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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

战辽东-第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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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崎城南。

    净真寺旁边的一个小村庄里,占地宽广的一个大宅中,左偏院正房中,七八个粗豪汉子或坐或卧,围在一名脸色灰败的年轻男子周围,似乎在等他做什么决定。

    年轻男子便是何建新了,若不是眉毛过分浓密,加上眼角外突,他这张脸几乎无可挑剔了。

    然而此刻,这张帅脸的脸颊正微微抽搐着,显示出主人正在经历剧烈的心理斗争。

    “阿新,要我说,咱们也别管方子房那老狗了,该怎么干怎么干……什么基巴新姑爷,老子们眼里,只有你阿新才够得上姑爷这身份!……论身家、凭人材,别说那个狗日的小秀才,就数遍咱们山寨这小一辈儿里面,有谁能赶得上你?……真不知大姑怎么就瞎了眼,被那狗日的迷得……”一个半躺在榻榻米上的满脸络腮胡的家伙骂骂咧咧地开了口,才说到一半就被旁边一个看上去老成得多的黑脸大汉喝阻了。

    “闭嘴!毛三儿你想死啊?大姑是你能随便议论的吗?”

    看到这个叫毛三儿的人缩着脖子住了嘴,黑脸大汉这才转向了何建新,“阿新,我觉着咱们还是不能这么冒冒失失就动手……大当家送你上船的时候,我就在你身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做掉那小子确实是大当家说的,可他前面还反复强调,一定要保护好大姑,不能让大姑有丝毫损伤……咱们就这么冒冒失失冲进去,且不说那小子会不会狗急跳墙对大姑不利,就说黑灯瞎火的,万一咱们自己一个不小心伤着大姑了,咱们怎么回去见山寨几万兄弟?”

    那何建新斜睨着这黑脸大汉道,“六哥,你这意思是咱们就只能听方子房那老狗摆布,任由大姑和那狗日的小秀才……”

    后面的话他没说,却把牙齿咬得咔吧直响,显而易见已是极为愤怒。

    话虽然没说,可屋里众人都知道他想表达的什么意思,大多数人和他一样,都是满脸愤怒,在他们看来,大姑不选山寨里的人,简直就是山寨所有男人的耻辱!

    那位黑脸大汉名叫陈六子,脸上飞速闪过一丝轻蔑的表情后,沉声道,“阿新,方子房再怎么不对,他可是两位大当家都点了头的……救大姑这事儿由他掌总,咱们只是从旁配合……他现在既然决定等两位当家的信儿,咱们不妨……”

    “六哥!”

    那何建新脸红筋涨地一声暴喝打断了他的话,“就问一句,到底还是不是我阿新的兄弟?”

    看到陈六子默然点头,何建新势若疯虎地吼了起来。

    “是我兄弟就抄家伙,今晚咱们杀过去!”

    ;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夜袭() 
满天的乌云把整个天幕遮掩的严严实实,大地上即便铺满了白雪,可依然只能依稀看到个模糊的影子。

    远处不时有橘黄色的灯光闪动,不知是哪家馆驿的,在这漆黑一片的夜空中分外醒目。

    一行人正在屏息疾行。

    他们身上一水儿的紧身黑衣,就连脸上都严严实实包裹着,只露出了一双双狠厉的眼睛,似乎要让自己完全溶入这黑夜中;每个人腰间都系着紧紧的腰带,上面零零碎碎挂满了小物件,有的是短刀,有的是箭囊,有的是镖囊,有的是药袋,有的是短柄飞斧,还有好几个人腰间挂着陶瓷小罐,里面不用问便知道是猛火油;背上背着的却是琳琅满目,半人高的巨弓有之,长长的鸟铳有之,尚未上弦的十字弩有之,更多的人背着的,是倭国常见的长达三尺以上的太刀。

    打头的便是何建新,他的太刀长达四尺,枝枝棱棱背在背上,不时在路边的雪堆上划拉出团团雪雾。

    22个以这个时代的标准来看武装到了牙齿的人,排成一线纵队,在雪夜里蜿蜒而行,仿佛一条巨大的蜈蚣。

    长崎他们是熟悉的,七弯八拐很快便抵近了目的地——肥风馆的那个小偏院。

    蹲在离小偏院百步之遥的小树林里,精悍的海盗们开始做准备,巨弓和十字弩轻轻地上好了弦;长长的鸟铳装好了药、压实了铅丸,火绳也点着了,还用黑布袋套上,免得暴露了火光;雪亮的太刀抽了出来,刀鞘以及身上用不着的东西都遗弃了,免得影响活动。

    这是群积年老海贼,做惯了杀人越货的活计,手上的人命最少三条以上,所以整个准备过程中除了拔刀出鞘时隐约能听到那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外,再无半点杂音。

    “毛三儿,你,你,还有你,跟着我,”收拾停当,何建新低声点了几个人,“进去后跟着我,我们负责找大姑,别的不管。”

    说完他盯着了身边陈六子身上,“六哥,剩下的人你带,就一个目标——找到那个狗日的秀才,杀了他!”

    陈六子轻轻点了点头,转身分配人手去了。

    眼望着前面黑沉沉的偏院影子,何建新眼中闪烁着狂热而残忍的光芒,他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大姑是我的!谁他妈也别想抢走!”

    随着陈六子轻轻挥手,22个黑色身影灵猫般蹿出了小树林,弓着腰疾步向前,很快便来到了寂静无声的偏院墙角。

    黑暗中火折子被晃燃了,一下点燃猛火油罐上那粗短的引线,“嗤嗤嗤”的轻响中,三个光点从墙角升起,向院内急坠而去。

    “轰轰轰!”

    院中立刻响起了陶罐炸裂的闷响。

    “上!”

    何建新大叫一声,手一挥,尖利的钢爪激射而出,飞向了墙后。

    滴里当啷一阵脆响过后,22个矫健的身影毫无滞阻地飞上了墙头!

    ——————————————————————————————————————————————————————————

    就在何建新准备大开杀戒的时刻,长崎西北1000多里外的椛岛上,距离大海不远的番岳山脚,一座四角建有坚固碉楼的中式庭院中,灯火辉煌。

    这里正在举行一场欢宴,粗大的鱼油蜡烛插满了四壁,将宽阔的正厅照得白昼也似;仆役们端着酒水菜肴流水般往各个桌子上送,虽说只是些寻常菜肴,可分量格外足,光看装菜用的是大海碗便知吃饭的都是些豪放之人;大厅里摆了足足八桌,不时响起吆五喝六的豁拳声和嬉笑打闹声,全是闽音。

    主桌上坐着七个人,却是个个脸色凝重,似乎完全不受大厅上热烈气氛的感染。

    看得出主桌上酒宴已残,杯盘碟碗俱已撤下去了,每个人面前,不过一盏清茶,一碟蜜饯干果而已。

    主位上坐着的矮壮的中年人,脸极阔,脖子似乎和脸一样宽,浓眉大眼,此刻紧抿着厚厚的嘴唇没说话;他的旁边,主人位上坐着的便是李国助,而右边则是陈衷纪;剩下四人也都是精明强悍之辈,一双双精光四射的眼睛,正盯着大大的八仙桌中央放着的一个精致木盒,赫然便是“仙草”牌烟卷。

    “林大当家一到,咱们八兄弟就差杨天生杨大哥了,”李国助悠然开口,才算把众人眼光拉了回来,“算起来,咱们八人自打大员一别,已有一年多没聚这么全了。”

    “那是!”他身边今天的主角林大当家林三娃点点头道,“咱们八人走的走,被排挤的被排挤,平日里天各一方,要聚齐可不容易……郑一官那个混蛋,直拿咱们当软柿子捏!”

    他也是颜思齐当初二十八兄弟之一,颜思齐死后,被郑芝龙排挤到了温州外海一带,负责收拢流民。油水既少,压力却大,还不时与浙江的海巡道发生冲突,时间不长就已经损失了四条船了。

    他一开口,众人纷纷附和,不禁痛骂郑芝龙处事不公。

    等到大家发泄地的差不多了,李国助这才咳嗽一声道,“列位兄弟,这次大姑之事,说起来是坏事儿,可同时又是好事儿……要没这事儿,咱们还不定哪年才能聚齐呢。”

    他这么说,带着为陈衷纪开脱的意思,后者自然心领神会,隔着林三娃微微朝李国助点头示意。

    “说到大姑这事儿,三娃我还是没闹明白,”林三娃皱眉道,“国助兄弟,你这信里写得曲里拐弯的,一会儿说是被什么登州秀才挟持,一会儿又说性命无忧,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呀?”他是个直肠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搞不来那些弯弯绕。

    李国助微微一笑,把颜如雪如何被擒,双方如何约定,后来颜如雪又与登州秀才如何如胶似漆大略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林三哥,我留在长崎的那管家今天也恰巧送了封信回来。”

    说完他掏出信递给林三娃,林三娃拿过后瞟了一眼又还给了他道,“我大字不识几个,会看什么信啊……你直接跟我说不就得了,我信得过你。”

    李国助苦笑着摇了摇头,把信中大意说了一遍,无非就是颜如雪发话了,要跟在楚凡身边玩一阵子,让各位叔伯别担心云云,然后方子房还把他摸到的楚凡身世写了进去,最后提到,楚凡的“仙草”烟卷现在正像阵风一般席卷长崎,赚得盆满钵满。

    “砰!”

    那林三娃听完猛地一拍桌子,不知说了段什么话出来。

第一百二十章 直肠子林三娃() 
“这是好事儿!大喜事儿!”

    林三娃高声,宽宽的脸庞兴奋的都泛红了,“我早说嘛,大姑眼看今年就该十七了,再不赶紧找个男人嫁就该变老姑娘了……大姑心气儿一向高,寻常的男孩子根本看不上眼……好容易有个她能看得上的了,咱们这些叔伯肯定要扎扎实实给他置备一份嫁妆,风风光光把她嫁出去……颜大哥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咱们可不能亏欠了她。”

    他这直肠子想到什么就往外倒什么,顿时就让席上的气氛尴尬起来。

    在他之前来的其余四人也都经历了李国助的试探,可没人像林三娃这样当场表态——原因无他,人人心里都清楚,颜如雪的婚事可不是男欢女爱这么简单,后面牵扯着的,可是这八家谁来当老大的大事;甚至,就连现在风光无限的郑芝龙,对颜如雪的丈夫都不能不有所顾忌,要知道,他手下也有不少颜思齐的旧部,如果敢于公然杀害颜思齐的女儿女婿,恐怕会有不少人离他而去。

    除了林三娃,这些人都在江湖中摸爬滚打多年,个个是人精,要不也不可能独当一面当这个大当家,所以面临支持还是反对颜如雪这个重大抉择时,无不慎之又慎。哪会像林三娃这样,刚刚听完便旗帜鲜明的表态?

    所以席间众人表情各异,不是咳嗽掩饰就是沉默不语,陈衷纪和其他两人眼中还不易察觉地闪过一丝凶光,这都是对山寨那张虎皮大椅还念念不忘的人。

    “这个楚凡我虽没见过人,不过听国助兄弟这么一说,我倒觉着蛮不错的,”林三娃是个粗线条,根本没注意到席上尴尬的气氛,依旧在滔滔不绝,“老爹死了,欠下的债自己扛上,有孝心,有担当……从没下过海也敢往长崎闯,有胆量有魄力……一条普普通通的沙船能想到加两张软帆,居然快赶上‘金凤’号了,这份心智不简单,说得我都好奇,这软帆怎么加的?……最后就是这什么卷烟了。”

    说着他伸手打开了桌上木盒,取了一支烟卷端详起来,“这不就是把淡巴菰叶子切碎了卷起来嘛,怎么就能卖大钱?……想不通!真想不通!”

    李国助轻咳了一声提醒道,“三哥,他这里面可不光是淡巴菰,加了东西的。”

    林三娃一下瞪大了眼,“加东西了?加什么了?”

    李国助心说我要知道加了什么,我自己早就卖去了——3两银子一盒,这分明就是抢嘛。

    可他却不能直说,只得摇摇头道,“三哥,这个我也在琢磨呢。”

    林三娃也不再细究,把烟卷往木盒里一扔道,“总而言之一句话,这孩子我觉着挺好……其实话又说回来,即便他什么都不会,就是个窝囊废又怎么样?……只要大姑喜欢,窝囊废咱们也得认呀!……颜老大这么大份家业,由着他折腾呗。”

    林三娃长篇大论的时候,李国助却在仔细观察众人的表情,除了陈衷纪那三人外,另外两人似乎有些意动,看来对林三娃的话还是有所赞同的。

    说来也是,颜如雪要嫁谁,这是颜家的家事,只不过因为颜如雪现在爹娘都不在了,没了长辈所以他们这些叔伯才能插上句话;若是逼迫太甚,闹得小丫头来个私奔,那乐子可就大了——郑芝龙可一直在等这么个机会呢,到时候一顶对颜思齐独女“照顾不周”的大帽子压下来,他不就能名正言顺的镇压八大家吗?更别说郑芝龙还能借口“于礼不合”的名义杀到登州,把楚家来个一锅端,彻底断绝后患,这才真是一箭双雕!

    所以李国助从一开始就想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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