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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节

大明资本家-第1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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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衙门门口,门子见三人衣着不俗,一看就是富贵出身。还道是来打官司的,心中直乐以为今天又要大捞一笔。

    他给门前站着的两个门子使了个眼色,不等三人走上门前,那两个门子把手中水火棍一拦,挡住去路。

    而他神态倨傲的道“你们是什么人,来知府衙门何事”

    见席书同伸手往怀里掏,他心中更乐,暗道“呦呵,来了个懂规矩的,我还没暗示好处呢,就自动送上门来。”

    席书同掏出来的却不是银子而是一方腰牌,道“我是提刑按察司佥事,陪同河南提刑按察使以及济源县令幕友,有事要见你家大人”

    那门子倒抽一口凉气

    以前,也不是没有当官的来见知府,可什么时候也没直接穿着便服就来的啊。哪怕仅是某县的县令呢,也会乘坐马车在来的路上,已让随从前来照会。

    若是省府来的上官,更是数天前便会传下消息,说某时某刻到知府衙门。知府会提前领着大小官吏,前往城外迎接

    虽说按察司的佥事仅有五品,没有他家老爷的四品大,可人家毕竟是省府来的上官,他家老爷就算不去城外迎接,最起码也得到衙门外迎接才对

    哪成想,佥事竟没派人提前通知,直接就杀到了衙门口。陪同的还有个提刑按察使,虽说是别省的按察使,可必定是按察使啊

    他庆幸自己没有摆出一副讨要银子的架式,不然今天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连忙道“原来是上官驾到,小的给你请安了”

    说话间,一众门子跪下身磕头。

第三百一十六章 修路搭桥() 
    席书同得到应有的尊敬,十分满意,道:“起来吧!”

    那门子爬起来,道:“上官,里边请!”前边带路,把三人领到三堂休息,又吩咐下人奉上好茶点心,又道:“上官稍待,小的这就去请我家老爷!”

    说罢,一溜小跑又往前而去。

    泉州知府何之泉正在大堂上审案!

    台下站着皂隶,跪着原告被告,双方激烈陈词,都说自己有理。

    何之泉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却在头疼案上放着的两道要送往朝廷的单子。

    两道单子是同样的内容,都是外番要进贡朝廷的贡单。

    自打永乐帝命郑和七下西洋后,每年都有外番停泊泉州码头,要进贡朝廷。

    说是进贡,其实大明的官员甚至百姓都明白,就是把大明当冤大头来要好处的。

    这些外番进贡一两银子的东西,得到的回报往往是十倍乃至百倍,这等好事哪里去找?所以外番们乐此不疲,朝廷头疼不已,常常责令福建对这些外番甄别,免得外番一年改数个国名,重复进贡。

    福建布政使又责令泉州知府进行甄别。

    何之泉以前也没有为难过,反正一年有几个外番来进贡他心知肚明,想要胡编个国名来骗他,简直是做梦。

    甭管你是从哪个国家来的,先到先验货,验完货去京城,一年一次,错过明年请早。本知府办事公平公正,童叟无欺。

    今天所以为难,是因为这两张单子是同一个国家倭国的,又是在一天内同时送到的。唯一的区别是,一个是早上来的,一个是晚上来的。

    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怎么会这么巧。

    他多方打听才知道,倭国国王年幼,大夫把持国政。左京兆内艺兴遣僧宗设来贡,右京兆细川高也遣瑞佐及中国商人宋素卿来贡。

    两个京兆所以同时遣使,一来是为了获得巨额回报。二来是因为谁能把贡品送到京城,等于得到大明的承认,权力自然巩固!

    所以,这两个使团几乎同时出发,又同时抵达,瑞佐所率领的使团仅仅比僧宗设的晚了几个时辰!

    按说,晚了就是晚了,别说晚几个时辰,就是晚一个时辰,一顿饭时间,一盏茶时间也是晚了!

    只能算瑞佐倒霉,明年请早。

    可事情偏偏就这么巧!他那天正好有事不在衙门,根本不知道僧宗设已把贡单送到衙门。而他返还衙门时,半道上又正好碰到宋素卿,非要拉着他喝酒!

    宋素卿要请喝酒,何之泉是不好拒绝的。

    宋素卿是沿海一带的首富!为何成为沿海一带的首富,是因为宋素卿发现一个赚钱的不二法门?

    他发现,大明一两金子能兑十两银子,而倭国一两金子只能兑三两白银。他便从大明拉银子去日本,再换成黄金拉回来,虽说风险极大,又是海啸又是海盗的,可获利极丰,短短十数年就成了沿海一带首富。

    如果宋素卿仅是沿海一带的首富,何之泉还是好拒绝吃请的,问题是宋素卿还是四大海盗头目之一。

    关于宋素卿为何由商人变为海盗,众说纷芸,何之泉以为最靠谱的说法,应该是宋素卿为了独霸此门生意,不让别人染指,这才组建海盗,专门打击那些想做此门生意的人,好达到垄断的目的。

    海盗那可是亡命之徒,惹得宋素卿兴起,安排几个杀手半路伏击,贵为知府也只能整日提心吊胆!

    如果宋素卿仅是首富,又是海盗,何之泉狠下心来仍能拒绝吃请!

    你不是首富吗?我派巡检司的人,整日查你的商铺,禁止你的船靠岸,我看你还如何首富法!

    你不是海盗吗?我多派些人护卫,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问题是,宋素卿可是有飞鱼服的人!亦就是锦衣卫的人!

    宋素卿的飞鱼服是怎么来的?那是花了一千两黄金从刘谨手上买来的。如今刘谨伏诛,宋素卿还是不是锦衣卫,谁也说不了!

    毕竟,锦衣卫无孔不入,谁也不敢保证宋素卿如今已不是锦衣卫了。万一,人家宋素卿表面上是商人、海盗,背地里却是锦衣卫,那不是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吗?

    所以,何之泉高高兴兴的答应了宋素卿的邀请,二人包下酒楼,叫来几个年轻漂亮的少女,喝起了花酒。

    酒毕,宋素卿留下一个箱子,里边装了一千两黄金,以及瑞佐使团的贡单。

    回到知府衙门,睡了一觉醒来,何之泉才看到僧宗设使团的贡单是早于瑞佐使团的贡单一步到达衙门,这怎能让他不头疼。

    黄金已经收了,退回去着实不舍,简直比割肉还疼!况且,退回去宋素卿就收吗?你想干什么?又把宋素卿当做什么?你这是在拿人家玩?把人家当成软蛋随便欺负?

    何之泉头疼的脑袋都要裂开了,可还是没有想到一点办法!

    宋素卿不好得罪,僧宗设就好得罪了?这些倭国人,简直就是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倭寇就是明证。万一因为这次不公,惹得僧宗设大怒,引起了乱子该如何收场!

    头疼来头疼去,他终于下了决心。宋素卿是万万不能得罪的,只好得罪得罪僧宗设了。僧宗设再横,还敢在大明的地盘上横不成,反了他了,信不信老子带兵灭了他!

    这时,背后立着的屏风后传来一阵低语:“大人,提刑按察使司的佥事到访,陪同的还有河南的提刑按察使,已被小的迎往三堂!”

    何之泉轻轻哼了一声,以示知道了。

    提刑按察司来人了,来的还是个佥事,那是不能怠慢的。提刑按察使大人也来了,更是不能怠慢,虽说是别省的提刑按察使,但谁又能保证今后用不到人家!万一哪一天人家升官了,直接调到京城进入六部或者来福建当上了布政使呢?所以还是事先修好路搭好桥为妙!

    何况,人家还是有佥事陪着来的,可见刘石湖对此事十分重视。

    他清咳一声,道:“鉴于案情重大,下次再审,退堂!”说吧,在皂隶的齐声吆喝声中,踱步转过屏风,走出后门,匆匆朝三堂而去!

    未到三堂正门,他已爽朗的笑起声来,道:“上官亲自,下官有失远迎,恕罪恕罪!”说话间已进入堂门,撩起衣襟,作势就要给席书同、冯江亭两个下跪行礼。

    席书同仅为五品,哪敢受何之泉一拜。冯江亭虽为三品,却是外省按察使,也不好受何之泉一拜。

    两人同时上前,一把扶住何之泉。

第三百一十七章 按察司来人了() 
    

    何之泉并非真拜,只是作作样子罢了,见二人来扶,顺势直起弯下的膝盖。

    他冲冯江亭拱了拱手,道:“想必这位就是河南来的按察使大人,下官泉州知府何之泉,不知大人如何称呼?”

    冯江亭拱了拱手,道:“在下冯江亭!”

    何之泉继续客气,道:“冯大人突然大驾鄙府,下官有失远迎,还忘大人恕罪!”

    冯江亭道:“是我不请自来,还忘何大人不要见怪!”

    何之泉与冯江亭客气了两句,转而又冲席书同道:“席大人,咱们两个许久没见,今天晚上小弟做东,请二位大人喝一杯如何?”

    席书同道:“大人请喝酒,我哪敢不去!”

    何之泉扭而对冯江亭道:“大人的意思呢?”

    冯江亭道:“客随主便,一切听何大人的安排!”

    何之泉道:“那好,咱们就这样说定了!”他把冯江亭与席书同往太师椅上让,又道,“二位大人前来,不知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小弟一定照办!”

    冯江亭便给席书同使了个眼色,这里必竟是人家的地盘,自家人好说话。再说,他以三品之尊开口求一个四品知府,不能够!

    席书同道:“一来,冯大人来泉州办事,不拜访拜访你这个地头蛇,恐怕事情会不顺利。二来,昨日冯大人所带来的商队中有一人的朋友,喝醉酒与人打架,把对方开了瓢。如今人已关入知府牢内,想请你网开一面,放了那人!”

    何之泉道:“被打破头的人可有性命之忧!”

    席书同道:“没有!”

    何之泉笑道:“这个好办,我一会就吩咐人把他放了!”

    冯江亭道:“那就谢谢何大人了。”顿了一下,又道,“需要赔那个被打破头的人多少银子,我们会一文不少送过来!”

    何之泉佯装生气,道:“冯大人如此说,就是瞧不起小弟了。想那几两银子,小弟还是掏得起的!”

    冯江亭道:“那多不好意思,让何大人破费了!”

    说话间,三人在太师椅上落了座。

    冯江亭悬起的心也终于落了地。

    事情进展的不错!只要把约克从牢里放出来,然后拉了玉米就可离开泉州,一路上有席书同照应,很快就会离开福建地界。

    他见李飞白尚站在旁边,多嘴道了句,“傻站在那里干什么?坐啊!”

    李飞白这时也不想多事,毕竟有求于何之泉,何之泉不让他坐他也不好坐。听了冯江亭的话,他又不好不坐,只得挨着冯江亭坐下。

    这个举动让何之泉吃了一惊。

    本来,他还道李飞白是冯江亭的随从或者书僮,也就没瞧在眼里,更没有让李飞白就座的意思。这时见冯江亭竟让李飞白挨着自己坐,可见李飞白的身份不一般。

    他指着李飞白问道:“未敢请教,这位小哥是……”

    冯江亭道:“这位是我恩师的嫡孙,姓李名飞白,李飞白!”扭头,又对李飞白道,“飞白,还不赶快给何大人请安问好!”

    李飞白起身拱手道:“何大人,小侄这厢有礼。此次小侄前来泉州想找点生意做,免不了还得来打搅大人,到时还请大人多多照应!”

    何之泉一下怔住了,坐在那里完全没有反应。直到坐在其旁边的席书同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他才回过神来,连忙请李飞白入座,眼神却不由自主的把李飞白上下打量。

    这就是本家特意六百里加急来信,让他想尽办法对付的那个李飞白!他看完那封信还奇怪呢?这个李飞白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敢用言语威胁按察使大人,惹得按察使大人砸杯子骂人,原来他竟是冯按察使恩师的嫡孙。

    冯按察使的这位恩师,指的肯定不是别人,而是点冯按察使为进士的恩师,如今肯定身居高位。也难怪这人出口威胁刘石湖,刘石湖却拿此人没有办法,只能暗生闷气,砸杯子骂人。

    刘大人真的想对付眼前这个小子吗?肯定不是!不然,怎会派席书同亲自陪同前来泉州。

    他对自己的本家还是十分了解的,小肚鸡肠,别人的恩惠记不到一点,别人无意的冒犯却能记一辈子。

    事情的经过一定是这样的?

    何之泉马上做了个还原。李飞白连按察使都敢威胁,进按察使司衙门时,肯定跟自己的本家发生了点小冲突。自己那本家气不过,于是想借他的手办仇!

    我滴个乖乖,自己这个本家想干什么?朝廷大员家的嫡孙,由河南按察使亲自陪着,千里迢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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