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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节

乱世逐流-第1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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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报名的名额有限,大家把各家要上报的名字提上来吧,九五之尊不可选,取中间为七,七七四十九为一轮回,人不可再多了!”

    四十九个人看上去很多,但这四大世家,可都是不会退让的,剩下的饭菜还有多少呢?

    坐在角落里的桓冲冷眼旁观,一言不发。

    桓家历来就是武将挂帅,自家大哥桓温自不必说,就是子侄辈的,兄弟辈的,也都是军职,跟司马家的皇帝混?还是算了吧。

    桓冲虽然不像大哥桓温那样野心勃勃,可也把这个世道看得异常的通透。

    这年头,有兵马才是草头王!

    朝廷对大哥桓温可是不满到了极点,可又有谁敢把他怎么样呢?

    桓温不到建康的时候,一个个喷口水都是异常的勤快,等桓温一入朝,全都温顺得像是家猫一样,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他觉得不屑,但在场的郗融眼神可是充满了热切!

    跟英明神武的郗超比起来,那郗融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而且机遇也不算很好,没在桓温手下混个一官半职。

    现在这个机会错过了,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有新的机会。

    但现在父亲郗愔和叔父郗昙都不在,事先谁也没想到有这样的事情啊!

    “不必担心,你父亲现在已经入宫面见太后,不必担心这些俗事。”

    看到郗融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王羲之安慰他说道。

    他的声音不大,或者说这里已经不再像之前那么安静了。

    关系比较好的一些世家,已经开始商议应该派什么样的人去参加这次重要的“选拔”。

    跟皇帝在一起读过书的!

    司马家虽然已经是傀儡,被世家摆布,但有了“皇帝同窗”这样的身份证明,自然可以在今后的仕途中,混一个比较好的前程。

    这是一块镀金石!

    现在连佛家都要镀金,难道你还不镀金么?你以为是谁都能来的么?

    谢万拿出一张大纸铺在桌案上,把这些人报上来的名字一个个的记录下来。王家,谢家,郗家,桓家的子弟,是写在一张纸上。

    其余的人,是写在另外一张纸上。

    人和人不同,要分档次。

    世家和世家也是不同,依然是要分档次的。

    没办法,这年头就是靠拼爹。没有后台的人,想参加这样的选拔,几乎是没有可能的。

    不过这样说也不完全正确。

    建康东郊的东府城周边,在郗家休闲的竹楼下,赵川无语的看着褚太后前来传旨的太监。

    这次没有写在纸上,只是口谕而已,但太监把一枚玉戒指递给了赵川。

    “经过上次的事情,太后知道你会有些疑虑,所以太后殿下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她说你看了这个就会相信的。”

    玉戒指并没有什么稀奇的,只是在内壁上刻着“褚蒜子”三个字,至于来历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是很重要的东西。

    “公公,我一个外国使节,参加这样的选拔,会不会有什么不妥?”

    赵川知道是系统在捣鬼,但他还是要看对方是怎么把事情圆回来。

    “太后知道你可能会这样问,特意嘱咐过。她说选拔人才不能没有标杆,你就是那个标杆。”

    说完这死太监还对着赵川眨眨眼,丝毫不顾对方那扭曲了的面容。

    “川,你怎么了,好像不是很高兴呢?”

    郗道茂温柔的从背后抱住赵川,干枯的手掌抚摸着对方的大手。

    “这位神奇的太后殿下,是要把我当枪使了,唉!”

    一声叹息,坑爹的系统,搞得这么天衣无缝!

    (本章完)

第141章 爱折腾的少女() 
赵川撸起袖子,像个木匠一样在锯木头。

    “听说西域有一种蚕,如果吃的是特殊的树叶,吐出来丝韧性非常好。这还是其次,这些丝如果经过周密的缠绕结绳,可以作为琴弦,而且音色很特别,是么?”

    郗道茂在赵川背后,看着他边锯木头边说话,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出现了震惊的神色。

    这种蚕丝本来就是“传说”级别,究竟有没有用,怎么用,都没人真正成功过,赵川居然能一口断言,实在是让人大出意料。

    这还不算,更怪异的是,她家里现在正好有几梭。

    “川,你是神人吧,你怎么知道我家有那种东西?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现在都还是丝,怎么结绳都不知道呢。”

    废话,系统既然让自己装逼,又岂能不“准备”好这样的东西呢,但这些不能跟郗道茂说。

    装逼的话,适可而止就行了,不能说再多了,自己又不是个做乐器的。

    “东西应该不在这里吧,能弄一点过来吗?”木头已经锯好了,赵川抬起头,郗道茂殷勤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柔情蜜意。

    “嗯,你等一下。”

    郗道茂往院子后面的菜园走去,一个中年农夫正在给菜地浇水,看着忙碌而满足。他是郗道茂的母亲留下来伺候女儿的。

    “忠伯,你替我跑一趟建康的郗家大宅,拿一件东西,母亲知道的,就说是我用。”

    郗道茂描述了一下赵川要的那种西域蚕丝的模样,对方点点头就出门了。

    那玩意虽然珍贵,但怎么用家里人并不知道,给赵川这个“懂行的”,也不算辱没吧。

    忠伯是在这里伺候自家“小姐”的,当然是郗道茂说什么他听什么。

    “我让人回去拿了,川,你这东西要紧吗?”

    郗道茂是世家嫡女,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一看就知道赵川在制作一种琴,她不认识的一种琴。

    “没什么要紧,无非是博你一笑罢了。”赵川头都不抬,随口答道。

    然后他就感觉自己被身后的女人抱住了,动都不能动。

    “松开啊,我不能做事了。”

    “不要,我想要抱着你。”

    “一大把年纪了,羞不羞呢?”赵川调侃对方说道。

    “我不管,你说养我一辈子的。”郗道茂的眼泪打湿了赵川的后背,死死抱着对方的腰不松手。

    这两人在幽居的竹楼里不务正业,但天下多的是操劳不停歇的人。

    台城里,太后的书房内,一代传奇褚蒜子太后,正在和两个世家的大佬商议要事。

    “方回(郗愔表字)啊,这次你们家出了这样的大事,哀家很是痛心啊。”这话多少有点客套,不过出自褚蒜子之口,多半也是给郗家背书的意思。

    “太后,北伐在即,攘外必先安内啊。”郗愔不动声色的劝说道,这话显然是意有所指。

    “郗昙的大军,不可进建康城,只能驻扎在建康东南。这是我的底线。”褚太后不是不知道郗昙或者说郗家的意思,但她作为一个全盘的掌舵,不能任由着对方胡来。

    捉拿天师道是假,为女儿出气也是假,趁机应付将要来的风暴才是真!

    “太后,武陵王野心勃勃,府里的卫队不下两千人,一旦有人接应,那就是腥风血雨啊。”郗家立场特殊,所以这次郗道茂才会成为下手的对象。

    也正是因为事情提前败露,现在的情况对江东世家力量相当不利。

    从来不喜欢站队的郗家,这次旗帜鲜明的站在了王谢一边。

    “世家大族,哪个不是蓄奴过万,随便一扯,拉起一支大军轻轻松松。武陵王的行为确实不妥,但朝堂之上,毫无作为。”

    褚太后的意思很明白,世家个个都不是好鸟,司马晞的话,只要他在政治上没什么作为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不必苛责。

    司马家已经这么弱了,真要再弱下去,皇族还坐得稳么?

    这时,在一旁很久都没有说话的王劭,插了一句嘴问道:“太后抛出来的那个什么为陛下选才俊侍读,只怕是另有深意吧?”

    “朝中已是沉渣泛起,需要一些新鲜血液注入,你们不必多想。”褚太后淡淡的说道,既没有解释,也没有心虚。

    她做事一向有分寸,不见大风大浪,抬手间就把问题解决了,郗愔和王劭不敢小看这位大佬。

    褚太后若是个男人,做一位中兴之主绰绰有余。

    永嘉南渡的世家有人才,本土的江东世家也是有人才的,褚太后并没有明令禁止不选江东世家的人才。

    谢万手上的49个名额,并不是所有的参赛人选。

    “太后,既然是选拔人才,就不能没有标准,我想问一下,由谁来评判,又有什么标准?”

    王邵依旧是不依不饶。

    “到时候自然知晓,有些人你们很熟悉,比如逸少,但有些人你们则很陌生。好了,还有事情么?”

    褚太后还是和以前一样波澜不惊,又温柔善变,送客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那个,桓温大司马已经离开襄阳,但目前行踪不明。他北伐的檄文已经送到朝廷,人却是行踪不定,麾下的荆州军也没有跟随,这是要做什么呢?”

    桓温和郗超一直是形影不离,比搞基关系还好,但现在郗超已经在建康露面,而桓温却是行踪不明,这是玩的哪一出?

    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毒蛇猛兽,而是未知!

    未知的东西才是最可怕的。郗愔碰见儿子,询问桓温的下落,但对方笑而不语。

    他很害怕,因为他这个儿子第一次露出这种笑容的时候,散尽了家中的千万文钱!心疼得郗愔差点自杀!

    《世说新语。俭啬门》第九记载:“郗公大聚敛,有钱数千万,嘉宾意甚不同。常朝旦问讯,郗家法,子弟不坐,因倚语移时,遂及财货事。郗公曰:‘汝正当欲得吾钱耳!’乃开一日,令任意用。郗公始正谓损数百万许,嘉宾遂一日乞与亲友、周旋略尽。郗公闻之,惊怪不能己己。”

    简单概括就是郗愔这家伙是个保守的守财奴,他儿子郗超是个逗比,把家里的钱财都送人了,但最后郗愔却没怪他儿子。

    这也很好理解,郗超这么做是为了自己攒人脉!不然盛德绝伦席嘉宾这句话是怎么来的?收了朋友的钱,你还好意思说朋友坏话?

    郗超正如他名字一样,总是会超出你的预料,这是个化腐朽为神奇的男人,连老爹都盖不住。

    “元子(桓温表字)一心为国,乃是朝廷的柱石,他不会有什么异心的,大概是他有自己的想法吧。”

    褚太后轻描淡写的说道。

    “是,那我和方回就退下了。”对着褚太后拱拱手,郗愔和王邵一起离开了,两人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交流了一番,出了台城,上了各自的马车,彼此间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豺狼环伺,何其艰难啊!”

    褚太后坐在椅子上,无尽的疲倦如同深渊的触手一样,缠绕着她,让她不能动弹。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桓温呀,你是想在北伐之前,把屋子收拾干净么?”

    褚太后自言自语的说道。

    “出来吧,一把年纪还鬼鬼祟祟的,我们都不是当年的无知少年了!”

    她对着书房的角落喊了一声。

    穿着灰袍的丁胜,不好意思的摸摸头,慢慢从阴影里走出来。

    “谢安石有什么吩咐么?他那家伙的脑子,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

    褚太后在丁胜面前没有摆架子,他们看上去好像是君臣,但更像是朋友。

    “谢公说了,试试赵川的水准如何,顺便平衡下永嘉派和本土派的矛盾。”

    “平衡?真是笑话!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女孩平衡一头猛虎和一匹饿狼的矛盾,丁胜,我们认识几十年,你这是在把我当三岁小孩么?”

    褚太后平日里温文尔雅,但在丁胜面前,却显得有些尖刻,有句话真是说得好,距离产生美。

    丁胜一脸囧然,他其实也觉得谢安的馊主意相当不靠谱,不过没办法,他现在只是传话的而已。

    “谢公还说,风暴的中心,是最安全的,不如什么都不做,笑看风雨。”

    褚太后沮丧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那些大世家以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呢!

    江东本地世家想做什么!她心里一清二楚!

    郗昙不听号令(这种事情在东晋很平常)调兵屯扎建康南郊外,打的什么主意她也是看的通透。

    桓温这样神神道道的,有什么企图逃不过她的眼睛。

    天师道内部的内讧,杜子恭和葛洪之间的恩怨,她心里也清楚。

    还有那个秦国派来的使节赵川,苻家是什么意思,还有洛阳的宝藏,她全都清楚。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正如她和丁胜说的,自己在一群猛兽之间,就是个小女孩罢了。

    世家可以轻易废掉自己还有自己的儿子。

    东晋也是一艘又老又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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