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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节

状元养成记-第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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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无半点,唯有山雀在黎明前的山林间啼叫,与她相伴,她在天不亮的时候爬下山崖,从没被人发现。

    人在极累的时候,整个人的状态是麻木的,她这几日,昼伏夜出,两只眼睛瞪得跟猫头鹰似的。

    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矮瓦房,吃了口米糊,食不知味,强撑着,将竹篾子码好,动手再制作一盏孔明灯。孔明灯分为四面,她先将白明简用过的宣纸拿出来,用米糊糊住宣纸和竹篾圈子的边缘。她制作的孔明灯不大,她点燃沾有香油的粗布,孔明灯底部升起的热空气,就使得灯体缓缓上升了。

    她睁大了迷瞪的眼睛望着,她在孔明灯底部置放的粗布就拳头大小,不一会上面沾着的香油就燃尽了,灯身跌了下来。

    她回头瞧了一眼,在瓦房前边的横梁上系着的旧衣带,它被风吹的曳曳飞舞,春季多刮东南风,岳麓山也不例外。她埋头用竹棍在地上画画写写,不停换算。白明简不在,她不必遮遮掩掩,将前世的看家本事全部搬了出来。

    阿措此番做事,熬灯拔蜡,通宵达旦,感觉自己也如参加一场大考似的。她心里发狠:“我一定要考100分!”

    在潭州城,第二场县试的考棚大门、仪门落锁,堂上有巡绰官击打云板,考棚即刻肃静,考试再次开始。

    差役执着题目牌在甬道上来往行走,使得考生们看清题目。在白明简左侧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童生站起来,请求考官将题目高声朗读两三遍,等了许久,仍不见考官走过来,心中甚是着急,却又不敢离开座位。因为按照考场的规矩,一旦发现考生有移席,顾盼的行为,考场周围的兵丁,立即将人轰出考场,有作弊嫌疑严重的,带上枷锁压到县衙,根本不容争辩。

    就在这位老童生几乎快要哭出来的时候,终于考官踱着步走了过来。

    巳时时分,考生们拿到考题已经两个时辰了,监考官持学政发下来的小戳子,盖在誊正的考卷上大约是在一百字左右的位置。不过这时候,许多考生仍是在素纸上打初稿,很少有人提前写完。

    到了未时,龙门外击鼓三声,堂上巡绰官击云板三声,大声叫道:“快誊真!”

    这时候,考生们无不心中一紧,加快动作,赶紧将草稿誊写在正式卷子上,白明简提腕书写,凝神静气,显得不急不慌。再过一个时辰,就听大门外再次击鼓了,两位受卷官从东向西收卷,不论考生是否誊完都必须交卷。

    受卷官走到白明简跟前,随意瞄了一眼他的卷子,只觉卷子整洁,字迹漂亮,不免多看了他两眼。他递给白明简一个牌子,示意他离开考场。

    受卷官每收一卷,发给考生一个牌子,牌子积到30人,考生们拿牌起身,走向大门。考棚坐北朝南,院北的正门叫做龙门,由兵丁把守。他们在出考场者出门时收牌放人。

    县试的考试都是当天完毕,考生全部离开之后,受卷官检查试卷数量,并且在试卷的背后右角上弥封糊号,再加印确认。

    “小心!”考生乌央乌央的离场,白明简见前面颤巍巍走着的童生几欲摔倒,赶紧扶了一把。他的记忆力佳,认得那人正是考试中要求考官高念题目的那位老人。

    老童生老泪纵横说道:“老叟五十有余,应考三十多次了,这次好容易考到第二场,却自己误了时辰没有写完啊。这可如何是好?”

    白明简没有说话,他回望着考棚大院的正门龙门,左右挂着对联。“寒窗苦读,三年灯火,厚望槐香故里,考院试才,五更凉风,只期光耀门眉。”童试仅是科举考试漫长征途中迈出的第一步,却有成千上万的人难以迈出这艰难的第一步。

    到了晚上,县衙灯火通明。

    县试是一县的重要政事,虽然县试每一场通关的人数都在减少,但是仍在千数之上,日夜判卷对于县衙官员和提学司的学官们都是折磨。八股文又叫做排偶文体,这种文体有明文限制,要求作者用古代圣贤的思想和口吻,不得越雷池一步,在形式上必须按照一定格式和字数填写,毫无自由发挥的余地。但它也有好处,它的规矩是定死的,只要其中一股出了毛病,便可废黜考卷,节约了大量的时间。

    县令曹克正坐在议事堂闭目养神,看到呈上来的试卷时已经是四更天了。

    “又是这个考生?”他让仆人沏了碗浓茶,准备挑灯夜战,刚看到第一张试卷上的字迹,就停住了朱砂笔。虽说考生们都用的是考试通用的台阁体,但每个人写出来各有细微不同。县令曹克正略略惊讶了下,这位考生是第一场正场考试的头名,没想到第二场考试,他的试卷还是第一个被呈上来的。

    他作为县城的最高行政长官,学政教育自然也是他的政务范围。潭州城学风甚盛,他常去县学讲学,也指导过几个出挑的学生,似是没有见过有谁能写出这手漂亮的台阁体。

    他翻了近三十张试卷,再反过来看头名的,仍然认定这个考生是最好的。“纯雅通畅,斟酌得宜,着实少见这种务实得到文笔。”

    幕僚周青见到东翁的眼角带笑,也在旁凑趣。“东翁,第二场团案上还是首中‘此子’?”

    曹克正咽了口茶。“中他,若他第三,第四场仍在十名之内,我当亲自修书推荐他进岳麓书院,精进学业。”

    周青应是。“此子笔力虽好,文风有欠老辣,应是年纪不足的缘故。东翁既认可他是人才,何不多给些磨砺经历以成大器?”周青身为他的幕僚,佐理政府事务,一心为自己的东家着想。他想要这考生在应试路上多些波折,由东家施恩于他,日后东家在官场上也多了一份助力。

    曹克正大笑道:“区区县试,有什么可磨砺的,此子自有青云之才,展翅何须再等时日。他若好,那便是真的好。此子年少更妙,谁不知出名要趁早呢。”他将浓茶饮尽,趁着精神见长,重新对着试卷定夺了一番,划下第一名至二十名,第二十一名至六十名,第六十一名至一百名的人员范围。

    这夜过去,县试通过人数缩少至一百人,他们将参加第三场的再覆,根据县令划分的三个排名范围,他们的书题、赋题将会发生变化。

    第二日,考生们围着考棚前,人挤人围着看团案,有人欢喜有人忧愁,第二场的千余人只取一百人,十比一的比例,太过惨烈了。

    “我中了!”

    “我没中!”

    “我是第九十二名!侥幸!侥幸!”

    “快看看谁是第一百名?谁坐了红椅子?”众人都往团案那儿挤。

    每场考试出成绩叫做发案,出来的榜单叫做团案,榜单是圆式的,五十名以内为第一圈,之后的五十名为第二圈,是最外圈。第一名位于最中间的起始位置,只写坐号,不写姓名。而在团案上最后一人的座号下打一红勾,被人戏笑为“坐红椅子”。

    当然,谁乐意被人笑话是最后一名呢,这个坐红椅子的人庆幸自己仍在榜单之内,早早就回客栈温书去了。

    团案上,第一名仍然是这个“天字号捌”,他两场皆是第一,潭州县学里排头的几位学生摇头否认,这个考生不是他们其中的一员。

    他们站在那里不肯离去,比所有人都好奇。

    众人在团案前左顾右盼,叫喊起来。“天字号捌是哪位仁兄高才!”

    然而,这位考生似乎甚是低调,就算众人再怎么叫喊,也没有站出来。

第105章 最后的安排() 
县试的第四场考试被叫做终覆;县令曹克正缓步走进考棚,他在甬道低头看着考生答卷的情况,眼见着秩序井然,他满意地点点头。

    他伸手召唤提学司的学官过来。“考舍可全更换了?”

    学官行礼答道:“回禀县尊;每场考完,考舍均在封场后全部更换,并无重复。”潇湘府作为人文最盛之地,潭州县在潇湘府的众县之中缴纳钱粮较多,文风又是上佳,这才在三年两试的县试中有了四十人的名额。无论是哪朝哪代;学额堪称古代社会的第一等重要的社会资源,成为各地各方争夺的首要目标。曹克正甚是贪心,只要有机会就向州府要求增广学额;他对于县试极为看重;着力选拔推荐优秀学子送入州学,书院;几年的时间里营造出“人本昌盛、人才辈出”的繁荣景象。

    然而潭州县近十年了,再没有出过一个进士。他每每自夸的书香之乡总遭到其他各县县令的一概反驳。他听到消息,几个邻县县令奏本给府尹大人;有意要消减潭州县的学额;他的心头一片愁云惨雾。

    他望着考舍中聚精会神的考生们;不多时;有一个应考的童生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的年纪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端坐考舍;风度凝重。

    学官会意与县令说道:“此子性情沉稳,一连四场端坐考舍,皆是一动不动。”他心生好奇,踱步到跟前。“你叫什么,今年多大了?”

    白明简起身回禀。

    曹克正瞧了一眼考舍的座号。“天字号捌。”

    他细细打量着白明简,与监考的学官说道:“此子复试一场。”考生在正场中名列前茅,依县令的想法可在大堂上复试一场。这待遇对于考生来说喜忧参半,县令复试的用途还有一说,是为验证该考生是否作弊。

    监考官在心中揣度县令的意思,县令是觉得白明简太过年轻了?

    白明简的第四场试卷已经答完,他先交了卷,和监考官一同前往考棚的中厅大堂。

    曹克正已经等在了那里。他随口拿些儒家典籍来考他,白明简无不对答如流。他见白明简应答时,器宇端凝,暗暗满意,想要考教一下他的志向。

    “功以天下自任。”他出了一个上联。在儒家的典故里,忧以天下,道济天下之溺,儒家应以国之兴亡,民之盛衰为终极关怀。

    白明简沉吟片刻,回答了下联。“文为百代之师。”他应答的恰是好处,世人称“立德”,“立言”,“立功”为三不朽。在儒家的观念里,文以载道,做文章处于同等重要的位置。

    “功以天下自任,青云直上。”曹克正的上联,还有半句。

    “文为百世之师,朱绂方来。”白明简的下联,自然也对的上这半句。绂是系印的丝带,颜色视官位高低而差异。朱绂即红色的系印丝带,是诸侯使用的。

    白明简的态度甚是谦和,用了个“方”字直中曹克正的心坎。

    曹克正担心他的年纪极小,性情轻浮,骄傲自矜。他听到这下联,再无顾虑,心中叹道:文墨中之珊瑚玉树,真乃状元才也!”

    这个时候,监考官已将“天字号捌”的试卷全部搬到了中厅大堂。

    曹克正此时心情极佳,要监考官将试卷的弥封当场拆开,细问他的籍贯。

    “童生好一口官话,祖籍何时搬到潭州县,不知籍贯何处?”

    “回禀县尊大人,学生籍贯洛阳府,并非潭州县人。”

    曹克正的手顿住了,在旁候着的监考官顿时脸色就变了。试卷后边附有的姓名、年岁、身高、面相、有无胡须,座位号等,却并无籍贯信息。

    这是因为籍贯信息,是在考试开始前就已经核准好的。参考的童生必须由本地已取得生员资格的禀生保结,担保其身价清白、并无匿冒顶替、过、犯、娼等弊。填写亲供单,上书其姓名、籍贯、住址、担保人、派保人的详细情况,并由五位同样参考的童生互结,一人作假则数人同罪,方才获得考试资格。

    白明简承认籍贯并非是潭州县,他竟然在县令面前亲口承认冒籍。监考官眼中恐惧,由于各地的学额多少不一,科举冒籍是科举考试中的一大顽症,屡禁不止。潭州县的学额较多,常常出现相邻府县相互冒籍应考的事情,起初潭州县廪生所保的童生,非本籍者,十有八九。曹克正曾严罚禁止,哪想到卷土重来。

    曹克正心中恼怒,但看着白明简不解自己为何发怒,不由错愕。

    “白明简的廪保是何人?”几个差役在考棚右进的三间大厅寻张兴山的身影。张兴山正与其他廪生闲语,一激灵的站了起来。

    “出事了,出事了,县尊问话,你要倒大霉了!”差役的双手捉着张兴山不放,往中厅大堂拖。

    张兴山只觉一盆雪水从天灵盖浇了下来。他因县试中的科考,岁考的成绩优秀,而被选中廪生。每年廪生能获得官府的廪饩银四两,但对于廪生们最大的收入还是在于县试为童生保结的甘结费。他比其他廪生更为贪婪,有时明知身家不清之人,为了多要甘结费,大胆索取。

    他千算万算,算不到是学官赵平坡托嘱的学生出了问题,双腿之间尽是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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