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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

盛唐余烬-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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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一宣布,正在包扎的张无价、许光景等老卒都是松了一口气,没有人希望,一番卖命下来,功劳还让人给抢了。

    这就是跟着刘稷的好处了,他们的顶头上司是自家戍主的师父,营中主帅更是准岳丈,实打实的战功,哪个敢伸手?

    而刘稷自己,除了首级,还有建言之功,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相信上疏朝廷的捷报里,会写得天花乱坠,不过,眼下还没有到庆功的时候,因为吐蕃人的主力,并未折损。

    同手下们一样,等到军中郎中过了河,刘稷在他们的帮助下脱掉盔甲,将那些嵌入肉中的箭头拔出来,真是中的时候不觉得,这会子才感到了疼痛。

    “如今一刻也停不得,需得马上追击,嘶。”

    抽了口冷气,他的语调依然是毫不妥协,封常清有些犹豫,看了看段秀实,后者掌着刺探,他需要一个准确的情报。

    段秀实合上手中的功绩册子,随手递给自己的一个手下,目视刘稷问道:“理由呢?”

    “息东赞本就没有死守婆夷川之心,他这么做就是为了诱惑我等追上去。”刘稷忍痛咬着牙,耐心地同他们分析,可是这话一出,几个将帅顿时糊涂了。

    封常清更是面沉如水,他担心的就是这个,穷寇莫追,何况人家还没穷,始终保持着一只为数三千左右的生力军,焉知不是在等自己追上去,半途伏击?

    “他在算计咱们,咱们也在算计他,凭着区区三千人,他不可能对咱们下手,因此,从这里到贺菩劳城,当是无逾的,咱们的追击,并不是为了追上他,那是不可能的,而是将他赶走,巩固勃律人的效忠之心。”

    “你的意思是说,吐蕃人还有别的军力,在某个地方藏着?”封常清慢慢听出了味。

    “那是一定的,属下与杨鹄子的那趟刺探,触动了他们的神经,故此才会痛下杀手,他们想要隐瞒什么,除了军力,不可能是别的。”

    刘稷稍稍停顿了一下,忍过一阵疼痛,继续说道:“咱们的动作越快,越能让他以为得计,追兵需得大张旗鼓,让他们能一眼看到,但是要以贺菩劳城为界,一过了那里,就要停下。”

    他的建议已经说完,听不听得就是人家的事,不过经过这一战,对于他的话,封常清也好,段秀实、田珍、杨和等宿将也好,都更加重视,在嘱咐了他好生将养之后,几个人就离开了。

    等到包扎妥当,刘稷左右一看,杨预那个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他一招手,将站在远处的咄骨利叫到跟前。

    看着对方小心卑微的模样,刘稷也不同他废话,直入主题:“你做到了,那我便说话算数,两个选择,你看哪一个合适。”

    咄骨利低着头,生怕错过了一个字。

    “一是留在本地,答应你的,全都给你,村子免税三年,免征兵役三年,这个主我还是做得的。”

    就在他眼睛一亮的时候,后头的话让他一下子又迟疑了。

    “二是迁到小勃律去,一样的条件,原因么,你们今天杀了这么多人,或许就有附近村落的,难保他们不会记恨。”

    说完,刘稷拍拍他的肩膀,一瘸一拐地走向自己的手下,唐人的金创药,太他娘的疼了,比吐蕃人的箭矢还要疼。

第八十九章 诱敌() 
河谷地面多以沙石构成,因为水流的冲涮,较为平整,算是天然形成的通道,在这样的地面上行军,因为临近水源,从来就是首选,吐蕃人是如此,在后面追击的唐人亦是如此。

    杨预的身体随着马蹄的落下微微起伏,他的屁股没有完全坐在鞍上,而是留出了大约两指宽的一个空隙,全凭套在蹬子里的双足,控制着身体的平衡,只不过,每过上一会儿,便会坐实了,让身体稍稍放松一下。

    骑兵,也是需要体力的,否则光是马背上的颠簸,就能让人苦不堪言。

    做为追兵中的前锋,他和身后的这五十多骑,全都是一人双马的配备,身后的备马也不是完全空着的,驮着他的兵器、补给、用具等等,重骑陷阵、轻骑追击,靠的都是马力,如果没有轮换,一匹马儿只要几个时辰就能跑废,以大唐的国力也是消耗不起的。

    就这样,五十骑一百多匹马,在河谷的沙石地面上以匀速奔跑着,为首的杨预眼睛牢牢盯着前方,循着吐蕃人留下的足印,一路追赶,一边在心里估摸着,离敌人还有多远。

    最终的军议结果,还是听从了刘稷的建言,为了保险起见,封常清将军中所有的轻骑都派了出去。

    这其中,以杨和的于阗军为主力,约两千人,梁宰的拨焕城守军中还有近五百轻骑,甚至他的节度使牙兵,如果不是段秀实等人极力阻止,也准备一股脑地派出去。

    那怎么可能,万一真的出了事,这就是护卫他们逃出生天的唯一依仗,要知道,在恒逻斯,就是靠着这些牙兵,才最终没有让高仙芝等人落入大食人之手。

    至于这个主将,由于杨和的年纪太大,只能落在了梁宰的肩上,田珍部做为前锋,已经有了渡河之功,自然也不会去同他抢,而这个先锋的人选,没有人比杨预更合适了。

    这条路,他原本就走过一趟,吐蕃人纵然想要玩什么花样,都逃不过几个关键的点,这便是他同刘稷舍了命得来的情报。

    因此,看似全力追赶,其实他是留着力的,马速一直控制在不算太快,又能及时刹住的水平,他这个队头的速度,自然也就是全队的平均速度。

    “吁!”

    眼见着又接近了一个伏击点,他嘴中作声,手上轻轻一收缰绳,带动马儿慢下来,同时打出缓行的手势,整队骑兵立刻以他为中心,散开成为一个半圆形的防御阵形,以应对可能出现的敌情。

    “前方三十步,去看看有没有埋伏。”

    杨预指着前方吩咐道,两名骑兵应声出列,一前一后,相隔五步远的样子,这是标准的侦察队形,若是前面的骑兵一旦遇袭,后面的会被他的身体挡住,从而赢得一个逃离的机会。

    那是一处山凹,这一带的山势较为陡峭,能够埋伏下大队人马的地方不多,杨预在回程的时候,就已经一一记在了心里,此时他的目光并没有跟随那两名骑兵,而是在地面上打着转。

    河谷的沙石地面,很容易留下印迹,一个优秀的探子,能根据印痕的深浅、泥土的新鲜程度,判断出敌军大概的过路时间,他虽然谈不上精通,只是粗粗这么一看,就知道吐蕃人过去不会太久。

    这是极不寻常的,吐蕃人退兵的时候,他们的铁索桥还没有架成,架好桥就花去了两个时辰左右,再加上这么多人和马,挤在一条宽不过两步的桥面上,速度怎么也快不起来,这就又是一个多时辰,三个时辰差距,就是大半个白天,怎么现在看来,吐蕃人竟然还没有走远?

    除非他们是在诱敌!

    杨预开始明白了刘稷之前的判断,对方压根就没想过死守婆夷川,或者说,在那里发生的战斗,只是为了给唐人一个错觉,以为他们要死守。

    他的心里有些不安,转头朝一个手下问道:“后队离着有多远?”

    “原说是五里。”

    “你去告诉马老二,相隔不得超过三里,后军也是,缓急之时没个照应,便让他来充这个选锋好了。”

    手下毫不迟疑地拨转马头,他们这队人前出太过,后面的友军足足隔了五里地,由中军的将校,叠州戍主、右金吾卫郎将马璘率领,本就不是一个系统,杨预有这样的担心,毫不稀奇。

    很快,前方的搜索就有了结果,没有伏兵。

    杨预听完他们的回报,再次打出前行的手势,五十名骑兵并没有一拥而上,而是拉出了一个长长的队列,密集而紧促的马蹄声,一阵阵地在河谷山林间回荡着,惊得飞鸟四散。

    实际上,息东赞就在他们前面,离着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而在吐蕃骑军的前面,则是乱哄哄的一群溃军,原本为数三千人,以当地人为主的轻步卒,在河岸一战丢下了七百多具尸体,余下的还有一千五六百左右,此时都在没命般地奔逃着,杨预在河谷里看到的印痕,倒有一大部分全都是他们所留。

    息东赞没有马上收拢他们,就是为了给唐军一个错觉,让他们以为有一个便宜可捡,毕竟,追杀败退之敌,是成本最小,战果却最大的,唐人没有理由放弃。

    结果呢,唐人的确没有放弃,追兵几乎在他们过桥后就尾随而来,从他带着人开始后撤时的一个多时辰,追到了不足半个时辰,眼见着就要从印度河谷转入斯嘎尔河谷了,他却没有多少得逞的感觉。

    原因很简单,这些唐人太过小心了,几乎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藏兵点,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对于地形毫不陌生,让息东赞不由得想到了逃出贺菩劳城的那两个探子。

    真是一着失误,迨祸无穷啊。

    五十人的小队,前后拉开数百步,就算受到伏击也留不下几个人,唐人倒底是习惯这么做,还是觉察出了什么?息东赞看着两条河流的交汇之处,那是一片三角形的开阔地,心里有些举棋不定。

    他很想打一仗,提升一下有些低落的士气,让手下明白,这些唐人和几十年前在大非川、积石山、青海边上没什么区别,可这么做的前提是,必须一个不剩地留下他们,让敌人判断不出他的意图,而不是打草惊蛇。

    这些唐人还真是出了一个难题,眼下他们连这五十人后头,跟着多少人,离着有多远都不知道,敌人会不会同样是诱饵?

    思虑再三,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这一带的地形就是一片直直的通道,左右一边是河流一边是山壁,没有包抄的空间,倒是个打阻击的好地方,可那又不过是拼消耗,为智者所不取啊。

    那便只剩了一个地方,贺菩劳城。

第九十章 追亡() 
数天前接到消息时,息东赞打心眼里,没认为有多严重,在他想来,有尚结赞坐镇,又有为数不少的本地守军,除非唐人大队人马来攻,否则怎么也不可能出事。

    唐人如果有大队人马出现在贺菩劳城,何必还在婆夷川和他死磕?

    以他的了解,尚结赞是个谨慎的人,之所以派人前来送信,多半是想让自己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信使到来的时候,城中才刚刚发生火灾,因此,回不回师,何时回师,并没有硬性规定,事实也证明了他的判断,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接到新的消息。

    这样一来,息东赞当然会认为,事情不大,尚结赞已经控制住了局面。

    可是,当他们的全军转入斯噶尔河谷,进入这片小小的平原地区时,一下子就被眼前看看到地一片惊呆了。

    说是平原,其实这一带还是有着一定的坡度的,原本大大小小的屋子,都是沿河而建,形成一片错落有致的建筑群,围绕在中心位置的就是原本的勃律王宫,他的新官邸。

    可现在,那座圆顶尖塔形的屋子,已经消失了,一股股浓烟,从无数灰暗的断壁残垣中冒出来,远处清澈的河水根本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天上的云彩就像一团团的黑炭,空中到处都飘浮着一种柳絮般的细小微粒,呼吸时还能闻到焦灼的味道。

    是什么样的大火,将一座城市烧成了废墟?又有谁能从这样的大火中逃生?难道他们没有送出消息,是因为全都葬身火海了?息东赞感到头脑中阵阵悬眩,不得不努力平衡身体,以防从马背上栽下来。

    “啊!”

    随着一个凄厉的叫喊声,四下里响起了阵阵哀声,那些从婆夷川没命般奔逃回来的本地步卒,突然看到自己的家已经荡然无存,亲人很可能葬身火海,哪里还支持得住,哭声很快蔓延开去,一下子就传遍了全军。

    这一刻,就连素来看不起这些勃律人的息东赞也心下恻然,毕竟,从道理上来说,这些都是他治下的子民。

    怎么办?一个两难的选择摆在他的眼前,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特别是找到尚结赞的下落,都需要时间,可唐人就紧紧跟随在后面,早知道是这么个结果,他肯定不会在婆夷川耽搁了那么长时间。

    做为一个吐蕃勇士,最要不得的情感就是后悔,息东赞压下心里那点小小的波动,毫不犹豫地转头吩咐。

    “派人去同他们说,大火是唐人放的,唐人不光烧死了他们的亲人,还要杀光他们,占领他们的土地,抢去他们的财物,想要报仇,就留下来与唐人拼命,就算死了,天神也保佑他们,去吧。”

    吐蕃人的鼓动很有效,没有人亲眼看到这一切,还能无动于衷,这些亡命逃了一天一夜的步卒们,立刻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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