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骄阳-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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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曙面无表情的抬头：“哦？欧阳公也掺和了？”
辛羸解释道：“欧阳公已收小子为门生。”
“这是徇私！”赵曙大吼。
辛羸微微退后一步，不卑不亢的开口：“并非徇私，若非此事乃利国利民之举，欧阳公又岂会徇私？殿下难道不知道嘉佑二年贡举，欧阳公知贡举时，为避免徇私，以为苏子瞻的《刑赏忠厚之至论》乃曾子固所作，从而让苏轼成了第二名的事？！”
赵曙眉头微微一挑：“欧阳公之正直，小王自然知道，可你这肥皂何处利国利民了？”
真几把累，还得把对欧阳修他们说的话再说一遍。（作者君窃喜，又可以水一波了。‘（*∩_∩*）′）
当即，辛羸便将肥皂利国利民的好处，对于民生的改善，以及对国库的贡献，甚至等到未来，还可以高价卖给辽国西夏，乃至西域去的想法说了一遍。（作者君好像过分耿直了……）
听完辛羸的讲述，赵曙的表情慢慢的变了，从一开始的冷漠生分，变得目光灼灼：“十一郎，此言当真？当真只是在大宋境内，便可以让国库每年增加两百万贯？！当真能够以高价卖到辽国西夏去？！”
辛羸淡淡一笑：“足球环城赛决赛那一日，小子便在辛家庄拍卖肥皂，平均一块肥皂三两银子，若是卖到西夏和辽国，再怎么着，一两银子还是能够卖出去的。”
“成本只有十文钱？！”赵曙满脸激动，由不得他不激动，这种经济战争可是有前例的，春秋之时，齐国的霸业就由此而来！
尤其是，赵曙心里也有着收复河山以及开疆拓土的野心，在原本的历史上，赵曙在位四年，亲政两年，就发起了针对西夏的战争！
辛羸点头：“本来成本只有五文钱左右，但小子想要扩大生产，便势必要招募人手，因此，成本才会达到十文钱。但在我大宋境内，小子只打算卖二十文，甚至更低！”
“好，好！平价利民生，好！”赵曙满脸兴奋：“十一郎，你且说说，要我如何入股？！”
很好，自称改成我了！
辛羸得意的一笑：“资金有着欧阳公提供的八千贯已经足够，因此，想请殿下在四京为小子各置办一处铺子以换取两成股份。”
“你要我以权谋私？”赵曙的眼神陡然变得凌厉起来。
“何为私？何为公？”辛羸陡然抬头：“若能为天下民生谋利，便是以权谋私也是大公无私！”
“胡言乱语！”赵曙轻喝一声：“十一郎你是要跟小王讲白马非马之道？！”
称呼又成小王了。
辛羸一阵无语，赵曙这老小子太崇尚儒家了，不是正人君子的行为，估计没戏。
想到这儿，辛羸立马转移注意力，准备从儒家下手：“不是，若能利于私者，还能利于国，那就是大公无私，便是孔子也曾这样说过！”
“哦？小王怎么不知道孔子还说过这样的话？”
辛羸淡淡一笑：“小子疯了三年，对于儒家经典已经里不太清楚了。”
听到这儿，赵曙还以为辛羸要认错服输了，脸色渐渐缓和下来。
却在此时，辛羸话锋一转：“可即便如此，小子还是隐隐约约的记得，子路在外国救回鲁国奴隶，却不要赏赐，从而被孔子责骂的事，小子记不太清了，不知道殿下可曾记得？！”
“呵呵呵……呵呵……”赵曙笑得有些诡异。
“殿下，小子说得不对么？”辛羸有些疑惑。
赵曙陡然伸直手，指着辛羸脑门：“辛十一，你的诸子经义到底是怎么学的？论语之中，分明是子路受牛，子贡赎人而不受金！”
在论语的记载中，故事是子路救了一位溺水者，被救者送给子路一头牛以示感谢，子路收了。孔子对“子路拯溺得牛”事件的评论是：鲁国人从此将喜欢救人于危难之中。
无独有偶，孔子的另一个学生子贡因为替一位奴隶赎身，得到政府奖励，他却拒绝接受奖励，认为做好事求回报是不道德的。孔子却说：鲁国将不再有人愿做这种替人赎身的好事了。
故而“子路受牛以劝德，子贡谦让而止善”。
辛羸一阵尴尬，这都是没有系统的原因啊！
要是系统在，他至于连个子路受牛都搞不清楚么？
不过，也怪辛羸当年读书不认真。
尴尬的笑了笑，辛羸开口道：“都一样，都一样，反正就是有所私，才有所利国，正如孟子所言，穷则……穷则……”
一时紧张，辛羸连这句名言都卡壳了。
赵曙吹胡子瞪眼，大声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赵曙说完，犹不解气，伸手指着辛羸：“辛十一，你要是我儿子，你看老夫不打死你！”
辛羸微微一愣，内心却莫名的温暖起来，若不是把自己当做了自己人，赵曙又岂会用这种语气对他？
想到这一点，辛羸当即满是郑重的开口：“是，都是小子之过，日后小子必当刻苦读书！”
赵曙愣了愣，点头道：“你先回去吧，店铺的事儿我回头看看，若是办妥了，我会差人通知你。”
“多谢太子殿下！”辛羸心底一喜，可算是搞定了。
如今，就等明日拿到钱之后，开始建立小工坊了！
拱了拱手，辛羸告辞道：“辛羸告退！”
“去吧去吧！”赵曙挥了挥手，一脸嫌弃。
正事办完，辛羸陡然又想起了司马云，心里面仿佛塞了棉花一样。
该不该去见她一面呢？！
必须去！
他总感觉今天不见一面说清楚的话，怕是以后司马云只要看见他就会躲起来！
“太子殿下！”辛羸回头。
“何事？”
“不知阿雪在哪儿，我想去看看……”辛羸说得很没有底气。
赵曙抬头仔细看着辛羸，道：“出园门左转左转左转，然后右转，有着一颗梅花树的院子便是！”
辛羸不由得有点傻眼儿，什么叫做左转左转左转再右转？
“去吧！”赵曙挥了挥手，独自朝着客房走过去。
辛羸满脸无语，只得朝着园子门走过去，同时脑子里面默默的背诵着：左转左转左转再右转……有梅花树的院子……
第六十八章 梦里梦外（）
左转……左转……
咦，尼玛，这是第几个左转了？！
明明是很简单的问题，却总会因为关心生乱。
就像现在一样，辛羸隐隐约约记得这是第二次左转，但却总担心会不会多转了一次，会不会转错了方向。
于是，辛羸咬了咬牙，右转右转转了回去。
两次右转又回到了客房门前，证明之前没有转错！
辛羸松了一口气，然后回头，左转左转左转再右转！
站在院子门前，隐隐约约能看到院子里有一株梅花树。
梅花树很有特点，一节一节的枝丫，哪怕它没有开花，也很容易就能认出来。
这就是司马云住的地方了吧？
事到临头，内心反倒渐渐的犹豫起来，真的该去见她一面么？
辛羸不确定，甚至于是担心，担心是不是司马云已经厌烦他，所以才会躲着他。
女人心海底针，辛羸这是第二次体验这种复杂的心绪了。
有时候真的想像一只金毛一样，什么都不管，就是傻傻的跑到喜欢的人身边，她开心就陪她开心，她悲伤就扑到她怀里，让她肆无忌惮的哭出来，她要是累了，那就趴在她脚下，给她做脚垫……
可惜，人类太复杂，总有很多言不由衷，总有很多不必要的分离，所以，永远也不可能像金毛一样……
微微叹了口气，辛羸缓缓的推开了半掩着的院门。
院子里传来对话。
“四姐儿（额，突然找到的，古代不管排行老几，男的一律叫几几哥儿，女的一律叫几几姐儿，前面的已经修改过了……囧），那个什么十一郎已经走了，你让大姐进去好不好？”
“不，大姐，我想静静！你先回去吧！”屋子里传来司马云的声音。
“好吧，我先走了，那你一会儿记得来吃饭。”
“嗯，知道啦，大姐。”
大姐？！
辛羸微微一楞，莫非这就是后来的德宁公主，王师约的老婆？！
仔细看过去，才发现这德宁公主如今也还很嫩，最多不超过十八岁！
等等……
德宁叫司马云四姐儿，赵曙二女儿是宝安公主，三女儿是寿康公主，那就是说，司马云就是历史上赵曙早夭的那个小女儿——舒国公主？！
辛羸微微一愣。
与之同时，对面的德宁公主无奈回头。
看见辛羸的一瞬，她也是微微一愣，愣了一会儿，德宁公主却小跑着过来，压低了声音，一脸惊慌：“你不是走了么？你倒是快走啊，不然四姐儿该以为我骗她了，四姐儿最讨厌被骗了！”
辛羸一阵无语，麻痹，从来没见过这种撵人的理由！
“额，我找她……有事儿。”
“不行，你必须走，不能让四姐儿知道我骗她！”德宁公主插着腰，死活不答应。
辛羸眼珠子微微一转：“我会告诉她我之前已经走了，但是又回来了，这样，你就没有骗她！”
德宁公主沉思起来：“嗯……好像是，腿长你身上，又没规定你走了就不准再倒回来。”
汗！
辛羸无语，难道赵曙一家子都是这样的？必须顺着他们的思维去解释才能被接受？！
“那我过去了？”辛羸问道。
德宁点了点头：“记住，你一定要告诉四姐儿，你是走了又回来的！不然，不然我让人打你！”
……！！！
“好的，一定告诉她我是先走了再回来的！”辛羸觉得跟赵曙家的人交流有点费口水。
“这还差不多。”德宁满意的点了点头，走出两步，又回头：“不对，你得等一刻钟再过去，不然四姐儿也会怪我看见你了还不提醒她！”
“好的，我等一刻钟再过去！”辛羸百无聊赖的回答道。
德宁想了想好像没有什么遗漏了，这才哼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摇了摇头，辛羸站在原地，在脑海里面模拟了一下该怎么说话之后，估摸着差不多过了三分钟左右，这才朝着正屋大门走过去。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
“哎呀，大姐，我不是说了么，我想静静！”屋子里面传来司马云娇嗔的声音。
辛羸微微一笑：“静静是谁啊？你干嘛想她？！”
“啊……十一郎？你不是走了么？”这次从屋子里穿出来的声音带上了些许惊慌。
“嗯，是我！我走了，又回来了。”辛羸努力的平缓着自己的内心：“我想见你！”
“十一郎，你走吧，我……不想见你！”司马云语气决然。
辛羸笑了笑，如果是当年，他一定会追问为什么吧？
“没事，那就不见，我们就隔着屋子说说话就好！”
“……好吧，只能说一会儿，然后，你必须走！”司马云语气松了一些。
“嗯，就说一会儿！”辛羸笑着道：“你知道，我在梦里跟艾雪，也就是另一个你，经历了什么吗？”
“不想知道！”司马云有些生气，这个魂淡，陪你说会儿话，你干嘛要提别的女人？哪怕那个女人长得和我一样，哪怕她只是一个梦，那也不行！
辛羸微微尴尬，摸了摸鼻子，道：“你不觉得这是缘分么？我在没有认识你之前，就在梦里遇见了你……”
“襄王梦神女，神女无意！”司马云哼了一声，故意说这话让辛羸难过。
可惜，辛羸非但没难过，还笑了起来，他从这句话里面听出了司马云的内心。
真的，司马云和艾雪不止长得一样，就连性格，说话方式，都几乎一样——死鸭子嘴硬！
梦里梦外，辛羸分不清了。
“真的不想听？”辛羸轻声问道。
司马云一下子纠结起来，好一会儿后，才开口道：“那你说说。”
“在梦里啊，刚认识艾雪一年的时候，她也像你现在这样，躲着我……”
“那个时候，我二十二岁了呢，可却很没用，给不了她要的，所以她躲着我，她怕爱得越深，到最后不能在一起的时候，会更加痛彻心扉……”
“然后，我拼命的努力，用了两年，终于，我有了给她幸福的能力……”
“她回来了，然后，梦醒了。”
辛羸不愿意去说出那条短信，不愿说出自那以后，自己数年的浪荡、自己活得四不像的那些时光……
“十一郎……”司马云有些低落。
辛羸笑了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