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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

盛唐余烬-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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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稷的心里,犹如一千头神兽跑过,郁闷地直想要骂人,老天是在耍人玩么?让老子附在这么个杀千刀的纨绔身上。

    一番检查下来,十五个伤势较重的军士,当场就死了六个,还有两个一直高烧不退,眼看着也没了活路,相对于他的难受,张无价却想得很开。

    “活下来七个,也是你的功德,这等情况下,已经是侥幸了,那样的伤势,就算真回了大营,也未必活得下来,你不必自责。”

    挣扎了半天,那两人最终没有出现奇迹,死去的十八人被埋在了山洞附近,每一个人的坟墓上面都长着一棵树,他们的名字就刻在树身上,以便将来有机会,能移走或是拜祭。

    再如何伤感,该做的事情还得要做,余下的人,在拜别同伴之后,重新打包行李,拉着雪撬,和暂时还不能走动的伤者,再一次踏上了茫茫冰川。

    希斯帕冰川与比亚福冰川相连,全长一共两百多里,是全球除了南北极以外,最长的陆地冰川带,眼下,刘稷就带着他的残军,走在这上面。

    两天以后,他们来到了一座覆盖着冰层的高岭前,刘稷轻轻舒了一口气,方向没有错,判断也没有错,这里就是希斯帕山口,翻过去,就是比亚福冰川,大勃律地区的边缘。

    在这些天里,他们吃光了大部分贮存的狼肉,以及出发前所携带的粮草,抢救过来的重伤员伤势已经见好,只有为数不多的还需要雪撬拉着,轻伤的更是大部都已经痊愈,此刻正是翻越山口的最佳时机。

    “好生歇上一天,明日咱们过山。”

    尽管如此,刘稷还是决定再多保存些体力,把意外降到最低,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天气有些阴,他怕会起大风雪。

    乾坑戍的一百军士当中,被戍主刘稷选中的只占一半,另外一半,则在戍副许光景的带领下,依然担任前部的战锋队,用了大约三天的时候,来到了战前所预计的地点。

    离着婆夷川大约几里外的一处河谷。

    五十多人的队伍,足有一百二十多匹乘马,五十多头驮马、三十余头驴子,还有三十多个傔人,看着,气势一点都不弱。

    “就是这儿了,把那些事物都卸下来,选个高处扎营,没有命令,谁也不许朝前头跑,惊动了吐蕃人,休要怪老子事先没提醒。”

    许光景的脸色很差,心情更差,刘稷选人的标准是最强的五十人,可他身为戍副之一,与张无价注定有一人得留下来,结果还没等想好怎么选,后者就径直接下了差使,把他给撂在了这儿。

    老子居然不是五十强?

    虽然手下无人敢说嘴,可他看那些眼光,怎么看怎么不舒服,又无处说去,这股子郁闷,变成了一出气,见谁都不顺眼,队头不顺,手下哪个还敢去招惹他。

    “许大马棒。”

    听到有人居然敢叫自己的诨号,许光景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头还没回,骂声已经先出了口。

    “哪个不开眼的,敢叫你。。。。。。”

    还好脏字没出得来,他已经看到,自家使君那张越来越黑的脸。

    “乾坑戍,是不是要飞天?连老子都管不了了,别忘了,你家戍主,是老子的徒儿,老子打徒儿的手下,天经地义吧,要不要也跟那胡儿似的,顶上一架?”

    田珍骑着一匹白色骏马,偏生他生得跟个黑炭似的,犹如后世经典的黑白配,再配合他那方方的脑壳,有种别样的喜感。

    许光景一点都觉不出喜,他忙不迭地跑过去,殷勤地帮田珍扯住笼头,嘴里不住地告罪。

    “小的哪知道是你来了,都是给那帮杂碎给气的,使君你大人大量,哪能跟小的们一般见识呢,不看咱们,戍主可还在山里头呢。”

    听他说到刘稷,田珍的那点儿火气顿时没了。

    就着他的手,田珍跳下坐骑,他只带了一队亲兵,大队人马还在后头,在许光景的带领下,顺着山谷四下里看了看,虽然这队人气性大,有些不太驯服,可做起事来没得说。

    短短的半天时间,一个初具规模的防御和警戒体系已经形成,为了防止骑兵的冲击,就连拒马都摆出了几列,一派如临大敌的模样。

    这份谨慎,更是让田珍暗自称许,嘴上却是不显:“前头派了人去么?”

    “嗯,最多半个时辰就会返来。”

    许光景点点头,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不过一刻钟,两匹奔马就顺着河谷飞驰而来。

    “吐蕃人没有动作,只是。。。。。。”

    田珍不等许光景开口,急急地问道:“只是什么?”

    “他们抽掉了藤桥上的踏板。”

    田珍闻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吐蕃人,这是不甘心哪。

第六十二章 遇险() 
第二日,天气果然放晴了,从东方升起的太阳,越过喀喇昆仑山脉的层层雪峰,照射在山口下的大片冰川上,反射出阵阵金光。

    “都把眼睛闭起来,一个跟着一个,不要去看冰面,更不要盯着不放。”

    长长的雪撬队已经准备妥当,刘稷站在队伍前,一个个地检查他们的行装,看到某个睁大眼睛的好奇者,亲手将一块麻布将他的头脸包上。

    雪地行军,除了寒冷,雪盲也是会致命的因素,没有墨镜可用,他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用那种粗麻布,做为遮眼布,从一格格的空隙,能大概看清方向。

    希斯帕山口,是一座由冰层覆盖的山岭,海拔从两千米左右,逐渐上升到四千米以上,坡度并不算上很陡,只是冰雪路滑,又拉着雪撬,一不小心就会滑下去,下场并不会比雪狼好上太多。

    与刚出发时一样,刘稷拄着一杆长枪,用做支撑,另一只手上,拿着那把冰镐,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肩上的套绳拉着一架雪撬,上面堆着一堆毛皮,毛皮里还躺着一个无法行走的伤员。

    他们这一队人,从出发时的五十个人,已经减员到了三十二,雪撬也随之减少到了十六架,依然是两个人拖着一架,为了减少重量,除了必要的东西,他们丢弃了多余的事物,比如烧火做饭用的铁釜等等。

    “锵!”

    刘稷一镐子敲在冰面上,锐利的尖端深深嵌了进去,后头的钢齿将咬合力放大,籍着这股力量,他奋力前行,带着刻纹的木底靴子踩出一个浅浅的雪坑,雪撬在冰面上划出两道痕迹,被他一点点地拖了上去。

    跟在后头的执旗,此刻没有举旗,两手堆着雪撬的后部,帮着他多少能省些力气,两人由绳索相连,然后再连到后面的军士身上。

    “后头的看清了,莫要踩偏,一个一个慢慢来,倘有借不上力者,不要勉强,发一声喊。”

    这些话被人一个个往后传,当传到张无价的耳中时,他下意识地一回头,已经没有人了。

    这一回,他没有逞强,做为压阵之人,走在最后头,前面的军士拉着雪撬,而他在后头推,脚底下的冰窝子,已经被前面的三十多人踩平,他必须要稍稍用些脚力,才能踩实不至于滑下去。

    爬得越高,可借力之处就越少,这个时候,手上的精钢冰镐便起到了关键的作用,按照刘稷的要求,必须要悬挂一人而不坠,对于材料而言,已经是这个时代最高了,在经过验证之后,勉强能达到标准,可是能用上多久,只有天知道。

    钢铁也是有疲劳度的。

    千米以上的落差,又是从低海拔到高海拔,不适应的人,很容易导致心闷、呼吸不畅等症状,刘稷带着他们,在高山密林训练,除了体能,高原反应也是其中之一。

    “呀呀!”

    空中传来一种奇特的叫声,不必抬头,刘稷也能听出那是一种高山秃鹫在盘旋,学名为“印度鹫”,专食中小型动物,还有腐肉,一定是那些野狼的尸体引起了它们的注意,此时他还顾不上去分析这些高空猎手对于这只小队的威胁,身上的绳索突然间一紧。

    “啪”得一声轻响,位于小队中间位置的一根绳索不知道怎么断了,正在后面推着一辆雪撬的军士猝不及防,一下子跌落下来,手上的冰镐没有拿住,飞了出去。在他身后的同伴正奋力拉着雪撬,被他的身体这么一撞,顿时就站不住了,这么一来,他身后的雪撬一下子压在了后面的伙伴肩上,眼看就要变成连锁反应。

    “弃车,弃了那车!”

    张无价的声音和刘稷的同时响起来,眼下最为失控的就是两部雪撬,只要摆脱了,人总能拉上一把。

    断绳的那个军士首先反应过来,一把解开肩膀上的绳套,想要单手将雪撬荡开一个角度,以避开下面的同伴,没想到角度太小,雪撬下落的时候,还是砸到了首先失足的军士,这一下,整个队伍的下半部分就乱了。

    一架满载的雪撬连同一个人的身体,在带着坡度的冰面上滑落,与一块巨石也没什么分别,眼见不好,失足的军士奋力朝边上一扑,将雪撬扑开的同时,自己也离开了队伍,带着半截断绳滚落。

    危险并没有解除,他的滑落,使得身后的同伴被大力拽了一下,眼看整队就要被带着滚下高坡。

    危急关头,他再次表现出了一个百战老兵的战场反应,反手拔出横刀,毫不犹豫地砍断了绳索,失去钳制的身体顿时如自由落体般地掉了下来。

    “接住他!”

    队伍最后头的张无价放声疾呼,无奈队里的人本就负担较重,要是贸然伸手去拉,很可能变成之前那个样子,他一见不好,当机立断,解开了腰间的绳索。

    “拉着车子,拉不住就放手。”

    说罢,放开雪撬,伸手将插在腰间的两只冰镐拿到了手上,除了自己的那一只,还有一只是老吴的。

    看准那个掉落的身形,张无价深吸一口气,双脚下沉,高筒皮靴的木底子骤然压紧冰面,将原本浅浅的冰窝子一下子踩出一个深坑,整个脚面都陷了进去。

    就在这时,军士已经滑落到他的身边,张无价“啊”得大喝一声,右手迅捷挥出,精钢打造的冰镐前端利刃,准确的砍中军士身上的皮袍,同时破开冰层,一下就止住了身体的落势。

    与此同时,左手上的冰镐也砸在了头顶的冰面上,籍着手上和脚底的两股力,总算将两人都稳定在一起,可人虽然稳定了,却谁也不能动弹。

    “捉住某的手,拿着镐子。”

    那个老卒依言,一手接过冰镐,一手与他的手掌握紧,被张无价一点点地提了上来,等到脚下踩中之前的冰窝子,才算能靠着自己的力量站稳。

    一时间,两人的背上全都被汗水给浸透了。

    “砰!”

    山脚下传来一声巨响,那架早已滚落的雪撬直到这时,才刚刚落地,砸得粉碎。

第六十三章 病变() 
“咱们先上去。”

    这一幕,看得刘稷心惊胆战,同样的情况下,他是不敢这么做的,那可是近二百斤的重量,一旦不成功,就是两个人一块儿掉落的下场。

    断绳将队伍分成了两部分,他带着前面的那一部分加快了动作,没有多久就攀上了山顶,然后赶紧放下备索,接余下的那一半队伍给拉上来,至于损失的两部雪撬,怎么也不可能救回来。

    登上希斯帕山口,前面就是一马平川的比亚福冰川带,实际上,这里已经是大勃律的地界了。

    劫后余生,成功登顶,一千二百年前的军汉,比后世的登山客,也差不了多少,人人相拥而泣,康老四的一声吼,更是将这一切推上了高潮。

    “君不见,雪山颠,寒风凛凛直入天,婆夷川头飞鸟尽,莽莽万里无人烟。。。。。。”

    不管听不得得懂,不管会不会唱,在这一刻,刘稷都感到了由衷的高兴,前路虽然还有不少,可最大的难关算是过去了,没有死人就是最大的胜利。

    只是这些欢呼的人群中,似乎少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他在人群中四下里一找,发现身材高大的张无价,蹲在一架雪撬边上,眉头深深地皱成了一团,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来,刘稷赶紧分开人群,上前一把扶住。

    “怎么了?”

    张无价抬起头,摆摆手:“不妨事,许是一口气没上得来,顺一顺就好了。”

    “躺上去。”

    刘稷打算将他扶到雪撬上,可没等站起来,张无价突然间滑落在他身上,头软软地搭在他肩上,双目紧闭,竟然没了知觉!

    “张无价,张无价!快,来人,帮忙。”

    听到他的呼喊,人群这才反应过来,几个军士赶紧帮他一块儿,将张无价抬到了雪撬上,摊开厚厚的雪狼皮,把他的身体平着躺在上头,刘稷二话不说,解开他的皮袍子,在心脏的位置听了一下,还有心跳。

    还没死,刘稷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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