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骄阳-第18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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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都指挥使微微一顿，道：“末将姜磊！”
“姜磊是么？！”辛羸呵呵一笑：“难不成阁下竟是姜伯约后人？！”
姜磊微微一顿，却是舔着脸道：“说来惭愧，姜维伯约的确是某家族谱上记载的二世祖！”
辛羸却是眼神微微一冷：“如此说来，阁下竟还是孔明的隔代弟子？可通晓借东风之术啊？！”
姜维姜伯约乃是诸葛孔明的弟子，那么，姜维的后人，自然能算作是诸葛亮的隔代弟子了！
姜磊微微一愣，眼神却是迅速闪烁起来，心底更是突然就变得没底儿了，莫非，这辛十一知道了什么？
否则，这好好的，问什么会不会借东风之术？！
“末将不会！”姜磊缓缓开口，眼睛却是一眨也不眨的看着辛羸，想从辛羸的表情上看出什么东西来。
辛羸微微一笑：“那倒是可惜了，不过，似乎也不是很可惜，毕竟并非赤壁，要东风也无用啊！”
“末将知罪！”姜磊直直的跪了下去，两腿颤抖不停。
他明白过来了，所谓的问他会不会借东风，便是一个敲打，如果说一开始还不能太明白的话，结合这一句‘并非赤壁，要东风也无用’，他便明白了过来。
借东风是为何啊，孔明借东风乃是为了阻止曹魏南下，阻止曹魏统一天下的。
而放到此时，进行一个简单的代换的话，那就是辛羸如同当时的曹魏一般，准备南下，问他会不会借东风，其实就是已经知道了他在从中作梗，阻止南下。
怎么阻止，当然是军队中的那些传言，以及一早就联系好不听指令的计划。
“何罪之有？！”辛羸冷着脸。
姜磊满头大汗，总不能将他做的那些事儿给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说出来吧？！
辛羸依然大步朝前，那另外九位都指挥使却是每一个去管顾跪在原地的姜磊，接着随着辛羸往前。
走出了两步，辛羸回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姜磊，道：“自今日始，姜磊削官三级，降为营指挥使！”
“辛帅仁慈！”姜磊面色苍白的一拜，若是换了别人，知道他的小动作，或许就不是削官，而是直接在背地里削了他的脑袋了！
知道这一刻，姜磊才觉得自己真的是糊涂！
蜀中宣抚使空缺，他本事打算借着排挤掉辛十一，然后由他来收拾军心，再拿下这一攻打大理的军功，便可直接坐上蜀中宣抚使那个位置的。
可如今……
但随即，姜磊眼中便又爆发出一股无边的恨意。
既然如此，那便鱼死网破吧！
这般想着，他一个手势传下去之后，早就安排好的计划，开始有条不紊的实施起来。
站在高台上，辛羸抬头看向下方。
身边突兀的多出了一个人影，是辛一。
“怎么？！”辛羸问道。
辛一淡淡开口道：“那姜磊，没有停手！”
“哦。”辛羸微微摇头，道：“那就杀了他，然后，按照我们最开始的计划来，铜钱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了！”辛一淡然回答。
辛羸挥了挥手，道：“那先去除掉姜磊吧！”
“喏！”
等到辛一离开，辛羸这才微微摇头，一开始，他就是准备以民众对诸葛亮的迷信，来成就民众对自己的迷信的。
可最后，却是突然想到，诸葛亮都死了七八百年了，还有那么多铁杆粉丝，好像有点不正常。
于是，他便让影卫军去查探一番，结果还真就查探到了一丝蹊跷的东西，搞清楚了这一切的背后，都是姜磊在作祟。
于是，便有了之前的一番敲打。
可惜，即便是那样敲打了之后，这姜磊还是没有醒悟，果然，浪子回头基本上属于不可能的事儿。
微微一叹，向着高台前方大步走去，辛羸也改变了措辞，道：“诸位，某乃辛羸！”
“听闻军中都在流传一个说法，说是除了武侯孔明外，但凡进入南蛮子所在地界的人，都十死无生！”辛羸高吼。
不得不承认，他的这一番话，彻底吸引了全军的注意力。
辛羸接着道：“某也相信这一点，毕竟，就在半个月前，先有王师约丧师八万，后有杨怀兴丧师十万，某不敢不信！”
“那便撤军！”
“辛十一，回你的汴梁去吧。”
“撤军！撤军！”
场下，十万大军山呼海啸一般嚎叫起来。
辛羸微微一笑，陡然拔出手中的剑刃，道：“撤军？！不可能。”
话锋一转，还在禁军们愣神的时候，辛羸陡然开口道：“辛某所在，大宋必不能受辱，如今，大理蛮子灭杀我大宋十八万禁军兄弟，老子难道还要灰溜溜的滚回家去？！”
“这不可能！”
“我曾在西军权指挥使任上，说过一句话，寸土必争，一民必救。那么，今日，我再来重复一遍当年大汉陈汤的名句。”
“敢有犯我大宋天威者，虽远必诛！”
热血沸腾，哪怕是那九个老油条的都指挥使，都不由得有些热血沸腾。
辛羸却是接着开口道：“诸葛武侯乃是辛某佩服至极之人，想必，武侯也会觉得陈汤此言有理。既如此，今日，诸位便随我前往城郊武侯祠，请诸葛武侯断定，吾等是该南下，还是该撤军！”
说着，辛羸一马当先，朝着城郊武侯祠走去，十万大军闻风而动。
尘烟滚滚之下，离此不过五里地的武侯祠，便到了。
辛羸快速上前，招了招手，便看见一个影卫军提着一贯铜钱走了过来。
辛羸先是对着武侯祠内的诸葛亮一拜，上了香，这才接过那一贯铜钱，道：“今日，我便以这铜钱为卜。若武侯觉得此次南下必胜，则一千三百枚铜钱尽皆以正面朝上！但凡有一枚铜钱不是正面朝上，辛某这边撤军，这便滚回汴京！”
闻言，当兵的、军官，甚至是后勤的，全都愣住了，一千三百枚铜钱全数正面向上？
这怎么可能？！
“这不可能！”在武侯祠外的林荫中间，跪倒在地，面目憔悴狼狈的姜磊大吼。
辛一微微一笑：“对十一郎来说，从来没有不可能！”
第四十章 军心（下）（）
“辛帅！这是否太过儿戏了？！”以为都指挥使迅速上前，低声劝慰起来。
“辛帅，这攻打大理毕竟是朝廷的命令，倘若真有铜钱反面，难道辛帅真要撤军，真要撤军的话，吾等，又该如何向朝廷交代啊》？”另外一个都指挥使也着急了，语气着急的劝说起来。
一千三百枚铜钱扔上天让它自个儿落地，全部正面朝上，这有可能么？！
极为都指挥使心里都哇凉哇凉的。
这次出兵南下，可是官家的旨意，然后有枢密院和政事堂两方面的督促。
若是因为这铜钱除了事儿，到时候，这些禁军闹将起来，怕是出兵遥遥无期，甚至一个不好，便有可能出现哗变的可能！
到时候，即便这罪魁祸首是辛羸，可他们身为都指挥使，一样得吃不了兜着走啊！
辛羸淡淡一笑：“大丈夫言出必行，难道，诸位让我现在收回之前说出的话，真要那样做的话，我这元帅的威望可还能剩下几分啊？！”
“可，太冒险了，辛帅！”都指挥使们一个个满脸苍白，虽然他们内心都觉得，辛羸的威望跟他们的身家性命乃至事业前途比起来，根本就没什么意义，可却不能这样说啊！
辛羸摇了摇头，接过身旁影卫军递过来的一贯铜钱，道：“我意已决，诸位不必再说！”
蜀中铜钱贬值严重，一贯钱已经不是一千枚铜钱的固定值，而是已经涨幅到了一千三百枚铜钱！
这一千三百枚铜钱被串成一串，比寺庙里的大和尚挂在脖子上的长念珠也小不了多少。
辛羸嘴角微微翘起，然后抓起手中的那一贯铜钱，用力一抛，朝着空中抛飞出去。
等到铜钱飞舞上天，又再次坠落下来的时候，辛羸右手迅速拔剑，剑刃带着寒光一闪即逝。
剑刃收回剑鞘之中，便见那串着一千三百枚铜钱的绳子断作几节，一千三百枚铜钱，就仿佛雨点一般，哗啦啦的坠落下来。
缓缓转身，辛羸淡然一笑，看来跟着三十六学的剑术倒是没白学，要是换了没学剑之前的他，指不定一贯铜钱扔上天，拔剑斩出去，或许，那一贯铜钱掉到地面后，还会是完完整整的一贯铜钱……
微微一笑，辛羸问道：“诸位，可是全部正面朝上？！”
九位都指挥使却是不敢过去看，因为，只要那一千三百枚铜钱里面，但凡有一个铜钱反面朝上，他们这一辈子就完了。
如果不能阻止不好的结果的发生，至少，他们可以选择晚点去知晓，至少，他们还有梦，还可以多点时间做做梦！
但那些普通士兵，却是没那么多的顾忌，铜钱落地，一个个迅速上前围拢了过去，仔仔细细的打量起落在地面的铜钱来。
“没有！”
“居然没有！”
一阵惊呼声传来，可与此同时，却响起一道惨嚎声，众人退避。
那影卫军缓缓的转身，看向辛羸道：“指挥使，此人意图将一枚铜钱翻面，被我斩了双臂！”
辛羸缓缓转过头，朝着那铜钱边缘，一直不停惨嚎的一个禁军士兵看过去。
没有理会那士兵的惨状，辛羸直接开口问道：“可是全部正面朝上？！”
“是！全部正面朝上！”影卫军大声回答！
辛羸轻笑：“诸位可都听见了，一千三百枚铜钱，全部正面朝上！所以，此次南征，便是武侯诸葛孔明，也认为，辛某合该大胜！”
“……”九位都指挥使面面相觑，还真是一千三百枚铜钱全部正面朝上。
……难道，诸葛孔明真的显灵了？！
却就在他们呆愣的时候，十万大军，山呼海啸一般的高喊起来：
“大胜！”
“大胜！”
…………
层层叠叠的声音，仿佛浪潮，一浪又一浪的拍打过去。
而在林荫之中，姜磊却是满脸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一千三百枚铜钱，竟然当真全部正面向上？！这怎么可能！！！”
“妖人！辛羸必是妖人！”
“妖人么？”辛一的脸色缓缓的冷漠了下来，根据以往的资料，以及三十六的说法，十一郎在当初以冰境取火的时候，便被判定为妖人过，还好当时处理得很好。
辛一皱了皱眉，这一次，自然也不可能让什么妖人的说法流传出去。
这般想着，她手中的匕首轻轻的划过姜磊的脖子，趁着姜磊还没死透。
辛一淡然开口道：“十一郎不是妖人，是神人！”
话音落下，辛一的身影消失在原地，而姜磊也缓缓的倒地，眼中再不复任何生机。
片刻后，这片林荫之地，突兀的燃起了大火。
“看吧，洒家当时就说，辛帅乃是诸葛孔明转世的，尔等竟然不信！”
“谁说不信了，洒家当时可是信了的，想想看，肥皂，洗发水，牙膏，蚊香，还有三国会猎的大胜，这些，除了诸葛丞相，谁还有着本事儿？！”
虽然，他们很多人一开始都不信，但此时，在辛帅的铜钱卜卦之后，他们都信了！
此战，必胜！
因为，这是武侯祠前的卜卦，因为，一千三百枚铜钱，不出现一个反面，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可就连这种不可能的事情的出现了，那么，南征大理而已，又怎么可能不是必胜呢？！
一路走过，辛羸自然也能感受到军心可用！
笑着，他对身边的九位都指挥使开口道：“诸位，这就回去准备吧，明日卯时，拔营，南下！”
“喏！”九人齐齐应诺，却是带着满肚子的疑惑离开了。
他们有心想问一问辛羸，到底是如何将一千三百枚铜钱都弄成正面朝上的。
可用大拇指想想也知道，这种事儿，问出来的话，得到的答案肯定只有一个——孔明的指引。
可问题是，站在他们的高度上，是绝对不会相信死去了七八百年的孔明还能来指引这么一件小事儿的。
那么，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辛羸回到帅帐，辛一便出现在他身前。
“姜磊已经处理了！”辛一淡然开口回答道。
辛羸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辛一却是满脸疑惑的看向辛羸，问道：“十一郎，你到底是用什么方法将那一千三百枚铜钱全弄成正面朝上的呢？！”
到底什么方法？！
辛羸古怪的看了辛一一眼，道：“昨日不是跟你说过了么，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