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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反攻日-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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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民国26年,我在“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军”的口号感召下弃笔从戎,四年的军旅生涯中,既见证了日军的势如破竹,也见证了我们大好河山的处处沦陷。我常常疑心我运即国运,而我会晦气到天荒地老,直到这个国家被外族完全占领。直到有一天,我败到了我们最后的退守之地滇西,这一切似乎开始有所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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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溃败() 
“安子,你不要命了,你是不是嫌小鬼子的枪打的还不够准?把你的狗头缩回来!”连长周大雷一边大声骂着一边随手扔过一个石头,嘭的一下正中我的钢盔上。

    “连长,没事儿,我们看不见他们,他们也看不见我们。”我呲牙笑着,烟熏火燎的脸上露出了被其他丘八们既羡慕又嘲笑的一口白牙——我是丘八们中唯一一个每天保持刷牙的另类。

    我叫安思虎,25岁,来自于某陆军军官训练团。我结业那天,正赶上日军空袭,在防空警报凄厉的鸣叫中,我们的毕业典礼进行的纷乱而又仓皇,无论学员教官还是前来观礼的嘉宾一律都做了鸟兽散。事实上我们散的还是很及时的,几分钟后日军飞机投下的炸弹就落在了我们典礼的地方

    周大雷:“妈拉个巴子,这小鬼子啥意思,打完了一轮炮没动静了?按他们的打法这会儿该上步兵了。”

    回头对爬到身边的我说:“安子,你说鬼子会不会是怂了,不敢打冲锋了?”

    我把自己中正步枪里的一颗臭弹退出来:“日本兵都被洗脑成了战争疯子,一个小队就敢袭击县城,一个中队就敢进攻长沙城!您见过他们怂过吗,反正我是没见过嗳,什么声音?”

    隆隆的链轨声音,伴随着插在塔台上高高飘扬的太阳旗,几辆95式坦克穿越了还未散尽的硝烟,赫然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

    “妈拉个巴子!”周大雷低声咒骂着。

    坦克的火炮向我们猛烈的开火,日军步兵躲在坦克后面,三八式步枪机关枪,加上如同下雨一样飞来的手雷,压的我们根本就抬不起头来,这几乎就不是两军交战,而更像是一场一边倒的大屠杀。

    于是我们毫无悬念的又一次溃了,不只是我们连队,其他协同作战的友军也在溃败,我们兵败如山倒,就像是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一样的无法阻止。

    成百上千的溃兵蜂拥着向后跑,几乎都没有多少像样的反击,鸵鸟一样将自己的屁股暴露在敌人枪炮下,而只顾拼命的跑过前面的同袍。

    督战队呵斥着也弹压不住,最后督战队开枪了,跑的最快的溃兵倒在了自己人的枪下。督战队的长官手持铁皮卷筒大喇叭大喊着:“立刻掉头反攻,胆敢再后退一步,格杀勿论!”

    溃兵中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掉你妈的头!”然后是砰砰的几声枪响。

    于是让人震惊的场面出现了——有带头的就有盲从的,更多的溃兵不管不顾地向督战队开火。

    我们连的残余也在这些溃兵之中,周大雷张大了嘴目睹这一切:“都他妈的疯了吗!”

    是的,都他妈的疯了。我们只想逃命,除了逃命,忠孝信悌国家民族在这一瞬都被抛去了九霄云外。

    督战队没想到溃兵敢于对自己开火,猝不及防之下,被如潮水一样的溃兵冲开了口子,最后被裹挟着也都一路败退下来。

    溃兵向督战队开火事件震惊了全国,战区司令部特别签发命令要求彻查:兹事体大,务必严惩首恶,以儆效尤!

    所有这批溃兵中的军官都被调查,即使像周大雷这样的下级军官也未能幸免,被要求去战区政治部接受讯问。

    溃兵是为贼,流兵即为寇。为了不让我们这些溃兵对地方上造成困扰,上峰派下来一位严姓长官,来对我们这几百人进行整编。于是我们就摇身一变,又成了一支新的部队,又有了新的番号。

    严长官到任后没有一个月,也许是无法忍受自己被扔进这样一群破烂中收拾残局,也许是另有其他原因,总之他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调任到某嫡系部队去了。

    我们这几百个名声不佳的破烂货成了烫手山芋,很长一段时间,我们这支名为简编师的部队竟然没有师长,也算奇事一桩!

    连长周大雷被带走调查渺无音讯,而下级军官又缺少的情况下,没打过一场胜仗的我官升一级,成了中尉连长。

    因为是名副其实的杂牌军,我们师缺员严重,上峰也绝没有给我们补充兵源的意思。我的连只有不到三十人,这其中还包括两个十几岁的半大孩子。

    武器更是缺损,七九步枪在我的连已经算是好枪了,更多的是老套筒的汉阳造快利这样的老爷枪。身为连长,我持有全连最好的武器,唯一的一支中正步枪。

    十月中旬时候,我们这支简陋的部队奉命调防到了新安县城北,这里临近天水河,另外还有一个美军机场以及军用物质仓库,与我们相邻。

    美军机场的最高长官史密斯中尉,看起来绝不是一个容易相处的家伙,他几乎是在我们刚刚安顿好,就给我们来了一个下马威。

    他要求我们的士兵,严禁进入到机场仓库三十米区域,并且警告说,如果一旦发现我们违规进入,他们会向我们的上峰提出交涉。

    我的连是最靠近机场边缘的部队,所以长官也特意嘱咐我,要约束好自己的部下,不要去招惹这些难缠的美国佬。

    好吧,我们连又变成了美军机场的警戒哨,令人尴尬的是,我们所警戒的居然是自己人。

    从九一八事变到今天,我和日军打了大大小小二十几次仗,结果都是屡战屡败无一胜绩。败到最后我都觉得麻木了,心想着败吧,哪天一颗子弹送我壮烈成仁,也算是一了百了。

    可是子弹没有光顾我这个以无信心的人身上。于是我活着,没心没肺的活着,当初的万丈雄心,如今已经变成了可笑的记忆。

    我行走在新安县城,看着这座颇具古风建筑的小城,不由心生感慨。因为这样的风貌让我联想起了我的家乡北平,那也是一个古色古香的城市,可惜如今已经沦陷为日占区。

    走到一个茶水铺子跟前,我被咕嘟冒着热气的煮茶方式吸引住了,我没见过这样子煮茶的。

    “老总,要喝茶吗?”一个操着浓重当地口音的小姑娘怯生生的问我。

    那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容貌清丽,穿着朴素干净。

    我迈步走进了茶铺子。茶铺子面积不大,只摆了四张桌子,即便是这样也没有一个客人。茶铺子里还有一个老妇人,在煮茶的炉膛里添着材火。

    “这是什么茶?”我问她。

    “哦,这是我们本地的马帮茶,可好喝哩。老总要不要来一壶尝尝?”有了生意,小姑娘也活泛起来,征得我同意后,立刻手脚麻利的给我上了一壶茶。

    小姑娘说:“喝马帮茶要配些小甜食,味道会更加的好。”

    这次她不等我点头就端来了几碟子小吃食,也看不出什么做的,像是棒子面却又带着甜丝丝的桂花香,不知道里面添加了什么。

    我喝着口感醇厚的马帮茶,看着街上往来匆忙与我一样的丘八们,也不知道他们要奔命去往哪里,也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命再去往下一个哪里。

    为了排解寥落的心情,我和小姑娘搭着话:“你这茶铺子的生意还好吗?”

    “老总,你看现在兵荒马乱的,吃饭都成了问题,还哪有什么人喝茶哩。”小姑娘脸上挂着淡淡的忧愁。

    “可不是吗,人命比蟑螂还贱的年月,每天都有人饿死,还有闲情雅致喝茶的人,只怕是越来越少了”我不咸不淡的感叹着。

    小姑娘有些好奇的打量着我:“老总是哪里人?听你说话,和别的老总可是不太一样哩。”

    我笑着说:“我哪里和他们不一样?不喜欢说妈了巴子的?”

    ps:新开谍战文暗枪,还希望大神们多多支持!

第2章 初见() 
小姑娘名叫英慧,老妇人是她的奶奶。英慧的父母早亡,本来还有个弟弟也被征召入伍了,这一去就是四五年都音讯皆无。祖孙两个相依为命,就靠这个茶铺子维持生计。

    英慧和我说着家里的状况,说到父母的死,说到当兵的弟弟,忍不住哽咽着:“我弟弟他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娃儿,不要说打仗,就是打架都没有过一次。清明节我去父母坟上,都不敢告诉他们,我只说弟弟好好的,免得他们太担心”

    前线战况吃紧,兵源消耗巨大。各地补充壮丁入伍,从开始的18岁已经放宽到了16岁,听说有的地方为了凑人数,还有年龄更低的童子军。

    “你弟弟叫什么名字?也许有一天我遇到了,到时候让他给家里寄封信,报个平安也是好的。”

    英慧说:“我弟弟叫英顺,他是跟着四川过来的军队走的,说是去上海打仗”

    “川军,上海”我念叨着。

    据我所知川军在上海和日军打的很惨,折损伤亡率接近70%,很难想象在这样大的伤亡面前,英慧的弟弟还有机会活下来。

    我看着英慧的哀伤和悲痛,只能把我的猜测咽进肚子里,虽然我知道我的猜测很可能就是既成事实。

    我待不下去了,这样的哭哭啼啼场面让我无所适从,于是我站起身掏着口袋里的钱,准备付账走人。

    掏钱的时候发生了点小意外,我的钱都是混在一起,胡乱放在口袋里的,很多时候掏钱都会一掏一大把。就比如今天这个时候。

    国币、银元,甚至还有半截香烟都掉到桌子上,其中一枚银元从桌子上再掉到了地上,滚到了英慧奶奶脚下停住。

    英慧奶奶眯着的眼睛,仿佛都被这枚银元映射出了别样的光芒,她伸手捡起了银元咳咳着:“哎呀,老总给的太多了,真是给的太多了英慧我都和你说过,这世上还是好人多的哩。”

    英慧涨红了脸,尴尬地看着我,小声嘟囔着:“奶奶,哪用得了这么多钱”

    英慧奶奶好似耳聋了一般,只是连连作揖:“谢谢老总了,谢谢了,好人有好报的。”

    这点茶资只需要几张国币就可以打发,一块银元在这里喝上一个月的茶恐怕也是够了的。可是我能说什么呢,一个老人放弃了尊严,用近乎泼皮的方式,想要为自己朝不保夕的生活加上一点保障,哪怕这点保障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战争让这个国家的穷人呈现了几何式的增长,贫穷让很多人为了活命不得不放弃尊严,而我不打算在这已经支离破碎的尊严上再踏上一脚。

    我走出这个茶铺子时候,英慧追了出来,她拿着很大一个纸包:“老总,这是一点新茶,给你带回去喝。今天,实在是那个”

    我打断了她语焉不详的抱歉:“没什么,反正我一个人也没什么花费,你不用有什么愧疚。另外,别叫我老总了,听着太别扭,我叫安思虎。”

    走了几步我又回头接过那包茶:“瞧瞧,我这又喝又吃又拿的,我都觉得自己赚到了。”

    英慧勉强笑了笑:“安大哥,你真是个好人。”

    我笑着说:“得嘞,我又赚了一个好名声,这一趟新安可算是没白来。”

    区区一块银元,就为我收获了一个好人名声,而且还是一个慷慨的好人名声,我都不知道究竟是好人太容易做到,还是赞美太过于廉价。

    刚回到了驻地,毛小豆就哭丧着脸,告诉我说:“连长,邱冬死了。”

    毛小豆是我们连两个未成年士兵中的一个,邱冬是另一个。

    我们不仅没有得到补充兵源,而且还在持续不断非战斗的减员。缺医少药让一些很平常的伤病演变成了重症,这个月单单是我们连,死于疟疾伤寒的已经有三个了。

    “不知道是什么病,拉了一天的血,身上还有化脓。救护兵担心是传染病,建议先烧了再埋。”排长段彪语气平淡,就像在说一件关于小猫小狗的事。

    十四岁的邱冬被架到破木头堆积的架子上,淋上了汽油,然后点燃。熊熊的火焰中,皮肉被烧崩裂的滋拉声,伴随着低低的哭泣声。

    我回头看过去,是毛小豆在哭泣,两个人同龄又是朝夕相处,这样场景让他心碎。

    史密斯中尉坐着他的威利斯吉普车,从我们面前缓缓经过。我注意到他其实是在看我们这些中国兵在烧什么东西,当他发现我们是在烧人的尸体时候,立刻不停地在胸前画着十字架,嘴里也在祷告着什么。

    这让我对这个从来和我们毫无交集的美国人有了一丝好感,但是接下来他就让我的好感荡然无存。史密斯对我们叫喊着:“这里距离仓库很近,仓库有很多易燃易爆品,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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