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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节

大明资本家-第1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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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宝贵记得,崔文秀曾说自己肠胃不好,让人给他少盛些蹄花汤,当时他还诅咒老天瞎了眼,为什么不拉死崔文秀。汤喝得少,中毒就浅,没死也在情理之中。

    袁宝贵瞧着一片狼籍的大厅不知该怎么办,是先去找马坤商量一下,还是先去禀告李飞白一声。这时,他感觉有人在往前挤,挤得他身子摇晃,打乱了思路。

    他恼怒的回头去看哪个不长眼的往前挤,同时就要张嘴训斥两句,可看清挤的人是李飞白后,那张愤怒的脸马上变成苦瓜脸,哭丧着道:“老板”

    李飞白打断道:“怎么回事?”

    袁宝贵羞愧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回道:“死死人了!都怪我”

    李飞白再次打断,道:“死的什么人?”

    袁宝贵道:“死的是跟崔文秀同桌吃饭的,除了随从还有个当官的,似乎是怀庆府的通判。”

    李飞白悬着的心一下落地。既然死的人是跟崔文秀一伙的,那就不是无辜之人,而是死有余辜。他道:“这件事我来处理,你赶快去准备巡抚大人要用的饭菜!”

    袁宝贵“啊”了一声。说实话,他十分佩服李飞白这种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定力,可已经发生死人这种天大的事情,天香楼马上要倒了,李飞白将陷于麻烦之中,怎么还有心思让他继续去备饭菜?备个鬼啊!真的备好了,巡抚大人敢吃吗?

    李飞白道:“你去忙吧,我来处理!”

    袁宝贵只得应了一声,摆摆手让围在门口的人各自散去,自己则带着厨子回到火房忙碌。

    崔文秀捂着肚子喊着疼,又在地上打了十七八个滚。他眼角余光扫过大厅门口,忽然看到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门可罗雀。

    他本来饱满的情绪一下萎靡。没有观众还演什么演?

    突然,他看到门口并非空无一人,还站着一个人。一个面无表情,冷冷盯着他看的人。他只是扫了那人一眼,已认出那人是谁来。

    崔文秀萎靡的情绪一下又饱满起来。

    他费尽心机做了个局,又卖力的表演,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报仇雪恨!如今,仇人近在眼前,让他如何不竭尽全力把戏演完。于是,他演的更加卖力,嘴上喊得“疼”字一下高了八度,身子在地上滚来滚去,这次却不是毫无目地的乱滚,而是朝李飞白站的地方滚去。

    离李飞白还有三尺远,他抬起扭曲的脸,如同一个垂死的人那样,右手前伸,痛苦的喊道:“救我!”迷离的眼睛似乎才看清站在面前的人是谁,脸一下变得狰狞起来,喊道:“是你?为什么要杀我!”

    然后,他看到李飞白的后边出现一众人等,后边的没细看,前边站的两人却看了个清楚仔细。一个是济源县令,一个是河南巡抚!

    崔文秀的心颤了一下。做这个局,他只是想把事情闹大,因为毕竟李飞白跟钱子俊的关系非同一般,后边站着钱穆通这个靠山。事情闹不大,引不了傅元的注意,夺不了李飞白的财,要不了李飞白的命!

    现在,巡抚大人傅元竟出现在现场,看到眼前的场景自会为他做主。这简直是天赐良机,李飞白不丢财丢命都不可能!

    他强忍住心中的窃喜,又往前爬了两步,拽住李飞白的裤角,慢慢站起身来,嘴中喊道:“我的肚子好痛!”然后无力的趴在李飞白的肩头。

    崔文秀得意的在李飞白耳畔“嘿嘿”了两声。声音不大,仅李飞白可闻,接着轻声道:“你完了!”他把李飞白推到一旁,他则扑倒在地,正好抓住傅元的鞋尖,道:“巡抚大人,请替小人做主!禀公执法,封了这家黑店,杀了害小人的人,以替那些冤死的人报仇!”

第两百五十七章 这人想要刺杀大人() 
    

    也难怪崔文秀会如此得意,为了报仇雪恨,这个局他与崔一鹏足足谋划了一月有余,可用天衣无缝来形容。饶是神仙在场,也会被这个局所惑,何况仅仅是个凡人的傅元,更会入他们的圈套,为他们所用。

    所以,李飞白的性命铁定保不住,李飞白那些产业也铁定会保不住,让他如何不得意!

    他要夺李飞白财,要李飞白的命,从上次天香楼吃瘪已种下了根。本来,他并没想要如此急迫的动手,想要等到自己大权在握之后再动手不迟。可是这次上京献宝,并没给他带来亨通的前程,反而让他受尽屈辱,逼得他不得不急着动手!

    这一切还得从他拿了老爹的十万两银子,进京说起。

    崔一鹏左交待右交待,让他星夜兼程赶往京城献宝。为避免夜长梦多,最好用六百里加急的速度前往。

    可崔文秀觉得,他爹有点小题大做。赶那么急干什么?难不成还有人会拥有此三件宝贝,能在他之前献宝不成?

    他没有把他爹的千叮咛万嘱咐放在心上,而是不急不忙的往京城赶,逢州府以及大县,必会流连忘返一番。

    一来,最近一顿时间,天天呆在怀庆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简直把他给憋坏了。他需要去花街柳巷醉生梦死,好泄一泄胸中的郁闷。

    二来,眼瞅大权即将在握,所谓千里为官只为财,他需要实地去看看,看哪个省哪个府哪个州哪个县的买卖最红火。等大权在握之后,自然要把这些红火的买卖巧取豪夺到手中,否则怎对得起下得本钱。

    所以,他走得极慢,不过一千来里的路途,竟花了比别人多出数倍的时间方到。到了京城之后,他仍没着急去献宝,还是花街柳巷的乱窜,直到玩足了,见到女人就两脚发软,再不想男女之间的那点破事,方着手准备献宝事宜。

    根据他爹的交待,他先在兵部找个了个关系。那个吏目倒是对他所献的火铳票会安排他去见主事的,到时只要主事的点头同意,这事也就成了。

    崔文秀却并不满意这样的结果,想见他的主事肯定不是尚书侍郎之类的大官,最多也就是主管兵器铸造等的普通官员,超不过四品去。区区一个四品官,能给他安排一个什么职务?七品到头了吧!一个七品官,还是武官七品,他还不看在眼里!

    东西要送给急切需要的人手中,才会发挥最大的效果!现在,谁最需要火铳?当然是皇帝跟前的大红人,太保郭勋啊!

    郭勋兼督边军,边军却接连吃俺答人的大亏,郭勋能心里不急?再这样吃亏下去,岂不是辜负了皇上的信任?左军都督府的左都督还能干下去?皇上不说什么,郭勋就得引咎辞官吧!

    但有了他献上的火铳就不同。大量仿造之后,杀俺答人还不是如砍瓜切菜一般容易?不用多,打个一次两次胜仗,龙颜大悦,郭勋的左都督之位将可得到巩固,那时郭勋还会不保他这个功臣一个大官做做?

    崔文秀在路上已想通此中关节,所以婉拒了父亲好友的安排,继而拿出一万两银子,让父亲好友帮着安排与郭勋见个面。

    想跟郭勋见面,本来是件极难的事情,纵然有一万两银子开道,如郭勋这种权柄人物也不是一个布衣想见就能见的。

    对此,崔文秀也是清楚的,所以后续又准备了数万两银子,准备随时打点,一定要叩开与郭勋见面这扇大门。

    岂料事情进行的十分顺利,一万两银子才花出一千两银子不到,仅是给门房数百两银子,让门子知会一声,郭勋竟破天荒的要见崔文秀,而且不是在官署衙门见,是在家中见!

    崔文秀大喜过望,觉得自己鸿福齐天,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看来天注定让他升官发财。别的不说,仅是郭勋在家中见他这件事,就够他吹半辈子的。

    那一日,崔文秀穿戴一新的前往拜见郭勋,事情又变得不顺利起来。郭勋家的仆人们,一个个都是穷鬼转世,见了他有如见到金山银山,围上来说些祝贺吉祥的话,话里话外都是讨要银子。

    他也没有办法,只得掏出银票来一一打发。但郭勋这等大户人家,仆人们实在是多,花了足足快三万两银子,才算把人都打发了。

    见到郭勋之后,事情也不顺利。

    当时郭勋正在屋内处理公文,两排站着威风凛凛的亲兵护卫,他则站在门外候着。

    眼瞧如小山一般的公文堆在案牍之上,郭勋不吃不喝十天半月也处理不完。崔文秀心想,今天可能见不到郭勋了。可他既然来了,郭勋不放话也不能走,只得在门口候着。

    从早上到中午,换班的亲兵护卫鱼贯而出又鱼贯而入,谁都没拿正眼瞧他一下。下人们送来饭食摆到案牍之上,郭勋一边吃一边看公文,眼睛根本没有抬上一抬,也就没有发现门口还站着一位饥肠辘辘的人。

    从中午到下午,换班的亲兵护卫鱼贯而出又鱼贯而入,还是谁也没拿正眼瞧他。下人们继续送来吃食,郭勋的眼睛依然没有离开公文,更没有发现门口饥肠辘辘的人。

    直到屋里掌起了灯,坐了一天的郭勋方揉揉眼睛,站起身在屋里伸胳膊展腿,踱到门口时总算发现他的存在,问道:“你是……”

    崔文秀连忙作揖,谄笑着回答:“小的崔文秀,有件好东西要献给大人。”

    郭勋似乎这才想起这件事来,怪道:“你来了,怎么不出声呢?”

    崔文秀心道:“你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公文,下边站着凶神恶煞一样的护卫,我他娘的哪敢出声?那不是找打吗?”不过,心中着实羡慕郭勋的威势,想着自己将来得势,也一定如此威风八面,谄媚道:“不敢打搅大人!”

    郭勋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朝大案后边走去,道:“进来吧!”回身坐到椅子上后,又道:“你要献的是什么东西?拿出来瞧瞧!”

    崔文秀觉得有点不对劲,难不成门子通报时没告诉郭勋,自已要献的是什么东西?那为什么郭勋会见他?不过,他也没有细想,只是把手上的锦盒置于地上,一边打开一边道:“小人要献的东西是……”

    锦盒才刚刚打开,话还没有说完,一个护卫忽然厉声道:“火铳!这人想要刺杀大人!”

    忽的一声,七八个亲兵护卫一拥而上,按住他就是一阵狂揍。崔文秀瞬间鼻青脸肿,身上也不知挨了多少拳脚,只觉自己今天只怕会被活活打死在这里,连忙喊道:“小的就是来献火铳的啊!怎敢刺杀大人!”

第两百五十八章 不撞南墙不回头() 
    郭勋忙令护卫住手,一边轻轻敲击自己的脑门,一边万分抱歉的道:“这事怨我!你瞧瞧我,怎么就没提前说明你要献的是火铳,让护卫们误以为你要刺杀!不过,你也有责任!我忘了提醒,着实是因为事情太多,有时候脑子里如浆糊一般,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可你,应该先说明是什么东西,哪能如此冒失就打开盒子来!他们的职责都是保护我的安全,见你拿出火铳来,哪能不下重手?”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道:“还好,你人没事,要是今天被人给打死了,你说你死得冤不冤?伤得严重吗,还能给我讲讲,你这火铳都有什么厉害之处吗?”

    崔文秀疼得,一呼一吸胸口就有如被巨锤猛砸,动一下小手指,浑身的骨头都跟要断了一样。换作平时,他早就在地上呻吟呼痛,可在郭勋面前他不敢。只得强忍着巨痛,道:“还能!”

    郭勋道:“还能,就给我讲讲吧!”

    崔文秀从锦盒里拿出火铳,忍住痛深吸一口气,讲了起来。他把这把火铳比此时军中装备的火铳有何厉害之处讲了一遍,又开始吹嘘用这种火铳打起仗来,如何把俺答人杀得哭爹喊娘。

    正讲到兴头上,他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头。

    别的人,听了这把火铳如此厉害,都会嘻笑颜开。郭勋听了这把火铳的厉害之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脸色也阴得越来越黑。

    崔文秀意识到危险,闭了嘴,胆颤心寒的看着郭勋。

    郭勋黑着脸道:“说说吧,你是如何把火铳偷走的?”

    崔文秀目瞪口呆。火铳是他出高价拍来的,怎么会是偷的呢?他颤声问道:“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郭勋冷哼一声,呵呵笑道:“看来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到黄河不死心。今天,我就让你死个明白!来人,把我的火铳拿出来。”

    须臾,有人拿了把火铳出来。崔文秀看得仔细明白,那把火铳跟自己的火铳一模一样,只是用料有些粗糙,不如他那把火铳制作精良。正不知郭勋从哪得来一把跟自己一模一样的火铳,却听郭勋道:

    “这是我麾下火器局才研制出的新式火铳,一共造了两把母铳,正准备大量制造装备军队,却丢失了一把。我的人正全城搜捕偷火铳的人,没想到你却吃了熊心豹子胆,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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