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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节

卧唐-第10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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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将头贴着地下,不敢抬头去看三丈外的场景。但在他的脑中,这一队巡逻士兵的嬉闹样貌却浮现出来。

    第一个说话的人压低嗓音道:“我可不敢惹那个魔头,要真是像袁将军那样被摔两下,估计我的断几根骨头!走吧,走吧,怎么老觉着幕牛秃孟裼腥硕⒆盼乙谎 

    巡逻队渐行远去,欧阳又待了一会才转身招呼众人起身迅速翻墙。

    不及四五息,所有人都是蹲在大营外围木墙下蹲着,不发一声。欧阳借着月光分辨了下不远处的枯草灌木,单手朝前疾摆,示意众人迅速到计划预定中的枯草中集合。

    一阵寒风呼啸,月色渐暗,欧阳抬头一看竟是层层黑云将那月牙包裹起来。周围可辨视线急剧降低,欧阳不怒反喜,暗忖这样的天气更是有利于自己特种旅的行动,这封刮的好,天色黑的好!

    待众人在几不可辨的月光下摸到枯草中时,欧阳快速说道:“距离大营起床号角声响约莫还有一个班时辰,现在两人一组,寻找枯草灌木下用兵刃掘地两尺,口中含几根灌木空管躺如地下,然后对方将他埋起来!不准吃喝,不准拉尿,只准呼吸!谁若是忍不住了,那便在被发现后自己走出特种旅!永不录用。”

    士兵一听顿时起了一阵骚动,都是用极低的声音颤声议论,心中骇然。这简直是要将自己活埋啊!

    欧阳脸色渐冷,不过在如此环境下没人看得到他的表情。刘哥火长急急向自己的士兵解释起。待骚动渐息,欧阳冷声说道:“我不想再强调我们是大唐第一支特种兵这句话,要是他娘的忘了这话意思的,趁早滚蛋,别唧唧歪歪。”

    说罢拍了拍秦风的肩膀,自己随意抓了一根细长的灌木,然后和秦风用一刀一剑急速开挖。想要挖一个标准的棺材下葬地很难,但想要挖一个只要能容身的两尺坑却是简单许多。待坑挖好,欧阳将额头上的汗水擦去,裹紧了甲衣直接跳进去躺好,将那根灌木空管含在口中,闭眼不语。

    而秦风则按照欧阳之前的吩咐迅将土填进去,略略坚硬的泥土散开分布在欧阳身上,少顷这坑已是填满,只余一根空灌木从土中竖立而出。

    秦风又半蹲着跑到别处,迅速摘取着地上的枯草和灌木,返回身将其插在欧阳土层上的顶部。

    做完这一切,天空已不见了月色,整个一片漆黑。狂风卷着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的撒下。

    旁边士兵又是被震撼了一次,他们这个旅帅,总是以出人意料却又让人信服的姿态来一次次征服他们。没了议论,没了废话。他们迅速找人两两组队开始取呼吸管和挖坑。。。。。。

    欧阳躺在坑里,全身上下,眼鼻耳都被泥土紧紧的压住,自己仿佛已与这个穿越来的世界完全隔壁,若不是从他口中含着的灌木空管传来一股股冷冽的气息,他都会以为自己已经死去。有些恐惧,有些兴奋,更有些暗自得意自己的想法: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和都督那个赌约直接影响到将近一月后的比试。他却在中军大帐中想出了这个奇妙的计划,只要做好,军中侦骑和士兵就一定发现不了这只根本没有远去的队伍。

    他在紧压的泥土中试图咧嘴一笑,可想了想现下的环境,放弃了这个不合时宜的想法。

    士兵们两两互助,却不敢发出一丝一毫不必要的响动。大雪和夜色再次为他们这一群人的行动披上了一层保护罩。

    秦风蹲在欧阳的土堆旁心中不禁感慨,如换了自己来带到这只部队,根本无法驾驭。而且自己也没欧阳那么多本事。

    一个时辰后,所有的兵士将领都是“入土”,只余秦风一人。他起身拍手,找来一支分桠多枯树面儿,返身跑会自己一群人翻来的木墙下。待细细听了片刻发现无人,将枝桠当扫把狂扫起来,将众人走至枯草灌木的的脚步痕迹扫了个干净。

    秦风运气双足,猛的弹起向墙根下飞去,然后错开自己的脚步痕迹向松木林中走去,如此往返几次,一行行错杂的脚步痕迹出现在大营的木墙外。

    他嘴角翘起,在夜色中微微一笑,提气飞起几个起落藏身在松林中的一颗老松枝桠上,偓佺好了身子,闭目养神等待好戏上演。。。。。。

    “呜——呜——”悠长的号角声打破了大营的静寂。在这漫天飞舞的雪花中,营中士兵开始了他们又一天的生活。

    徐世绩站在大帐的屏风后揉了揉发涩的双眼,昨夜研究舆图太出神了,竟是只来得及睡一个时辰便被号角声唤醒。

    “啊——哈”他捂嘴打了几声哈欠,随意向正在给自己穿戴盔甲的亲卫问道:“我这膝盖又是生疼,外面可似乎下雪了?”

    那亲卫呵呵一笑赞道:“都督,您这腿可真灵,都不用出门看就知道气候了,听巡夜的士兵说,昨天半夜就开始下鹅毛大雪,到现在都没停,怕是今日大营中不少营地的操练又要搁浅了。”

    徐世绩摇头一笑,他宁可不要这预测天气的老寒腿,就给他一跳普普通通的腿他就要谢天谢地了。

    “搁浅便搁浅吧,这几日军中事儿不少,我看二郎们操练的也够紧,休息一上午也是无妨!嗯——操练?训练?训练!”徐世绩本是顺着亲卫的话往下说,却突然听到“操练”这个字眼,想起了昨夜欧阳宇和自己请求过的特别计划!

    “你速速去特种旅营中查看一番,可还有人!”他将亲卫推了一把,急急喊到。

    “都督,您?”

【178】坟墓中的呼吸() 
徐世绩刚展开的眉头复又皱起,一掌拍在自己额头。

    他一夜思虑皇上吩咐的事情,却将欧阳与自己所说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

    那亲兵楞了一下,旋即转身跑出帐外。他骨子里惯性的服从让他不再去问第二次。

    徐世绩心中隐隐有些期待,这小子带着这帮多年桀骜不驯的老兵们到底能不能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如果能,他们将用什么样的计策瞒天过海?

    难,太难了!自己这大营虽说人数不少,有时会略有疏忽。可这大营四周遍布哨塔,又是巡骑不断,兼有日夜巡营的士兵。他们想要在这万人眼皮下逃走,简直不可能!

    他将穿了半身的盔甲索性脱下放在一边,绕过屏风盘腿坐在矮几前。从矮几上信手抄起尚温的茶壶沏了一杯粗茶,放在鼻翼间轻轻晃动,让那略有浓烈的茶味飘入。

    心神渐归平静,他自嘲一笑:自己是何时关心起这个欧阳小子的每一步的?昨夜和那小子打赌虽说有些唐突,但自己亦觉一种多年未有的轻松涌上心头。

    “呵呵—”咧嘴一笑,将茶一口饮尽,一股暖流直透肺腑。

    徐世绩似乎觉得那劣质茶叶的刺激仍是不够,正要再饮。却听到帐外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帐帘一掀,四个身影裹着寒风和雪花走了进来。

    “都督,特种独立旅营地已是空无一人!”那名派出的亲卫疾步上前禀道,眼中夹杂着疑惑和惊讶。“我刚才赶到他们营地,发现无人后略查看了一番,帐内多凌乱,像是走的很急,和平常大不相同。尔后我又询问了附近营地,竟是无人知道他们的行迹,没有一个人看到过他们!回来时我顺路将负责营防和夜巡的将领请来,都督您看。。。。。。”

    徐世绩停在空中的手又有了动作,他继续向杯中注茶,出声问道:“尔等负责大营巡防,可发现过不寻常的事情?可曾看到过特种旅?”

    那三人对视一眼,略回忆了一下,齐声道:“都督,都不曾!”

    徐世绩闻言将茶壶放下,却并不端起茶杯,而是仰天抚须,双眼渐眯成一条缝,细细思考起来。此时在他心中已是波澜大起,这可是整整六十人!不是三五人,也不是十几人!哪里能那么容易说走就走而不被人发现?俗话说前有车后有辙,除非这六十人一夜之间都长了翅膀飞出营地,或是全都会了轻功跃营而去,可那根本就没有可能性!

    他慢慢起身在空旷的大帐中踱起步来,细想着其它的各种可能。而下面站着的四人虽然疑惑这特种旅如何消失的,却是不明都督为何未卜先知而且如此困扰。

    他们四人正在思忖间,忽然听到徐世绩急声问道:“可曾探看过营地地面?可有地道相通营外?”

    那亲卫摇头道:“都督,我已探查过,他们六十人不足一旅,营地小的很,根本没有地道!”

    “这就奇了!怎么可能有如此蹊跷之事!唔。。。。。。他们营地不是挨着外围防御的木墙么?可曾在上面发现攀爬的痕迹?”徐世绩并不死心,以他多年从军的经验来看,这简直就如同做梦一般。

    那亲卫脸现惭愧道:“都督,这个我也查看了!我随您多年,自然不会放过每一种可能,那附近两哨塔十丈内的围墙也是没有任何痕迹!”

    “奇了!奇了!这小子可真的要赌赢了,尔等听令!”徐世绩心中震惊于欧阳的手段,却不愿就此认输。

    四人脸色一紧,都是抱拳躬身,拎耳静听。

    徐世绩略为一顿,肃容道:“将我军中所有侦骑斥候遣出,给我探查五十里以内,不!百里以内的情形,目标就是特种旅!若是发现他们,只需和他们的旅帅欧阳说:‘都督在营中等你喝茶’即可,万不可刀兵相向!对了,若是人手不够,从前锋军中挑最优的补充,每半个时辰一报!速去!”

    “遵命!”四人领命,快速向外奔去。。。。。。

    日浑云浊,风急雪猛。

    整个并州大营已是被下了近两个时辰的大雪披盖的一片素白,营中士兵本是正在用餐,却突然听到营地中奔马四响,蹄声急如雨点。尔后正在用餐的前锋营士兵,被整队整队的调走。大营中顿时嘈杂起来,都在议论发生了何事。

    “哎哎哎!别吃了,别吃了,你们可曾听说了?”

    “听说什么?说话说半截,谁知道你想说啥!”

    “咳,可曾听说独立旅的事儿?刚才这侦骑斥候都出去了,又加派了半个前锋营的人手,向咱营地四周开始寻特种旅的人了!听说一觉醒来,他们整整六十号人都消失了!”

    “特种旅?又是特种旅?他们风头可真大,天天都能听到他们的事儿。”

    “啥?六十号人都没了?难道没人发现!?”

    。。。。。

    欧阳躺在地下六尺处已近两个多时辰,眼皮上的泥土越来越重,压的眼睛生疼。最难受的要属鼻孔,他望了提前用碎布将鼻孔堵住,在地下躺了这么长时间,鼻子偶尔在呼吸间会吸入泥土碎石,简直就要窒息过去。他尽力保持着平稳的呼吸,不让肺部承受更大的压力。他甚至极力去回忆前世在特种营中水下训练时的情景,以此呼唤起身体内某些细胞的记忆。

    但这一切都没有用,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微不足道,仅仅是埋在地下两个多时辰,他已感觉快要死过去。万籁俱寂,没有任何一丝声音传入耳中,他仿佛与世隔绝,身体的每一个部件都脱离了应有的运行轨迹。手脚因为长期不动,已是酸麻,他能感觉到大动脉每一次跳动时,心脏将血液鼓出然后冲入血管流过手脚的那种感觉。

    至少自己还活着,活在自己设计的“坟墓”中。

    想到这里,他想咧嘴一笑用以自嘲。可整个面部压着的泥土却让他放弃了这种想法:只要他一张嘴,无数的泥土将灌入口中让他窒息而死,或是他奋力逃出这厚度只有六尺的你土层,尔后被并州大营中的泽袍发现。

    “坚持,也许用不了多久了!”他在心中为自己鼓劲,让“特种兵”这三个字不断刺激自己的神经,让自己保持多一分的清醒。

    他心中并不担忧自己的状况,最让他纠结的是不知道这方圆十丈内和自己一样躺在地下六尺深处的士兵们怎么样了!“他们能坚持住吗?”他心中并不确定,或许自己的八个兄弟可以,或许自己的两个队正可以,或许被自己叮嘱一番的火长可以,可那些普通的士兵能行么?

    空气愈发冷冽,甚至有些水珠顺着口中含着的灌木“导气管”流到嘴里,润了润干涸的口腔,润了润发躁的喉咙,然后消失在肺腑中。

    凉!就像一口将冰块吞入腹中,由内到外,由下到上,无一处不透着凉气。

    “咚—”

    “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

    一阵有节奏的闷响从地面处传来!

    欧阳猛的皱起闷头,张开耳朵努力去听,去判断。

    “咚咚咚咚—”更多的闷声响起,就如同将大鼓用厚厚的步蒙了再去敲击。

    “这时才发现?晚了!”欧阳心中一丝暗喜,他已知道这期盼已久的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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