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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明宦-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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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既然这位汪先生初来京城,钱大人不如先去招呼如何?”唐旭想要脚底抹油。

    “小弟刚入京城,便得见钱兄,实乃三生有辛。若是钱兄不嫌弃,由小弟做东,找间酒楼坐下慢谈,也请这位唐大人同去,如何?”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写文章兴许汪文言远不是钱谦益的对手,可若论起搞公关来,就强了不止一截。

    “如此甚好。”钱谦益点头,目光仍是落在唐旭身上不放,“不知唐大人意下如何?”

    “我还是不去讨扰的好。”唐旭可不想自投罗网。

    “那好,在下就在这里向唐大人请教。”这钱谦益颇有几分牛皮糖的劲头,黏上了就甩不掉一般。

    “那还是依汪兄的意思吧。”左右总是要挨一刀,站着还不如坐着,唐旭也是无可奈何。

    汪文言听了唐旭的话,顿时大喜。先吩咐随从抬着小轿去安顿,自己则留下陪在唐旭和钱谦益身边。

    “汪贤弟的轿中,坐的可是于师家的女公子?”钱谦益立在原地,看着小轿远远离去,开口问道。

    “正是拙荆。”汪文言略有些得意,呵呵笑道。

    “听闻于师家的女公子,才色双绝,贤弟果然是有福之人。”钱谦益看着远去的小轿,竟似乎有些依依不舍。

    “只怕钱兄日后的艳福,更是不浅。”钱谦益和柳如是的故事,唐旭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只不过如今的柳如是,只怕是出生未久,老钱同学离他那段艳遇还颇有些年头可等。

    “唐大人此言当真?”出乎唐旭的预料,刚才看起来还文质彬彬的钱谦益,忽然间节操全无。一时间,唐旭竟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

    “在下早就听闻,京城中柳泉居的老黄酒极是醇厚,两位大人可否陪小生前去品尝?”好在一边还有汪文言在,无意中帮唐旭解了围。

    “那便等坐下再细说。”钱谦益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柳泉居是嘉靖年间便有的老字号,算得上是京城里一等一的酒坊,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走夫贩卒莫不趋之若鹜,整日里都是宾客盈门。

    唐旭和钱谦益两个,原本以为能在楼下的大堂里寻到桌子坐下就算不错,岂料却不知道汪文言使出了什么手段,居然空出一个楼上的单间出来,让两人不禁都有些瞠目结舌。

    “不知汪贤弟这回来京城,要投靠的是哪位大人?”如今万历四十七年的春闱刚过,钱谦益当然不会以为汪文言是来进京赶考的,况且如今汪文言似乎还没有功名在身,想考也没资格。

    “小生受岳丈大人所托,这回入京要寻的是太子伴读,王安王公公。”汪文言似乎并没有隐瞒的打算。

    “于师居然和王公公有旧?”钱谦益禁不住惊诧一声,“王公公的学识,在下向来也是佩服。”

    唐旭听在耳里,不禁是觉得有几分好笑。

    王安是谁,唐旭仍然是知道的。正如汪文言所说,如今的王安正是太子朱常洛身边的伴读太监,也是太子在宫中的大管家,向来与东林党人交好。

    如果历史是按照原本的轨迹继续朝前发展,那么东林党日后最大的敌人也就是所谓的阉党。

    后世的历史书上,也几乎通篇尽是描述这一干朝廷大臣依附在宦官身边,做出了怎样的一些卑鄙无耻狠毒的勾当。

    可若是与宦官联手就是卑鄙无耻,那么如今的东林党与王安联手,又算是什么。如今朝中非东林系的大臣官员,又算是什么?

    翻遍史书,唯有一句话是正确的,那就是:历史是由最终的胜利者书写的。

    柳泉居里的食客虽然人数众多,可是厨子的手脚却并不慢。几乎只是片刻间,便见小二送上了酒菜。

    “小生久闻这柳泉居的老黄酒已久,容小生先饮一杯。”在给唐旭和钱谦益各斟一杯以后,汪文言迫不及待的也给自己斟满,先拿起来一饮而尽,酒入喉中,方才是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

    “果然名不虚传。”汪文言轻叹一声,又重新斟满。

    “几乎是忘了正事。”钱谦益也举起酒杯,与唐旭和汪文言各饮几杯以后,方才是想起了什么。

    挽了挽衣袖,从兜中抽出一片宣纸来,唐旭放眼去看,果然是自己在卧佛寺外写给洪哥儿的那首,也不知道如何会转到了钱谦益的眼前,经钱谦益自己抄拓了之后再拿了出来。

    “丹青台殿起层层,玉砌雕闹取次登。

    禁近恩波蒙葬地,内家香火傍掸灯。

    丰碑巨刻书元宰,碧海红尘问老僧。

    礼罢空王三叹息,自穿萝径拄孤藤。”

    钱谦益先是轻念了一遍之后,才递到了汪文言手中。

    “依汪贤弟看,这首诗意境如何?”

    “丰碑巨刻书元宰,碧海红尘问老僧。”汪文言接过手上,也轻念几遍,“此诗忽而大气磅礴,忽而又似看破风尘,其中的心境几起几伏,恕小弟不能尽看透。不过做此诗之人,竟像是阅尽人间风霜,当是有大才之人。”

    “不错。”钱谦益连连点头回道,“小弟在翰林院里得见此诗,第一眼见时便隐隐感觉似曾相识一般,可翻遍典籍也未见有出处。后来经同僚指点,方知此诗的出处,便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第23章 才不是知己() 
“难道是唐大人?”汪文言顿时不禁惊诧的转过头来,看了唐旭一眼。

    “不错。”钱谦益点头回道。

    “可可”汪文言又把那手中的宣纸举到眼前看,“可这等的词句,非经历大沧桑大沉浮之人,如何写得出来。”

    “敢问唐大人贵庚几何?”汪文言不解的朝这唐旭问道。

    “二十有二。”唐旭嘴角略抽动一下,仍是照实回答。

    “古怪,古怪。”汪文言口中嘀咕了几声,又轻轻摇了摇头。

    “还请唐大人莫要见怪。”钱谦益向唐旭拱手道,“在下适才初见唐大人时,也是疑惑了许久。”

    “不过是酒醉之后的随口胡吟罢了。”唐旭用笑容来掩饰着自己脸上的尴尬。

    “在下平日里所好,也不过是文章诗词,可自从见过唐大人的这首诗后,每每及景技痒,便会想起这一首来。”钱谦益的表情说不清是欣喜还是痛苦,“当年诗仙李白游黄鹤楼,见崔颢所题便掷笔而还,口称‘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在下从前并不相信,如今却是不得不信。”

    “莫非,唐大人与在下是前世的知己乎?”

    “如此说来,那倒是一段佳话了。”汪文言哈哈笑道。

    前世的知己算不上,可后世里也没拿你当做过知己,唐旭心里虽然如是想,可毕竟不可能说了出来。只能是说几声“幸会”,算是敷衍了过去。

    “既然唐贤弟有如此大才,可否也让我等开开眼界?”不知不觉中,汪文言口中德唐大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唐贤弟,可是听话里的意思,对此诗是唐旭所做,仍是有些不信。

    “哈哈,如此甚好。”钱谦益虽然爱好颇多,可在文章诗词上,却是个痴种,听见汪文言的提议,也不多想,立刻拍掌和道。

    唐旭万万想不到,不过抄了老钱同学一首诗而已,如今却被逼到了这个份上,不禁有些忿忿。汪文言话里的意思,自己多少也能听出来几分。

    如果自己这回退缩了,只怕就真的坐实了疑似抄袭的名头,于是干脆横下心来,点一点头,说一声:“好。”

    “这诗题,还是由钱兄来出。”汪文言自知若论起才学来,自己比钱谦益差的太远,于是干脆把棒子交到了钱谦益手里。

    钱谦益微微点头,举头四顾,可巧是望见了阁楼下面花园里的几棵老树。

    “唐贤弟不若以此为题,如何?”钱谦益指着窗下说道。

    “哦。”唐旭朝窗下略看几眼,当下微微点了点头,随即站起身来沉思片刻,立刻开口吟道:

    “繁枝高拂九霄霜,荫屋常生夏日凉。

    叶落每横千亩田,花开曾作满京香。

    不逢大匠材难用,肯住深山寿更长。

    奇树有人问名字,为言北国老甘棠。”

    “啪”,像是有什么东西落在了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钱谦益手上拿着仅剩下的一支竹筷,笔直的筷尖正在微微的颤抖着。

    汪文言脸上的表情,则是略有些复杂,半是惊叹,半是意外,又略带着几分尴尬羞愧的模样。

    “唉。”也不知过了许久,方才听见钱谦益口中发出长长的一声叹息。

    “万历三十八年的殿试,余止中一甲三名,虽是号称探花,却心有不服,以为只是时运不济。却不想,今日间得见唐贤弟杯酒之间便能吟出佳句,方知世上果然天外有天。词句上乘尚且不论,只这份急智便是我不能及,足以堪比曹家儿七步成诗。”

    “我不能及,我不能及啊。”

    一边说着,一边捶胸顿足,也不知是哭是笑,几近癫狂。

    “唐贤弟既然有如此大才,为何只屈居一武职?”倒是汪文言,脸上一阵阴晴不定之后,很快便回复了正常。朝着唐旭看了几眼之后,开口问道。

    “乃是祖宗恩德,家中所袭之爵。”对于这些事情,唐旭也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

    “汪贤弟所言正是。”钱谦益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清醒了过来,整了整衣冠,加入了话题,“以唐贤弟的才学,若是执笔从文,想来日后的琼林宴上,必有贤弟一席。”

    “只可惜贤弟如今已是袭了军职,除非”钱谦益言语和神情间,仿佛竟是在为唐旭惋惜。

    “在下家中三代单传,正是独子。”唐旭点头微微笑道。

    钱谦益想要说的话,唐旭上回已经是听李忠说过,回去后又打听过一回,早就是弄了个明白。

    “那可不就巧了。”钱谦益顿时转忧为喜,“赖着朝廷的恩典,且不使贤才遗漏。每年的八月,翰林院里都有专为贤弟这一类子弟所设的恩科,若是学有成效,便就可以免了军役,发还府学里去,算是有了应举的资格。如今已是六月,再过两个月便是考期,唐贤弟虽有才学,却也须得早做准备才好。”

    “多谢钱兄提醒,若得其机,在下定去一试。”唐旭也点头回道,相对于钱谦益更看重的发还府学以及应举资格,唐旭似乎倒是对李忠曾经说过的“准予开豁军籍”更感兴趣。

    “如此甚好,那我便等着欣赏贤弟的佳作。”钱谦益手舞足蹈,几乎又要陷入癫狂。

    “这一回汪贤弟前来京城,不知寓居何处?”几杯老黄酒入喉之后,钱谦益方才是渐渐的又恢复如常。

    “已有京中的友人代为操劳。”汪文言略泯一口酒,开口回道。

    “哦,却不知是哪位?”钱谦益好奇的问道。

    “便就是工部主事邹之麟。”汪文言一五一十的回答。

    “邹之麟?”钱谦益眉头略皱,“若是我记得不错的话,他虽是常州府人,却与浙中之士往来颇多。”

    “受之兄不必多虑。”汪文言却是微微笑道,“即便就是浙人,也未必不能”

    话刚出口,猛得想起还有唐旭坐在一边,于是只夹菜劝酒,再不说半句。

    唐旭见状,心知汪文言是顾忌着自己,于是寻了个借口起身告辞。汪文言果然不再挽留,只是送出门外。

    等出了门,唐旭方才想起,刚才居然忘了问钱谦益一句,他那首诗是从哪里得来了。想要再转回去问,又怕反惹得汪文言生疑,干脆作罢。

    先去东城司里复了个命,回头路过崇文门时,又看见姜平领着几个新招的帮闲站在门边,看见唐旭过来了,只是狠狠的瞪了几眼,终究还是没敢走上前来。

    “别忘了你唐家的军籍,始终在这兴武卫里。”唐旭不急不慢的踱着步子从面前走过,却听见一声淡淡的冷笑声,从耳边传来。

    唐旭猛得抬起了头,眼里射出了两点寒光,姜平转了个身,调头走了。

    虽然身边车水马龙,熙熙攘攘,可是唐旭的脸色却是略一阴沉,随即不屑的讪笑一声,继续向前走去。

    推开自家小院的门,前堂里的灯依然点着,洛雪霁正坐在灯下仔细纳着鞋底。

    “相公可用过饭了?”,看见唐旭进门,洛雪霁立刻丢下手里的针线,站起身来。

    “在外面略吃了些酒菜,只是半饱,还能再吃些。”唐旭嘿嘿笑道,不过说的却是实话。

    雪霁“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转到灶间端出饭菜,又摆上两副碗筷。

    “兵马司里常常杂事繁多,下回若是我回来迟,你便自己先吃吧,若是饿坏了身子可不好。”见娘子仍是像往常一样等着自己回来才用饭,已经吃了顿酒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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