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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明宦-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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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谦益早就急不可待,伸手接过,立刻展开了看。

    “娟娟片月涵秋影,低照银塘光不定。绿云冉冉粉初匀,玉露泠泠香自省。

    荻花风起秋波冷,独拥檀心窥晓镜。他时欲与问归魂,水碧天空清夜永。”

    钱谦益的两手微微颤抖着,几乎要念出声来,终于不亏自己站在这里等了足足一个时辰。

    “第二考:以‘君子有三乐,而王天下不与存焉。父母俱存,兄弟无故,一乐也;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二乐也;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三乐也。君子有三乐,而王天下者不与存焉。’做杂文一篇。”

    “帖经:尚书大诰篇。”

    这一次,钱谦益整整一个时辰都坐在椅子没挪动一下脚步。

    “第三考:以柳树为题作诗一首;以词牌名浣溪沙为律,作词赋一首。”

    钱谦益又想走动,可是看着唐旭恭恭敬敬的点了一柱艾香之后,犹豫了一下暂且又忍住坐了回去。

    秋柳:

    “昔日金枝间白花,只今摇落向天涯。

    条空不系长征马,叶少难藏觅宿鸦。

    老去桓公重出塞,罢官陶令乍归家。

    先皇玉座灵和殿,泪洒西风日又斜。”

    浣溪沙:

    “残雪凝辉冷画屏,落梅横笛已三更,更无人处月胧明。

    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断肠声里忆平生。”

    岂料刚等钱谦益坐下身来,便看见唐旭开始奋笔疾书,几乎又是片刻之间,一诗一词已然是跃然纸上。

    “钱兄再会。”写完之后,唐旭也无心在留,直接交了考卷,朝着钱谦益低语一声,收拾了包袱就朝门外走去。

    钱谦益则是手里拿着唐旭留下的两片纸,早已是沉浸其中。

    “钱大人。”门外有杂役轻呼,钱谦益抬起了头。

    “丁字房的林大人,想借二十三号考卷一观。”

    “这不合规矩,容后再议。”钱谦益目光落在纸上,头也不抬,只是大手一挥,断然拒绝,“本官要为考生负责。”

第29章 事出非常() 
相比起今日里早晨出门的时候,走出翰林院的唐哥儿,心情格外轻松。

    伸手从包袱里摸出吃剩下的蒸糕,撕下几片丢进口中,几乎要哼出小曲来。

    翰林院,是在内城的东南面,离崇文门并不算远。

    唐旭提着包袱一路走街串巷,朝着南边走去,眼看着已经是到了于公祠,再走上一程便就是崇文门,出了崇文门,离花市街也就不远了。

    正走的得意,忽然发现路前一人,似乎看起来有几分眼熟,再想仔细看,却恰好那人也转过了目光过来看着唐旭。

    “汪先生。”“唐大人。”两人几乎同时喊出声来。

    “汪先生为何会在这里?”唐旭看见的,正是上个月里曾经见过的汪文言。

    “小生在这京城的寓居之地,就在这于公祠外。”汪文言见了唐旭,也是惊喜,“唐大人又为何独自在此巡视?”

    唐旭是五城兵马司东城司的把总,整个崇文门内外,都是东城司所管辖的范围。所以唐旭出现在这里,汪文言倒是不觉得很奇怪。只是看唐旭如今既未穿官服,也没带士卒,只是提着一个粗布包裹,多少有些不解。

    “汪先生可是忘了。”唐旭提醒汪文言,“今日乃是八月初十,正是翰林院里恩考的日子。”

    “原来如此。”汪文言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原来唐大人果然去赴了恩考了。”

    “呵呵。”唐旭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看唐大人红光满面。”汪文言见唐旭兴致颇高,心下多少也猜到了些,“汪某料定唐大人此科必过。”

    “五六成把握而已。”唐旭自然不可能告诉汪文言,自己早就知道了卷题。

    “唐大人未免谦虚了。”汪文言也呵呵笑道,“所谓相见便是缘,唐大人若是无事,不如去小生家中小酌几杯如何?”

    “这”唐旭虽然并太想和汪文言多打交道,但是也不想得罪此人,略思量片刻,方才是点了点头,“那唐某可就不客气了。”

    “你我一见如故,唐大人何必见外。”见唐旭答应了,汪文言便在前头引路。穿过几条小巷,停在一停两进两出的宅院前。

    “这里便是小生在京城中的寓所,唐大人若是得闲,不妨常来坐坐。”汪文言抬手在门上轻扣了几下,里面立刻就有下人来开了门。汪文言又吩咐去备些酒菜,自己则是陪着唐旭在前厅里坐下。

    先是问了几回唐旭今日里在翰林院恩考的事,接着问的又是京城里的风土人情。

    这些都并不是什么大事,唐旭自然是知无不言。

    又聊了片刻,便听见院外一阵门环响动,汪文言只当是遣去置办酒菜的下人回来了,正要吩咐去开门,却听见门外在喊:“汪守泰可在?”

    “原来是臣虎来了。”汪文言连忙向唐旭先招呼了一声,亲自奔了出去。

    邹之麟?只听汪文言这一句话,唐旭也就知道了来者何人。

    凭心而论,经过上回在莫家的事儿,唐旭对于此人的印象并不算太好。只不过这一回却是在汪文言家里,即便想要告辞,也已是来不及。于是干脆静下了心,端坐在堂上继续品起茶来。

    汪文言这一回由江南入京城,江南的土特产自然是带了不少,拿来奉客的茶谁,也是当年清明前的新叶。唐旭喝在口中虽然说不出名,可是望着茶盏里脆生生的展着,也知道当时上品。

    刚从茶盏里收回目光,便听见又是一阵脚步声从门外传来,唐旭丢下手中的茶杯,也站起身来。

    “邹兄别来无恙。”邹之麟刚随着汪文言迈入堂中,便听见一道半生半熟的声在耳边响起,连忙抬起头去看,等看清了顿时不由脚下一滞。

    “唐唐大人也在。”算起来,仅仅是七八日未见,邹之麟的脸上,却似乎是少了些许当日曾经的神气,看起来甚至还有几分颓废。

    虽然或多或少是因为突然在这里见着唐旭,难免生出一丝尴尬,但是似乎却也不尽然。

    “邹兄和唐贤弟见过?”这一回最吃惊的,反倒是汪文言。

    汪文言和邹之麟已是相交多年的好友,上回汪文言偶然提起唐旭时,也没见邹之麟有过什么特殊的反应,两者之间并不像是熟识的样子。

    “小弟在卫所里的上官,与邹兄沾些亲故,故而前几日里曾是见过一面,同吃过回酒。”唐旭如实相告,只是在其中的斗诗这么一段,自然是直接隐去了。

    “正是,正是,我与唐贤弟也是相识不久。”邹之麟是聪明人,知道唐旭是有心略过,不禁投来几道感激的目光。

    上次在莫家那一回,虽然也并不算什么大事,可是如果被翻了出来,对邹之麟来说仍是多少会觉得有些不光彩。

    “这回来你府上,只是想讨杯酒吃。”在汪文言家里,邹之麟倒是丝毫不显客气。

    “我既请了唐贤弟来,又如何会不备酒。”汪文言呵呵笑道,转身请唐旭和邹之麟两人分主客坐下,不多时,便有下人将准备好的酒菜呈上。

    “臣虎兄可有心事?”酒过数巡,汪文言见邹之麟只是低头饮酒,却并不言语,忍不住开口问道。

    “小事罢了,何必再提。”邹之麟抬头看一眼唐旭,到底还是没有再说出话来。

    邹之麟既然不说,汪文言也并不追问,而是转过头来,与唐简搭着话:“上回见唐贤弟时,似是听说贤弟的出身,就是在这京城中的兴武卫?”

    “正是。”唐旭点头。汪文言既然是个喜欢钻营的人,那么能记住这些琐事也并不让人奇怪。

    “难不成唐贤弟适才所说的上官,莫非是兴武卫指挥使莫国用?”唐旭尚且镇定,汪文言却忽的轻呼一声。

    这一回,不仅仅是唐旭,就连一直在低头喝闷酒的邹之麟,也忍不住抬起头来,一起朝着汪文言望去。

    莫国用如今是堂堂的三品武官不假,可是丢到这京城里头,只怕连个涟漪都不会起,更别说影响朝政了,几乎注定要搅动天下的汪文言如何会突然对他感兴趣,唐旭不解。

    “通政使司里的右通政周希圣,与在下的泰山大人有旧,今日早间在下曾是去拜见过。”汪文言丢下手里的酒杯,开口说道。

    “当时可巧是见到了一份奏折,说的便是兴武卫指挥使莫国用,在下隐约记得唐贤弟就是兴武卫里的,于是留心了一二。”

    通政使司,唐旭是知道的,这个衙门虽然不如朝廷里的六部看起来显眼,实际上却也是个紧要的地方。凡是朝廷内外的章疏密报,都是要经过通政使司呈报,约莫就相当于后世里的信访办再兼上办公厅的一部分职责,说是扼控言路咽喉也并不为过。

    从汪文言初次进京时候开始算,到如今也不过短短一个月不到,竟然已经钻营到这个地步,未免让唐旭唐大人有些咋舌加惭愧。

    “不知守泰所见到的,是什么样的折子?”相对于唐旭对汪文言的感慨,邹之麟只对那份折子的内容感兴趣。

    “乃是礼部给事中周永春所奏。”汪文言甚至还没有说出折子里的内容,只是报出了一个名号,就已经让唐旭和邹之麟都有些不淡定了。

    周永春其实也不算是什么太出名的人,但是对于这个名字,唐旭却仍是能在脑海里翻出些记忆来。。

    汪文言是东林的人,唐旭是知道的,可日后既然要引起党争,那么自然也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情,得需要对手才行。

    未来的九千岁魏公公的踪影,唐旭貌似还没有寻着,所以自然也不可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对手。所以如今的东林的对手,是另一群人,如果一定要给这一群人弄一个名号的话,那么只能叫做“三党”,齐、楚、浙三党。

    而适才汪文言口中所说的周永春,正是这“三党”中“齐党”的一员,甚至还算得上是魁首之一,总之并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再加上此人如今的官职正是礼部给事中,此时听汪文言提起,无论如何,都让人从中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第30章 一言堂() 
所谓的礼部给事中,虽然前头挂着个礼部的头衔,却属科道,准确的说,其实是个言官。掌的是抄发章疏,稽察违误,监察六部诸司之责,虽然只是个七品官,并不显赫,却颇有些权柄。如今莫国用既然被言官缠上,唐旭即便不细问,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好事。

    “此事,我倒是兴许能猜出一二分来。”汪文言暂且没再说话,倒是邹之麟沉吟片刻,突然开了口。

    “邹兄请可否说来听听?”如今唐旭还是兴武卫人,既然扯到了莫国用,就与邹之麟多少有了些共同的立场。

    邹之麟毕竟也是个工部的主事,在京任职多年,即便比不上汪文言会钻营,却赖着呆的年头长,对这京城官场上的大小事宜,要更熟悉点。再加上原本就和莫家沾些亲故,或多或少会更关注些。

    “两位贤弟可曾经听说过张延登?”邹之麟又沉吟片刻,方才是继续说道。

    汪文言拿这个名字在脑海里绕了一圈,只是摇了摇头。

    “邹兄说的可是吏科的给事中?”倒是唐旭停了半晌,突然开口问道。

    “不错。”邹之麟点头,汪文言也向唐旭投去几许诧异的目光,张延登虽然和周永春一样,都是六科的给事中,名头却远不如后者响亮,唐旭居然也能一口报出。

    “张延登有一子,名为张万钟。”邹之麟并不急着去说究竟,反倒是慢慢说起了张延登的家事。唐旭和汪文言知道邹之麟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一遭,只是静静的听着。

    “张万钟又娶一妻,乃姜氏女。”邹之麟说到这里,抬起头来望了唐旭一眼。

    “哦。”唐旭口中轻应一声,眉头微皱。

    那张家既然是官宦之家,所结的亲,想来也不会是寻常百姓家里。而姜姓的官宦之家,唐旭眼下所熟知的,只有一个。

    “我也曾听说过,我那表兄的事,是唐贤弟在其中出了力。”邹之麟见唐旭似是心下了然,也不再多解释,“那张延登乃是出身齐地,当今的兵部尚书黄嘉善,也是齐人,想来张延登也是去帮着求过,黄尚书却没有卖这个面子。”

    难怪当时姜家那厮如此自信,原来除了损招之外,还有这么一个后手,唐旭听着邹之麟的话,也不由出了一身冷汗,细想起来,上一回实在是胜的侥幸。

    不过这么一来,姜鲲鹏失了官职,张延登失了颜面,由此而恨上莫国用,也并不奇怪。

    “张延登如今虽在吏科,却与周永春素来交厚,在朝中向来都是互为奥援。”邹之麟娓娓道来,打破话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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