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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节

昭华-第2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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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啊,都督,”李春兴奋道:“您之前不是一直想知道这宫里发生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吗?”

    纪纲挑了挑眉,道:“难道你知道了?你如何知道的,你根本没进宫。”

    纪纲进宫的时候,庄敬和李春就候在宫门旁边,然而这时候却忽然有两个宫人拿着腰牌进来了,年轻的小姑娘嘀嘀咕咕地,小声说着话——然而李春天生耳朵就好,隔着虽然有个五六米,但是居然叫他听得清清楚楚,而这两个宫人嘀咕的事情,居然就是近日宫内发生的事情,然而她们也说得语焉不详,似乎有些害怕的样子,说什么“吕婕妤祸乱宫闱,皇爷准备查杀她,马公公又不利索”这样的话,李春稍微一拼凑,倒是真明白了八九分了。

    “怕是这朝鲜来的吕婕妤犯了什么忌讳,”庄敬道:“惹了皇上生气,叫马云查案,但这老东西和他手下的人哪里比得过咱们锦衣卫这办案的手段,想来也挨了训斥。”

    皇帝最近有两样小案子,都没有吩咐锦衣卫,而是叫了内官去办,虽然都是很小的事情,比如宫城旁边的小庙着了火,差一点烧进宫墙历来,虽然最后查出来的确是内官焚香不小心纵的火,但是当初也并不知道是内官做下的,皇上却没有让锦衣卫去查,而是叫了得用的宦官去,本身就是对锦衣卫或者是纪纲的不信任。

    到底是因为李贞的案子,纪纲咬着牙想道,他暂时没法洗清怀疑,所以他要探听这一次的大案,重新赢回皇帝的心——他要证明自己比马云强许多,不,那几个阉人根本不配和他相提并论,他们有哪一点能跟自己相比呢?没听刚才的话,这老东西被皇上派去查案,却不利索,这不就是他的大好时机吗?若是论查案这一点,纪纲自信这天底下,还没人利索地过他。

    “哦对了,”李春又道:“刚才那两个宫人嘀咕,还说吕婕妤在朝鲜的亲人怕是要遭殃了,这一回皇上气得很,说什么罪过肯定要追究家人。”

    “等会儿,我想想,”纪纲能坐上锦衣卫一把手,本事也不是吹嘘的,他不说过目不忘,但是却也记忆超群:“朝鲜的吕婕妤……她的父亲是朝鲜的护军吕贵真,我怎么记得,这一次朝鲜使臣之中,也有一个姓吕的军官,好像还和吕贵真是一个籍贯,同属朝鲜咸镜道咸兴。”

    “朝鲜小的很,”纪纲嘴角露出一个阴沉的笑容来:“同一个地方出来的,怎么都沾亲带故。”

    且不管纪纲如何开始他的缉捕计划,总之他是不知不觉地落入了张昭华的陷阱之中。而此时的张昭华在询问太医院的院判盛寅:“你看过权妃的医案了么?死因究竟是什么?”

    盛寅道:“看过了,从医案上辨证和用药来看,权妃应当是死于心悸。”

    这种心脏上的毛病,按盛寅的说法,有潜伏期,“温邪上受,首先犯肺,逆传心包”,但是权妃的潜伏期应该不长,以至于之前的太医问脉的时候,都没有发现,等到永乐八年她到了北平之后,太医给出的医案上,才终于出现了“胸闷气憋,头晕而胀,脉濡滑或结代”这样的词语。

    “到了发病的时候,是很痛苦的,”盛寅道:“病人会喘不上气来,嘴唇和指甲都是紫黑色,这样一看,倒和中了砒霜一个模样。”

    “怪不得皇上会怀疑,”张昭华恍然大悟:“其他太医怎么说?”

    跟随给权妃治病的太医全部否认了脉案上自己当初给的定论,全都说“疑似砒霜中毒”,他们之前就被皇上投入了大狱之中,因为皇帝觉得他们“医治不力”,准备要杀了它们,但是这一次投毒案的爆出,让他们找到了一线生机,如果证实权氏是被下了毒毒死的,那么他们的罪责就可以免去了,他们可以活。

    而太医院的其他太医,像盛寅这样的,明知医案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他们自从进了太医院服侍皇家,就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权氏根本不是被毒杀的,她就是心脏病发了,所以暴卒,所以这一切的案子,彻头彻尾都不成立,不过就是一起宫婢争风吃醋胡乱指证的案子,朴氏之所以跟金氏这么说,不过因为她觉得解气罢了——但是皇帝不会相信,即算盛寅把事实说了,皇帝也不会相信。

    因为根本查无实据,所以这个案子陷入了僵局之中,所以拷掠之风愈演愈烈,宫里被临时调整出来羁押犯人的宫阙,已经占用了十二间。进去的人,若是有一点疑问解释不清的立刻就开始拷掠。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皇帝已经因为此案对马云斥责了好几回了,但是马云知道,朴氏不肯承认投毒,她应该是真的不知道,因为拷掠她如何投毒的,她被打昏了就照猫画虎地按照金氏之前说的说一遍,若是还清醒,就什么都问不出来,而吕婕妤,也没有认投毒的罪名,而这案子中,最要紧的所谓的“银匠”,也根本没有一个人能说得出具体位置来。

    他还没有对吕婕妤用刑,吕婕妤到底还是一个妃嫔。

    然而这一天他恰好迎面遇到了纪纲,本以为纪纲是打个招呼就走,然而纪纲却站在他面前,说了一句让他倍感惊讶的话:“公公手上的案子,不太顺利吧?”

    马云就道:“大人此言何意?”

    “公公何必非要抢这个烫手的栗子呢,”纪纲半是苦心半是威胁道:“就像之前的诸王馆投毒案一样,交到锦衣卫手里,才算是得其所不是吗?您对着案子费劲心力,却也问不出什么来,反而招了皇上生气;锦衣卫专职办案,这查案的事情,也是本座职责所在啊。”

    纪纲这样的话叫马云觉得,这位号称善于揣摩圣意的纪大人似乎要急不可耐地揽过不属于他的活儿,他的确聪明不错,他发现了皇帝对他的疏离,然而用这种办法想要重新赢回皇帝的信任,似乎并不高明。

    马云觉得让纪纲这样掺和一下下,似乎并不坏,要不然皇上只盯着自己,给自己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总要有人,分担一下皇上的注意。

    “行,纪大人话说到这份上,咱家也听明白了,”马云打量了一下志得意满的纪纲:“看来纪大人也是早有准备了,是吗?”

    “当然,”纪纲道:“说实话,这案子可有个关键的地方,公公并没有发现。”

    “好,好,”马云道:“我这就去皇爷那里,纪大人,跟我一起去吧。”

第八十五章 证人() 
不一会儿马云就从殿中走出来了,对纪纲道:“我已经向皇爷说明了,皇爷让大人进去。”

    纪纲进入殿中,就没有看到马云微微摇了摇头,然而并没有多驻留一会儿,很快就离开了,但是脚步却轻松了许多——他看到皇上并没有坐在宝座上,而是在东里间仰躺着,膝盖上还盖着厚厚的羊绒毯子。

    风湿病让皇帝的喜怒变得无常起来,纪纲之前还幸灾乐祸一下太子,现在就轮到他不得不小心翼翼面对皇帝的脾气了,然而皇帝这一次似乎对他难得地和颜悦色了起来:“纪纲啊,马云刚才说你能查这次的案子,是真的吗?”

    纪纲就躬身道:“马公公抬举了,臣不过是刚巧有一个线索,对他提了一提。”

    “什么线索,”皇帝道:“你说说看。”

    纪纲就道:“朝鲜使臣客居京师,这其中有个叫吕其正的人,乃是吕贵真的弟弟,也就是宫中吕婕妤的叔父,他手中,有些个来路不正的东西,颇为犯禁。”

    “果然论到办案,你锦衣卫就是无敌啊,”皇帝感叹了一声,似乎有些不解:“只是你是如何查到吕其正的身上的呢?”

    “说来真是巧合,”纪纲不慌不忙道:“臣协同兵马指挥缉捕盗贼,盗贼却直入朝鲜使馆之中,臣因此在吕其正的房间内,发现了禁物。”

    “原来是这样啊,”皇帝点了点头,又道:“这吕婕妤祸乱宫闱的事情,实在让朕不耻,所以没有吩咐你办案,这投毒案一次就够让朕蒙羞的了,两次,就是朕治内不严了。朕让马云、海童两个肃清宫闱,是不是动静大了些,惊动了你,要不然你是如何知道的?”

    纪纲万没有想到这案子根本不是秽乱后宫的案子,竟然是一个投毒案!他得到的消息就是如此,而从吕其正居所搜出来的东西,也印证了这个消息——但是为什么会是一个投毒案?是吕婕妤下了毒,毒死了谁呢?

    纪纲之前准备的说辞一下子就全无用处了,他原打算说是吕其正供出了吕婕妤——然而现在这个说法完全站不住,他一下子额头就出了汗水。

    皇帝似乎没有再问他的意思,只是道:“这个案子啊,宫里头掩着盖着就行了,传到外头去,再传到朝鲜去,叫人看看朕的后宫,乱得一团糟,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你纪纲有这个孝心,朕知道了,朕也同你说,不是朕不信你,朕的苦衷说明白了,你听明白的话,就把吕其正送到马云手上罢。”

    纪纲似乎神魂不属地离开了,而皇帝手中的药碗被磕在红木案几上,发出了沉闷而令人惊卒的响声。

    这个案子很快出现了一个强有力的证人,这个人是朝鲜一个姓吕的商人的女儿,因此被称呼为吕贾,她本籍商人,当初朝鲜选秀的时候,在城及各道、府、州、郡县文武两班并军民之家,尽情选拣到女儿一名,待候进献。而又从商籍、贱籍之中,选择了一些人,专门伺候这些秀女,因为朝鲜等级制度比中国严苛许多,中国贱籍之人若是得幸,可以摆脱贱籍,而朝鲜的贱籍即使得幸,也不能摆脱贱籍,一级与一级之间,差距巨大,等级森严——这就是为什么吕婕妤为两班勋贵出身,可以尽情取笑权氏的平民身份,即使权氏的位置比她高许多。

    这位吕贾,原先伺候吕婕妤,但是有一次皇帝临幸了她,于是据她所说,是受到了吕婕妤的很多刁难,于是她恳请王贵妃将她换了一个宫居住,跑到了李昭仪那里,李昭仪也是朝鲜人,据说相处地还算可以。

    这个吕贾,在这一次的案子中居然被略了过去,因为大家居然都忘了她曾在吕婕妤的宫中住过——

    而吕贾自己交代,说她在吕婕妤的宫中的时候,曾经听到吕婕妤吩咐她宫中的宦官金得,去宫外面买砒霜,给权氏下在了茶汤之中,这是永乐七年一月的事情。

    从那个时候买砒霜,一直到现在权妃薨逝,应该可以被认定为是慢性投毒案,但是究竟是如何下的毒呢?

    吕贾说,吕婕妤身边的宦官金得,和权妃身边的宦官金良,是一对亲兄弟,都是从高丽来的,而没有被阉割之前,曾经在吕婕妤的娘家,也就是护军吕贵真家里做奴仆,吕贵真送女儿来大明,害怕身边没什么服侍之人,就将这一对兄弟送给了吕婕妤,然而到了大明的宫廷之中,就被打散了,金良被派去服侍了权妃。

    但是金良一直听吕婕妤的话,包括从弟弟那里取来砒霜,下在权氏的茶汤之中。

    而她同时指出了金得一直购买砒霜的银匠的居所,在东安门锣鼓巷最深的一处院子里——而派出去的人发现果然有一家银匠,也的确出售砒霜。

    这个证据出来,似乎可以结案了——然而让马云苦恼的是,宦官金良、金得始终不肯承认自己购买砒霜,即使被打得几乎不成人形了也不认。而吕婕妤更是不认自己下毒杀害权氏,在听完吕贾的指证后,又骂她诬陷自己。

    马云是觉得不管他们招不招,事实真相都已经大白了,唯恨他在用刑这方面,比锦衣卫差得远,撬不开他们的口——而另一个查案的海童,似乎颇有疑虑。

    “怎么,”马云见他还盯着一摞口供看着,就道:“还有疑问?”

    “太多了,”海童目光深邃,“太多了。”

    “你说说,”马云好笑道:“哪儿还有疑问?人证有没有,物证有没有,动机有没有,时间有没有?四角俱全了!”

    这四角俱全,本是锦衣卫的办案准则,然而自从毛骧之后,这些东西,早都不复存在了。

    海童就道:“那我来问你,给权妃看病的这些太医,当初下狱的时候,是一个月前,他们自知必死,为何没有一个人告发权氏是中毒而死?为什么等到这案子爆发了,才争先恐后说了权妃死亡的种种疑点,又全部推翻了自己亲手写下的医案?”

    “为何你我将权妃、吕婕妤的宫人审讯遍了,动了无数酷刑,没有一个人知道那银匠在何处,”海童继续发问道:“有几个熬不住酷刑的,随便指认了地方,根本就不是银匠所在的地方。这宫人吕贾指认的金得,从始至终都否认去买过砒霜?”

    “第三就是我要说的最重要的一点,”海童道:“吕婕妤自恃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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