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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节

乱世逐流-第1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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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忠叔坐在院子的石凳上,一脸戏谑的看着赵川,语气带着淡淡的嘲讽,但是没有恶意。仿佛只是在阐述一个最基本的现实。

    赵川那英俊的脸呆住了,这就好比考试的时候,“顾”字不会写,打开一瓶绿茶,想看看瓶盖却发现上面写着“再来一瓶”一样。

    原来这些人并不是上一个穿越者留下的密碟组织,他们更像是独立撰稿人和报社之间的关系。

    “那你要怎么样才肯跟我混?”

    赵川说话有些大言不惭,也很不甘心,但忠叔并没有放在心上,或者说他早已习惯了自己的身份。

    郗道茂眼光很高,又不太容易相处,她看上的男人,总不会是酒囊饭袋。

    既然不是酒囊饭袋,那要嚣张就让他嚣张呗。

    “等你有一天割据一方了,再来跟我说这句话吧。现在都自身难保了,我跟着你岂能落到好?”

    忠叔不理会赵川,自顾自的往住的小屋去了。

    “还是老规矩,我们不会从属于任何人,先教你个乖吧,郗家信奉天师道,返老还童什么的虽然稀奇,却也不是没发生过。

    郗昙是打算让你治好郗道茂然后摘桃子呢,这年头谁比谁更蠢?

    瓜田李下的,你以为人家会甘心女儿跟陌生男人睡一张床么?”

    这位忠叔似乎挺喜欢郗道茂的样子,和主家的立场并不一致,边走远边把郗昙的打算说出来了。

    这是在暗示我把郗道茂带走么?

    赵川拖起下巴,坐在石凳上沉吟不已。

    一个人不会做对自己没好处的事情,这个叫郗忠的,肯定不是郗家的血脉,世家有给亲近仆人赐姓的传统,这位看样子不仅能力很强,而且很受信任,值得托付。

    他今天玩这么一出,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收服郗忠,还剩下七人,请继续努力。”

    脑子里传来小秘书冷冷的提示音,赵川顿时有所明悟。

    所谓收服,只是让对方愿意为你服务罢了,但服务不是没有条件的,自己只是暂时不能达到对方的条件而已。

    “果然没有地盘就是硬伤啊,收小弟都收不到。”

    “宿主学会技能:追风步,敏捷+10,剑法清风明月不被系统承认,请谨慎使用。”

    小秘书的提示依旧是那么不带烟火气。

    纳尼?

    这是在玩什么?

    莫非是这剑术上不了台面,只是步法还不错么?

    赵川看着天上那一轮血月,似乎理解了系统的运作规则。

    现在他手里的武器似乎只有神奇的系统,但是面对滚滚而来的历史大势,光靠这个还有些不够看的。

    一个郗家的仆人,身份居然如此复杂,看来世家不为人知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

    江左在之后一百年里没有统一天下是正常的,世家之间互相消耗着力量,政治上一代代的近期结婚,越来越腐朽。

    好的传统慢慢丧失殆尽,坏的习惯却一代代积累,最终积重难返。

    今后无论是惊采绝艳的刘裕,还是逆境雄起的陈霸先,都没有办法拯救长江以南的江山,反倒是是鲜卑人宇文泰走出了一条自己的路。

    赵川这次来到东晋的收获,除了结识了那些可爱的妹子以外,最深的体会就是江左世家那让人窒息的运行规则。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出身就决定了一切。

    太看重门第,知识传播又太慢太狭窄,最关键的是,门阀里的这些人已经失去进取的动力

    像丁胜这样的人杰,像郗家这位忠叔这样的人,永远都没有出头的日子,依靠大家族展现才华,变成了唯一的出路。

    赵川回到竹楼,心绪难宁,点亮了油灯,在书案上摊开大纸,似乎在给某人写信。

    “初心,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心如百蚁撕咬,难以平静。

    我观江左风物,庆幸有之,失落亦有之。

    汉家衣冠在南不在北,天下大势在北不在南,久守则必失。

    江左诸公动辄以北伐为念,然彼此间各有图谋,互相掣肘,我料定难有进展。若是某日倾覆,谢家如何自处?

    你三叔深谋远虑,我至今有所了解。

    不知心学你领悟如何,近期我百事缠身不得解脱。真可谓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

    ”

    道韫,我真的想你了。

    赵川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拉住一样。

    (本章完)

第144章 穿越者的责任() 
赵川给谢道韫写了一封信,把最近在江左见到和经历过的事情,还有自身的感悟和想法,全都和盘托出,写了厚厚的一叠,却不知由谁送到东山去。

    或许当面给也行吧。

    一封信写完,天都已经蒙蒙亮,红色的血月,早就变成了黄色,昨夜那让人心悸的红色,似乎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又是熬夜啊,我讨厌熬夜。”

    赵川伸了伸懒腰,还真是劳累命。

    他就坐在竹楼二楼的台阶上,看着天空一点点露出鱼肚白。

    帮郗道茂恢复原样,完全是出于道义,还有怜爱。

    还有责任。

    只是很多事情,都回不去了,不可能当做没发生,将来要何去何从,他自己也没有想好。

    谢道韫是自己一定要带走的女人,郗道茂虽美,却不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假如两人只能选一个,他也只好对郗道茂说抱歉。

    就算带两个妹子回江北,阻力也不是一般的大,谢安那边还好说,郗昙的处事风格,总是不声不响弄出大动静,说实话赵川还是有些忌惮的。

    一个老妇人的郗道茂,郗昙当然看不上,因为没有价值。但如果对方恢复了花容月貌,那就不一样了。到时候人家会记得他这个“恩人”么?

    恐怕未必。

    现在别人能容忍他和郗道茂共处一室,完全是猜测自己能治好自家的掌上明珠,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

    赵川看着外面的天色一点点变亮,天边的云彩慢慢变得通红一片,像火烧的一样。

    “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啊,这是要下雨了么?”

    一股不祥的气氛笼罩心头。

    晚上睡的时间很短,但现在赵川却一点都睡不着,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这天气也是诡异得不像话。

    “好像还有个乐器啊,做戏做全套,半吊子可不是我的作风啊。”

    比起吉他,口琴的难度要低多了,前一世,网上甚至铺天盖地的自制教程。

    好像就是铜片比较麻烦,不过也不是啥大事。

    火烧云的照耀下,某个人颇有点神经质的在那里没事做乐器玩,郗忠早就起床了,安静的看着赵川的背影不说话,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想什么。

    系统任务说了,郗道茂不能死,其他的无所谓,所以让这个心理差点崩溃,身体变成了老太婆的女孩保持乐观的心态非常重要。

    赵川隐隐觉得这个任务另有深意,只是现在自己还猜不透罢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沉睡的郗道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变成了老人,或者说精力变得很差,她需要休息的时间变得很长。

    “唉,你也是个倒霉催的。”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郗道茂这次差点死了,赵川真的很同情她的遭遇。

    火烧云的红霞之下,一个少年在那里专心致志的做口琴,怎么看怎么显得怪异而另类,郗忠的眼神变得深邃,仿佛一尊石像一样,一直注视着赵川的背影。

    长江中游的义安县(今安徽铜陵),正下着瓢泼大雨。

    这里是长江之上的重镇,地位仅次于京口,东晋朝廷在此有重兵把守。

    只不过现在有一点反常!

    靠近中央沙洲的江上,有几艘楼船在围攻一艘看着很精干的战船,不断有士卒在从大船上落入水中。如果郗超在此地的话,一定认得出来,中间被围攻的那艘船,正是当时桓温所在的座船。

    “拿下桓温人头者,赏千金,良田千亩!”

    大雨中一个声音在呐喊,效果却不是很明显,穿着灰色衣服,没有披盔甲,也没有打任何旗号的战士,不断通过船舷跳到那艘稍小的楼船里,但大多数都迅速被这艘小船上的精锐战士迅速扑杀。

    “水鬼凿船了!”

    “怎么搞的,船在下沉!”

    忽然,小楼船上一阵骚乱,虽然他们都是训练有素,也不害怕死亡,但对方出人意料的举动还是引起了恐慌。

    这艘船和船上的人,都如同受了致命伤的猛兽一样,徒劳的进行着抵抗,给了对方极大的杀伤,却依旧不能拯救自己的命运。

    不远处的长江南岸,停着一辆装饰很普通,也只有一匹马的小马车。美艳的少妇身边坐着一位器宇轩昂的汉子,两人正凝神的看着江面上的战斗。

    “淑文,看到了吗?这就是你大哥的计策。”那位美艳的少妇正是赵川的地下情妇,郗愔家的庶女郗淑文。

    此刻她的小脸已经吓得煞白,不敢相信大哥郗超居然会把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亲卫们亲自送上断头台。

    “得失得失,有得必有失,他们的仇,我今后会百倍千倍的讨回来,但不是现在,走吧。”

    两人撑着伞下了马车,淑文疑惑的对这位壮汉问道:“桓温大司马,你为什么要一个人走小路呢?”

    “因为我不想让人知道我会偷偷到建康,这些说了你也不懂。出事了可别怪我,叫你在襄阳好好待着你不听。

    都跟你说了,你争不过谢道韫的。你身后没人,她身后站着个谢安,懂吗?”

    桓温给淑文披好挡雨的蓑衣,对方那俊俏的小脸充满着坚定。

    “哼,那是你们男人的看法。女人就是这样,什么事情都要去争才会有结果,不争的话,最后注定是个失败者。”

    淑文咬牙切齿的说道。

    桓温讪然一笑,你这么努力,肚子还不是平平的,拿什么跟人家争?

    心中暗笑淑文不自量力,不过这话可不能说出来。

    桓温力气很大,一个人把马的缰绳解开,将马车的车体部分推到路边的泥潭里,不久就看不见踪影的沉到水底了。

    “走吧,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桓温会陪着个小妇人一起来,走吧,前面就是丹阳郡的侨立豫州(今芜湖周边)。”

    淑文这么多年在秦国,早已不是当初的无知少女。

    桓温老家是龙亢人,他是谯国桓氏的领袖,谯国现在属于豫州管辖,根据东晋的乔迁政策,侨居的人,都聚居起来,所在地也以北方的州县命名。

    很显然,桓温现在的计策,乃是早有准备的一套预案,丹阳郡的侨立豫州,正是桓家的势力范围,有人接应不是什么新鲜事。

    雨渐渐下的小了,江面上已经趋于平静,那艘小楼船,早已沉入江底,桓温手下的那些精锐,都穿着盔甲,就算水性再好的人,也是难逃一死,更何况大江上的几艘船,还在不断搜捕的幸存者。

    这些人万万没想到的是,真正的要找的正主,早已神不知鬼不觉的带着一个小娘子离开了,他们还自以为得计!

    火药桶的引信已经被点燃,只是不知道混乱之下,在郗道茂之后,谁会是下一个无辜的牺牲品。

    建康城从沉睡中苏醒,开始了忙碌的一天,秦淮两岸手工业作坊和商业廛肆星罗棋布,都开始活动起来。

    用秘术锻打的“百炼钢”、用机巧编织的“罗纹锦”,有数不清的商贩排队购买。

    建康城里商业廛肆有百货俱全的“大市”,还有纱、谷、盐、花、草和牛马等专门小市。码头停泊数以万计的中外商船。手工业、商业非常发达,物资充沛,交通便利。

    不管是前秦的氐人,还是从辽东起家的鲜卑人,身上的高级货,无不出自这里。

    离秦淮河越远,就越安静。东府城的郊外,一个不起眼的院落里,传来悠扬的口琴独奏。

    声音是如此的悲伤,充满了故事,还有可以论斤卖的苦涩回忆。

    偶尔路过的行人,都难以挪开步子,驻足在门口,倾听着琴声。

    不拘一格,绝不是下里巴人,却也不是阳春白雪。

    只能说这是唯一的琴声,不论是吹奏的那个人,还是这把乐器,还是这乐曲,都是独一无二的。

    竹楼的二楼,郗道茂把头靠在赵川的肩膀上,对方手里是一把定制的口琴,两人看着远处江面上红彤彤的朝阳,都是默然无语,赵川似乎是在用琴声对身边的老太婆讲述听得懂又听不懂的故事。

    “好像很悲伤,但我却不觉得难过,只想就这样靠着你,什么都不做,心里好安静。有你在,我不会再去羡慕谁。”

    郗道茂喃喃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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