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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节

卧唐-第7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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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徐宁身疲力尽,从狼身上翻到雪里,大大的撑开四肢,一边喘息一边问道:“这是那个狼王么?”

    火焰照的欧阳眯缝的眼睛一亮,欧阳摇头说道:“不是,是地位最低的,是流浪的,派过来试探我们!”

    听到这话,徐宁躺在地上猛踹身边的死狼,口中骂骂咧咧个不停。疼痛终于袭来,他反手捂着后背,呲牙咧嘴的忍受。。。。。。。

【128】夺命狂奔() 
忽长忽短的群狼乱嚎再次响起,四人扭头看去,没有了开始那般慌乱恐惧。

    欧阳宇瞥了一眼捂着背伤,极力忍受的徐宁说道:“找根粗木削减,将那畜生从屁股穿了,烤了吃!”。。。。。。

    一阵笑声从火堆旁传出,四人围拢在那里盯着被剥掉皮毛穿棍烤火的恶狼,肆意的笑了起来。

    “你现在不厉害了?啊?!混蛋!”徐宁对着被烤狼骂了几句,狠狠割下几片半熟的狼肉,向众人递去。众人纷纷摇头,示意自己动手。

    “嗷呜——”一阵悲哀的狼嚎响起,徐宁迅速转身看向树林,奇怪的问道:“难道它们在监视我们?”

    欧阳宇上前切了片狼腿上的肉条,扔在口中咀嚼起来,味苦而腥,强烈的恶心感几乎将他的思绪带回到前世部队中的丛林生存训练中去。他甩了甩头,抓起地上的一把雪塞进嘴里,合着血水四溅的狼肉咽了下去。在这极度寒冷的森林里,除了火堆,食物的来源是保命的根本。哪怕面前放一堆毛毛绿绿的虫子,他也能一闭眼吞下去。

    用袖子胡乱抹了两下嘴巴,看众人都将目光投向他,等待他解答刚才的问题。他转身又去切了一片狼肉,含糊道:“是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

    刚才略转欢快的气氛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徐宁喃喃自语道:“想杀我们?先让我们杀了你!”

    边说边走到火堆旁,将小刀狠狠的戳进狼脖子中。“咯吱咯吱”的切割起狼头来。只见那狼头尚在狄雪,筋骨被他的割的声声作响,极为刺耳。

    冯老头担心道:“徐宁,这样做恐怕不好!”

    徐宁不理,继续用力切割,不想这死狼脖子内还有积血,他切到一处竟是汩汩流出,弄了他满手。他毫不在意的用血手擦了草脸上的汗水,几道血迹抹在脸上,表情疯狂而狰狞!

    孟六儿看得呆了,颤着声音道:“徐,徐护院,别弄了,你这样做不对劲!”

    徐宁似乎是陷入了疯狂中,丝毫不理劝言,咬牙鼓腮使尽全力切割向狼头最后一块牵连处。

    欧阳皱了皱眉,继续切下狼肉放入口中。

    “哈~哈~”徐宁喘着粗气,将切割下来的狼头高高举在手中向雪坡林子走了两步,大声咆哮:“你们是野兽?我才是野兽!!嗷呜—嗷、嗷、嗷、嗷!带它回去吧!你们这群畜生!”说罢将右手拎着的狼头用力抛向雪坡。

    做完这一切,他体内的劲头似被掏空,直接双膝跪地,双手抓着头发大口喘气。

    “嗷。。。。。。”狼群刚开始乱嚎,一声低沉有力的咆哮从林中穿出,所有狼嚎又是静了下去,只有它们的王者在低沉而愤怒的仰天咆哮。这次狼王的嚎声充满了暴虐和肃杀,足足嚎叫了小半刻钟。待它一停声,群狼都开始模仿它们的王者一般呼嚎。

    欧阳感到冷意,彻骨的冷意,身体中的每一条神经都在轻微的颤抖。“走!”欧阳宇爆喝一声,一手抽出两根削好的木棍,一手从火堆里抽出一支火把,扭头向丛林深处迈去。

    孟六儿扶着老冯头紧随欧阳身后,徐宁慢慢的向后挪着脚步,然后转身拎起朴刀和火把向三人追去,跑了没几步,心虚的回头望向雪坡。。。。。。

    四人快步在林间穿行,云厚无月,风消雪停。只有火把照亮了四人周围一丈方圆。

    黑洞洞的林子毫无声息,风声、狼嚎声都消失殆尽,只有四人长短轻重的呼吸和踩雪声。他们仿佛走近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这里只有他们自己,再无一人。这种感觉让刺史的静谧越发可怕!

    “咳,咳孩!”一阵猛烈的咳嗽打破了众人的静寂,只见冯老头半跪在雪中,呼吸短而急,脸憋的通红,他自己不停的抚着胸口,试图缓解几分。

    孟小六本是扶在他一边,不想他的东家突然倒下,被带的一个列跌。顾不得自己,急急问道:“东,东家?你没事儿吧??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冯老头猛点两下头,哆嗦着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哦,哦!看我这猪脑子!”小六儿脸现懊丧,腾出一只手迅速在身边摸索起来。可摸了半天,懊丧之色愈发明显。他半张着嘴巴傻呆呆的看向老头道:“东,东,东家!药,药好像在车上!”

    “咳!咳!”老头一听这话,猛咳两声,简直就要憋死过去。

    欧阳宇一看就猜了个**不离十,这病必是哮喘,也就是古人所谓的哮证。这种病来时诡异,去时无踪。除非有特效药,否则很难抢救。

    在三人的帮忙下,老头“呃——呼!”的长长吸了一口新鲜冷冽的空气。就像隔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在鬼门关上又逃了回来。他脸色渐渐转为正常,伸手一摆,示意自己已经没事,无言的给三人作揖感谢。

    欧阳看了眼三人,都显出疲劳之色,老头哮喘,徐宁背后被狼咬成重伤,唯有自己和小六儿无事。不过这半日半夜没命的逃亡,早耗光了三人体力,更不要说众人徘徊在死亡边缘那种高度紧张的神经,都需要下半夜调整一下。否则再有个风吹草动,三人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停下吧,到天亮为止,我们就在这里过夜!”欧阳将手中尖棍和火把齐齐插入面前雪中,迎着众人惊愕的目光又开始准备宿营之物。。。。。。

    欧阳斜靠在火堆旁的枯树上,看向挤作一团、酣然入睡的三人,强撑着睡意守夜,可两只眼皮似铅般重,再也睁不开,渐渐的合拢入梦。

    也许是苍天垂怜,也许是狼王和它的子民当成了掌中玩物,想要多玩一会。这下半夜甚是安稳。。。。。。

    “呜~呜~”风暴又起,林中几只早起的留冬鸟扑棱棱的拍着翅膀各自寻巢躲避。

    树下火堆早已熄灭,余烬被雪一盖,早湿了个透。火堆旁几个隆起的雪包形状怪异,只有两个窟窿眼中缓缓的喷出一股淡淡的白气。

    白气将窟窿眼周围的积雪融化成水,顺势下流,滴答、滴答的不停流入衣襟。

    “嘶~!”欧阳打了个哆嗦,被钻入脖领的冰水激的猝然醒来。眼皮睁不开,勉力能撑开一条缝,眼皮上的积雪内层早化了冰冻得将睫毛粘连住,刺眼的冬阳透过林子射入眼中。欧阳闭上眼,甩了甩有些发僵的双臂,急急拍打脸面,继而慢慢起身。一堆厚厚的积雪扑簌簌的直落个不停。

    扫了眼熄灭的火堆,又看了周围,急忙蹲下身子用力拍打埋在雪中的三人。

    “孟六儿!徐宁!老冯!快点起来,快起来!”他生怕三人在睡梦中冻死过去,每打一下都是力道十足。

    “狼!在哪里!在。。。。。。”孟六儿最先醒来,还以为野狼来袭,披着一身的雪,瞪着满布红丝的眼仓皇四顾。

    “早上了!赶紧起!寻路去!”欧阳宇快速说了一句,继续拍打剩下的二人。

    “草,困死爷了!别动,别打了!找死。。。。。。”徐宁也慢慢醒来,被从梦中猛然弄醒似是十二分的不爽,举手就要朝面前弄醒他的人打去,待迷糊过去定睛一看竟然是欧阳宇,再抬头一看已是天亮,有些尴尬的收回的高举的拳头,楞生生将自己所说之话吞了回去。

    欧阳收回目光,自己看向被夹在中间仍不起床的冯老头,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痛。

    他慢慢伸手将覆盖在老冯头身上的积雪扫掉,将手指放在鼻尖一探,哪里还有半分呼吸!他兀自不信,又试向脖子边的大动脉,胸口的心脏。。。。。。没有一样特征能证明眼前这个老头还能苏醒过来。

    旁边二人都发现了异常,仔细一看他们的东家竟然早已死去,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三个大男人蹲的蹲,坐的坐,似在为这无福消受、终被阎王收去的老冯头哀悼。

    “沙,沙沙,沙沙——”正在三人默默不语间,一阵异响在这空寂的林间传来!

    “不会吧!?”欧阳宇摇头苦笑,扭头看去,只见林间四处腾起了无数雪花,又是十几匹黑狼连嚎都不嚎一声向自己三人猛冲!

    “跑,跑,跑,跑!”徐宁哆嗦一句,连朴刀都顾不得拾,转身就跑。欧阳拉了一把坐在雪中的孟六儿,将自己昨夜插在一处的尖棍一拔就撒开丫子猛跑!

    戏剧性的是,三人还没跑了十几丈远,前面不远处竟是一处高约八丈多的断崖。。。

【129】风雪夜独行() 
十日前,申时初,并州晋阳城,归云楼。

    “小二,结账!”

    “来咯,酱鸭一盘,清蒸黄河鲤一份,竹叶青两瓶,河捞两碗,小店附送花生米一盘。客官,承惠一吊八十文—”小二李金来长长的唱喏一声,声调悠长。其实他故意放大了嗓门,好让不远处厚帘外的路人听到,说不定能吸引一两个客人。

    收钱后李金来将白色抹巾往左手一搭,脸上如同开花儿般一笑,弯腰躬身客气的将这桌客人送出门外,临了又高声唱喏一句:“您常来呐,慢走唉—”

    转脸回店,脸上却挂了一幅愁云惨淡的模样。他依靠在店门右侧一溜红漆杨木柜上,抬眼看着一楼大厅内零零散散的四桌客人,想高兴都高兴不起来。

    自新东家盘转了归云酒楼不到两日,就匆匆而去不见人影,连个细语慢言的交代也没留下。新东家的几个弟兄也是不懂这开门经商之事,倒是几个不错的门神,稳稳镇住这附近四街十六巷的地痞流氓,可那也换不成白花花的银子不是。

    前几日又来了老少青壮五人,听歌将军说是东家的义母一家,现全都居住在后院,热闹倒是热闹,可歌将军一句“好生伺候”又平添了一份花销。

    “唉—”他低头长叹一声,想起这该死的年情,自春末夏初几个月的旱灾蝗灾开始,酒楼的生意就没见多大的起色。

    “唉什么唉?亏你也是在店中做了六年的老人了,一点儿眼力价都没!你看不出新东家的深浅?没听说连都督府都要将新东家奉为贵客?担心个什么?有那长呼短叹的时间,不如去伺候好那几桌客人!”正伏在柜台上翻来覆去算哪几页账簿的账房老王头,举起摸的时久发亮的的算盘就作势欲打。

    小二李金来急忙躲开,干笑一声。将胳膊上的白抹巾捋顺了,朝那几桌客人走去。走了没两步,突然听见掀门帘声,赶忙换上春风拂面的笑脸迎了过去。

    “客。。。。。。”一字刚吐,后面的话活生生吞了进肚子里。只见来人海是那袭厚麻白衫,冰冷的面孔比满头满脸的落雪还要寒上几分,根本就不带一丝儿烟火气。

    “秦,秦兄弟,新东家还没回来,您怕是又要白跑。”小二皱眉说了一句,身子却是急急闪开。眼前的青年总给他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就像。。。。。。就像被困住的狼一般,那野兽气息浅浅淡淡却让人生寒。

    秦风连脚步也不停,径直向酒楼后院走去。

    小二李金来砸吧砸吧嘴,挑了挑眉,觉着自己是自讨没趣。自寻事去做。。。。。。

    归云楼后院是一套三进院,前东家张之山曾居此数十年,多加修缮,勤于打理。整套院子看上去和新落座的并无差别,前院长四丈宽八丈,直连第一进正厅所在,正厅两侧,左一小厅和两耳房,右一杂间和两耳房;第二进乃是主人居住正房,左右各两间厢房还有一书房、一小厅;及至最后一进,乃是用作女眷和内亲所住之处,俱都是居住所用。

    自杜涛和刘宇轩将欧阳宇义母一家接住在此,院中便不再冷清,只是这一个月来,在得知了欧阳重伤被一老者带走医治的消息后,众人却郁郁寡欢,即使狄府就职的二郎领了两个可爱的小儿来,也只是一时欢闹。每当一日三餐时,老太太总要亲自在桌上给欧阳宇留一副碗筷,加一把空椅。盼着不知哪日她的义子笑嘻嘻的进来喊自己一声“娘”。

    此时日头西落,残残光影射在正厅木门上。

    正厅内三盆炭火“噼里啪啦”烧的正旺,只是这一厅所坐,满满当当的人都是脸挂担忧之色。

    在主位上的老太太看了眼众人说道:“不必担心,向我儿欧阳乃真英雄,必当被菩萨保佑,迟早归来,大家不必如此作态。”

    众人强颜一笑,气氛稍稍回暖。

    “呼~”一声寒风呼啸从厅门处传来,只见门开帘起,秦风夹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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