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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节

鬼医杀手妃-第1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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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官不敢!”牢头唯恐他误会,惶然解释道:“这万商黎狂悖乱说话,皇上下旨,要他在天牢里好好反省,还要他把悔过书写好,进呈御览。因为要写悔过书,所以才特意安排单独小间,还配了纸墨。实在不是下官徇私。”

    轩辕墨澈听了,只是扬唇,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扬起下巴,“把门打开。”

    他虽然在笑,眼中却无一丝笑意,眸光清澈冰冷,让偷眼打量他脸色的人心里都不禁打了个哆嗦。

    牢头哪敢说什么,立即掏出钥匙亲自开了牢门,轩辕墨澈进了门,他本要躬着背跟进去,忽然听见前面抛下轻飘飘一句“都下去”,当即不敢再跟,识趣地后退出来,并所有人等,都乖乖候在外面。

    天牢里,配备有笔墨的单独小牢房和一般的牢房不同,除了墙壁床铺更干净外,最大的特点是不使用木栅门,而采用厚实木门,俨然一个独立空间,免去时时被人窥视的窘境。

    这种特殊措施来源于前代帝王的考虑,朝廷中人事复杂,风云变幻,常有冤案出现,在这种小牢房内,被扣押的重臣可以书写绝密奏章,以求一朝沉冤得雪,不必担心所写之文落入寻常狱吏眼中,多生枝节。当然,在位者也方便在牢房中直接密审,防止秘密泄漏。

    

第155章 我并不想你死() 
轩辕墨澈进了牢房,微微一扫,已把牢房里的一切映入眼底。三面白墙和一面厚门,上面厚厚的青石板,把这狭小的空间完全密闭起来。唯一和外界的联系,是墙最上方开了一个小窗,隐隐透入一点日光,只有巴掌大小。房里一张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一张简单的案几横亘在床前,放着笔墨纸砚,也是整整齐齐,一丝不苟。

    轩辕墨澈走进牢房,微微一扫,已把牢房里的一切映入眼底……

    端坐在案几前的男人大概四十五、六,正低头沉思,听见声响,把头抬起,瞧清楚是轩辕墨澈,微愕了一下,但很快就镇定下来,挪动着坐得有点发麻的腿给轩辕墨澈行礼,“臣万商黎,拜见雍王。”

    轩辕墨澈冷冷瞅了他一眼,也不叫他免礼,道:“亏你还敢自称臣子,做臣子应该恭敬主君,为什么放肆妄言,诽谤国戚?齐王是什么身份,长在后宫,平时也无大过,对你也并无得罪,你怎么就饶他不过,一本一本的奏章往上递,非要把谋反大逆牵扯到他身上?”

    轩辕墨澈一上来就冷言冷语地责问,换了常人早就大惊失色,万商黎却脸色如常,偏着头认真听轩辕墨澈说完,静默了一会儿,居然缓缓坐回案几前,淡淡逸出个不在乎的笑脸,“这件案子一出,我也知道自己不能活着出去。只是猜不到齐王居然这般厉害,把雍王您都扯了进来。呵,一个小小侍郎,性命大不值钱,何必王爷亲临?王爷请看,”他伸手进怀里,摸了一个东西出来,咚地往案几上一放,“药我都已经准备好了。事不可为,仰头一喝,世间事莫不一了百了。”

    那是一个长颈白瓷的小药瓶,上面塞着木塞,塞上系着一条殷红殷红的细丝,也不知道万商黎在这天牢里是怎么弄到手的。

    轩辕墨澈盯着那药瓶,心里一凛。

    这万商黎在朝廷中官阶不高,轩辕墨澈身为皇子,按照帝祖的规矩,是不允许随意和臣子们有私交的。因此虽听过此人名声,却从无机会近看详谈。

    现在一看,竟不是个凡品。

    轩辕墨澈未作声,万商黎又轻叹一声,“下官入朝未到二十年,但生性好奇,喜欢遍看刑部典籍,历朝冤案见识得多了。王爷的来意,我已经猜到几分,也不劳王爷多言,万商黎遵命就是。”

    轩辕墨澈在兄弟中历来性子冷淡,面对万商黎这种刚正不阿的臣子,心里头自然明白,可惜忠臣遇上了昏君,所走的道路自当早已清楚。

    轩辕墨澈睨着万商黎,嗓音略低,道:“你多疑了,我并不想你死。”

    “我知道。”万商黎也不再自称“臣”,看了轩辕墨澈一眼,居然有几分体谅地叹息,“王爷对我不熟,我对王爷却是极熟悉的。王爷自小就体弱,可深思谨慎,仁体之上,嫉恶恨贪,是非分明,却又懂得虚与委蛇之道。今日插手此事,王爷必有不得已的苦衷。”伸手摆个姿势,“王爷请坐。”

    万商黎那生死不惧的态度,从容自若的言谈,令轩辕墨澈暗敛了眸色。隔岸与万商黎对视间,慢慢地坐下。

    此人言谈不俗,可惜了这将近二十年的效命,却仍然只是一个侍郎。父皇近小人远贤臣,早已人尽皆知,可,这会儿在轩辕墨澈心内涌起的是无比的惆怅。

    两人对坐而谈,轩辕墨澈只听并不多语,都是万商黎一人在说,“王爷定是奇怪我为何会对你如此了解吧。”

    轩辕墨澈抬眼,轻扫了下万商黎,道:“想必你早就对我们这些皇子有所勘察。”

    “正是,可以说从十年前起,我就开始注意各位皇子的品行与动向,这件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隐瞒的,我入朝不过两年就得到了先王的器重,交托了重任,先王早就看出当今皇上品行,只叹他膝下只有此子,若是不传位给他,皇室必定有动荡,先王虽然对皇上有所不满,可对几位皇孙却有着期望。”

    万商黎这番话,让轩辕墨澈震惊无比,没想到万商黎居然是先王派下的人,而他这番话虽然意外,却深合情理,若换做他是先王,必定也会如此做。

    江山岂可拱手让与他人。

    思至此,便也明白了万商黎先前那番话为何说得如此的肯定。

    否则他怎会对身在后宫的轩辕墨澈如此熟悉?朝中高宫大多数兼具国戚身分,和后宫众嫔妃定有牵扯,就算不是亲戚,也不免有利益关系。如果要公正地察看皇子们,先王舍重臣而选择一个信得过的直臣,反而见其英明。

    显然先王是明智的。

    “你现在告诉我这些,又是何故?是因为明知离死不远?”轩辕墨澈问着。

    万商黎微微笑道:“王爷,睿智如你,岂会不明白我说出这番话的意思?”

    这已在天牢中的犯人挥洒自如,每每语出惊人,轩辕墨澈听了之后锁起眉头,细思前因后果,想到后面,心脏狠狠一痛,平白生出一股不祥之感,目光霍地变得犀利,看向万商黎。

    万商黎却笑起来,似有无比欣慰,“王爷果然聪颖,我没有看错人。”

    接着侃侃道:“王爷,如今皇上眼中除了太子与那口蜜腹剑的齐王外,可有你雍王?要我看,王爷比任何人都有资格继承皇位坐拥江山,可叹王爷自小体弱,空有一身的智囊,却始终无发挥之地。”

    “万商黎,你不要忘了,就算没有齐王,还有荣王,晋王在,何时轮得到我这个每日伴着药罐的雍王。”轩辕墨澈冷笑。

    “荣王虽贵为三王,确实出生在你雍王之前,可他的母妃出身低微,根本不足畏惧,若是要论,倒是晋王虽然是五王,可生母乃是当今的皇后,又是太子的亲弟,倒是……”万商黎说到此处,略停了一下,随即扬笑道:“可晋王胸无大志,况且他对雍王的敬爱可是人尽皆知,若是这皇位由您雍王继承,想必第一个赞同的人就是晋王。”

    骤然间,狭室内静到连呼吸声都停了。

    不多时,万商黎又道:“若是要让雍王继承大统,就必须要除去太子与齐王。”

    仿佛看不见的弦拉到至紧,下一刻就是天崩地裂。

    万商黎轻轻巧巧几句话,像万千斤的石灰忽然扔进水,在轩辕墨澈心里炸起滔天大浪……

    “王爷,让天下万民将来能有一个好皇上,容易吗?太难了。”万商黎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先王遗命为了,臣不甘一死,但若是为了这遗命而死,我万商黎在所不辞!王爷,是出手时就必须要出手……”

    “万商黎,你所说的一切,将置于本王何地,你可知晓,你又凭什么让本王信服你这片面之词!”轩辕墨澈睇着万商黎,脸色阴郁不定,万商黎这番话若是被他人听出,那他可还有命活至天明?

    万商黎审视轩辕墨澈片刻,才幽幽叹道:“王爷今日会来此,不正是想要听我说出这番话么?”

    轩辕墨澈目色一沉,脸上微搐,“万商黎,你可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为了先王,为了这天下百姓,我区区一个万商黎算得了什么?要是今日这番话能为百姓带来一位明君,我万商黎还畏惧一死么?不过是一命而已。”万商黎不卑不亢的说着,说罢便伸手。

    轩辕墨澈只道他要去取那个白瓷瓶,不及细思,猛然探出手去,手掌重重复在瓶上,脸上一片森然凝重。

    万商黎也微微吃了一惊,看看轩辕墨澈,明白过来,“王爷放心,还不到时候。王爷今日亲自探监,我这样死了,岂不让外人有机会构陷王爷?万商黎不会做这种蠢事。”说到这里,不禁又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奉旨暗查众皇子十年,别的都不看在眼内,唯独对这个体弱多病,看似无所在意的四皇子看在眼中。

    轩辕墨澈在宫内种种抑郁,对身世的愤懑,对病痛的隐忍,他通通看在眼里。十年下来,竟常让他生出一种看待自己亲子的感觉。

    这种感觉若泄漏出来,当然是对王爷的大不敬。只是……

    万商黎仔细打量眼前的轩辕墨澈,王爷过了生辰也不过二十,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大孩子。若是当真做出了决定,那前头的道路布满的是一地荆棘,注定要他独自蹒跚而行,而且,一步比一步更艰险。

    帝王,哪个不是如此过来的。

    “第一次有机会和王爷近谈,不胜欢喜。让我送王爷一份薄礼。”

    万商黎摊开案几上的白纸,提笔蘸墨,静思片刻,下笔如风。

    臣以妄语入罪,身陷天牢,闻于雷霆,不胜惶恐。

    唯雍王亲至开导,嘱咐谆谆,训商黎以臣子尊君之道,恩而亲厚。臣反思再三,涕零不已。

    愿立此字据,望王爷藏之,以观商黎之改过也。

    至善之言,苍天佑之。

    运笔如风,龙蛇游动。

    

第156章 让你回去,我宁可在这里毁了你() 
白纸上不一会儿就墨迹淋漓,寥寥几行字,写得苍劲有力,颇有神韵。

    万商黎写毕,双手捧起,抿嘴吹了吹,等墨水干透,递给了轩辕墨澈,“请王爷收好。”

    轩辕墨澈幽深如黑曜石的眼眸盯着他,看了片刻,才伸手接过,站起来的时候,顺手把案几上的小白瓷瓶子也轻描淡写地拿了,揣在怀里,道:“死不一定是唯一的办法。容我再想,终会有两全之计。”

    离开牢房,外面肃立多时,站得腰酸背痛的牢差等人都松了一口气,赶紧陪着他出去。

    到了外头,正是艳阳挂在天空中,银灿灿的日光直铺下来。轩辕墨澈刚刚从潮湿闷热的天牢出来,被这烈阳一晒,却无端身体颤了一下……

    百叶林沧澜雪踱步走在枫红树下,这条道路似乎从没有变过,即便是在春暖花开的季节,在这里仍像是处在深秋时节,眼中所见只是那一片的殷红。

    三年前是如此,三年后亦是如此。

    林间深处,幽幽传来优美的琴声……

    琴声似缭乱的星雨,尽湿宫花,有似缠绵缱绻的私语之声,如珠玉落盘的晶透之乐,在浠浠落花之中慢慢传荡。

    随着琴音的靠近,那间隐匿在深处的庐舍也渐渐地呈现在沧澜雪的眼底。

    推开层层叠叠红叶,枫林深处,那抹身影的出现,竟让她觉得还是那么陌生。

    晨,三年了,原来什么都没有改变。

    你还是那般的从容……

    北仓晨那双黝黑而深邃的眸中,一缕柔和的目光迎风而荡,幽幽落定在身前的人儿上……

    沧澜雪凝望着坐在琴案前的北仓晨,莹白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波动,只是静静地瞧着他。

    “夜,三年不见,你还是一层不变的冷漠。”北仓晨停下手中的拨弄,直望着沧澜雪。

    “晨,你确定你三年没见过我?”沧澜雪微扬起眉。

    北仓晨轻笑,道:“原来你知道。”

    “这三年来你一直派人监视着我,不是么?”沧澜雪目光清冷地环顾了下四周,又道:“想必你早就知道我离开了玉立峰。”

    北仓晨推开琴,人缓缓地从琴案前走离,来自沧澜雪的身前,黑眸中隐隐笑意浮上,出声道:“夜,你还是那么敏感跟不知好歹。”

    “我要的并非是这些……”

    北仓晨唇角轻扯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出声打断了沧澜雪的话,道:“你还是忘不了他。”

    沧澜雪举目,迎上北仓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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