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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

清客-第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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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一运二命三风水() 
小船离了永丰县南门埠口向上饶方向驶去;谢氏父子立在岸上向小船这边频频挥手;依依惜别似的;小奚僮四喜等小船驶过河湾、埠口的谢家人不见影了;便对曾渔道:“少爷;看看谢家送了些什么礼物?”

    四喜最热衷检点礼物;盼望给少爷送礼的人越多越好;见少爷一点头;便打开两个大礼盒检看;一面向少爷报告:

    “少爷;有两支老山参哎;这一支是三岔鹿茸;珍贵啊——”

    “还有一坛虎骨酒;这两罐应该是山茶油。”

    “一包橄榄、一包蜜饯、一包冰糖、一包红糖、两包茶叶。”

    “漆盒装着的八种点心、腊肉两刀;这荷叶包着的是两尾咸鱼;嘿;东西可真不少——”

    四喜正报得眉飞色舞;忽然一静;悄声道:“少爷;还有一封银子。”

    曾渔“哦”的一声;凑过去看;四喜把那封银子掂了掂;很有把握地说:“有十二两;比昨天县尊大老爷送的重一倍。”

    曾渔道:“银子都收好。”靠坐在船舷边;心想:“难怪说秀才只要人活泛通世故就能发家致富;我才进学;就有人送礼;还是自家亲戚;收礼就该从自家亲戚收起吗?十二两银子差不多够我们一家三口——还有四喜;一家四口一年的;嘿;我若是替人揽讼打官司;应该是不用几年就能积攒下不小的身家;不过做讼师会被人戳脊梁骨;虽然我不认为这是缺德事;但我娘怕;还是算了。”

    小船顺风顺水;午时刚过便到了上饶三江码头;码头上的挑夫、轿夫一见有人下船;便拥上来问要不要雇挑担的?要不要雇轿子?

    那些挑夫人手一根扁担;看上去不照顾他生意就要开打似的;轿子其实就是绳舆;象抬猪去卖一般;曾渔从不坐这种绳舆;当然也有真正的轿子;不过收费比绳舆高不少;暑热还未过去;绳舆更能揽到主顾——

    曾渔雇了一个老年挑夫;他的行李不重;总共七、八十斤;说好送到祝家畈给四十文钱;贵重物品如银子、参茸之类的四喜结包裹背着;曾渔说要从北城门外绕过去;顺便再看看吴春泽堂叔的那处房子——

    三个人逆着护城濠沟而行;到了北门外那处房子;隔了五天不见;这房子焕然一新了;大门前的竹篱笆的豁口被修补起来了;庭院杂草被清理过;狗屎鸟粪打扫得于于净净;原本蛛丝蒙尘的大门也洗刷得看到斑驳的漆底;两个村汉正抬了一箩筐土石出来;曾渔问是谁让他们在此打扫清理的;村汉道:“是吴村的吴相公。”

    另一个村汉道:“不是吴相公;是吴相公他叔。”

    曾渔心道:“我还没见过吴春泽的叔叔;不知他是想坐地起价;还是就打算五十两银子卖给我了?”

    赶到祝家畈;曾渔多付了五文钱打发那挑夫回去;他进去见母亲周氏和姐姐曾若兰;说了回乡的经过;曾母周氏自是欢喜;曾若兰笑道:“小鱼这秀才头巾真是神通广大;连谢家人都要服软;谢家人一向神气得紧。”

    曾渔笑道:“是呀;我还是我;又没有多出一只眼睛两只胳膊;仅仅是戴了这么一顶方巾就大不一样了;看来谢家人不是向我服软;是向秀才头巾服软。”说笑几句;问:“姐姐;祝姐夫这几日还安分否?杖伤愈合得如何了?”

    曾若兰脸色明显有光彩了许多;轻笑道:“他只能俯卧着养伤呢;还能怎么不安分——杖伤愈合得还好;已经结痂。”

    曾母周氏笑道:“你姐夫现在知道若兰的好了;两个人恩爱得很。”

    曾若兰含羞道:“何谈恩爱;他现在是要我服侍;一旦伤好了;只怕又胡来。”

    曾渔“嘿”的一笑;说道:“经过这次公堂审案;祝姐夫应该知道象蒋玉芹那种妇人的真实嘴脸了;应该知道悔改;不过姐姐呢绝不应该他比以前本分了一些就宠他;还是要管严一些才好。”

    曾母周氏嗔道:“倒要你来教训丨起姐姐了。”

    曾若兰道:“小鱼说得对呢;我一年没看到小鱼;好象他突然就长大了似的;说的话很知世故。”

    曾渔道:“我都二十岁了;还不长大更待何时。”

    曾若兰想起一事;说道:“小鱼你真打算买北门外那处房子吗;昨日那吴秀才还来这里问你回来了没有?”

    不待曾渔回答;曾若兰又道:“你和周姨;还有妞妞就住在这里何妨;这边房子也还宽敞;即便是要买房;也不急在一时;慢慢物色嘛。”

    曾渔道:“那处房子甚好;所谓风水不好是他们自己所误;一运二命三风水;我小小纠正一下就是一处吉宅;过两天我陪母亲和姐姐一起去看看;方才我经过那里时看到吴秀才的叔叔让人清理打扫;过两天应该就清理于净了;可以去看看。”

    曾母周氏欢喜答应;她不想在祝家长住;曾若兰毕竟不是她女儿;而且儿子曾渔已经二十岁了;必须要请人说媒了;那媒妁提亲时说起还借住在姐夫家里岂不是很没面子;必须尽快要有一个自己的家;至于说凶宅吉宅;她相信儿子的眼光不会差——

    晚饭后;曾渔让四喜把谢员外送的那漆盒装的八样点心提着;再加上一包茶叶和一包蜜饯;与他一起送去给吴春泽;说是永丰土仪;吴春泽客气了几句;笑纳了。

    曾渔正与吴春泽说在东岩书院拜见夏先生的事;一位六十来岁的老者上堂来了;向曾渔作揖道:“这位便是曾相公?”

    吴春泽对曾渔道:“贤弟;这位是我族叔;北门那处房子的主人。”

    曾渔赶忙起身见礼;得知吴春泽的叔叔吴道明现居玉山女儿女婿家里;前日得吴春泽寄信说有要买这边的房子才赶过来的;这吴道明面相颇显孤寒;人的命运往往在其面相神态上留下深深的痕迹;善相者能从面相看出其以往的经历——

    吴道明言语不多;只想尽快把那处房子卖出去;就是五十两;他的房契、地契都带来了;问曾渔何时立契过户?

    曾渔道:“后天立约过户吧;明天我要带我母亲她们看看房子;吴叔放心;那处房子我确定要买下。”

    吴道明道:“曾相公确定要买就好;曾相公是有福之人;小老儿福薄;住不得那房子;只有贱卖。”嗟叹了两句;又道:“后天小老儿就请本村里正和族中长辈来摆一席酒;就把这事给办了。”

    第二天上午辰时;曾渔雇了一辆马车让母亲周氏、姐姐曾若兰来北门外看房子;妞妞也要来看她的房间;曾渔说了要单独给她一个房间;妞妞很是期盼;阿彤、阿炜姐妹一起跟着来了;由梅香和老仆老善照看着;乘车的乘车;走路的走路;不过六里路;三刻时便到了。

    经过两日的粪除清理;这处宅子不再显得那么荒凉破旧了;恢复了当初的五、六分气象;与广信府民居大门朝向东南不同;这宅子是坐北朝南;四面马头翘角的高墙形成一个封闭的宅院;看上去住在里面会很安全;白墙上虽经风雨侵蚀污迹斑斑;但只要补补漏;粉刷一遍;依旧会是白墙黑瓦;色彩淡雅宜

    青砖门罩;石雕漏窗;进门前厅是一个大天井;两旁是厢房;正对着天井的是一栋高大的单层砖木结构的堂屋;居中是大厅;两边各有两个大间;堂屋右侧有一条过廊;并非露天的过廊;雨天出入过廊不会湿鞋;过廊连着后面的一个天井;天井正北是一栋两层木楼;楼下门间是内厅;两边是卧室;楼上也是卧室;两侧又有厢房;再后面就是一个两亩多大的园子;前两日吴道明雇了两个村汉把后园也收拾了一下;赶跑了几窝野猫;把杂草割了、灌木砍了;清理得还算看得过眼;这园子有一口青石护栏的井;废弃多年;要用的话得请人淘井——

    曾母周氏看了一圈;心里很满意;这宅子比曾家在石田的老宅还大;看那木料;的确还比较新;曾母周氏对儿子曾渔道:“小鱼你看着办吧;娘看这房子还好。”

    曾若兰也没话说;若风水没问题的话;五十两银子买这房子实在是太便宜了。

    妞妞已经预定了木楼二层的一个房间了;阿彤和阿炜也各抢占了一间;童声笑语;这荒废多年的凶宅有了生气。

    第二更到;补上了昨天的更新了;明天继续努力。

第一百零六章 村居一日() 
既然母亲和姐姐对这处宅子都比较满意;那购房之事就确定下来了;七月二十一日上午;曾渔带了银子到吴村;吴春泽的堂叔吴道明把吴村里正和吴家长辈、还有北门外那处宅子的几户近邻都请到吴氏宗祠商议田宅交易事宜—

    《大明律》曾有规定“凡典买田宅不税契者;笞五十;仍追田宅一半价钱入官”;也就是说田地房产买卖要到官府备案并缴纳契税;但弘治以后;这条律法往往执行不力;大多数民间田宅交易都是私下进行;并不到官府备案并缴税;逃避纳税是其一;担心胥吏刁难勒索是其二;所以民间田宅过户大抵就是请里中父老和左邻右舍来吃一顿酒作个证;双方签字画押就算交易完成;这种交易是存在风险漏洞的;且不说会有仇家去告官;单是交易双方都存在悔约的可能;到时一团烂帐说都说不清——

    曾渔要以贱价买下这处宅子;就要考虑到吴道明日后会受人挑唆反悔找麻烦的可能性;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所以他提出要到县户科房备案缴税;嘉靖时田宅过户契税很低;百抽其三;五十两银子只需缴纳一两五钱银子的税即可;也许还要给胥吏几钱银子的辛苦费;曾渔对吴道明道:“今日的酒席吴叔请;这税银我来交。”

    既然曾渔愿意承担税银;吴道明还有什么话说;曾渔是秀才;由曾渔出面去请上饶县户科房胥吏来办理田宅过户事宜;也不用担心会遭到刁难敲诈;于是由吴春泽陪同曾渔去上饶县户科房;请了两个胥吏到北门外看宅子——

    那个老年胥吏是本县人;对这所宅子风水不佳也有耳闻;所以对这笔五十两银子的田宅买卖也没多说什么;而且买房的这位曾相公据说深得林府尊赏识;这胥吏老于世故;岂会刁难;验看了宅子之后一起回到吴村;当场办理过户手续。

    吴道明这处宅子没有房契;只有当初买田造屋时的田契;于是又另立房契;连同田契一并转让到曾渔名下;事情定下来之后;开席喝酒;两个胥吏喝得满面通红、吃得满嘴流油;傍晚回去时还得了小红包;北门外这处占地四亩的宅院从此归了曾渔;曾渔要开始改换风水、修葺房屋了。

    事不宜迟;立契过户后的次日;即七月二十二丙戌日;曾渔就请了几个村汉;先是几斧头把正对大门的那两株古柳给砍了;柳树正对大门;不吉;连根都挖了;免得来年又抽条发枝;再让人把门厅天井里的那株大枣树小心挖出来;拆了几尺边墙;把这株枣树移栽到后园靠南一侧;宅院里有高出屋脊的大树雷雨天易遭雷击——

    灵溪在宅前那处转折生硬的洄湾;曾渔雇了二十个身强力壮的民诀按照他指定的位置拓宽;把几乎是直角对折的洄湾改成弧形;这个在阳宅里面有讲究;叫作玉带形明堂;大吉;不管信不信;照着堪舆地形术做就是;起码能让人安心;而且洄湾改成弧形;水流舒展;这一段溪流没有了深水区;也没有洄流漩涡了;落水也不致溺毙;相宅术并非虚无缥缈;在此落到了实处。

    私自改挖河道显然是不行的;曾渔事先向上饶县衙的工科房典吏通过气;那典吏过来看了看;这样一改更好;水流平缓;而且这典吏知道撼龙先生的大名;得知曾秀才就是撼龙先生的嗣子;好生钦仰;恳求曾渔帮他相一下宅子;曾渔百忙之中抽空去东门外为这典吏相了宅;指点典吏让人把门前水坑给填了;典吏千恩万谢;以河工的名义征调了十名民诀帮着一起挖掘;进度明显快了许多——

    在开拓河湾的同时;曾渔让人把宅子的大门给拆了;重新择日立门;因为他听吴道明无意中说起过;当初造屋时因为建大门的石料先到;就先把大门给建好了;这是主次颠倒之事;要纠正;反正这大门现在有些破败;推倒重建最

    等到八月十九日;河湾拓宽完工;内宅里油漆、粉刷、更换朽坏的门窗诸事宜也已大致结束;二十日大门封砖;两扇厚重的红松木大门也装上了——

    曾母周氏爱花;曾渔对后园也下了一番工夫治理;让人砌了两道石花栏;栏前以溪石垒山披数折;颇有画意;买了数十种花木;错杂莳之;浓淡疏密;春夏秋冬;各有情致:春季有罂粟、虞美人、山兰、素馨、芍药、紫兰;夏季有洛阳花、建兰、蜀葵、茉莉、珍珠兰;秋天以菊为主;又有剪秋纱、秋葵、僧鞋菊、万寿芙蓉、秋海棠、雁来红、矮鸡冠;冬天以水仙为主;长春佐之;其他的木本如紫白丁香、绿萼、玉碟、蜡梅、种在墙头园角;这样一年四季宅子里都有鲜花怒放——

    二十一日;曾母周氏再来看宅子;里外已焕然一新;一些日用家具已经搬进去;榻、椅、方桌、台几、橱架、箱笼、脚凳;应有尽有;曾母周氏极是欢喜;儿子很会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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