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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

大汉王朝之文景治世-第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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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咽不下这口气又能如何?现在大局已定,父王已没有翻盘的机会,何不随遇而安,恬淡而退,也不失保全之道。”刘则想了想,不失时机给他的父王刘襄进言。

    刘襄紧蹙眉头,看着这个儿子,抚膺长叹:“父王何尝不知?但父王性情刚烈,生当人杰,死当鬼雄,怎肯摧眉折腰,忍气吞声,逆来顺受,委曲求全。”

    “父王。”

    “不要再说了!”刘襄大手一挥,截断儿子的话头。

    刘则看着刘襄,沉默一会儿说:“父王,你出来的时间不短了,该回去用膳了。”

    “让庖厨把膳食端来,让我一个人在这里自饮自酌,自得其乐。”刘襄不住地摇头,不住地叹气。

    刘则劝不动父亲,只好让庖厨把膳食端来,刘襄对着香喷喷的菜肴,竟然没有胃口。他斟上满满一爵酒,哧溜一声,灌进百结的愁肠,借酒浇愁,愁上加愁

    不久,他得了一种不治之症,形销骨立,瘦如干柴,一双眼深深地陷下去,脸色像死灰一般难看。他知道,他的帝王梦将伴随他的生命,一道去虚无飘渺的天国报到。

    再不久,从齐国传来他英年早逝、魂归天国的消息,那个远在京城的年轻皇帝刘恒知道后,心情是复杂的。一则他作为首倡起义的诸侯王,在铲除诸吕的叛乱中曾立下盖世奇功;二则如果自己不是高祖的儿子,他也就名正言顺当上皇帝,正是由于自己以及舅族的弱势,容易被掌控,才被大臣看重,推上皇帝的宝座。当然,皇帝心中明白,他心里一直不服气,一直为没有当上皇帝耿耿于怀,因而刘恒对他格外警惕,对他的封赏一推再推,一压再压,包括他的弟兄们在内。

    而今齐王刘襄竟然去世了,刘恒立即感到如释重负,有一种“天助朕也”的感觉,甚至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但这种感觉只是在一瞬间便消失了,毕竟齐王刘襄是立过功的诸侯王,是自己的侄子,从此不复存在了,不再与自己明争暗斗,自己的皇位坐得更稳了。至于如何加封谥号,谥号是否得体,各诸侯国的双眼都瞪得溜圆,看着自己呢,不能做得太不像话。

    刘恒的高明就在此处,他善于控制个人的情绪,把这些看似复杂、其实简单的政事处理得合情合理,让诸侯、大臣都说不出什么。刘恒与大臣经过研究,追谥刘襄为齐哀王,并让他的儿子刘则即位。

    刘襄在天之灵有知的话,也说不出什么,从此刘襄与皇帝之间的恩怨算是告一段落。

第98章 大老粗的尴尬() 
从太尉升为右丞相,周勃开始尚有一种得意的感觉,但这种感觉没有延续多长时间,他的“大老粗”、“钝椎少文”的弱点便暴露无遗,很快把他的这种感觉击碎了。

    在发迹之前,他家里很穷,跟着邻居编织苇薄为生,乡里有丧事,兼作吹鼓手,为人所不齿。秦朝末年,百姓食不果腹,忍受不了残暴统治,纷纷起义。他参加了刘邦的部队,由于长得雄壮,双臂力量大的出奇,射箭又远又准,攻城时经常身先士卒,登上城楼,在推翻秦朝、楚汉相争以及平定诸侯叛乱的战争中,打了许多胜仗,因为善战和忠心赢得刘邦极大的信任。后来依照刘邦的遗言,被任命为太尉,掌管天下军权。

    他讨厌文人,每次召见儒生和游说之士,终是面向东坐,不以礼相待,说话粗鲁:“趣为我语。”就是有话快讲、有屁快放的意思。他的大老粗出了名,与那个骂骂咧咧的开国皇帝刘邦脾气相投,惺惺相惜,刘邦说他厚重少文,没有冤枉、歧视、冷落他的意思,甚至带有欣赏、重用以及托付的涵义。在靠武力征服四方的冷兵器年代,他的厚重少文的缺点被巨大的战功掩饰了,在一群只知道拼拼杀杀的军人中也能独占鳌头。然而,当国家从马上得天下转型为马下治天下的文治时期,当他从武职转为文职的时候,大老粗、“钝椎少文”的他担任右丞相之职,这是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总掌百揆、燮理阴阳的重要职务,他还能像原来那样干得得心应手吗?

    答案是否定的。自从皇上升他为右丞相,他离开心爱的帅府,就显得有些捉襟见肘,力不从心,难免闹出一些笑话。

    如果这些笑话发生在常人面前,也许算不了什么;如果这些笑话发生在比他地位高的人面前,那就有些不妙了。目前,在朝廷里,能比他地位高的人,只有皇上一人,就连那位深谋远虑、足智多谋的陈平,也“让贤”给他了。

    再说皇帝刘恒,通过几个月的磨合,处理政事更加沉稳、明达和成熟老练,权威逐渐树立起来,对大臣形成一种无形的压力。

    一次上朝,刘恒看了一眼右丞相周勃,只见周勃黑黢黢的脸坦然自若,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问题,禁不住问周勃道:“周丞相,全国一年判决多少案子?”

    周勃没想到刘恒会问这样的问题,先是一愣,续而抓耳挠腮,黑黢黢的脸变得通红,脖子里的青筋暴突,不知如何回答,再看看刘恒,正用一双犀利的眼睛看着自己,只好跪下来谢罪,低声说:“臣事先没有准备,不知如何回答陛下,敬请陛下谅解。”

    听了周勃的回话,刘恒心中不悦,脸色一红,拿眼瞪了他一眼,不满地说:“既然丞相不知道这个问题,那朕再问你一个问题。”

    周勃心里怦怦乱跳,不知道皇上问他什么问题,硬着头皮回答:“请陛下垂询。”

    “国家一年收入多少钱粮?”刘恒脸色严肃,心说这是一个关系到国计民生的问题,作为一个大国丞相,你总应该知道吧。

    刘恒问的这个问题,更在周勃的意料之外。周勃脑子嗡的一声,整个人呆在原地,仿佛失去知觉。再看刘恒,细长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静静地等着他的回答,群臣纷纷看着他,替他捏着一把汗。大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似的,给人一种沉闷而又窒息的感觉。

    周勃手足无措,一会儿用左手挠头,一会儿又用右手抓腮,咸味的汗水顺着眼角、两腮、鼻尖、脊骨沟流淌下来,全身衣服被浸透,跪在地上,心里既惶恐,又惭愧,形象狼狈至极。他连磕几个响头,异常尴尬地说:“臣孤陋寡闻,愚昧无知,辜负陛下的圣托,不知如何回答陛下。”

    “这么简单的问题都回答不出来,你作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右丞相,简直就是失职。”刘恒听了周勃的话,脸刷地变得煞白,用右手一拍御座,站了起来,在狭窄的丹墀上生气地踱步,突然停下来,转向左丞相陈平,厉声问道:“既然右丞相回答不出来,那就请左丞相回答。”

    左丞相陈平对刘恒所问的两个问题也不清楚,但他是一个反应敏捷的人,急中生智,从文班中不慌不忙站出来,跪在地上,行过大礼,镇静地说:“陛下所问的这两个问题,应有专主其事的官员来回答才是。”

    刘恒觉得他的回答似是而非,不由脸色涨红,恼怒地问道:“专主其事的官员是谁?”

    陈平胸有成竹地回答:“按照朝廷分工,官员各司其责。如果陛下想知道全国一年判决多少案子,那么请陛下问廷尉;如果陛下想知道全国一年收入多少钱粮,那么请陛下问治粟内史。”

    刘恒觉得陈平的回答有些狡辩的意味,停下脚步,看陈平一张脸恬静自如,不由怒上加怒,反唇相讥:“如果各司其职的话,那么左丞相你负责何事?”

    陈平见状,摘下冠冕,向皇上谢罪说:“陛下不嫌弃臣驽钝无能,让臣担任丞相。丞相的职责上佐天子燮理阴阳,顺应四时,下抚万民,明断庶物,外镇四夷诸侯,内使百姓归附,让卿大夫各尽其责,责任重大,非同小可。”

    他的一番话无可挑剔,说得刘恒转怒为喜,频频点头,心说左丞相果然非同凡响,超群绝伦。皇宫里的空气仿佛又流动起来,君臣之间又和好如初。

    刘恒的脸上挂满笑容,对陈平客气地说:“左丞相一番高论,说得精辟,说得绝妙,让朕耳目一新。”然后,他敛起笑容,看了周勃一眼,挖苦说:“右丞相厚重少文,质朴倔强,颇有长者之风,然安定社稷,文治天下,仅凭这些是不够的。”

    “诺,诺,诺。”皇上的话像一声霹雳响在周勃的耳边,让他面红耳赤,无言以对,刚想发作,但转念一想,与皇上顶撞,岂不是自己找死?只好忍气吞声,木讷地站在原地,唯唯诺诺,恨不能地上裂一道缝,自己钻进去,躲藏起来。

    这是一次让周勃灰头灰脸的朝会,也是一次让他在群臣面前尽失颜面的朝会,他感到窝窝囊囊,与皇上不欢而散。

    周勃与陈平并肩走出宫门,脸色阴沉,一句话不吭,陈平知道他很惭愧,也一句话不吭,两个人默默地走着,真是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都在不言中。突然,周勃停住脚步,用带有责备的口气对陈平说:“咱们平时关系好得像一个人,你怎么还留一手,不教我如何回答陛下提出的问题呢!”

    面对周勃的指责,陈平微微一笑说:“不是我不教你,是我也不知道陛下何时何地提何种问题,今天凭着一时的机智,才算过了关。你不知道,当陛下提出那两个看似平常又回答不出的问题的时候,我同你一样茫然无知,心里同你一样着急上火,脑子飞速运转,好不容易才想出如何回答陛下,很侥幸。”

    周勃用不相信的眼光看着陈平,直爽地说:“你就糊弄我吧。”

    陈平仍然不急不恼,不温不火,笑着说:“我糊弄你,有那么容易吗?更何况你身居相位,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职责吗?假如陛下问长安城中有多少盗贼,你能回答吗?”

    陈平的反问让周勃哑然无语,他们各自坐上自己的马车,分道扬镳。在路上,周勃回味着今天所发生的一幕,一个问题久久在自己的脑际萦绕徘徊:“皇上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提出如此怪异的问题,让我措手不及?难道皇上已经开始厌弃我了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在朝廷的日子就不好过了。”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咯噔一下,顿时产生一种苍凉失望的感觉:“想不到我冒着生命危险,铲除诸吕,又力排众议,把远在边陲的代王请到长安,扶上皇上的宝座,难道就是为了今天吗?”

    马车在长安大道上飞驰,辕马扬起脖颈的鬃毛,“咴儿,咴儿”嘶鸣两声,又低下头,哼哧哼哧,向前跑去。一阵清风迎面扑来,吹在周勃的脸上,让他清醒许多,他继续想到:“不能埋怨皇上提问题,其实皇上提的问题都是一些普通的问题,并不刁钻。也不能埋怨陈平,陈平也是凭着一时的机智,才蒙混过关。如果埋怨的话,只能埋怨自己,埋怨自己智识短浅,反应迟钝,这才是问题的根子所在。”

    大道两侧婀娜多姿的柳丝摆动着轻柔的长裙,婆娑起舞,然而它们在周勃的眼里,变得黯然失色。通过这件事,他开始反省自己:“如果论平叛和迎驾的话,陈平的功劳不如自己,如果论治国才能,自己远不如陈平。”

    当他想起陈平,不得不肃然起敬:“陈平不仅仅是一位具有远见卓识的重臣,也是一位见机而退的国士,深谙进退之道。”想到陈平,又想到自己,他不由发出一种感慨:“人家当初能从右丞相的位置上退下来,我为何不能?”这种念头一旦产生,他的心里反而淡定许多。

    马车回到自己的府邸,他跳下来,径直走进卧室,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呆呆地发愣。一会儿,他的亲兵队长郭运来走进来,小声禀告:“太中大夫陆贾前来拜访丞相。”

    “快快有请。”他从椅子上站起,赶紧走到门外,笑着把陆贾迎进会客室。

    两个老朋友坐下来,客气几句。郭运来给他们倒满茶水,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陆贾用杯盖轻轻地把浮在水面上的茶叶拂去,也不拐弯抹角,笑着问:“丞相对今天陛下的提问作何感想?”

    “嗨,猝不及防,很尴尬,很难堪,很丢人。”周勃长叹一口气,惭愧地说:“也充分暴露我智识短浅,反应迟钝。”

    “丞相以后有何打算?”

    周勃用真诚的目光看着陆贾,沮丧地说:“正在犹豫不决,请君为我谋划。”

    陆贾端着杯子,在会客室来回走动,不紧不慢地说:“既然丞相相信我,我就说上两句。丞相铲平诸吕,立代王为帝,威震天下,如今受到优厚的赏赐,占居高位,声势煊赫,一时无俩。”

    周勃点点头,表示同意他的看法。

    陆贾话锋一转说:“不过时间久了,就会大祸临头,岂不闻‘月满则亏,日满则昃’和‘隆隆者绝,炎炎者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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