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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撩闲-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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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徵羽挑眉,心说:“还是拿我当招牌开画室?”虽说她家没钱了,可这么多年,还是有些交情和关系在的,至少她能约来这么多画就能说明这点。她回了句:“我还不算是糊不上墙的烂泥,是吧?”

    温黎说:“还行吧,除了笨了点以外,没什么不好。”

    温徵羽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过了一会儿,温黎又发来句:“画室财务总监的位置给我留着。”

    温徵羽意外地愣了下。以温黎的身价来说,画室的这点股份请不起温黎做这财务总监,所以她连请温黎在画室担任职务的事连提都没敢提,只求温黎能以股东的身份帮她把把关,她就心满意足了。她随即明白,估计是叶泠的加入使得温黎不放心,才主动提起要担任财务总监职务。她心下感动,回道:“黎黎姐,谢谢。”

    温黎回了句:“不用谢,要开工资的。”

    没过两天,叶泠便股份转让手续的相关文件拿来给温徵羽签名。

    温徵羽虽然只占了百分之二十七点五的股,但她是企业法人,许多手续还得她签字才能办。

    画室刚成立,正是叶泠安插人手的好时机,她原以为叶泠办好股份转让手续后便会借着大股东的身份插手画室的事,然而,叶泠再没露面,画室的事几乎由她和温黎全权处理。叶泠对安排人的事只言没提,甚至连她自己都只让温徵羽给她挂了个闲职。

    温徵羽虽然感到意外和不解,但她一时又想不明白其中关节,又因叶泠反常的事太多、自己又忙于开画室的各项事宜,没时间也没那心情去操心叶泠的事。

    忙碌的时间过得飞快,眨眼间一个多月时间便已过去。

    画室已经装修好,办公家具、设备等也已经入场,前台、接待、会计等相关职位陆续招募到位,还有一些重要职位因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暂时由她兼任,温黎以及她爷爷、师傅、师兄师姐弟们给作参谋提意见、作指导。

    她每天休息的时间不到五个小时,但学到很多以前不曾接触过或不曾深入了解的东西。

    开业在即,她约画买来的用作打开画室局面的画作得运到画室。

    这些画的价值不菲,她家现在只剩下展程一个保镖,大部分时间他都兼职司机陪着他爷爷外出不在家,家里只剩下孙苑一人,宅子小,房间少,没有设安全系数高可以放贵重物品的库房,她不敢把画放家里,放到银行保管箱。待画室装修好、安保设备装好,安保人员、设施等全部到位,她才雇了保安公司的人陪她到银行提画,然后,送到画室,放入画室的贵重物品库。

    她把画作清点、接收、做好入库登记后,锁上了库房门,从已经打扫干净,连绿化植物都摆上了的画室出来,便见叶泠一动不动地站在画室前仰头看向画室的招牌,似是看入了神,嘴角还神经兮兮地挂着丝浅笑。

    温徵羽心下好奇,这招牌惹得叶泠发笑,是有问题?

    她走到叶泠的旁边,顺着叶泠的角度抬头朝画室的招牌望去,古香古色、龙飞凤舞的“昆仑画室”四个字,即有韵味、又有气势,再衬上这湖景,没什么不妥。她问:“叶小姐,画室的招牌有问题?”

    叶泠扭头看向温徵羽,说:“没有问题,我很喜欢。”

    温徵羽听到叶泠说“我很喜欢”就很不喜欢,略觉心塞,嘴上客气地说:“叶小姐喜欢就好。”

    叶泠说:“快开业了,我过来看看。”

    占股最大的股东过来看看,温徵羽不敢不招待,她领着叶泠进入画室,向叶泠介绍画室的情况。

    她介绍画室时,叶泠的视线总是不时的落在她身上,眼神透着她说不清的意味,似在评价她的工作成效,又似在说“似乎挺符合你的风格”,又似还藏着别的情绪。

    一楼是前台、展厅和一小块待客区。

    二楼是办公室、会客室、会议厅等办公区域,三楼则是办公室、库房。

    她领着叶泠,先看完一楼,再是二楼,待到三楼转悠了圈,又去库房看了刚运来的画,便将叶泠请到她的办公室。

    办公室是新装修的,家具是前两天刚运来的新家具,味道很重,因此摆了许多昨天刚送到的吸甲醛的植物。

    她进入办公室,把窗户全部打开,通风,本想去沏茶待客,才想起她还没正式搬进办公室,别说茶,连水都没有。她只能很无奈地道声抱歉,告诉叶泠,茶和水都得明天才能送到。

    叶泠表示没关系,她在沙发上坐下,说:“我这次过来,是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下。”

    不知道为什么,温徵羽每次听到叶泠说要找她商量事就觉得没好事,可细想起来,她又揪不出任何叶泠有对她不利的地方。她在叶泠的对面坐下,说:“叶小姐请说。”

    叶泠说:“刚才我留意到一楼展厅似乎还有空位?”

    温徵羽点头,说:“有的。”

    叶泠说:“我手上有些私人收藏的画”她说到这里,顿了下,特意强调道:“非卖品”,她说道:“我挑十几幅出来,想挂在画室作为非卖品展出。”

    温徵羽对着叶泠,难免留几个心眼,问:“我想问一下都是些什么画作、什么人的画作吗?”她想以叶泠的身家地位来说,收藏的画作肯定都不差,可想到叶泠能打包她孩童时的涂鸦作,就又觉得叶泠的品味很有些独特,那么叶泠拿出来的是什么画就很不好说。出于谨慎起见,还是问清楚好。

    叶泠略微犹豫了两秒,才说:“你的画。”

    温徵羽没想到叶泠会把她的画拿出来,闻言不由得怔愣了下。一种说不清楚的情绪在心头涌荡了下,又被她压了下去。

    叶泠说道:“我想这是你出面打理的画室,你又是业内有一定名气的新生代年轻画家,如果开业时的画展上没有你的画作,未免美中不足。”

    温徵羽沉默不语。她的心里有些难受。她的画不在自己手上,开业时要让叶泠提供她的画。她知道叶泠是出于好意,这样做不管是对她还是对画室的经营都有好处。不然,她作为业内有一定名气的小画家,自己的画室开业,挂了好几十幅别人的画,却连一幅自己的画作都没有,不仅她的颜面上不好看,也会让人多想。再有就是她的那些画作,她画的那个世界,那个属于她的另一个世界,有许多她并不想展露于人前,那是她内心最深处的世界,内心最深处的情感。

    她抬起头,见到叶泠默默地看着她,那眼神和气息都有着异于平常的沉默。她朝叶泠望去,叶泠对上她的视线,露出一抹温和客气的笑,打破了沉默,问她:“我这提议是有什么不妥吗?”

    温徵羽问:“能否让我指定展出哪些画?”

    叶泠点头,说:“可以。”

    温徵羽道了声:“谢谢。”

    叶泠说道:“不客气。”她说:“过两天就要开业了,时间上或许有点赶,是现在就去我家看画,我明天让人送过来?”

    温徵羽应了声:“好”,与叶泠一起下楼。

    出了画室,叶泠问温徵羽:“坐我的车?”

    温徵羽说:“不了,我让司机跟着你的车就好。”她说完,径直走向她长期连司机带车一起租用的奥迪a6。

    叶泠说:“我最近装修宅子,需要时刻过去盯着督工。我那办公室离这里一个多小时的车程,遇到上下班高峰期开上两三小时也属正常,需要就近找个办公室处理日常事务。”

    温徵羽明白了叶泠的意思。叶泠的办公室闲置在这里,如今想借用来料理日常事务,她自然不好拒绝。她说道:“只要不影响画室经营,叶总,您随意。”

    叶泠说道:“多谢徵羽。”她问温徵羽:“中午请你吃饭?”

    温徵羽回道:“中午孙姨给我送饭过来。”

    叶泠略带遗憾地轻轻“哦”了声,说:“那改天。不打扰你了。”她抬手指指外面,示意自己先出去忙别的事去了。

    温徵羽说道:“叶总慢走。”

    叶泠笑了笑,没说什么,转身出了画室。

    温徵羽跟在叶泠身后,走到绘画室门口。

    叶泠在画室门口停下,对温徵羽说:“留步,不用送。”

    温徵羽心说:“我没打算送您。”她的嘴角挂着柔柔的笑,当着叶泠的面,慢悠悠地关上了绘画室的玻璃门。她心说:“我只是过来关个门而已。”她隔着玻璃门冲叶泠挥挥手,做个拜拜的手势,便转身回到画案前,继续提笔作画。

第三十二章() 
此为防盗章

    徵羽这名字是奶奶起的;取自“宫、商、角、徵、羽”,“五音不全”的五音。

    她出生的那天母亲便过世了,为此;母亲的家人与父亲一家断了往来。她只在照片中见过母亲;泛黄的照片;温婉秀丽的江南女人;眉眼如画、眸中带笑,身旁,琼花正盛,团团簇簇、满树满枝。

    她的脸形、五官皆像母亲,只是不如她的母亲温婉柔和,添了几分清秀、清冷。

    父亲是位商人;听说年轻时是位才子,下海经商后自诩儒商。

    从她记事起,父亲便一直忙于应酬;气质儒雅的他身边从不缺红颜知己。她小时候,学校开家长会;父亲忙,红颜知己代他去;六年下来;红颜知己不重样。

    奶奶说那些都是狐狸精。

    山海经南山经所载,“青丘之山;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食者不蛊。”“食”,喂养的意思。上古传说,狐修千岁得九尾。涂山氏、纯狐氏、有苏氏等部族皆以狐为图腾。

    狐在她的心目中是神圣的。

    她们,似乎与狐不沾边。

    她喜欢上古神话传说,喜欢漫无边际地发散思维,喜欢在脑海中勾勒出一个与凡世不一样的神话世界,喜欢将其画在纸上。

    她念初中时,语文课,藏在厚厚的书后面画螣蛇,被语文老师逮个正着。语文老师一把抓起她的画册,怒骂:“你要是能考上高中,我能用手掌心煎鱼给你吃。”

    她默默地拣回自己的画册,默默地考了个全班倒数第一,又走考艺术特长生路线,她爹再添了点钱把缺的那几分补上,进了市重点高中。

    她自三岁,爷爷教她拿起画笔,便再没放下过。小学时,她每天的课余生活就是画画,后来愈发痴迷。初中三年,她画了三年。高中三年,她画了三年。大学四年,她画了四年。她21岁大学毕业到现在又画了五年。

    她沉迷在上古神话的世界中,将脑海中那山、那云、那风、那雾、那树、那花、那草,那些山精鬼怪、神妖仙魔一笔笔勾勒出来刻画在纸上,难以自拔。

    爷爷说她画画有灵性,是天生适合走这条路的人。其实,她只是想把脑海中的世界用她手里的笔构画出来,她的神与魂皆在那个世界,人世间的一切仿佛光与影的交错。

    她爷爷画了一辈子的花鸟,如今除了偶尔倒腾些古玩,便是画些画与老友们相互交流、欣赏,再就是在家养养花鸟、在这建于明清时期的老宅里捣腾些园林景致,享受惬意悠闲的老年生活。

    她以为她可以一直住在爷爷的宅子里,潜心画她的山精鬼怪,不用为生活而烦心。

    然而,生活却给他们爷孙俩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上个月还说拉来资金能让公司股票市价翻上好几倍的温时熠先生,据说已经卷款潜逃。她和她爷爷、二姑都联系不上他,只有她大姑那有点消息,说她爸可能去了国外,至于到底在哪,不清楚。

    她对她爸生意上的事从来不过问,对于发生了什么事也不太清楚,唯一知道的就是她爸跑路以后,她家的前后门都让债主堵了,堵在她家门口哭,说她爸把他们的养老钱都骗走了。警察也上门来了,说他涉嫌非法集资,畏罪潜逃。

    老先生气得差点把心爱的花鸟杯砸了。

    温时熠先生跑了,作为温时熠先生的父亲温儒老先生,以及温时熠的女儿温徵羽小姐,不得不面对温时熠先生欠下的巨额债务。

    温徵羽画了二十三年的画,如今算是小有名气,但是,她的画从来都是只参展、参赛,一张都舍不得卖,没有收入来源的她一直靠温儒老先生和温时熠先生养活。

    温儒先生,今年七十五岁的高龄,已经到了连亲生女儿都不敢借钱给他的年龄。

    爷孙俩面对温时熠先生欠下的巨额债务,只剩下变卖家产一途。

    房屋中介商、古懂文玩商人闻风而动,纷纷登门,来得比债主们还勤快。

    巨额债务让宅子和宅子里的所有东西都待价而沽,甚至有温时熠先生的昔日好友给她开价。

    人世变换,莫过于此。

    进出她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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