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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9节

纵兵夺鼎-第4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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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条路是秦惠文王赵驷在北扫义渠后欲西平巴蜀,因山道险阻,作五石牛,言能屎金,以欺蜀王;蜀王命五丁开道引之,秦军随而灭蜀。这条路,便因此得名。

    (先秦男子只称氏,不称姓,如姬姓卫氏,称卫鞅;是卫国王族后裔,为公孙氏;封于商,称商鞅。卫鞅被赵驷车裂,赵驷还有个小妾称芈八子,也就是芈月)

    这也是不论燕北还是主政关中的沮授都不愿发兵攻打益州的原因,且不说横在中间的两关,哪怕单单是三十里长的峭壁阁道就能要了北方精锐的命。

    就像燕北讲述给燕桓的道理,没有人是善良的,他们不使坏的原因只是因为不划算罢了。要想自北方攻克益州需要的代价太大,便只能让刘璋依然主政益州。不过燕北所担心的事,新仇旧恨的张鲁却并不担心……张鲁比任何人都更了解刘璋的实力,他很清楚要对付东州兵,也很清楚各地关隘与道途险阻,既然知道有些情况还仍旧发兵,便并非一意孤行。

    张鲁有把握。

    为了这一仗,他准备许多年了,他对部下只有一个要求——将敌人拖在白水关,他有办法攻破葭萌关直抵成都!

    汉中兵在开拔的第二个月就推进到白水河畔,五斗米教的狂信徒仅仅用了三个昼夜便将浮桥搭在河面,高呼着向白水关发动袭击。

    白水关有守军足足一万,由两营精悍善战的东州兵与四千益州兵组成,兼得地势易守难攻,其中二营东州兵还配备着益州最好的军械兵甲,他们的守将是巴郡太守严颜,同样是骁勇善战的益州大将。严颜和张鲁是老对手了,刘璋曾派兵北上攻打张鲁多次,不过都被打退,每一次负责断后的都是严颜,这一次他统帅四千益州兵;统帅东州兵的则是巴西太守庞羲,他是东州士人领袖,甚至手上还握有一支賨人私兵。

    所谓的巴西,是刘璋分巴郡垫江以上为巴西郡。賨人,也称板楯蛮,是后世土人的祖先,居住在汉昌县附近,骁勇善战,曾助汉高皇帝平定天下。

    可张鲁还是势在必得。

    两万余汉中军前锋操持着最简陋的军械举着云梯冲上城头,在他们中间埋伏着穿戴关中甲胄兵刃的精兵教众,悍不畏死地杀上城头。可尽管他们声势浩大,攻打城关时却显得雷声大雨点小,鏖战整日却才拼得守军三四百杀伤,本阵亦是伤亡相似。

    这引得关上守将面面相觑。

    严颜探查关下敌情,皱眉道:“敌军营盘不稳,声势虽大却并无死战之心,其中必然有诈。”

    庞羲的感觉同样不妙,试探着对严颜问道:“严将军所言极是,这与他们历次作战有所不同,可要派一队精锐杀其威风?”

    严颜摇头,看向庞羲的目光恭敬而顺从,只是眼底却带着忌惮。

    事发突然,如果不是张鲁的突然发难,庞羲现在应该已经无法掌握东州兵了,因为严颜在几个月前收到刘璋私信,要他缴除庞羲的兵权。

    刘璋的治政能力如何姑且不论,但他用人能力的确不行。别看益州占足地利,可形势却并不安稳,而这份不安分却大多都是刘璋自己惹出来的。首先是北方强敌张鲁,张鲁本身就是益州部下,早年刘焉入益州时利用张鲁的宗教影响力铲除州中豪强,与张氏亲善,待到刘璋上位便杀了张鲁母亲,两家决裂酿成如今益州割裂的态势。

    庞羲是刘璋丈人,按说也该亲善,可偏偏这个节骨眼上刘璋却并不信任手握东州兵的庞羲。因为什么?因为有人进谗言。根儿就出在庞羲手握东州兵的前提下仍旧认为益州的武备不足,招募这支賨人私兵。这令刘璋感到担心,坐拥地利的刘璋并不担心北方庞大的燕北与可怕的张鲁,而更担心手下这些各个以先主老臣自居的太守们!

    可他担心错了地方。

    双方接战当日,后方军骑急报,二十余日前,州中征东中郎将赵韪叛乱,引南部东州兵向成都进发,州兵不能御!

第一百八十五章 关变() 
    刘璋入主州府后的益州官场,就是一摊糊涂账,谁算谁完蛋。

    很多事情并非全是刘璋的主要责任,诸如逼反张鲁,根从刘焉利用五斗米教铲除州中豪强起就种下了。刘璋上任之后整个益州蔓延的五斗米教徒已愈演愈烈,宗教与政权的碰撞无法避免,再加上新仇旧恨,故而刚为代刺史便杀死张鲁母并不偏激与奇怪。事情坏就坏在,杀死张鲁亲属后他才发现,他拿盘踞汉中的张鲁没办法。

    杀张鲁亲属快意,可非但没解决麻烦,反而多了个大麻烦。益州至此,北方藩篱成为大敌,何况汉中的张鲁并非是多了个外敌那么简单,此消彼长,不但益州多了敌人,而且还少了割据之下控制中的土地。

    张鲁的麻烦还没完,接着又发生沈弥、娄发、甘宁等叛乱的事情。这也是发生在刘璋刚刚上任第一个年头的事,其实准确说来他们并不算叛乱,当时刘焉病发而死,刘璋代刺史继位,但长安并非任命他接任刺史。

    长安任命的,是颍川人扈瑁为刺史。荆州对此究竟是很感兴趣还是忠于汉朝已不得而知,但荆州派出别驾刘阖策反沈弥、娄发、甘宁等人,进攻刘璋。

    击败他们的人,是赵韪。战败后甘宁等人逃入荆州,刘璋派赵韪继续进攻荆州,结果自不必说,没能战胜不了了之,接着除了北面,与东面的荆州也相互交恶。

    荆州入侵而刘璋不能制,致使州中旧有的士人相当埋怨并且人心叛离。此时此刻,在益州东部阻挡荆州兵的赵韪很得民心。接着就到了现在,负责守备张鲁的巴东太守庞羲私募私兵部曲被人告状到刘璋那里,刘璋不喜欲处罚庞羲,赵韪多次劝阻天下从来没有哪个君主会在外敌即将入侵时处罚守备外敌的大将,可刘璋非但不听,还责备赵韪。

    结果便有了这一幕,曾经的刘氏铁杆,甚至刘璋上位都多亏他力保的赵韪暗中勾结州中的世家望族,发动对刘璋的叛乱,在张鲁进军白水关、燕氏于北虎视眈眈之时。

    傻子都能看出这对益州而言究竟有多惊险,惊险到庞羲想直接攥着东州兵造反!

    响应赵韪!

    这是庞羲头脑中第一个想法,不过有人比他的嘴还快,严颜惊道:“州中兵力皆在赵韪之手,如此一来州府危矣!庞使君,还请你坐镇白水关,在下这便引四千军士回兵救成都!”

    “严将军且慢!”

    庞羲瞪大了眼睛叫住风风火火的严颜,探手轻声道:“将军稍安勿躁,眼下城外张鲁军攻城有异,州中反叛着实来得蹊跷,尚需严将军坐镇,在下回还成都一看究竟。当下危机之时,唯有您这样的我州老将方可在此阻挡张鲁啊!”

    高帽子人人都乐意戴,庞羲打的就是这样的想法。如今赵韪在州中谋反,是他必须站出来的时候,如果错过此时,将来州中将不再有人帮他说话,何况他本就因刘璋的猜忌而感到不快,但他不能呆在这里放严颜回去。

    赵韪手里掌握的东州兵其实并不多,此次叛乱的主力应当是州中的豪强大族,若严颜回去,那些人未必抵挡得住。何况若严颜离开,他也不可能开关放张鲁进来。就算真像他的猜测张鲁与赵韪有所勾结,可他在益州阻挡张鲁多年,双方早就有化不开的血仇,一旦开关放张鲁进来,只怕张鲁第一件事便是将自己杀了祭旗。

    严颜待在这,自己领兵回去与赵韪一同收拾刘璋,待大事底定再引兵北上锁死葭萌关向燕北称臣,这是庞羲在急智中想到第一个脱身办法;此外的存活之道,便是引另外一支与自己亲善的兵马入益,譬如凉州马氏或反攻荆州的客将刘备,让他们与张鲁龙争虎斗。

    不论如何,事情走到这一步,想要保全益州在手,于庞羲看来已不可能,倒不如将这块土地交与旁人。总好过刘璋这个地方豪强般的汉室宗亲总想着守住一亩三分地还老有个风吹草动便觉得有人要害他来得好!

    “不,眼下只有阁下才能守住白水关,关下张鲁有贼数万,非东州兵所不能御。”严颜摇头,坚定地对庞羲道:“只要阁下占据白水不降,不出三月,严某必平定叛乱以发兵来援!”

    严颜心里还拿不定主意,这种内忧外患的关口上他也不敢拿刘璋的那封密信说事,不过却万万不敢放庞羲回成都。成都乃益州坚城,即便赵韪有几千东州兵在手也未必能快速攻破,可若放任庞羲这两营东州兵、一营板楯蛮私兵入成都,结果可就不一样了谁能挡得住?

    白日做梦,谁都挡不住!

    他这番话很明显带着二层意思便是,要想让庞羲自己回去,就必须要将东州兵的指挥权交给他,带着四千益州兵回去。这对庞羲而言也是不可能的,庞羲对自己用兵斤两也很清楚,仰仗东州兵数年之间还数次败给张鲁,东州兵就是他的命根!

    庞羲眯起眼睛,摇头叹了口气道:“承蒙老将看得起在下,若如此在下也只能死守白水关,以待老将军回还。将军,还望务必早日回还,在下独力守备白水,可谓提心吊胆!”

    严颜面上那份冷冽这才悄然散去,抱拳应下,道:“不出三月,必领兵回还,庞使君保重!”

    话音一落,严颜便风风火火地向关下走去,临走还不忘对关上东州兵道:“不要将我军旗帜撤下,勿要让关下贼寇探明虚实!”

    严颜走下城头,庞羲却面目阴晴不定地站在关头,垂头看着严颜一步一步走下关阶的身影,心中百千念头回转,最终瞧了一眼关内伍什成群的东州兵与严颜身边寥寥几名卫士,最终狠狠地拧下眉头,抬手拉开大弓,羽箭自关上曳着射向不过二十余步下的严颜后脖颈。

    伴着一抹血花爆开,庞羲在关上暴喝道:“严颜谋反,东州武士速杀之!”

第一百八十六章 CD围() 
    白水关上尸横遍野,大祭酒张卫登上城头,关内燃起浓烟,道旁丢下兵器的益州军卒垂头丧气,伤兵不计其数。不多时白水关洞开,城外诸多教中祭酒拱卫着张鲁进入关内,当即便问道:“公则,这是怎么回事!”

    张卫也蒙了,问道:“兄长串通了赵韪还是庞羲?方才我问了敌军来不及逃亡的俘虏,说是州中赵韪赵将军反叛,庞羲在关上引弓射伤严颜,言其欲反回成都害刘季玉,随后东州兵与益州兵内讧,好不容易内讧方才底定,汉昌长程畿又以叛乱为由杀了庞羲,带兵向成都去了。”

    说罢,担心自己弄不清情况而带着疑惑会令兄长对战局忧虑,张卫接着补了一句,道:“程畿带走了四千多人,就四千。”

    益州兵的出息大了去,一场内乱下来,张鲁环顾城内烧了一夜的营帐废墟与蹲在关内道旁的益州俘虏,挑着眉毛算了算,对谋士阎圃道:“这关内的兵,没有六千吧?”

    何止没六千,关内益州的残兵败卒连四千都不到!

    内讧往往意味着啸营,而双方开仗的都是自己人,这就决定了大多数摸不清头脑的军卒都向关门汇聚,没多少死在袍泽刀下,但逃出去的却数不胜数。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尤其是张鲁。

    巴郡太守庞羲杀死巴西太守严颜,张鲁能理解,刘璋近来总派人责怪私自招募私兵的庞羲这事他也有所耳闻,毕竟賨人部落也有许多纳了五斗米的教徒,甚至那些部落的首领都领着天师大祭酒的称号。但州吏程畿又在混乱中杀死庞羲,这就是他想象不到的了。

    “这不关张某的事,但却是件好事。”白水关万余守军一夜之间化作虚无,非但没给张鲁部下教徒带来死伤,还让他平白得了两千余降兵扩充军队,怎么看都是赚的,张鲁道:“事不宜迟,先收拢了兵马,打散降兵由杨任率领着将白水关内的尸首收整了,作法祭天。二弟,你先派人给赵王送去攻陷白水关的战报,请赵王殿下表张某为益州牧。随后带三个大祭酒领兵杀向葭萌关,等着关门洞开便是!”

    张鲁没料到白水关守军会内讧,也没料到赵韪会在此时反叛他没想那么远,何况赵韪是刘璋肱骨大将,就算想要策反也没有这样的能力。他之所以有把握,是因为在发兵前联板楯蛮渠帅罗、朴、督、鄂、度、夕、龚七姓,自益州北部各地发兵,约同攻葭萌关。

    张鲁在葭萌关北,而板楯七部帅于葭萌关四方,同攻之下葭萌关断然没有守住的道理。原先他是想等葭萌关被围的消息传至白水关,守将军心必然大动,到时候便有机会招降庞羲与严颜,不过此时显然不必再去花心思招降死人,直接打过去便是。

    虽说赵韪的叛乱对张鲁而言看上去不是坏事,可张鲁却免不了担心。他担心在他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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