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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节

大明资本家-第1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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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稀

    他们能从中间受益吗?他们是最大的受害者!

    崔一鹏父子却不同!

    从整件案子可以看出,崔文秀当初想从袁宝贵手中买天香楼,却被李飞白捷足先登,无疑是吃了个瘪。

    后来,崔文秀又高价买了李飞白几样无用的东西,败光了身家,等于同李飞白结下不死不休的仇!

    而崔一鹏呢?本身就陷入麻烦之中,自身难保!

    这下好了,天香楼里死了人,牵连最大的是李飞白,只怕要家破人亡,崔文秀算报了仇。崔一鹏则联手傅元将他们斗败,功劳大大的,不仅可从麻烦中抽而出,靠上傅元这颗大树,以后将官运亨通。

    由此可见,崔一鹏父子是从这个案子中受益的,也就有了做案的动力。只要证明,崔文秀事先知道汤里有毒,所以没喝或者喝一点汤,就可以结案了!

    但袁宝贵点什么头啊!你点头不是给崔文秀证明人家事先不知道汤里有毒,所以没死皆因身体原因造成的。

    袁宝贵啊袁宝贵,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点这个头啊!就算你知道崔文秀身体真的不适所以喝汤少,也不能如此老实的点头,这不是害了一干人等!

    这不叫老实,这叫脑子有问题!

    若非袁宝贵点完头之后,随即露出痛不欲生的后悔,他们真要怀疑袁宝贵让崔一鹏给收卖了!

    冯江亭清了清嗓子,道:“这是一件悬案!我看一时半会是审不清了,不如改日再审!”

    崔一鹏暗道一声:“想使缓兵之计,好有时间再想办法?没门!”他道:“袁宝贵既然点头,那就承认是在诬告崔文秀。他为什么诬告?肯定是心里有鬼,所以毒一定是他下的!用刑,不怕他不老实交待!”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在堂上吵了起来,一个要用刑,说一用刑马上即可结案。一个坚决不同意用刑,说用刑十分容易产生冤案。这是一件死了多人的大案,其中还有个六品的官,一定要小心谨慎处理。若产生冤案,逃了真正的凶手,谁也负不起这个责任!所以,宜缓不宜急!

    两个陪审的谁也说服不了谁,倒把主审赵学飞凉在了一旁。

    讲到最后,崔一鹏嘿嘿一声冷笑,道:“既然这件案子如此离奇,牵扯又大,我们审不明白,那就连夜送到京城,让朝廷来审吧!”

    冯江亭不说话了,目光飘移,看向钱穆通!

    钱穆通没有任何回应,眼睛似乎在看着屋里的某件东西,又似乎什么也没有看。

    冯江亭知道钱穆通在想事情,也知道钱穆通在想什么事情。

    如果这件案子真的让朝廷来审,崔文秀、李飞白、袁宝贵以及钱子俊则会被送往京城,关入诏狱。

    诏狱是锦衣卫的地盘,为了尽快审明案子,锦衣卫刑讯逼供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人只要进了那里,可谓九死一生。

    一个正常人,只要一看案宗,都会给这个案子定个性。毒一定是李飞白几个下的,因为没有人会笨到给自己下毒。

    由此可见,刑讯逼供的手段都会招呼到李飞白等四个身上,让他们承让下毒。

    要是同时送往诏狱的人还能有一个可以毫发无损走出来,那一定是崔文秀。李飞白几个,全都会被活活折磨而死。

    至于托人求情以期让锦衣卫手下留情,代为照顾,无异于痴人说梦。

    锦衣卫是只接听命于皇上的,内阁大臣、六部上书的面子都不会给,何况他们这些外省的布政使、按察使!

    钱子俊是钱穆通的根,眼瞧根要被人铲了,钱穆通怎能不愁。

    冯江亭想,钱穆通一定在下一个难以下的决心,要权还是要根。要权就得舍弃儿子,要根就得拱手让出权力!

    交出权力就能保住儿子的命?那是一定的!

    崔一鹏自己一屁股屎都擦不干净还有胆子敢跟他们叫板,背后一定有人支持。那个支持的人,除了端坐在大堂正中,始终面含微笑但又一言不发的傅元还有谁!

    只要跟傅元做好交易,傅元一张口,崔一鹏绝不敢再乱吠!

    可,这个决心实在难下。这么多年的经营却要在今日功亏一溃,无论是谁都会不甘!

    崔一鹏再次得意,望着钱穆通几个就像在看一群斗败的公鸡。他张嘴想问问冯江亭,是不是同意把案子移交到朝廷审,这时傅元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崔一鹏连忙闭嘴,看巡抚有什么话说。其他人也都看了过去。

    傅元道:“你们接着审,我出去透透气!”说罢,踱步走了出去!

    崔一鹏知道傅元出去干什么,这是给钱穆通一个机会,让钱穆通也出去,两人好做一笔交易!

    对此他一点办法也没有!谁让他只是个四品官,屁股又不干净,没有傅元支持,钱穆通随便伸出根小拇指都能把他活活捻死。所以,他只能以傅元马首是瞻,自是没有丝毫的决断权!

    就好像刚刚,若没有傅元支持,他敢说出那样的话来?什么把案子移交到朝廷,让朝廷来审。你以为你是谁啊,想把案子移交到朝廷就能移交的!

    县令审不清,自由知府来审,知府审不清,还有按察使。按察例审不清,还有巡抚。只有巡抚也审不清,才能移交到朝廷。

    那为什么冯江亭听了他的话却不敢反驳?很简单!作为怀庆府管事的,他能直接把案子调到知府衙门审,信不信一轮就能把钱子俊弄死!

    冯江亭是比他的官大,可冯江亭敢插手吗?河南不是他冯江亭的河南,而是傅元的河南,纵然只是名义上的。但只要有傅元支持,他就敢不把案子往提刑按察司交,冯江亭或者说钱穆通能奈他如何?

    派兵来打怀庆府?还是上书弹劾他?

    派兵来打?量钱穆通也没有这个胆子。上书弹劾?理在他这边,又有巡抚支持,他也不怕!

第两百七十八章 只手遮天() 
    崔一鹏清楚,钱穆通肯定也知道傅元出去的意思。可钱穆通却还坐在那里,尚未有出去的意思。

    他不由有些小瞧起钱穆通来,暗道:“当断不断,反遭其乱。事已至此,还在那里瞎琢磨什么?难道你还能想出翻盘的办法不成?傅大人的时间是有限的,老子的时间也是有限的,莫等到傅大人转身回来,你想做交易都做不成!”

    钱穆通叹了口气,拿眼去瞧寇子惇。寇子惇咬着牙点了点头。他又拿眼去看冯江亭。冯江亭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崔一鹏暗道一声:“这就对了,你两个狐朋狗友都同意了,还是赶快出去,好言好语去跟傅大人做交易吧!嘿嘿,这一战之后你估计没脸再在河南呆下去了,老子岂不是可连升三级,坐上布政使的位置?”

    他只是这么一想,也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断不可能一下坐到布政使的位置的。不过,从此以后,他就成了傅元的铁杆心腹,朝里有人好作官,用不了几年必能坐到布政使的位置。

    钱穆通站起身准备朝外走去,这时一个衙役匆匆进来,道:“禀告大人,有个证人要来作证?”

    这在赵学飞的意料之中,又在他的意料之外,道:“作证?作这个案子的证?”

    衙役道:“是!”

    赵学飞道:“那就请进来吧!”

    钱穆通与崔一鹏皆是一怔!这不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吗?对他们来说不知是祸是福!

    两人神情紧张的把目光瞧向门口,只见傅元踱着步从门外走了进来。

    两人都没当回事,还道傅元见有新的证人,又回来瞧热闹了。却见傅元踱步到李飞白的椅子旁后停下脚步,笑呵呵的道:“赵大人,不知我有资格坐椅子吗?”

    钱穆通与崔一鹏一惊。此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新来的证人是傅元不成?这怎么可能!当看到赵学飞三分献媚七分巴结,笑呵呵的道:“巡抚大人没有资格坐椅子还有什么人有资格坐椅子?来人,赶快搬椅子!”

    傅元道:“赵大人,我是来当证人的,你称我为巡抚大人似乎不合规矩吧!还是按规矩来!”

    赵学飞诚惶诚恐,拱了拱手道:“下官得罪了!”

    椅子已搬了过来,傅元坐了下去。一切再明白过来,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果然就是傅元!

    钱穆通脸色钱青,无力的瘫坐下去。看来傅元是怪他没有第一时间出去完成交易,竟要亲自赤膊上阵。

    崔一鹏心中一喜。傅元都加入的案子之中,意味着什么?看来傅元并不想跟钱穆通做交易,而要置钱子俊于死地,让钱穆通颜面扫地,好泄一年来心中的郁闷。

    这是他乐于看到的!巡抚与布政使斗得不亦乐乎,河南省即将大乱!管他能乱成个什么样子,哪怕乱得天翻地覆呢,他正好混水摸鱼,大捞好处。

    赵学飞道:“傅元,您来做什么证?”

    傅元道:“我亲眼目睹是谁下得毒,来指认凶手是谁!”

    钱穆通与崔一鹏等更惊!

    傅元以巡抚的身份来指认凶手是谁,那还不是说谁是凶手谁就是凶手?不是凶手也是凶手。傅元如此干,完全是不顾一切,一副拼命的架式!

    崔一鹏暗自一声冷笑,目光瞧向钱子俊。你小子不是有唐心庵证明,没有作案时间吗?一会傅巡抚说就是你小子下得毒,我看上边是相信一个商人的话还是一个巡抚的话!

    钱穆通也猜到了傅元意欲何为,双手握的咔咔作响,黑着脸道:“傅大人若要一意孤行的颠倒黑白,我也没有办法。但我相信,朗朗乾坤之下也不是你能只手遮天的,天底下总有个说理的地方。”

    傅元道:“钱大人的意思是说我要做伪证了?”

    钱穆通不说话,摆出一幅默认的架式。

    傅元道:“我都还没开始作证呢?钱大人怎么就知道我作的是伪证呢?”

    钱穆通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道:“傅大人说亲眼目睹下毒的人是谁?这么说傅大人当时在火房喽?恕下官蠢笨,想不通以傅大人之尊,怎么会屈尊前往烟雾缭绕的火房?就算傅大人愿屈尊前往,肯定是一大群人簇拥着而往,下毒的人怎会看不到你?难不成傅大人还会隐身的法术不成?”

    傅元道:“我不会隐身的法术,当时也不在火房。”

    钱穆通道:“那傅大人怎会说亲眼目睹是谁下得毒?”

    傅元道:“因为我当时就在这间屋子!”顿了一下又道,“如果钱大人眼睛好使的话,你透过门就能看到,远处那间灯火通明的屋子就是火房!”

    钱穆通顺着傅元手指的方向瞧去,影影绰绰可以瞧到,那家屋子里的人正在忙碌,他们身前不时窜起尺许大火,可以肯定那是火房。

    但这里距那里足有里许远,这么远的地方能分辨出那间屋子是火房已属不易,根本看不清有人在下毒。就算能看清有人在下毒,也看不清下毒人的长相。

    钱穆通不怒反乐,道:“跟傅大人共处一场,真没看出来,傅大人还是个千里眼呢,竟能看得那么远!”

    傅元道:“我本来看不了那么远,可有了这个东西就不同了!”说罢,从袖子里拿出一件东西来。

    钱穆通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玩意,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傅元道:“此东西名叫望远镜,顾名思义,就是能看到远处东西的眼镜。”

    钱穆通道:“凭它就能看到远处的东西?”

    傅元道:“钱大人不信的话,可以试一试。”说罢,叫过一个衙役,把望远镜送到钱穆通手上。

    钱穆通一试,果然能把火房里的动静看个一清二楚,那些厨子就好像在他眼前炒菜一般。

    搁以前他肯定欣喜若狂,要把望远镜拿在手上好好把玩一番。可是现在他却黯然神伤,恨不得把望远镜摔到地上砸个稀烂。

    有了这玩意,傅元说自己亲眼目睹就是亲眼目睹,谁也不会怀疑。

    冯江亭与寇子惇接过望远镜,看罢之后脸上神色也与钱穆通一般无二。

    崔一鹏见到傅元拿出望远镜后,不由打了个哆嗦。莫非崔文秀下毒时,竟让傅元看个一清二楚。

    很快他就清楚,他不过是自己在吓自己罢了!

    哦,崔文秀在下毒,傅元正好拿着望远镜看到?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所以,他觉得傅元一定不知道下毒的人是崔文秀!傅元之所以如此说,其实要对付的目标还是钱穆通。

    他想,一会傅元一定会说看到下毒的人是钱子俊或者袁宝贵。说钱子俊的可能性没有袁宝贵的大,也不容易让所有人信服,但既使说是袁宝贵,再一用刑,钱子俊指使李飞白,李飞白又指使袁宝贵是跑不了了。

    他看着钱穆通、冯江亭与寇子惇比死了亲娘老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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