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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

云淇传-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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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田增被看得实在觉得不自在,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是,没有筷子啊?”

    “你看看,你看看,真是越长越虚伪了,我就是吃个雕胡饭炒猪肉尝尝鲜,又是凉了,又是没有筷子了……”丁聚仪依然微笑着,不过摇了摇头。

    刘凤英一看气氛僵持得更加严重了,赶紧走上前,“聚仪哥想多了,聚佶是什么样的人,大哥还不知道吗?本来是好心,却因为嘴笨,让别人误解。大哥吃吧,哪里有那么多繁文缛节。”

    “嘿嘿!”丁聚仪狡黠地笑着,“还是弟妹通情达理,不愧是读过几天书的人,说话跟百灵鸟一样,就是好听。”说着,丁聚仪抓起一块猪肉放进了嘴里,一边嚼还一边说:“不错……咸淡正好……我再尝一个。”说着,他又抓起一块放进了嘴里,脸上的肉跟着嘴的扭动也一晃一晃的,非常享受。

    丁聚佶在旁边站着,看到丁聚仪的举止,恨不得上前给他一闷棍,就此将他打晕。可是,想归想,这又不是在自己家,丁聚仪又是丁聚仁的狗腿子,真是轻易不能惹的。

    谢田增看着丁聚仪的动作,顿时呆住了,他还真是没有见过这么富态的人吃得这么狼狈呢,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丁聚仪抬头看到了刘凤英尴尬的表情和谢田增惊呆的表情,笑着说:“不错……这雕胡饭比大街上卖的还好吃……吃……阿……阿……阿切!”

    丁聚仪打了一个大喷嚏,脸正对着盆子,嘴里还没有嚼完的猪肉一下子都落在了盆子里。

    “哎呀!舒服多了。”丁聚仪揉了揉鼻子,低头看到盆子里的雕胡饭,忙赔笑道:“实在对不住了!实在对不住了!你们看看,咋成这了!要不我掏钱买了这雕胡饭算了。”说着,丁聚仪就去摸袖子。

    丁聚佶更是气得一句话也没有了,脸铁青着站在丁聚仪的一边。

    谢田增哪里想到会有这么“精彩”的一幕,惊讶地看了看刘凤英。刘凤英先是一愣,然后急忙按住丁聚仪早已静止的手,笑道:“大哥说哪里话!既然这样了,这盆雕胡饭就送给大哥了,只是忙里偷闲记得把盆子还给我们就是了。”

    丁聚仪一听刘凤英这样说,忙松开袖子,摆摆手,“这怎么行?这怎么行?这么大盆雕胡饭,你们一个都还没有吃,岂不是让我占了个大便宜吗?让别人知道,我岂不是成了贪小便宜的人?”

    谢田增看到刘凤英已经把话说出去了,也反应了过来,笑着说道:“我们不说,别人怎么会知道?再说,大哥也太见外了,真把小弟当外人了。这雕胡饭大哥就端回去吧。”

    “哈哈!”丁聚仪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要不大家怎么说你们夫妻倆是实在人呢!好吧,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丁聚仪端起了雕胡饭就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回头说道:“别送了,都在屋里呆着吧。对了!聚佶,丁大人让你去一趟,说是有修堤的大事要和你商量,让我给你捎个话,你赶紧去吧。丁大人正等着呢!”说完,丁聚仪抱着雕胡饭快步走了,胖大的身躯迅速出了院子。

    谢田增、丁聚佶、刘凤英站在原地,顿时愣住了。等丁聚仪走出了院子,丁聚佶才责备刘凤英:“你真是妇人之见!大老爷们儿在这儿说话,你插什么嘴?好好的一盆雕胡饭,老子一个都还没有尝,你可倒好,让那个兔孙给端走了。”丁聚佶气呼呼地坐了下来。

    谢田增劝道:“刚才丁聚仪一看雕胡饭,我就看你眼神不对,他好吃嘴,这是远近都知道的,你何必因为这跟他怄气?虽说守珉现在当了狱曹,可也不是什么大官,那丁聚仪虽然不是什么人物,但他可是丁聚仁的心腹,那丁聚仁确实不当官了,可他儿子还在外当着官呢?我们现在可是斗不过人家,你可得想清楚呀?”

    刘凤英听到谢田增的话,瞥了丁聚佶一眼,不高兴地说道“你现在倒是八月八的蚊子——嘴头子厉害了,刚才干什么去了?我是妇人不假,我头发也不短,可是,我见识不见得比你少。刚才那种情形,如果不让他吃的话,还指不定做出什么让我们难堪的事儿!他这个人你又不是不了解,谢大哥好不容易做的雕胡饭,让那个狗腿子端走了,我心里能好受?就不该好面子,就该把他挡到院子里,省得死要面子活受罪!”

    谢田增看到他夫妻二人居然因此拌嘴,劝道:“好了,都这么大的人了,千万不要因为外人搞内讧,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儿。凤英说的也不错,以后可不能死要面子活受罪了,得先看看是什么人,再往屋里让。像刚才那个没脸没皮的龟孙,就不该让他。事情已经这样了,说什么也没用了。聚佶,你还是先消消气,去一趟丁聚仁家,看看他有什么事,不过,要留心点儿。”

    说着,谢田增拍了拍丁聚佶的肩膀,微笑着看看他。丁聚佶心有不甘地说道:“真是可惜了谢大哥的一盆雕胡饭,喂了狗都比让他端走强。”

    (本章完)

第58章 聚佶起疑() 
“说啥呢?我刚才就听见乱吵吵的。”

    三人扭头,见丁聚佶的母亲文氏颤巍巍地走了过来。刘凤英赶紧上前扶住了文氏,“娘,您的病刚好,怎么就出来了?”

    “三婶!”谢田增也往前走了几步,笑着打了招呼。

    “呵呵!田增过来了。”文氏笑呵呵地说道。

    丁聚佶气呼呼地没有说话。谢田增见状,赶紧偷偷拽了拽他,丁聚佶一甩袖子,依然不吭。

    “咋回事?你这么气呼呼的?”文氏看到自己的儿子满脸的怒气。

    “好端端的一盆……”

    “啊!——娘,没事。”刘凤英赶紧给丁聚佶使了使眼色,谢田增在后面又使劲拽了拽他。丁聚佶看到文氏关心的眼神,顿时清醒了,“啊……一盆……一盆面让守琨弄撒了,这不是糟蹋粮食吗?”

    文氏听了后,回头看看刘凤英的表情,又扭过头看看谢田增的微笑,“没事就行。小孩子家,哪有不淘气的。只是糟蹋粮食,罪过啊,罪过!千万要教育好他,可不能养成这个习惯,虽然小,也不能惯着。我们穷人家,吃饭还吃不饱呢!浪费粮食,真是天大的罪过。那年我们村里被清源河淹了,颗粒无收,你爹偷偷攒下了粮食给你吃,结果自己瘦得皮包骨头,结果一场大病就要了他的命。大夫说,但凡能多吃点儿东西,也不至于抵抗力那么差。每次想到这里,我……”说到这里,文氏的眼泪流了出来,声音也哽咽了,她忙用手去拭泪。刘凤英赶紧掏出手绢,帮着文氏擦泪。

    丁聚佶本来还满肚子的气,这时候看到母亲的表情,酸楚的感觉顿时涌了上来,直冲上眼睛,“娘!别说了,孩儿知道了!现在不是比以前好多了吗?而且这次王鲁让大人带领我们修河堤,一定能把清源河治理好,到时候风调雨顺,旱涝保收,不愁没有好日子。”

    文氏听后,忽然抬头看了看丁聚佶,虽然眼角还有泪花,却惊讶了起来,严肃地问道:“王鲁让大人?就是那个在邺城帮着西门豹治理漳河的王鲁让吗?”

    丁聚佶不知道文氏什么意思,更加惊奇地点了点头,“是啊?怎么了?娘难道知道他吗?”

    文氏感觉站得太累了,刘凤英扶着她慢慢坐了下来,她这时倒一脸的怒意,圆瞪着眼睛说道:“你真是马驹子怕狗惊了车——少见多怪。我虽然是个妇道人家,可毕竟活了七十多年了,也不是什么见识也没有。平日里与左邻右舍经常来往,听他们提起过王鲁让,说他在邺城居然敢把求雨的仙姑都给扔到河里了,还理直气壮地说是让仙姑去见河伯,简直就是个昏官!河伯乃是尊贵的神仙,就算仙姑有仙根,可终究只是一个凡人,一个凡人怎么能想见神仙就见神仙呢?那神仙岂不是太没有地位了吗?结果白白害了几个仙姑的性命,真是罪孽啊!罪孽。更可恨的实在是对河伯太不敬了!如今,他来咱这里治河,河伯一定也不高兴,八成也要出事。你们想想,他把神仙惹了,神仙能饶过他吗?就算神仙大人不计小人过,那几个仙姑的冤魂能饶过他吗?”

    丁聚佶听到母亲这样说,忍不住笑了,“娘!您这可就错了。那巫婆仙姑是利用求雨的名义和官府勾结骗乡亲们的钱财的,王大人如果不把他们铲除,就没有办法治河。漳河现在不是已经被治理好了吗?而且就算王大人得罪了河伯,可是他不但没有受到惩罚,官反而越做越大了呢!而且当今君上还赏赐了大人不少东西。”

    丁聚佶虽然微笑地看着文氏,可眼神中故意带了疑问,“这是为什么呢?”

    “这……这……瘸子跳高——早晚有他的好看。”文氏听到儿子的话,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略微想了想,说道:“这是因为王鲁让大人可能也是天上的星宿下凡,河伯大人拿他没有办法,那保不住王家的后人不出事,那几个仙姑也可能上辈子没有行好。不过,如果有人帮助王大人对河伯不敬的话,那是屎壳螂跟着蝙蝠飞——早晚要碰壁。所以,佶儿,修堤是好事,但千万要敬着河伯,不要做出对河伯不敬的事。”文氏郑重其事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眼神中是殷殷的关心。

    “知道了,娘!”丁聚佶笑着握着文氏的手,抬头看着饱经风霜的母亲,抬手抹干了她眼角残余的泪水。

    刘凤英这时给丁聚佶使了使眼色,丁聚佶瞪着两眼看着刘凤英。文氏见到儿子的表情,回头看看刘凤英,“怎么了?凤英,有什么事吗?”

    刘凤英的脸一下子就红了,然后小声说道:“刚才丁聚仁派人来喊聚佶,说是要商量修河堤的事。我怕丁大人等得久了,会怪罪聚佶。所以想提醒他,没有想到,让娘发现了。”

    丁聚佶听到刘凤英这样讲,忽然想起来还有这样一件事,忙拍了一下额头,“对了!的确有这件事。”说着,丁聚佶站起身来。

    谢田增这时也说话了,“三婶,家里还有事儿,我也不打搅了,这就回去了啊?”

    文氏这时也站起身来,微笑着对谢田增说:“有空常来玩儿。”然后扭头对丁聚佶说道:“你去吧,速去速回,跟丁大人说话,要注意点分寸,可不能什么事儿都一根筋。”

    “我知道了。”说着,丁聚佶和谢田增一起出了院子。

    丁聚佶到了丁聚仁家,见领导修河堤的人都到齐了。

    “聚佶老弟,大家都在等你了,赶紧进来坐吧。”丁聚佶刚进大厅,丁聚仁就笑呵呵地抱拳朗声说道。大厅中人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到了门口丁聚佶的身上。丁聚佶忽然像被一道道火光炙烤着,顿时觉得脸有些滚烫,心好像一下子都提到了嗓子眼里,一张嘴好像都能飞出来。他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尴尬地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来晚了,让大家久等了。”说完,就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坐下了。

    丁聚仁看到丁聚佶落了座,笑眯眯的也坐下了,“聚佶兄弟曾经跟着王鲁让大人治河,在修堤方面,是行家里手。在下不才,虽然被王大人委以修筑本村河堤的重任,实际却知之不多。所以,修堤之事,还要仰仗聚佶老弟和诸位亲朋好友。”说着,丁聚仁站起身来,抱拳向大家作揖。大家看到丁聚仁这样的动作,连忙都站了起来,抱拳回礼。

    “大人这话说的见外了。修堤乃是本村大事,和每家都有关系,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每个人都有事情做。”听到丁聚仁的话,丁聚佶心里有些不愿意,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于是站出来回答了。

    “哈哈!”丁聚仁大笑道:“聚佶贤弟说的很对。目前,在大家齐心协力下,西堤已经修好了。今后的主要任务就是修筑西提两边的南堤北堤,我虽然与修河堤上所知不多,然而也听说这两段河堤比西堤更为重要。所以,今天把诸位召集过来,一则商议修南堤北堤之事,二则做了几样小菜,谨代表王大人犒劳一下诸位。还希望诸位能看在我的薄面上,边吃边议。”

    “大人说这话,越发见外了。”“是的。”“都是为了修堤大事。”大家都笑呵呵的说了起来,大厅中的气氛倒是十分融洽。丁聚仁看到后,笑得更是合不拢嘴了。

    之后,大家就入席了,一边饮酒吃饭,一边聊着修堤之事,顺便也聊些其他的事情。丁聚佶虽然不太喜欢这样的场合,但是也没有办法。他不喜欢被敬酒,一则酒量并不大,二则不知道该怎么推辞。今天的场合,他只有硬着头皮硬撑了。推杯换盏间,酒宴终于快结束了。可是,丁聚佶在结束前就被人背回了家。

    丁聚佶睡得迷迷糊糊的,只觉得浑身不舒服,于是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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