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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林氏水浒-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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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赵佶竟然只是笑笑,完全不生气,这自然有赵佶知道蔡攸就是一个这么轻佻的人,两人耍惯了的原因,但也一样表明了赵佶是个多荒唐轻佻的人!

    所以,林冲觉得,对付这样的人,其实只要像对待一个八九岁在家里被宠坏了的小孩那样,让他觉得出气了,让他觉得有面子,给他最想要的东西,把他哄高兴了,自然万事大吉。

第二十六章 荒唐的世道() 
听林冲这么说,再结合汴京人对蔡攸蔡小公相的评价,仔细相信这货还真是这样。

    吕将不再怀疑,却用探究的眼神看着林冲:“大哥还有绝妙好词?”

    “啊?是啊。”

    林冲认真道:“我记起来了,那个游方道士苏东坡其实一共吟过四首词。”

    吕将道:“可你第一次说只记起一首,第二次又说只吟过两首,之后又说只吟过三首,现在又说是四首,到底几首啊?”

    林冲道:“这次真是四首了。”

    “大哥你太无赖了,也不知道下次会不会有第五首……”

    吕将被打败了,于是道:“那大哥准备写什么词?”

    林冲道:“三日后不是七夕么,你就让桓逸对那厮说只要把我放出来,刚好我这里有游方道士最后一首词,是最好的七夕词,包管叫他在官家面前大出风头。”

    又嘱咐了一些其他事情,吕将走了,不久之后,名叫桓逸的太学生来到了小公相府,见到的是一幅门庭若市,一大群人排队送礼巴结的热闹场面。

    果然是侯门深似海,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的桓逸直接往侧门走去,然后就被两名蔡府门子给拦住了。

    “恁这措大好不晓事,小公相府,是你能乱闯的吗?”

    桓逸一脸僵硬的挤出一个笑来:“小可太学生桓逸,有事求见蔡府老都管。”

    两个门子当下扬着头,斜着眼,一脸居高临下道:“恁的一个甚么鸟太学生,就想见我家都管,可知道我家都管有多忙吗?”

    出身杭州大地主家庭,也算富贵传家,从小聪慧受尽赞美,胸怀济世安民之志的桓逸,哪曾受过这等屈辱,在这一刻,他甚恨不能扭头就走。

    但一想到林冲的处境和林冲所说的要带他们走另一条路,桓逸还是强忍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恭恭敬敬从身上掏出四张五十贯的交钞递上。

    两个门子接了,这才换了一副脸色,假笑了一下,道:“等着吧。”

    这一等就又等了小半个时辰,桓逸这才被引进了富丽堂皇的小公相府,饶是桓逸出身不差,且为太学生,却依然有一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虽然他不知道刘姥姥是谁。

    只见庭院宏壮,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一应俱全,无论是园林山石,还是屋宇陈设无一不是富丽精致无比,简直把个桓逸都看呆了。

    等进了屋子,在外面站了近半个时辰,热的不行的桓逸顿时就觉得一阵清凉,果然是奢侈享受啊,哪怕是老都管的屋子里,在角落里也放着一盆盆大块的冰,让人炎热顿消。

    但桓逸看着一屋子的富丽精致,心中却是不由的怒气郁结。

    越是富丽堂皇,就代表越多的民脂民膏,门外园林花石越精致,越好看,江南就越多的百姓家破人亡,上至皇帝,下至各大奸臣贪官,甚至连一个小小的都管都这么穷奢极欲,这个大宋当真该亡。

    “你就是那个甚么太学生,说吧,找我什么事?”老都管老脸扬着,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

    桓逸只得忍住气把林冲交代的话说了,老都管一听,还有这样的事,若真有绝妙好词,还是应景的七夕词,就真放了林冲那厮又直甚么,正好蔡攸下了朝在家,老都管立刻跑去请示。

    要说这蔡攸,也果真就是一个轻佻小孩性子,上午还气得要死,恨不得立刻弄死林冲,之后进宫陪赵佶玩了半天,现在心情又一下好了,加上老都管这么一劝,又想若果真是最好的七夕词,那岂不风头出大了。

    于是蔡攸当下道:“那就把那贼厮放了吧,叫他晚上把词送来,若不是最好的七夕词,打不死他!”

    老都管去回复了桓逸。

    很快的,一名小公相府的干办和两名虞侯带着蔡攸的亲笔信就到开封府,府尹滕元华和孔目孙佛儿自然万分高兴,立即下令放了林冲。

    只是这事虽了了,但两人却对视苦笑,堂堂南衙开封府竟然成了这些权贵家私器,说抓就抓,说杀就杀,说放就放,朝廷的律法变成了儿戏一般……

    可是官家轻佻荒唐如此,朝廷奸佞当道,滕府尹和孙佛儿一个小小孔目除了最多在心里叹一声:“这什么世道”,又能怎样?

    傍晚的时候,林冲终于被放出来了。

    来接林冲的桓逸一脸激动,林冲心里却冷若寒冰。

    “老子现在在汴京,就说蝼蚁一般的存在,一只谁都可以轻易捏死的小虫子,在现有体制内,老子也永远斗不过蔡京、蔡攸、高俅、童贯之流,只有到梁山去,那里才是自己的出路!

    蔡攸啊蔡攸,你如此不把老子的人命当一回事,总有一天老子带兵杀进汴梁的时候,也不会把你的人命当一回事,你这一家,我必灭族之!”

    “大哥,蔡攸那厮让晚上把词送去,若是不好,就要当场打杀了。”桓逸又气愤又小声道。

    “我现在就写,麻烦兄弟再跑一趟,我怕我去了会忍不住血洗了他家。”

    林冲瞪着一双有些血红的眼睛,身上煞气四溢,仿佛变了一个人也似,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如一把出鞘的宝刀,锋锐的像是只用目光就能把人割痛。

    桓逸不禁打了个冷战,竟生出一种血洗蔡攸府大哥还真做得出来的想法。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路边一个给人算卦写信的摊子上,林冲奋笔疾书,一阙《鹊桥仙》写完,桓逸整个人已经有些愣住了。

    自他和吕将认识并决心跟随林冲以来,未必没有一直冷眼旁观,暗中对林冲进行考察,两人觉得林冲简直就是一个谜,天文地理古今中外无所不知不说,这种绝妙好词更是像随便写着玩一样,信手就来。

    更让他和吕将觉得奇怪的是,他们总觉得林冲好像知道些什么,好像早就在谋划着什么,好像在偏执的相信着什么,整个大宋朝廷包括官家、老公相、童枢密在大哥的眼里都像笑话一样。

    之前两人还闹不清大哥到底想要做什么,这时候看到林冲锋锐之气似要刺破云霄,一双眼睛像是要吃人,看来大哥这是要做出决断了,对我们交底了啊。

第二十七章 林冲的谋划之根基之地() 
桓逸两眼放光地看着林冲,觉得林冲终于要将自己的谋划向自己和吕将交底了,心情激荡不已。

    可是大哥到底会怎么做呢,他的打算是什么呢?

    桓逸恍惚的好像猜到了一些,更多的还是不清楚,他压抑下期待激动的心情,一切就等晚上的答案了。

    “麻烦兄弟了……”

    便在这样的恍惚和期待中,桓逸再跑了一趟小公相府,结果自然是没的说,哪怕是蔡攸是个不学无术的,一见到这首词也立刻惊艳了,欣喜的简直忘形。

    “官人回来了!”

    而这时,林冲也回到家里,林伯喜不自胜喊了一句,登时,张贞娘和锦儿,还有吕将、曹正、薛永、郭十三也都一齐迎了出来。

    “相公!”

    张贞娘一见到林冲,立刻情不可抑的红了眼圈一红,登时就差点哭了出来。

    林冲见她这个样子,心中怒火更盛,神情却一下软了下来,他有些想把她搂在怀里柔声安慰,但看到这么多外人在,最后还是笑着道:“娘子,没事了,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

    张贞娘笑着抹了把眼泪,用眼神把林冲上上下下检查了好几遍这才放心下来,林冲又朝众人拱了拱手,说了句让大家担心了,这才一起进了家门。

    很快桓逸也回来了,一起吃过饭,林冲又更薛永客套了几句,问他愿不愿意在汴京住下来,薛永倒也仗义,很爽快就答应留下来。

    林冲让曹正带他回去安顿,又让郭十三和锦儿在外面守着,就和吕将、桓逸进了林冲平常画图的小书房,关上了门。

    知道林冲要说自己的计划了,两人都很激动,目光灼灼地看着林冲,林冲也不再藏着掖着,直接开门见山道:

    “前面说了,赵宋从里到外已经烂透了,唯有抛弃赵宋,另外建立一支势力,才能在女真蛮子入侵的时候拯救天下……

    前面也说了,古来成大事者,一要有根基之地,二要有人,三要有钱。

    这根基之地,我早已选好,就在京东西路,山东济州。”

    两人一齐道:“京东西路,山东济州?大哥若是要攻打州县,何不去江南,江南百姓深受花石纲之苦久矣,大哥若在江南举事,必定一呼百应!”

    林冲道:“我不是要攻占州县,杀官造反,即刻举事,而是要先上山当盗匪。

    二位兄弟不知道,在京东西路济州地界并旁边的郓州地界有一水乡,名为梁山泊,盖由黄河两次决口改道,河水东漫数百里,与巨野泽连成一片,形成了一片长八百余里,最窄亦有两百多里宽的大水泊。

    因为泊中有座梁山,故号曰八百里梁山泊,岛上方圆数十里,植被茂盛,至少可容兵十万,百姓数十万,正可为我们的根基之地。

    且八百里水泊芦苇丛生,水道密布,纵横河港一千条,只要陷进去了,若是不识得路径,便是在泊中绕三天三夜也别想出来。

    此水泊可为梁山的天然屏障,只要有支强大的水军,便是二十万朝廷大军也奈何我们不得。”

    梁山泊两人都知道一点点,却没想过竟有这么大,这么好的地理条件,一听林冲这么说,两人都激动了,若果真如此,倒是一个悄悄造反的最好去处,不像占据州县,很快就引来朝廷的反扑。

    吕将眼睛放光道:“那水军呢?大哥是否早已谋划好了?”

    林冲点头:“在济州郓城县,梁山泊边上,和梁山泊一望不远,相通一派之水,有一石碣村,村中兄弟三人,一个唤做立地太岁阮小二,一个唤做短命二郎阮小五,一个唤做活阎罗阮小七,俱是义胆包身,武艺出众,敢赴汤蹈火,同死同生的好汉。

    兄弟三人日常只打鱼为生,也做一些私商勾当,水性端的了得,且都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向往论秤分金银,论套穿绸锦,成瓮吃酒,大块吃肉,过快意日子的人,正好可以相邀上山,做梁山的水军头领,编练水军。”

    桓逸大喜道:“大哥,你莫不是生而知之,怎么恁的知道的这么详细?”

    林冲打个哈哈:“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反正我就是知道。”

    其实林冲也有些担心,历史早在宋太宗赵光义那时候就改变了,到现在一百多年过去了,发生改变的事情太多了,宋仁宗没有了,苏轼英年早逝了,苏轼的弟子秦观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这个人。

    这几天林冲都有上街向那些去往京东路,特别是济州、郓州做生意的商人打听,听没听说过梁山水寇,白衣秀士王伦什么的,结果都说不知道,看来王伦这厮还没有占据梁山,说不定王伦这个人都不会出现也不一定。

    所以林冲其实也不能保证阮氏三雄就一定会有,不过这时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要是有自然好,要是没有就说自己做了一个梦。

    两人也不再追问,林冲继续道:“根基之地有了,下面就是人,人又分争取人才和争取人心,人才我知道一些,到时候再去请他们上山不迟,关键是争取人心。

    正如两位兄弟说的,江南百姓深受花石纲之害久矣,若我们举事,必定一呼百应,但江南毕竟离梁山太远,所以我们要争取的只有京东路的穷苦百姓的人心。

    想必你们两个也知道,我大宋虽有开海之利,虽然生产技术远胜前朝,但财政却过分向朝廷集中,朝廷榨取州县太过,州县只能再去压榨富户和百姓,富户又去压榨佃户。

    我大宋最底层的百姓,特别是农夫和工匠,负担之重简直七八倍于前朝;而且经过这么多年的土地兼并,到现在自己有田地的农户可说是百中无三。

    大部分人只能租种地主的田地,或者卖身到(一次签约十年)各个庄子里做庄客,每年要交的租子至少是六成甚至更多,还要免费为主家做事,更有很多被地主任意欺压打骂的。

    我大宋虽富,可这些人却常年吃不饱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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