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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盛唐余烬-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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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隆基接过那几张纸,心里百味丛生,这些字一看就不是刚刚书就的,而杨国忠从告发到离开此楼还不到一刻钟,李林甫就是个神仙,也断断无法造出这样的假,对方没有说错。

    自己的兄长逝去十年,他的陵寝也有十年不曾修缮了,难怪今天总觉得心头闷闷,原来竟是这个原因。

    “这王鉷,倒也不妄了朕的信任。”

    听到这句话,李林甫才算真正放下了心,附和道:“他的心还是向着陛下的,只是行事张狂了些,触动国法,罪责难逃。”

    李隆基不想再同他说这个人,将那些纸递给内侍,又从一旁的书案上拿起一张纸:“此事就劳动相国去办,若是不够,从内库出些吧,完工之时,将此物在陵前焚化。”

    李林甫接过来一看,正是他之前在自家书房里写的那首诗!

    “臣领旨,无须动用国库资财,亦不须内库镶助,臣有法子安排妥当。”

    “计将安出?”

    “取敌国之用尔。”李林甫抖抖衣袖站起身,又从袖笼拿出一封文书,双手递上去:“昨日接到安西大都护府书函,节度使王正见病重不能理事,请以留后封常清代之。”

    王正见?李隆基还记得这个人,在北庭任上干了十多年,兢兢业业,没有什么大功,也没有什么大过,去年下半年才接任的安西,怎么就不行了?

    “王正见,与那王鉷?”

    “陛下圣明,二人同出太原王氏,正是罪臣的族叔。”

    李隆基不再说话,拿着那份奏书看了看,这哪是什么病重不能理事,根本就是遗折啊,只怕这会子,人已经薨逝了。

    想到刚刚被赐自尽的王鉷,上个月还在尽心尽力地为他筹划,这个万里之外的边将,又行将不久于人世,他的心情更是黯淡无比。

    “若是药石无功,准备一份恩旨,荫其一子五品,余者就如他书中所说,一应照准。”李隆基念着上面那个名字,有些吃不准:“只是这个封常清,能当大任否?”

    “这便是臣求见的因由。”李林甫不紧不慢地说道:“安西诸镇已经聚集,只待一声令下,王正见无法视事,只能另择他人,封常清此人,原为右羽林大将军高仙芝所荐,他能否得用,臣请召高仙芝入宫,一问便知。”

    倒是一个妥善的法子,李隆基微微一颌首,心领神会的高力士,立刻下去安排。

    花锷相辉楼,座落于兴庆宫的西南角,从这里走到兴庆门,大约有五百步远,平常不需要一刻钟的时间,可今天,杨国忠足足走了快两刻了,依然没看到宫门的影子。

    “你担心他会说动陛下?”陈希烈看他一付心神不定的样子,有些好笑。

    “陈相不担心么?”

    “担心有何用?”陈希烈面露讥讽之色:“若是这般就能让他失势,那便不是李哥奴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等这些事都白做了?”

    “这世上本就没有白做的事,陛下不会凭着片言只语就拿下一位为相二十载的相国,可也不会听信一面之词就熟视无睹,有些事物,一旦在心里扎下了,想要拔出来,便不是容易的。”

    杨国忠愕然相望,只觉得这个看着一脸和气,诸事不理的“唯唯”宰相,居然有些陌生。

    陈希烈却不管他做何想,诧异地看着另一边。

    “那不是高仙芝么,他缘何会来此?”

    杨国忠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转头一看,两个身影已经远去,看方向,正是他们出来的那座高楼。

    “高仙芝?”

    “就是他,你应该还记得,去岁十一月,他由安西奉诏调任河西节度使,就是李相国的安排。后来,原节度使安思顺上奏,说是本镇诸胡及蕃将割面去发,以求挽留于他,高仙芝到了武威郡,竟不得接任,只能辗转来到京城,接下来的事,你应该知晓的。”

    这么一说,杨国忠明白了,那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过了几个月才平息,最后,居然是以朝廷的退让为结果,让他印象十分深刻。

    “那个高丽奴么?”

    “正是。”陈希烈略略一想,有了一些头绪:“李相国此时带他入觐,只怕是西边的战事要重开了,果真是好算计啊。”

    见杨国忠依然面带疑惑,他失去了再多作解释的兴趣,一个人蠢不要紧,蠢到自己都不知,还能身居高位,就算真弄下了李林甫,于朝廷又有何益。

    “走吧。”

    说完,也不再等他,径直走向宫门的方向,他们不比李林甫,后者的抬舆可以直入宫门,一直到花锷楼下,他们的,都留在了宫墙之外。

    杨国忠站在原地,看着那个背影,冷冷地一哼。

    他平生最讨厌的,就是比自己聪明的人,更讨厌的是,这个人的位置比自己还要高。

第三十五章 举荐() 
高仙芝,史称“美姿容”,类似的描述,史书有不少,最有名的,莫过于三国时东吴的那位大都督。。。。。。周瑜了。

    跟在内侍的身后,他的脑子里一直在思考着,是不是去岁那场惨败,被陛下知道了?

    不能怪他多想,从怛逻斯逃回来,面对几万军属的哭泣声,任是谁也无法安睡,等到朝廷的旨意下来,他不但没有贬谪,反而高升去了河西,对于心高气傲的他来说,简直要比论罪问斩还要让人难受。

    于是,一夜之间,头发便白了一半,看着倒是多了几分异族风范。

    “右羽林大将军高仙芝见驾。”随着一声尖利的嗓音,高仙芝定了定神,在内侍的指引下,步入楼中。

    与之前的面无表情不同,在高仙芝进来的时候,李隆基始终面带微笑,对于这个曾经两次献俘于阙、带来无尚荣耀的边将,他的感觉很好,自然就不会那么严苛。

    “右羽林大将军臣高仙芝参见陛下。”

    “起。”发声的是侍立一旁的高力士,高仙芝的级别,还不足以让天子开口。

    “谢陛下。”

    高仙芝站直了身体,目光平视前方,双手肃立,因为是军人,腰挺得笔直,全无一般文臣小心谨慎的模样,更是让李隆基赞叹不已。

    “高卿到京城有数月了吧,还过得惯吗?”

    听到这么和颜悦色的声音,高仙芝稍稍放下了心,左右李相国就在这里,有什么事总能帮着遮掩一二,他清了清嗓子,开口答道。

    “天壤之别,臣每每回到宅中,都要呆上一时半刻,怕是身处梦境之中。”

    “哈哈。”李隆基展颜失笑,指着他的头发:“那如何白了头?”

    “得见圣颜,足慰平生,能随侍左右,夫复何求,臣这是欢喜过了。”

    李林甫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心恃,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高丽奴还有如此好口彩,竟然能让天子一乐。

    李隆基畅快地笑了一会儿,明知是奉承,在这些胡人的嘴里说出来,总能让他感到愉悦,比如远在范阳的著名胖子,说什么都是直言无妨,要官要得都是理直气壮,哪像那些汉臣,一个个肚子里不知道要绕上多少道弯,心累之极。

    “叫你来,是有一事相询。”

    “陛下请问,臣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高仙芝心中一个激灵,对于接下来的问题,有些紧张。

    “安西节度王正见有些不好,你是从那里出来的,朕想知道,你以为,谁可代之?”

    此言一出,不光高仙芝毫无准备,就连熟知内情的李林甫都有些愕然,陛下这不是只是征询,还含着考较在里头,他不由得看着前者,希望他不至于犯什么糊涂。

    好在很快,高仙芝就反应过来,斟酌着说道:“若是遍指朝中,臣不敢妄言,安西诸将的话,臣有一人可荐于陛下。”

    “谁?”

    “四镇度支营田副使、节度留后封常清!”

    高仙芝没有半点打磕,口齿清晰地朗声答道。

    李林甫松了一口气,恰好这时候,李隆基的视线转过来,同他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眼神。

    “喔?说说看。”

    “不瞒陛下,他是臣一手提拔的,出身不高,行事果断,有一回,臣出征在外,委他以留后之任,臣的乳母有一子名唤德诠,平时对其多有不服,仗着臣的威势,骄纵不法,城中人莫不敢言,而他却假托臣之名,将德诠请至署中,然后紧闭大门,臣妻得知,带人去救,却扑了个空,等到臣回来,一听到此事,便知道不好了。”

    “他是如何行事的?”李隆基兴致盎然,连连追问。

    “他说‘常清起自细微,预中丞兵马使傔,中丞再不纳,郎将岂不知乎?今中丞过听,以常清为留后使,郎将何得无礼,对中使相凌!须暂死以肃军容’便使人杖其六十,拖坠而出。”

    “打死了?”李隆基显然没有料到,诧异地说道:“如此还能得你看重。”

    “臣取他的就是这份刚直,军中没有法度,便没了战力,封常清以德诠作法,虽臣亦不能救,众将便知其凛然而不可犯,故臣荐他代节度之职。”

    原来如此,李隆基心中有了定计,还想再问问他。

    “既是你的人,是否有失偏颇?”

    “臣是为国举才,自然要知人胜任,若是其不堪,请陛下治臣妄言之罪。”高仙芝毫不犹豫地拱手答道。

    李隆基同李林甫再次交换了个眼神,后者微微一颌首,一个方面之任就此定下。

    对于始终未发一言的李林甫来说,这只是一个引子,高仙芝来与不来,封常清的继任都是板上钉钉的事,难不成再去找个人赴安西?时间上来不及先不说,战事如果失利,谁能承担后果?

    等到这番奏对结束,他从袖笼中又抽出一封文书,却没有急着交给内侍。

    “老臣有一个提议,是看到高将军,才想到的,陛下可愿一听?”

    数十年的君臣相得,李隆基太了解他了,一听就知道,幺蛾子来了,不过此刻心情不错,也就姑且容他罢。

    “相国有言,只管奏来。”

    “那臣就斗胆了,此次,我朝以五镇节度,不下二十万大军,对吐蕃形成决战之势,倘能一举功成,将会彻底消除此腹心之患,安西已定,陇右自不必说,唯有河西一镇,节度使安思顺素来不与哥舒翰相得,两镇为决战之主力,主帅不睦,战事堪忧,故臣提议,仍依前议,以高仙芝接掌河西节度使,统率河西七万之众,与哥舒翰一左一右,合击吐蕃于青海之侧。”

    李隆基万万没想到,他会提起这件事,而且是当着高仙芝的面,一时间有些不明白他的意图,事情已经了结了,现在又翻出来,安思顺那里如何交待?

    因为此事,朝廷已经丢了一回脸,万一搞不好,激起了军变,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李隆基看了看肃立一旁的高仙芝,后者脸上的惊愕,不像是装出来的,而且以李林甫的手段,根本没有必要玩这么拙劣的把戏,他倒底是为什么?

    几个人各怀心思,楼间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第三十六章 请罪() 
李林甫所说的事情还是一个机密,知道详情的,朝中寥寥无几,各大边镇,也只有直接参与的几个节度使知晓。

    这就是他提到的五大节镇。

    安西四镇、伊西北庭将会从北面和西面,河西和陇右主攻东面,剑南节度使负责南面,如果划成示意图,就是从四个方向分别进军。

    五节度中,河西和陇右兵力最盛,合计近十五万人,再加上安西北庭的四万四千,剑南的两万,总共就是二十余万。

    这还只是纸面上的,实际上,光是剑南一镇,去岁同吐蕃的附庸南诏作战,就出动了近十万人马,因此,五镇合围,将会是大唐有史以来规模最巨,计划最为宏大的一次作战,无一例外都指向了一个目标。

    吐蕃,这个李林甫嘴里的腹心之患。

    其实,从天宝初开始,大唐的战略方向就逐步地转到了吐蕃,其中固然有北方强敌消失,西方走入和平等因素,还有一个更直接的原因,它离着长安城太近了。

    从地图上看,只要攻破了陇右,关中腹地立刻暴露在敌人的铁蹄之下,这个道理并非无人知晓,可是如果劳师远征,就要跨上平均海拔三到五千米的青羌高原,高寒、缺氧,恶劣的自然气候,对大唐军队来说,是一道跨不过去的坎。

    两次大非川的失利,成为历史上永远的痛,如今,大唐的国力达到了鼎盛,而吐蕃人则在走下坡路,朝廷上下看到了这一点,才会制订出如此庞大的计划。

    李隆基已经步入了暮年,对于他而言,文治达到了顶峰,爱情接近完美,只有武功,成为了唯一的追求。

    皇帝重边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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