这些更难的事。

    这不是下几道命令、打几只出头鸟就能解决的。

    那些无法无天惯了的兵痞只不过是症状,而病根在人心里。

    看看欧洲历史就明白了。以战养战的思想由来已久。亚历山大大帝一路东征打到印度,说白了就是打到哪儿抢到哪儿。

    中世纪以来,战争就是一门生意,而军队就是贵族的资产。路易十四的王后结婚时从娘家带来了一支卫队,玛丽自己的嫁妆里也有一支部队。即便各国君主以各种方式削弱贵族,但也只不过是使军队从贵族私兵变成了国王私兵而已;何况也削不干净。

    军队高层长期由贵族占据,他们因有特权而肆无忌惮;底层士兵虽然只是平民,但没人教育过他们什么叫“鱼水情”,陡然获得行使暴力的权力更使得一些人得意忘形。

    不明白为什么而作战,那就为钱作战吧——这种想法的军人,是不可能用纪律来约束的。

    往深里探究,根源可以说是国家制度。

    拿东方来对比:抛却近现代才逐渐成型的人道主义不说,中国史书千年来一直褒扬的是秋毫无犯,并有意地将它与军队的胜利与否联系起来。

    这是因为中国并非私有。

    虽然中国也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说法,虽然同样是“君权神(天)授”,但细考起来,东西方大不相同。

    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中国各个王朝的君主必须为自己的统治寻找合法性,那就是得民心、顺天命。既是因为老百姓是国家生产力的基础,也是因为起义所爆发的力量足以改朝换代。因此,无论是战争还是和平,照顾民众都是特权阶级的任务之一。

    而自中世纪以来,欧洲各国的王朝更迭的原因,通常是前代王朝直系血脉断绝,王位通过继承法转到别支手中。新君主合法性来源大致只有一个:继承权。总的来说,近七八百年来,欧洲各国的王位从来没有超出过那个亲戚圈;贵族阶级也从没有超出那个联姻圈。

    在欧洲历史的政治舞台上,平民近乎缺席。

    欧洲第一支堪称具有国家意识的军队,是在法国大革命后诞生的。国王已被赶下了台,旧军队也纷纷溃散,欧洲各国却在此时结成了反法同盟。就是在这种风雨飘摇的环境中,新组建的国民卫队吸纳了想要捍卫革命果实的人民。军队明白了为何而战。

    玛丽不可能发动一次把自己赶下台的大革命;她也不能把中国人的观念强塞到那些把持军队上下的贵族们的心里。“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在这里不是真理。“那些无套裤汉又从来没有成功过。”他们会这么回答。

    当然,内心无法改变,但先建立一套制度,让他们的身体动起来,为今后思想转变做铺垫,这还是有可能的。

    “先别生气,喝口茶。”玛丽温和地说,“老实说,事情能闹得这样大,我也没想到。”

    这是实话。引导舆论的风,逼迫陆军顽固分子低头,确实是她的计划;但她没想到强风最终变成了台风——民怨是真的积累得太久了。

    公爵虽然怒气腾腾,但王后的面子还是要给。暖洋洋的茶让他冻僵的腿舒服了不少。

    玛丽等他喝完,又说:“你应该知道,要我放过那三个人,是不可能的。”

    公爵黑着脸。他是作为代表来的,手中的几份辞呈就是他们的筹码;但早在出发前,他就知道自己会无功而返。来这一趟,与其说是孤注一掷,不如说是发些怨气。

    “其实,陆军所担心的,无非就是被迫低头面子上不好看”

    公爵严肃地说:“不单是面子问题!军人要有尊严。人如果没有自尊心,就会追随本性选择趋利避害,怎么还肯在战场上卖命?”

    玛丽点头:“是的,我对此也无比重视。为此,我已经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既可以让大众满意,又不会让陆军失去尊严。”

    作者有话要说:中西文化对比这个话题总是令人着迷xd

320 第 320 章() 
香槟酒、大礼服; 十几人乐队,千百根蜡烛。乐—文奢华的舞会在老国王时代是法国乃至欧洲的时尚。不过; 新一代的上流社会风向标——路易和玛丽——更偏爱自然舒适的生活方式,舞会风于是渐渐退了热潮。

    替代舞会的社交活动是如火如荼的沙龙。有好事的报纸统计; 巴黎大大小小的沙龙有五百个左右;其中女性主持的占大多数。

    如今只有一类人还在坚持开舞会; 那就是保守贵族。

    “‘那是属于贵族的光荣传统。人们被金钱和效率迷失了心智,却忘了代代传承的古老价值。’这位不愿具名的老先生如此说。不过,当询问他是否知道香槟在一百多年前才刚被发明出来时,他没有回答。”

    某篇刊登在进步派刊物里的杂文不无讥诮地说。

    保守派斥之为恶意诋毁。几位贵族甚至干脆牵头成立了一个狄奥尼索斯俱乐部。俱乐部里每个人要轮流在家中举办舞会,其他人只要无事就一定要到场。

    王后是不会管他们的——事实上玛丽也从没有说过任何反对舞会的话;在重要的节日或王室成员生日,凡尔赛宫也会照以往惯例举办舞会庆祝。

    这样看来,要持续运转这个消耗大量财力俱乐部; 挑战只来自他们内部。

    诺阿耶公爵也曾是俱乐部的一员; 坠马重伤之后; 就自然而然地不再参加活动。

    时隔半年; 他再一次宣布举办舞会,叫许多人都不由吃惊。连新派贵族都给面子来捧场。

    舞会进行到半,客人们玩兴正浓;乐队演奏的一首谐谑曲是男女两位莫扎特合写的; 刚刚发表不久就大受欢迎。

    公爵与几位老朋友聚集在一个圆桌旁边; 手边放着酒杯,气氛却并不轻松。

    “组建军事法庭?这真的是王后说的?”

    问话者语调高高扬起; 几乎要变了音;其余人更是挑眉瞪眼,不敢置信。

    这也难怪。军部组建军事法庭,虽然又是一项重大改革; 但没有动摇佩剑贵族的根本。

    回想王后这些来在军队内做的几个大动作,其实也是如此。

    她安插和提拔平民军官,但基本只限于低级职位;如果还要再往上提一提,她就会提到自己新组建的部队里去,而不会动传统部队的蛋糕。

    至于改组后勤系统,其实只是在原来的基础上简化、梳理了流程,提高了效率;在预算部分则加大了军工实验室的投入。

    而统一规划军阶,将军衔和军职分开,更是从一开始就受到不少佩剑贵族的欢迎。一是这些年来各级军官士兵的待遇确实混乱,二是有普鲁士的改革在先,军队内部早就有高层希望学习人家的先进经验。

    这些优容惯了的老陆军,一方面对王后的“识相”非常满意,但另一方面,看着王后在别的领域大刀阔斧,看着新兴的布尔乔亚阶级怎样地风生水起,看着旧贵族的地盘怎样地缩减,不免心有戚戚焉,像被关在牢里等待判决的犯人一样,每度过一天都觉得能逃过一劫,又担心哪天忽然被送到断头台上。

    这次舆论风暴刮得猛烈,他们还以为这个“哪天”到了。

    谁知听诺阿耶公爵传达的意思,王后竟然高高拿起,又轻轻放下?

    “这个军事法庭,该不会要由法务部组建吧?”

    这是他们想到的最大可能。

    假如由军队内部指派法官,那还是军部说了算。但如果是中央派人来,王后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插手了。

    “这也太荒谬了吧?那些外行人懂得什么?军事机密怎么办?”有人嗤之以鼻。

    也有人思索起来:“其实,就算法务部组建也不要紧。要想把几个人架到半空中上还不容易?”

    众人笑了起来。凭空安插来的人再怎么厉害,落到实处还是得靠军队执行。利姆案里军部怎么敷衍法院和宪兵队,他们依样敷衍法务部就是。

    他们可以在利姆案上完全配合——反正在这几位老爷眼里,那三个闯祸的士兵已经是弃子——给王后和中央以美好的假象。等凡尔赛宫麻痹大意了,军队就可以该干什么干什么。

    同议论纷纷甚至有些得意的老战友们相比,诺阿耶公爵的声音冷得像石头:“按照王后的方案,军事法庭就和普通的法院一样分等级,分别是基层法庭和中级法庭,其上是法务部那个全国最高法院。至于工作人员,由军部组织招聘,但招聘的条件要跟法院系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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