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北洋军阀-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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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茂如叹了口气，江朝宗对付自己，自己还真是没办法，只能见招拆招。看着屋子里的灯火，他想了半天，忽然拍在大腿上，心生一计。次日的时候王茂如便与浦继说了自己的办法，浦继一听大为高兴。王茂如让浦继安排，他找到袁克定和杨度，说八大胡同新来了一倌人，煞是有本事。那杨度本来对他心怀好感，袁克定也因为他给自己出了几个主意把他视为自己心腹，于是便去喝酒。
三人又拉来严复和袁世凯的外甥刘勇，这刘勇是袁世凯妹夫刘春甫的幼子，在河南也算是一个纨绔子弟，平日在老家嚣张惯了。刘春甫见他如此不堪，便想让他锻炼锻炼，送到北京。因为是袁世凯的外甥，便跟着袁克定，在袁世凯的总统卫队担任参谋一职，今日是休息，五个人都是帝制的人，便是王茂如，也是想趁着袁世凯称帝捞好处，自然是聊到一块去。到了八大胡同的甄春楼，几人便看那新的倌人，这倌人长得的确是极为漂亮，又能说会道，还弹得一手好琵琶，几个人赞不绝口。那刘勇也就是看袁克定和杨度等人在一旁，否则早就拉回家抢人了。此时却突然听到外面叫喊打砸，有人说：“这不行，不行啊，里面是贵人，不能惹。”
外面有人便冷笑道：“有谁能比我姐夫富贵？滚一边去”
有人就叫道：“这北京城还不是你姐夫说了算的。”
“不是我姐夫说了算，你这小王八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这京城就是我姐夫说了算”
是由】。
第五十四章 智斗（）
第五十四章智斗
听到外面有人这么说，袁克定心里的火腾一下燃烧起来了，便要站起来出去，王茂如连忙拉住他，说道：“大公子，淡定，刘参谋，你在京城人面广，估计外面的人认得你，你出面打发走，不知可否？”
美人在侧，给了他莫大勇气，刘勇立即跳脚起来，推开门走到走廊上，看到一人带着几个小打儿，嚣张地正在揍一个人，刘勇大喊一声：“住手”
那人看看来人，不屑地瞥了一下，说：“打，打死这龟奴，敢看不起我姐夫。”
这刘勇和刘来顺没见过面，刘勇是才从河南老家来不久，虽然跟着袁克定，但刘来顺哪能接触到袁克定，更不认识刘勇了。刘勇在河南是嚣张惯了的人，见他不屑自己，一招手，跟着他来的几个手下也围了上来。刘来顺姐夫可是主管北京城治安的，哪会怕他，便说道：“别他**多管闲事，谁的裤裆没系好把你漏出来了？”
刘勇气得吐血，也不跟他废话，喊道：“给我打”刘勇手下的这几个人除了自己带来的，还有王茂如和袁克定带来的，本就人多，还有穿着便服的二根等沧州小伙儿。那刘来顺手下哪能挡得了，立即被揍不行，一个人见事不好跑去报告步兵衙门。便有一队步兵衙门的巡警进过，听到里面江朝宗小舅子挨揍了，哪能不帮忙，便冲了上去。
这一顿乱斗，席间还有一个京城公子哥的手下，也打了起来，到最后都不知谁打谁了，稍后步兵衙门的大兵们将这甄春楼包围起来，将参与斗殴的人抓了起来。刘来顺指着上面，说：“小王八蛋跑楼上去了，去给我抓来。”
巡警们立即跑进袁克定的房间，见到这五个人，有些发愣，不知怎么办了。这五个人看上去每个人都一股子气势，穿着衣带都似乎是达官贵人。袁克定让那倌人不要惊慌，道：“你让江朝宗过来，说我在这儿问问他，到底北京城谁最大？”
巡警一听这话，心中说不得了，这位爷一定是了不得的人物啊，忙去报告刘来顺。刘来顺气道：“谁他**装大尾巴狼呢，还叫我姐夫来，哪个小王八蛋这么嚣张啊？”推开门也是一愣，他见到是袁克定，他是认得袁克定的，立即吓得跪在地上，一句话也不敢说了。其他巡警一见，心里知道了，这一定是江朝宗都惹不起的了，否则凭刘二爷的性格，哪会吓得跪在地上。
袁克定说道：“叫江朝宗过来。”又对刘勇说道：“老弟，你是不是听到有人说他姐夫江朝宗是最大？京师最大？”刘勇立即说道：“真是惹不起，惹不起，这人比我姨夫，大总统还厉害，我真想看看这人长什么样。刚才还骂我，真不知道这人是真有能耐呢，还是狗仗人势？或者是想造反？造我姨夫反自己当总统？”
刘来顺一听这话，吓得更是不知所措了，连忙抽自己嘴巴，道：“我他**的长了双狗眼睛，冲撞了大公子，我该死，我该死，我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大公子你就当我是个屁，放了吧”见大家不为所动，连忙一巴掌一巴掌抽自己嘴巴。此时便听到下面更是混乱，原来是江朝宗来了，他的报尚武将军王茂如在窑子里宴请友人喝酒，还把自己小舅子给打了，这还了得，立即带人过来。远远地看到自己小舅子跪在地上，气道：“刘二，你他娘的给老子丢人丢到姥姥家了”一进门，抬头一看，呵大公子袁克定，无双国士杨度，总统特别顾问严复，尚武将军王茂如，还有那不是袁世凯的外甥刘勇吗？自己上次在总统府还特别夸奖一番。
“四先生，你来了。”杨度笑道，“来，一起喝喝酒。”
“皙子先生，呵呵，真……真巧。”江朝宗很是尴尬，“诸位，一定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怎么冲撞了自家人了呢？你小子，就会惹事儿，给我丢脸”说罢一脚把刘来顺踢到一边去。
严复苦笑，摇摇头，道：“你这手下是大胆点儿，还是你小舅子是吧？说话太鲁莽了。”
“他说什么了？”江朝宗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刘来顺道。
王茂如在一旁煽风点火道：“江统领还是不知道的好，这事儿有些大，已经威胁到大总统的安危了。”
江朝宗吓了一跳，道：“什么事儿，什么事儿？居然威胁到大总统？有我步兵衙门在，绝不会有人威胁大总统。”
王茂如道：“倒也是，只是若是步兵衙门有人犯上作乱，你说怎么办？”
江朝宗张大嘴巴，忽然瞪着刘来顺，心说该不会这小子又口不择言了吧，果然，袁克定说道：“你小舅子说你图谋大总统之位啊，江统领。”
“啊？”江朝宗几乎跳起来，“不可能，不可能啊”
“可不可能大总统去判断吧。”身为参议长的杨度淡淡地说道。
江朝宗自然是知道小舅子的性格，他满嘴胡咧咧，心黑手狠，帮自己做了许多事，这次可能真的随口便说了那么一说，却是被这几人知道了，尤其是袁克定和杨度，严复，这三个人可是能天天见到大总统的，自己本来就不被大总统所喜，立即吓得说道：“诸位，诸位，诸位，哈哈哈，这小王八蛋糊口乱说，大家千万不要相信，刘二，还不掌嘴？”
“是。”这刘来顺扇自己嘴巴，直删得掉了吐了血肿了脸，王茂如见差不多了，便说：“这样吧，既然是江统领亲戚无意吐露出来的，倒也并非多大的事儿，大公子您说是吧？”
江朝宗心里骂道什么叫无意透露，好像真有其事似的，不过嘴上却笑说：“自然，这小子口无遮乱的乱说，从今以后，这小子绝不会在北京出现，破落玩意，还不给我混出去”刘来顺吓得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袁克定道：“今儿个，我暂且信了江统领，不过江统领你也要看紧点儿手下人，什么人该用，什么人不该用，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要明了。”
“是，是。”江朝宗回应道。
王茂如哈哈一笑，拉着江朝宗坐上桌子，道：“这好了，大家抛去诸多不快，这多好，这多好，今天的事儿，就不外传了，就咱六个烂在肚子里得了。”
江朝宗是哑巴吃黄连，还不外传？你丫的是唯恐不外传吧？心里按说这算是让王茂如抓住了把柄了，尤其是这几个人，都不能得罪，一得罪，一个弹劾下来，自己这步兵衙门统领一职便没了，自己吃个暗亏吧。事后，江朝宗忙给各位每人送了五千两银子孝敬封口，下令手下不要招惹王茂如了。
是由】。
第五十五章 明升暗降（）
第五十五章明升暗降
王茂如来到模范团庶务课，许多同僚见他忙点头示好，他如今负责模范团的庶务，如模范团学员宿舍安排，，检查，这些小事儿杂事儿。其实他倒不忙，因为下面有人处理，他只是来点个卯，做做样子就行，每个月从模范团领四十块大洋的工资。不过这些工资他都用来交际或买东西给学员兵贴补别人，或请学员兵吃饭，他这个庶务长倒有些不务正业。除了庶务长，王茂如还担任给模范团学员兵们讲解世界史，正好之前在北大讲过课，如今每周两节课，倒也是无比轻松。
模范团庶务课的次长叫谭家培，因在陆军部也不受重用，投靠了袁克定，这才得了这个庶务课副课长的位置，虽然是副课长，但王茂如常这里，谭家培行的是课长的权力。两人本没什么交际，但因为一件事儿，两人产生了不愉快。
孙中山领导的二次**失败之后，他本人逃亡日本，陆陆续续有许多省份取消独立。北京政府刚开始没有动手，如今稳定了下来，陆军部的人忙碌了起来，又是评定，又是调任的。谭家培自然也想进一级，然而却苦于没有功劳去捞，他是陆军部的人，兼任模范团庶务课副课长，算是得罪了徐树铮为首的陆军部体系，加官眼看无望了。
然而徐树铮有一天却把他找来，给他一个任务，暗中监视王茂如的一举一动，并记录下来，等他需要的时候报告。谭家培于是暗中观察，发觉到王茂如暗中拉拢了如李品仙，费超过，王其垣等十几个军官。他为人豪爽，舍得花钱，军官中但凡有困难他总会第一个伸手帮助，颇为得到其他人的好感。
其中军官王其垣家中母亲重病，王茂如代他给家中邮寄了三千大洋，并送他**到日本去医治，这让不善言辞的王其垣感激不已。他的行为，也让许多学员喜欢，平时放假的时候，这些学员没地方去也会去王茂如家中做客。这个发现让谭家培兴奋不已，忙跑到陆军部报告，弹劾他私下串联军官，图谋不轨。不过这报告却先被牛德禄看到，忙抄了一份找人交给王茂如。
没想到谭家培会弹劾自己私下连络军官，并且他还在弹劾中用了大约与国民党行为方式相同等暧昧字眼，这让王茂如气得够呛。这谭家培太不是东西了，平日里见到自己笑吟吟的，也不见一点儿对自己不满的情绪，倒是这时候背后捅了自己一刀。
果真，在接到谭家培的弹劾之后，陆军部下令免去王茂如模范团教习，庶务课课长一职，只担任飞行大队守守备大队大队长一职。而且牛德禄还打探来消息说，陆军部正在全力运作，将交通部飞行大队并入北洋政府陆军部陆军航空侦察兵中，有将华兴飞行队搬迁到南苑机场的想法。
而飞行大队守备大队撤销编制，又因为在河南剿灭白朗匪军的战役中立有大功，并入河南北洋陆军第三混成旅，入住河南。尚武将军王茂如将被明升暗降，升为陆军少校军衔，调往东北，在东三省总督徐世昌下新立东北陆军学校任教育长。
王茂如忙问牛德禄这个消息准确吗，牛德禄打包票说道：“前次你在河南立下大功，陆军部早就看你不过眼了，这次又有人弹劾，正好给人把你明升暗降的机会。虽然少将军衔看起来很高，可是调往闲职，大家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无非是夺了你的兵马而已。不过他们研究，前有蒋方震以陆军少将身份担任保定军校校长你这个曾经在北大做过教授的陆军少将区东北军校当校长，也算是不委屈。秀盛贤弟，早作打算，早作打算啊。”说完牛德禄返回陆军部，王茂如在家中踱步走来走去，管家王鹏说道：“老爷，有人拜见。”递过来的名刺是德尚洋行买办刘锡三。
“我不认识德尚洋行的人。”王茂如自言自语道。
王鹏鞠身道：“那奴才就把他打发掉。”
也许是民国刚开始没几年，许多人仍按照前朝的习惯称呼，这王鹏有时候仍旧一口一个奴才的自称，王茂如笑了笑说：“让他来吧，不知道他来干什么。”
“是。”
很快刘锡三进来了，这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瘦长，穿着蓝色长褂，头戴瓜皮小帽，拎着一支文明杖，很显然这身装束明示他是一个买办，而且在洋行地位不低。
“秀盛先生，你好。”刘锡三不卑不亢地说拱手作揖道。
王茂如也拱手作揖回礼，道：“刘先生坐。”待刘锡三坐好，王茂如问道：“刘先生是代表德尚洋行？不知我与德尚洋行有何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