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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

盛唐余烬-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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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知怎么的,总觉出有一丝不对。

    在他的视线里,远处的火光正快速地朝这里移动,不仅越来越近,而且越来越高,就在刘稷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火光从高空中落下时,心里头涌起了一个很不好的感觉。

    火箭!

第七十九章 夺桥(四)() 
息东赞确实没有走远,并不是他有什么先知先觉,而是贺菩劳城的这场骚乱,实在来得太过蹊跷了,就算一个智力平平的人,也会将它与唐人的行动联系到一块儿,何况他自认为智力不寻常。

    移兵拔营之后,到了快入夜的时分,他便命大军调了头,心里盘算的是,如果桥头没有情况发生,过上一天两天再去救援也不迟,最多就是去得晚了,收拾一下残局,左右大勃律都有丢弃的准备了,区区一个贺菩劳城又算得了什么?

    没想到,唐人连一个晚上都没等,此刻他的心里不知道是得计还是担忧,或许是兼而有之吧,唐人的大军就在对面,点着火把,没有任何隐藏,数量要比他多得多,至于有多少过了河,他没办法查清,只能先稳住自身,让这里的几千勃律士卒不至于马上崩溃,这也是他唯一没有料到的情形。

    只靠手下这三千骑兵?息东赞的确有些狂傲,但在战场上并不会自大,更不会小觑唐人的战力。

    吹响召兵号,是提醒营中的吐蕃人长官,他已经到了,这样纵然有些混乱,也不至于全军崩溃。

    果然,长长的号角声过后,位于左右的两个千人队稳定下来,他们各自的主官已经带队弹压了少数人的冲击,毕竟吐蕃人的统治超过了三十余年,积威不是一天两天、几个谣言就能破掉的。

    至于中间的这个军营,息东赞一看就明白,玛尔达乞那个蠢货,多半已经让人给吹掉了脑袋。

    “你带人去接管军营,能收拢多少人,就集结多少人,那些跑掉的,暂且不要去管。”他扭过头,对身后的一个亲信吩咐道。

    “是,东本。”

    亲信领命而去,自己则带着骑军在正面展开,形成一个扇形阵面,一旦中间军营收拢不力,他会毫不犹豫地挥军杀入,宁可将人赶散,也绝不会便宜了唐人。

    号角加上骑兵的压阵,总算让乱轰轰的军营为之一整,他的亲信奉命接管的中间军营,此时已经跑得没了多少人,这些人全都被息东赞押着,一步步逼向桥头。

    离着大约八十步远,将近三百名勃律军士张弓搭箭,瞄向了远处的唐人,让人奇怪的是,息东赞却让他们全都换成了火箭,而且使用抛射的方式。

    虽然有些纳闷,军令就是军令,这些勃律弓箭手从营中取出火把插在地里,将浸了火油的布条缠在箭头上,在火把上点燃之后,斜斜地指向天空,随着为首队官的一声令下,以一个近似45度的倾角,射向了天空。

    他们使用的这种木弓,如果是直射,有效距离大概在三到五十步左右,现在用抛射的形式发出,射程可达八到一百步,基本上覆盖了唐人在桥头组织起来的那个小小阵形。

    问题是这有什么用?

    夜空中,燃烧着的箭头如同星星点点,一下子点亮了黑夜,就是刘稷他们眼中所看到的那个画面。

    “快,护住桥面!”

    刘稷在火箭上天的一瞬间,就猜到了息东赞的意图,吐蕃人想要毁桥,之前他听咄骨利说过,吐蕃人一早就在桥头洒上了火油,只要有一点火星,就能燃起来,虽然知道,可时间太紧了,他还没有来得及处理,敌人就杀到了眼前。

    “张无价,你为队头。”

    他扔下一句话,掉头就往回跑。

    此时,宽大的桥头正面被两队人遮护得严严实实,一个又一个的唐人步卒正从桥面上过来,他们全都是田珍所部,只是属份别的队。

    经过许光景的身边时,他一边跑一边下达指令:“盾牌跟我走。”

    虽然不明所以,那些军士已经习惯了服从,既然是戍主发了话,二十多人立刻从阵型中出来,跟在了他身后,许光景的队一下子少了一半人,已经无法成型,不得已,只能同张无价那三十人会合,勉强凑成一个完整的队。

    来到桥头,刘稷立刻吩咐下去:“举牌,挡住箭矢。”

    二十多块木牌立刻举了起来,可是桥宽足有四十多步,他们纵然站得稀稀疏疏,怎么也无法遮护完全,而火箭很快就要落下来了。

    “快回去!都回去!”

    眼见无法避免,刘稷不得不冲到桥上,拦住桥头,大声朝桥上喊,他的声音,让正打算踏上桥板的田珍一愣。

    “咻!”

    这时候,无数只火箭从天而降,落到了这片小小的范围,没有盾牌遮护的军士,只能自行躲避,好在空间足够,他们又有所准备,伤亡倒是不大。

    几乎在同时,一丛明亮的火焰升腾而起,霎时间就飞洒开去,不仅挡在桥头的那些盾牌手被波及,就连还没来得及上岸的桥上军士都陷入了火中!

    吐蕃人竟然将整个桥头,从地面到架梁甚至是每一根藤条,全都洒上了火油,难怪他们从不在桥头点上火把。

    好在火势刚起,这些军士只需要简单地扑打,就能扑灭身上的火烬,已经接近桥头的军士不退反进,一个个加快了速度,从火焰中跳了过来。

    看到这样的情景,田珍的脸色顿时煞白,刘稷的意思很明白,马上放弃过河,可这么一来,岂不是要隔着河,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已经过河的手下,被优势百倍的吐蕃人屠戮殆尽?

    不退也不行了,藤桥一旦被烧着,根本就扑不灭,如果不能在桥架子烧塌之前退回去,他们的结果和留在对面没有任何区别。

    桥下可是连鹅毛都浮不起来的“弱水”,而这些全身甲胄的军士,挣扎一下的机会都不会有。

    “退!全都退回来!”

    田珍几乎是咬着牙关发出指令,桥面上还没走过一半的唐人士卒赶紧后退,当最后一名军士返回时,那座飞龙一般凌驾于河床上的藤桥,已经烧成了一条火龙。

    在“噼噼啪啪”的灼烧中,“轰”得一下子,从对面的那一头断开去,掉入了黑沉沉的河水中。

    百步之外,已如天堑。

第八十章 夺桥(五)() 
后路被断了?

    此时,对面的所有人心里就是这么一个想法,而刘稷却毫无一丝意外之色,也没有后悔错失了补救的机会,因为吐蕃人的火油几乎浸透了每一根藤条,只要有一支火箭射中,就是不可避免的结果,除非他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将这些藤条,以及桥头所有的土地全都包起来。

    “你们品级最高者是何人?”

    过河来的除了许光景一队,还有差不多一队人,而经刘稷这么一问,对方最高的也没有超过他的果毅校尉,区区一个队正,连张无价、许光景都不如,他便毫不客气地接过了指挥权。

    “过河之前,使君就有吩咐,一切唯果毅之命为遵。”

    果然,那一队人毫无抗拒之心,这不光因为田珍事先有言,更主要的是,目前濒临绝境,他们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这个嚣张大胆的家伙身上。

    “那好,你等在此列阵,左翼就交与你们了。”

    刘稷没时间客气,甚至都没时间问一下他们叫什么,便干脆地布置下去。

    目前,他的手中有三个完整的队,也就是一百五十多正兵,四十多个勃律弓箭手,三个队被他分成三个方向,将那些勃律人挡在身后,这个小小的阵型,挡住了大概七、八十步宽的正面,而身后,是已经消失的藤桥,以及隔着一条婆夷川,无法给予他们增援的唐人大队人马。

    “怎么办?”

    这个问题可能在所有人的心头萦绕,却只有一个勃律人小声地问出来,咄骨利的脸色有些发青,短短的一个时辰,他经历了从惊险到惊喜,从失望到希望到绝望的整个转换,心脏已经跳了又跳,就快要承受不住了。

    “听他号令,拼了!”

    最终,他还是狠狠一咬牙,将背上的皮制箭囊解下来,放在脚边,高度正好能让他一伸手就能将一支羽箭拿出来。

    不拼还能怎么样?就算阵前倒戈,都未必打得过这一百五十名武装到牙齿的唐人,更何况,家人还在人家手中呢。

    死吧,好歹这个年青的唐人答应过自己了,会善待村子里的人,只要有人就还有希望。

    “披甲。”

    随着刘稷的一声号令,因为要翻越雪山,并没有披甲的那三十人,接过了许光景等人为他们带来的甲胄,一个个沉默而熟练地将整套明光甲一样一样地往身上穿戴,他们每一个与勃律人的心思并无二致,既然要死,就在同僚们的注视下,轰轰烈烈地打上一场罢,也不枉了安西儿郎这个名号!

    做完这一切,远处的火箭已经停了,为了保证效果,那些勃律弓箭手足足射出了九轮,直烧得唐人阵型背后,烈火熊熊腾起,就像是一面迎风飘扬的大唐国旗般!

    “全军准备,接敌!”

    全身披挂整齐、手执陌刀的刘稷一声大喝,当先走上正面的阵头,在他的身后,执旗将一面三角牙边的队旗展开,用力一插,带着尖端的旗杆深深地进入泥地中,然后拿起靠在脚边的虎头方盾,一把拔出腰间的横刀,做出遮护的动作。

    旗倒人亡,就是他和身边两个护旗的责任。

    “东本,东本!”

    一个亲信手下连续叫了几下,息东赞才仿佛从睡梦中醒过来,此刻他已经推进到了离着唐人那个小小的阵型,不过百来步的距离,因为那一面火墙,唐人的一切行动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心里除了感叹,还有一丝震惊。

    濒临绝境,人数又是如此之少,他们还能排出严整的阵型,妄图放手一搏?

    既然如此,就成全他们吧。

    “换成箭矢,片甲不留!”

    息东赞没打算与这些唐人拼命,能用箭矢解决,就让他们在自己人的眼前死去吧,他一把跳下坐骑,从马背后的革囊时摸出一把炒熟的胡豆,掺在青稞面里,一点点地喂给马儿吃,所有的骑兵同他一样做法,这么做,并不是轻敌,而是一旦有什么变故,他们能以最佳的状态投入战斗,马儿也是需要体力的。

    他的心里期待着,或许,那个杀了达囊乞的唐人就在这群人里头,没准还能给他一个惊喜呢。

    “盾牌!”

    三声叫喊几乎同时出声,三个方向上的唐军盾兵立刻将手中的方牌首尾相连,用二十多面盾牌,挡住了五十人的所有空隙,至于勃律人,他们同样有专供步卒使有的圆盾,用不着发令,也知道半蹲于地,减小受力面积的同时,挡住从天而降的箭雨。

    “咻咻”

    之声连绵不绝,很快就覆盖了这一片不大的区域,那些落到盾面上的箭矢,发出“铛铛”的撞击声,让矮身躲在下面的刘稷,有了一次新奇的体验。

    原来,这就是古代的战争。

    飞蝗一般的箭雨持续了近半个时辰,等到停下来时,刘稷只觉得四周的泥地里倒处都是箭杆子,很像是麦田里面没有收割完全的麦杆,这么多箭矢射下来,总会碰到几个倒霉鬼,只是他从惨叫声听出来,不会超过十人,看来敌人也知道这么射的效果不好,弓箭手也是需要休息的,不可能无止尽地一轮又一轮齐射。

    过了良久,再也没有听到箭矢的破空之声,他从执旗的方牌下钻出来,将陌刀插在地上,张开双手,对着正面的敌人,就像当初面对群狼一样,大喊出声。

    “啊!”

    “嗬!”

    身后的唐人军士都齐声和应,他们高举刀枪,拍打着盾牌,仿佛自己才是围着对方的那一边,紧接着,就连一河之隔的唐人大军也纷纷响应,用尽自己的力气,为陷入绝境中的同僚,送上一份喝彩。

    绝境,如同这沉沉的黑夜般,罩在每个人的心头,只有身临其中的汉子,才能感受到这群百战老兵的呐喊,仿佛倔强地要将这黑幕撕开一条口子,让一丝光亮照进来。

    无论身处河岸的那一侧,所有人都是头一次觉得,五郎的嚣张,是如此地天经地义。

    跟着这样的长官去死,也值了罢。

第八十一章 夺桥(六)() 
巨大的呼喊声,在婆夷川两岸回荡着,甚至连吐蕃人的马匹,都感受到了这股力量,不住地用马蹄子刨着地面。

    站在高处的息东赞轻轻地抚摸着爱马的鬃毛,试图让它平静下来,唐人的叫喊声令他的眉头一皱,没想到,这一小队人比他想像得还要顽强,看来光靠箭矢是难以快速解决的,他有些担心,这其中是不是有他不知道的隐情,尽管以自己的聪明,怎么也想不到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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