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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节

昭华-第2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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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保持沉默的话,那你就可以直接开释,另一个人留下。若是两个人都摇了,而你的铃铛响在了对方之前,你就可以走,而对方不仅是走不了,而是要被判死刑;若是同时不摇,那就同时留在寨子里。

    张昭华觉得这个规则很奇怪,第一条和第三条是相对有利的情形,唯独第二条实在是太残酷,而且很没道理,因为完全可以避免这个选择。只要她这里,一直不摇,保持沉默就可以了。

    但是什么事情都是无法预测的。

    她们这群女人里,很快就有一个女人手中的绳子开始晃动了,她瞪大了眼睛,果然从对面传来了一声清脆的铃铛的声音。

    “你丈夫摇了铃铛,”看守的女兵把她拉了起来:“他可以离开了。”

    “不,我不要留在这里,”这女人披头散发,似乎还不敢相信她的丈夫选择了离开:“他抛弃了我!”

    她忽然就扑了过去,拽住了绳子,也摇动了她手里的铃铛。

    “不要摇!不摇就能活!”张昭华大叫道:“那边只要摇动了铃铛,你这里就只有两个情形,要么死,要么留在这里,留在这里,总比死了强!”

    但是她的话没有被听从,这个女人如同崩溃了一般,而她的选择给她带来的结果就是被拖了出去,立刻砍了头。

    张昭华看到人头就这样滚落下台阶,那一双不甘和不可置信的眼睛就正对着她们的方向——霎时间所有的男人女人一齐吓得魂飞魄散。

    这个规则是真的,也是残酷的。而张昭华接下来很快目睹了一个女人疯了似地摇晃了手中的铃铛,而另一头很快也传来了铃铛响声,女兵就过来将她的绳索松绑了,带了她离开——而对面的房间里,很快被揪出来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很快被砍了头。

    于是事情就无法控制了。

    一时之间,张昭华耳边全都是铃铛声,尽管她大声叫喊着不要摇,但是没有人听她的,不知道过了多久,总算没有听到声音了。

    她将头从膝盖上抬起来,就看到这屋子里竟然只剩下她一个了。

    原来第一条和第三条几乎算是摆设,因为谁都想将主动权握在手里,不想被人抛弃。她们全都忘了自己还有不选的权力,只以为摇铃便是唯一的选择,而且要抢在对方之前摇动。当第一个被选择死亡的人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只记得第二条,即选在人后就是死。

    对我最有利的情况,自然是我摇了,而且一定在他之前,然后我就可以开释了;如果我不摇,我就永远留在这里。这样的结果,便是双方参与者都背叛对方。

    “夫妇不义,”宾鸿就摇着扇子叹息道:“以至于斯啊。”

    他说的其实没有错,在摇动铃铛的那一刻,约莫就不会考虑对方是死是活了。

    他说着这样的话,然后将刚才明明通过了试验的人,全都杀了。

    “你们两个,”他指着脸色苍白的杨士奇和张昭华,笑道:“都没有摇,看来是真心要归顺,兄弟姐妹们,欢迎罢——”

    张昭华感到了渗骨的凉意,她低着头不由自主地抓住了杨士奇的臂膀,发现他也在微微发颤,不过他很快就道:“学生自然是真心投效的。”

    董彦杲似乎对杨士奇格外青眼有加,拉着他的手高声道:“来人啊,大摆酒宴!”

    一声吩咐,手下便忙活开来,不一会儿,筵席就摆开了,大盘大碗的酒肉摆满了一溜长桌,总舵头目悉数到齐,轮流和杨士奇喝起了酒来。

    而张昭华被女兵带了下去,安排到了一个比较宽敞的院子里,说这是董长老安排给杨先生住宿的,张昭华发现里面一应俱全。不多时含冬竟然被送了过来,因为张昭华如今的身份是官夫人,而含冬还是侍女,所以白莲教认为她也是被压迫的人,问她愿不愿加入白莲教,含冬自然也顺水推舟地答应了。

    “夫人,”含冬和张昭华总算捱到没有人的时候,她道:“他们说,湖南也反了!”

    “湖南?”张昭华一震:“具体什么地方?”

    含冬说是长沙,长沙的教主叫李法良,山东河南两个地方的许多火器,都是长沙提供的。

    长沙这地方是湖南使司所在地,而且还有谷王这个藩王,如今白莲教猖獗,也不知道他们能如何应对。

    而张昭华现在更是自顾不暇了,她居然被困在山东白莲教的老巢里,脱身是唯一要务,但是要再这样严密看管下,该怎么脱身呢?

    张昭华要和杨士奇好好计议,然而杨士奇直到一更天的时候,才喝了个酩酊大醉,被十几个教众扶着回来了,好几个人都嚷嚷着“杨兄好酒量”如何如何的话,扔下了烂醉如泥的杨士奇才呼啸走了。

    张昭华对床上一动不动留着口水打鼾的人完全惊呆了,她完全没有见过这样醉酒的人,高炽本来就不怎么喝酒,喝的时候还很有节制,哪里像杨士奇这个样子——她走了过去,试着推搡了一下,道:“杨——”

第一百二十八章 蒙混() 
    她余下的话全都憋在了喉咙里,因为她忽然看到杨士奇的眼睑动了一下,她顿时道:“夫君,你怎么喝得这么烂醉了!”

    她一边装模作样地打水给杨士奇手脸擦洗,一边又叫含冬泡茶解酒,嘴上还念叨:“当着朝廷的官儿,就有许多应酬,如今跑到这这贼巢穴来了,你也能喝成这样!”

    杨士奇不由得从嘴里发出了一声低沉含混的声音,张昭华肚子快要笑破了,暗自佩服他演技精湛一丝不苟。见他茶也喝了,却依然不醒,张昭华就道:“含冬,今晚上咱们两个睡,你家老爷喝得这般大,半夜吐了,你也不要管,让他自己难受罢,以后看他还能不能天天喝?”

    张昭华熄了灯之后过了许久,她几乎都要睡着了,一片寂静之声中,才听得房梁之上似乎有轻微地响动了一声,随即就只剩西风之声了。

    她顿时清醒过来,而随即看到杨士奇也从对面的床榻上跳了下来。

    “怎么样?”张昭华抓了一件衣服披上,慢慢摸索了过去。她的脚踝仍然剧痛,她估计是骨裂了,但是现在没有办法看病。

    杨士奇眼睛还是有些不能周转,不过明显听到了她的吸气声,便道:“人走了——你若是不能行走的话,踝骨怕是伤得重了,要想办法寻得医士来看才行。”

    “他们这里有医士吗?”张昭华把裤脚提起来,伸在月光底下一看,只见脚踝肿的跟馒头似的,上面还有一圈红色,像是盖了戳一样。

    杨士奇就道:“明日我就去找。明日我就要去董彦杲手底下效力了,我今晚酒席上,是答应了他的招揽的,但他——明显是不放心我,派人来监视。”

    “这一关混不过了,”张昭华就道:“他若是每晚都来听,便知道我们不在同一张床上,早晚要怀疑了!你要尽快打消他的疑虑,咱们也要尽快逃出这个地方才行!”

    杨士奇点点头,道:“宾鸿狡诈,董彦杲多疑,还有一个佛母,据说神通广大无所不知,今天还没有见到,这虎穴狼窝之地,是要万分小心。”

    杨士奇在今天的酒席上,得了几个重要的消息,一个是白莲教在山东虽然势大,但是其实是顶着宗教的松散联盟,也就是说,这些教徒其实有不同的统属,只不过都尊崇青州的佛母罢了。大小统领都是各自为战,抢夺地盘罢了。

    “这样的组织还能成事,可见是山东到了民心怨愤的地步,而不是其他什么原因。”张昭华道:“佛母是什么来头,为何大小教众都尊她呢?”

    杨士奇还没有打听地这么广泛详细,他道:“她的来历还要慢慢打听,不过我已经听说,湖南的情况比山东还要遭了,据说就这两日时间,似乎已经拿下了长沙。”

    “长沙这么快就沦陷了?”谨身殿中,高炽焦急地踱步起来:“那可是布政使司衙门所在地方,谷王叔也在长沙呢!”

    三个省的叛乱发展迅疾,但是以湖南最为深重,省府沦陷,则各地军政机关都会瘫痪。

    “事急矣!”黄淮道:“需要尽快派人镇压叛乱!”

    高炽点头道:“谁人可遣?”

    “丰城侯李彬,”黄淮道:“是善于用兵的老将,可以倚赖,请殿下速速将之派往湖南。”

    高炽道:“湖南去了李彬,山东、河南该派谁去?”

    “殿下就不用忧虑了,”黄淮就道:“臣估计皇上那里,会派遣老将的。”

    皇上只是去了北京巡视陵寝事宜,身边随侍的文臣武将众多,况且山东河南又是心腹之地,皇上一定会亲自派人镇压的。黄淮的建议是有道理的,但是高炽却犹豫不决,因为张昭华此时就在山东,早就音讯不通十几天了,谁也不知道她现在的安危情况。

    高炽道:“山东都指挥使刘忠,在朝廷大军还没有抵达山东之前,总也要抵抗的吧,你看他一封封急报送过来,只说叛军势大,只能坚守济南不出——这些逆贼还没有攻到济南吧?”

    “无非是贪生怕死罢了,”黄淮道:“殿下可强令他出城,同时令备倭海上的陈瑄率舟师抵达山东,协同作战。”

    高炽的敕令很快抵达山东,接到敕令的按察使刘本急匆匆赶往布政使司,然而他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看到缓步而来的布政使储延,“储大人啊,你怎么现在才出来!太子的敕谕到了,叫咱们山东尽快平息叛乱啊!”

    储延接过敕令看了一遍,不急不缓道:“知道了,刘大人,这个事恐怕还真急不得。”

    “急不得?”刘本此时简直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山东白莲教暴动,各县告急,大堤被炸,是谁之过?朝廷追究下来,你我罪责难消!”

    “刘大人啊,”储延道:“你也知道本官出身岁贡,未做官前曾经周游齐鲁,深知山东各地弥勒教的传播影响。这一次弥勒教反叛,是因为民风未息,加上饥民日众,如今已成汹汹势。唉,前世不修,今生做官山东。你我既不能替朝廷如数交上赋役,还要依靠朝廷发放赈济,已是赧然。此时若是雪上加霜,岂不是更加羞愧?”

    “雪上加霜?”刘本糊涂道:“敕令你我协助都指挥使刘忠平息叛乱,怎么叫雪上加霜呢?”

    “朝廷怎么看待这一次叛乱,”储延哼了一声:“官逼民反。天知道是不是我们逼的。但是这一次,若是限制太过,则此叛乱,会更加激变。刘大人啊,想想梁山泊,这样一群神通广大的人,最后还不是被朝廷给招安了?屡次征讨,寸功未有,还损兵折将,朝廷颜面何在?依我看,不如温颜抚绥,方为上策。”

    刘本一会儿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一会儿却又觉得没有。这朝廷的官兵还没有到来,都司卫所的官兵还没有迎战呢,没有打就开始招安了,这是什么道理?

    他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太子还有一封亲笔信呢。”

    储延一震:“在哪儿?”

    刘本掏了出来,道:“太子说山东曹县有他的奶娘杨氏,让我们当地官员速速救援。”

    “奶娘杨氏?”储延露出了深思的模样:“是这样吗?”

    等送走了刘本,储延立刻提笔写了一封信,命手下送了出去。他轻轻点燃了香炉,在一片烟雾缭绕之中,盘膝坐下,捏了一个古怪的手诀,开始闭目吐纳起来。

第一百二十九章 张子房() 
    杨士奇很快就赢得了董长老的信任,他开始渐渐参与教中事宜,从整编队伍、设立职官开始。

    随着各地首领的陆续投奔,董彦杲开始统一号令,杨士奇提出设立大元帅,总理军政大事。这个职位就是专门为董彦杲设立的。随后杨士奇又提出在大元帅之下,设军师、先锋、总兵、把总等等,都任由董彦杲任命。

    “元帅,”杨士奇这一次谆谆劝说道:“学生以为,此时应当攻下临朐。此地在沂山北麓,弥河上游。东与昌乐、安丘毗连,南与沂水、沂源接壤,又北临淄博、青州,自古就是战略要地,春秋时齐国扼守此地,于此抵御鲁、莒、越、楚等国,也是因为此地格局广大,易守难攻。元帅若能据此要地,进可攻退可守,便无后顾之忧。临朐一地,足可为王霸之基,于元帅就如同荆襄之于刘备啊!此时若能一鼓作气,趁乱南下,则大业可期!”

    董彦杲尴尬地笑了一下,道:“先生的计划虽然好,只是无奈老夫手中的兵力有限,已经分兵去了聊城、泰安,两地战事紧凑,奈何,奈何啊。”

    杨士奇就道:“这正是学生为元帅谋划的。请元帅容学生一问,请问教中,佛母说的话,管用吗?”

    董彦杲道:“自然是一言九鼎,一呼百应。”

    杨士奇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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