锉敌刀-第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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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怀安长出一口气，对丁松陵说：“兄弟，大气。”
丁松陵说：“掌柜的，钱财乃身外之物。能用钱解决的事，当然用钱。”
金莲娜和美智子瞪着保五郎说：“你怎么这么贪心！”
丁三适时进来，请到餐厅吃饭。丁松陵乘机将想法告诉丁三，并让丁三转告自己的预案。
加入日军真的要偷袭羊肚凹，派人在断头崖下监视。
在日军就位后，先消灭潜入断头崖顶的先头部队，然后大把大把手榴弹往断头崖下扔。扔完立即撤退。
如果有暗道，不可使用。就当已经被日军发现。
交代完毕，一起坐到餐桌上，丁松陵说已经选好工坊地点，就是城隍庙了。明天就可以安排将石头运送过去，先找一两个工匠跟着江夫人做先期准备。
“到时候，送你们一人一份摆件。”丁松陵对金莲娜和美智子说。
“真的？太好了。”金莲娜和美智子兴奋地尖叫起来。
“保五郎阁下，伤好了，还回上海吗？”丁松陵问。
“不回了，现在听冈崎师团的调遣。会让我去泰国。”保五郎说。
“申请一下，留在松陵多好。”丁松陵说。
保五郎摆摆手说：“这是我的伤心之地，你们守着，我在曼谷等你们来做客。”
丁松陵说：“为祝贺保五郎阁下打算到泰国定居，我专门调一杯果酒，一起为保五郎干杯。”
丁松陵说完，叫美智子和金莲娜帮忙，到厨房调制果酒。
将芒果、菠萝榨汁后，调上白兰地和当地的糯米酒，味道甜醇，男女都可以喝。
一大钵果酒端上，美智子为所有人倒上，一起为保五郎干杯。
保五郎站起来，掂着伤脚，开心地将果酒一口喝完。
丁松陵眉开眼笑，又叫美智子续上一大杯。
保五郎喝得顺口，仰着脖子喝完，唱起了《樱花歌》。
丁松陵微笑着听保五郎唱歌，心中那口气总算咽下了。
复仇，丁松陵不愿用下作的手段，那怕是敌人。但是保五郎过于不讲道理，公然敲诈。丁松陵答应给金条时，就决定不放过保五郎。
丁松陵手上有蛊药，不是要对人小药，而是用来研究最好的破解手段。
既然保五郎出尔反尔，对付敌人，丁松陵不想太仁慈。
但是规矩还是要讲。男人下蛊药给男人，自己也会受伤害，蛊虫最后会反噬男主。虽然是传说，丁松陵生来谨慎，虽说不信，也按相信的程序下药。
蛊药经过金莲娜和美智子的手，到了保五郎嘴里，自然是女人给男人下蛊，不会带来后遗症。
而且，果酒谁虽说是自己调制的，但是经过了金莲娜和美智子的手，日后只有保五郎一个人中蛊，谁也怀疑不到他。
再说，蛊毒要在泰国才会发作。在泰国发作，传到松陵，只会说保五郎在泰国得罪了什么人，被下蛊。
不过，丁松陵下的蛊毒并不是致命那种，而是每隔三天，肚肠定时绞疼半个时辰，一疼起来，铁人也成面人。
这十根金条，算是丁松陵预支的医药费。
肯定不够，这辈子，保五郎跟绞肠痧入洞房，永远是一家，而且是不弃不离。
马怀安当然不知道丁松陵暗中已经收拾了保五郎，和丁松陵碰杯说：“兄弟，委屈了。能屈能伸，哥哥我敬你。”
丁松陵知道马怀安的大方是表面的，是生意需要。
马怀安时常私下讲：“我付出的，必定十倍找回。”
马怀安这么说，也是这么做。生意上心狠手辣，连坂田也敢欺骗。有江有财这个业务经理做账，一点痕迹杜不露。
对付贪财的人，只有用利益做诱饵。丁松陵不希望马怀安榨取的财富流出国外，才鼓动他投资电站。
马怀安算算账，划得来，果断大笔投入。
马怀安赌日本人可以长期占领东南亚，起码划江而治的局面可以维持十来年。
马怀安不要十来年，他对丁松陵说：“建好电站我们就出手，高价转让股份，将钱转移到国外，做逍遥掌柜。”
他对丁松陵的财富身家和能力都了解，又是过命兄弟，诸事不隐瞒。
丁松陵有时为马怀安遗憾，如果这个人不是汉奸多好，他真的想将马怀安当个大哥看待。可惜，马怀安注定是汉奸的命，将来也注定是汉奸的下场。
见保五郎唱日本歌兴起，金莲娜和美智子跟着唱得起劲，丁松陵借口出去方便，来到院子里。半个院子都堆满了龙石玉，马怀安够贪心的。
横田不懂龙石玉的价值，这一堆小山一样的龙石玉，全部是精品，加工成正品的话，价值连城。
幸好他不懂，才可以用一帮汉奸、包括自己这个头号汉奸的名义，发展传统的手工业，为松陵百姓增加一些收入，改善生活，熬过被日本人奴役的日子。
马怀安以为玉石在自家院子里就是自己的，痴人做梦。
站了一会，估计歌唱得差不多了，丁松陵转身进去。
饭桌上哭声一片，金莲娜、美智子呜呜地哭，保五郎也在大声梗咽。马怀安、丁三木然坐着，看着哭作一团的几个人，应了呆若木鸡这个成语。
奇特的场面，丁松陵愣住了，问马怀安：“掌柜的，这是怎么了？”
马怀安叹口气说：“怎么了？酒醉了，想家了。我还以为他们不会想家。”
第109章 笑面蛇（）
等三人哭够，丁松陵命令两个队员扶起保五郎上车，命令一定照顾好太君。
等保五郎一行离开，亲自送金莲娜和美智子回家。
金莲娜回到宿舍，孩子已经睡了。
看见孩子，神智清醒许多，跟丁松陵和美智子告别。
美智子到了宿舍，忽然控制不住自己，捧着丁松隆的脸说：“好可爱。可以留下吗？”
丁松陵将美智子的手轻轻拿开，委婉地说：“时间不早了，该休息了。”
美智子说：“拥抱告别可以吗？”
丁松陵象征性拥抱后，开着摩托车离开。
他感觉得到身后美智子的失落。
回到警保总队宿舍，丁松陵擦燃火柴，去点马灯，忽然感觉不对，房间里有人。丁松陵第一个念头是拔枪。
但是点亮火柴，所有动作暴露在对方的视线，已经落后手了。
用鞋底的手术刀，须蹲身，无腾挪空间，时间也来不及。
不如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
丁松陵将马灯点燃，灯光下，他看见了笑面蛇，盘腿坐在自己的小方桌上。
“山主怎么进来的？”
丁松陵镇静地问。笑面蛇脸色平静，不带杀气，看样子不像寻仇而来，估计有事要谈。但是能够躲过哨兵进到自己的房屋，还不破坏屋外的记号，的确不丢笑面蛇的名号。
笑面蛇指指窗户说：“我发现了丁兄弟日常进出的小路，学着走走，就进来了。”
丁松陵听出来，笑面蛇的话是暗示她发现了自己的活动踪迹，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其实早在她笑面蛇掌控之中。
“虽然是不请自来，还是我的客人。”丁松陵请笑面蛇坐下，“山主有话请讲。”
笑面蛇从小桌子上下来，伸个懒腰说：“客人到来，水也不给一口，夜晚才开始，丁兄弟莫下逐客令哟。”
确定笑面蛇有事要详谈，丁松陵沏茶，一人一杯，等着笑面蛇说话。
笑面蛇抿口茶说：“我记得丁兄弟欠我一个人情，如今我来要这个人情。”
丁松陵说：“山主尽管要，只要是我可以办到的。”
笑面蛇看着丁松陵说：“说起来，欠丁兄弟的还要多一点。在丁兄弟的照顾下，我这个山匪，虽说还见不得光，但是蛇快变龙，是电站的主子了。”
“长时间不打打杀杀，人就变了，不想再打打杀杀，特别是有钱以后，更不想过从前的日子了。”
“问题是有钱的日子怎么过？”笑面蛇问丁松陵。
丁松陵说：“有钱的日子，想怎么过就这么过。”
“错。”笑面蛇说：“有钱的日子要跟丁兄弟过。”
“做山匪的那些日子，靠心狠手辣，才能立足。到城里来，想做有钱人，才发现必须有靠山。”
“之前以为周局长是真正的靠山，慢慢发现，在松陵城，丁兄弟才是真正的靠山。里里外外，只有丁兄弟能够搞定。”
丁松陵惊讶地望着笑面蛇，过去小看这个女人了，进城来一直没有闲着，连自己都想不到，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监视着自己。
笑面蛇看丁松陵不安，安慰说：“丁兄弟，我是来找靠山的，所以实话实说，丁兄弟不必吃惊，等我话说，如不投机，拔腿走人。”
丁松陵也想把话听完，客气地说：“山主继续。”
“其实我早就猜到，老鹰洞的连环爆炸，是老兵干的。直到那个时候，我才明白丁兄弟为什么将老兵视为珍宝。”
“但是丁兄弟太聪明，根本不用我的兄弟交换老兵。”
“这次羊耳关打仗之前，老兵忽然走了，安全地走了。我以为羊耳关会有大爆炸，结果老兵是派去阻止爆炸的。”
“丁兄弟将一个宝贝放在我的身边，让我护着。我做到了。”
说到这里，笑面蛇看着丁松陵说：“我厌倦了山匪的日子。一个女人，连家都不敢有一个。上火了，只能找赤链蛇散散火。我想跟着丁兄弟过点不同过去的日子。”
“我不会打听丁兄弟的来历，也不管你是几路盟主，总之，你的事就是笑面蛇帮的事，你让我们干什么就干什么。”
“不过，有个事，还请丁兄弟帮忙。我准备将赤链蛇叫回城，开个珠宝店，批发龙石玉。”
笑面蛇说完，看着丁松陵说：“要在城里热闹地段，零卖生意也不错的地方。”
“弟兄们没有个落脚的地方，在松陵城混不下去。”
丁松陵一直认为笑面蛇的归属是山野之间某个山村野寨，不看好能够善终。机会合适的时候，还想除了这一害。
此刻这番话让丁松陵改变了想法。
看来，笑面蛇不是冥顽不化的水沉木，还是有向善之心。
非常时期，笑面蛇这帮人也是抗日的力量。
而且，笑面蛇看出了丁松陵复杂的身份，如果向着日本人，到宪兵队举报，或者对周兴堂说出这些发现，丁松陵的身份必然暴露。
丁松陵很快决定，笑面蛇合作，但是必须接受一次考验。
决定合作，丁松陵不再沉默，对笑面蛇说：“盘店的事，你找周兴堂，就说看中了老兵买烟那个烟铺。”
“你是说那个烟铺有问题？”笑面蛇问。
丁松陵点点头。
笑面蛇说：“有问题何必这么啰嗦？我让赤链蛇出面就完事了。”
丁松陵说：“赤链蛇要做掌柜，先不要见面，再说，他好要帮我做一件事。”
“等他回来，直接接手烟铺。”
“是交换么？”笑面蛇警觉地问。
“可以算交换，而且是有危险的交换。”丁松陵说。
“我需要羊肚凹断头崖下面深谷的地形图。还要确认断头崖下有没有暗洞。”
“钻山是你们的强项，这件事很急。”
笑面蛇看着丁松陵，嘿嘿笑了，含蓄地说“我算明白，日本人走出松陵处处吃亏。我答应你，让赤链蛇带两人人去。”
丁松陵摇头说：“只能他一个人去。做不到就算。”
笑面蛇受刺激，生气地说：“是，听丁总队长的，就派赤链蛇一人去。”
丁松陵说：“再让他算着时间爬上断头崖。要记下时间。”
笑面蛇担心地问：“万一遇到自卫军当汉奸抓起来，赤链蛇小命就丢了。”
丁松陵说：“假如被抓，有个暗号，对方就会放人。”
“什么暗号？”笑面蛇问。
“老兵。”丁松陵说出暗号。
第110章（）
“老兵？”
笑面蛇又问一句。
“对，老兵。”
丁松陵肯定回答：“记住，我们之间的合作联赤链蛇都不能告诉。”
笑面蛇起身，悄声说：“我会叫赤链蛇连夜走，回来的时候，我立刻要那个烟铺。”
“夜晚实行宵禁，多加小心。”丁松陵提醒。
笑面蛇点头，从丁松陵出行的小路离开，庞大的身体竟然悄无声息。
如果笑面蛇真的愿意合作，松陵的抗日力量就具有了杀伤力。丁松陵觉得这是意外的收获，不过也是潜移默化的结果。
回想老兵这个暗号，丁松陵觉得今后跟军统和游击队联系，还真的需要一个代号。
选择一个什么样的代号呢？他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