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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节

大宋桃花使-第1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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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女子嫣然一笑;大大方方的道:“我是梁红玉;方公子怎会知道我的名字?以前方公子见过我?”

    方进石道:“未曾见过;只是好似听人说过。”他这话漏洞太大;梁红玉奇怪了道:“我久在江南;第一次来到这汴梁城;何以方公子会听说过我的名字。”

    只听她身后马车上一个女子笑了道:“这不正是说你的名头太响了么?”

    方进石转过头来;只见马车前已经站了一个千娇百媚的女人;这女人让天下间任何男人见了都会多望上几眼;正是那位天下绝色的飞将军李师师。

    方进石恍然大悟;韩世忠说那位朋友身份有些特殊;说的就是李师师;只是方进石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这韩世忠一个低级军官大老粗;如何和这天下闻名的李师师成了朋友了。

    方进石赶紧上前了道:“原来是师师姑娘大驾光临;实在是……实在是蓬荜生辉啊。”

    李师师踩了矮凳下了马车;这才笑着道:“我听韩军头说他的朋友是方公子;就过来看看了。”

    方进石听到这天下闻名的李师师都记得住他姓方;而且是专程过来的;立时感觉极有面子;他连忙把韩世忠三人让进门来。

    梁红玉笑了对李师师道:“还以为你随口说说的;原来你真的认识方公子。”

    李师师道:“他是郓王爷的朋友;我们见过一次的。”她转了头向方进石道:“你和那位云姑娘如何了?”

    方进石忙道:“她现就在后面;我让人去叫她过来。”

    李师师道:“这次要好好听听她弹的曲了。”她转向梁红玉道:“这位云奴儿之前是沉香楼的头牌;琴艺一流的好。”

    梁红玉笑道:“谁敢在你面前说琴弹的好;岂不是自取其辱么?”李师师道:“我是阳春之曲;和者必寡;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方公子的这位新夫人;琴艺也是很让我佩服的。”

    方进石见她和梁红玉说话;似乎毫无间隙;可见两人以前相熟;这就明白了何以李师师会和韩世忠认识了;因为梁红玉跟了韩世忠的缘故。

    梁红玉其实也是出身于勾栏瓦肆;早在小时候就和李师师认识;她们是同一个乐师教出来的;私底下关系很好;只是梁红玉颠沛流离的;这才数年不见;两人际遇大为不同了;梁红玉此次跟随韩世忠到了汴梁城;就来看望这位幼时好友。

    方进石将三位请进正庭房中;梁翠容知道来了客人;从后面让人泡好上等的茶水端了上来;梁红玉看到她端庄秀丽;大气不凡;就客气了道:“这位就是那位云氏夫人了么?”

    方进石急忙道:“不是;她是内人梁氏;真是巧了;你们是同姓。”梁红玉陪了笑道:“那我们可是要好好认识一下。”

    李师师看梁翠容婉约秀丽;肤色似雪;个头虽然小了些;可是却有一种凌霸之气;不禁赞了道:“方公子真好福气;家中原来还有一位这么美貌秀气的少夫人。”

    梁翠容道:“师师姑娘过奖了。”方进石道:“师师姑娘也别客套了;韩大哥;我们就在这里摆酒如何?”

    韩世忠道:“客随主便。”

    方进石就让人在这前庭房中摆上酒席;他本想着拿出一坛子上好的桃花酒来招待李师师这样的贵客;可是想到韩世忠这个酒鬼;再好的酒也是糟蹋了;就断了这个想法。

    过了不大功夫;云奴儿从后面过来;梁翠容见她过来;就告辞回自己房中;方进石也由着她;梁红玉看云奴儿也是如此美貌;不禁对方进石道:“你真是太有福气了;这汴梁城中的最美丽的女子;除了皇城内;哪里也比不是你府上了。”

    梁红玉心直口快;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的女人;方进石听了她的称赞;顿时觉得心理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对云奴儿道:“师师姑娘上次给你的那个琴谱你练的如何了?正好两位大行家在此;不如请她们再教授一二。”

    云奴儿点头答应;让人回去取了自己的琴过来;纤指轻抚;流水般的弹了一曲;她想着要给足方进石面子;不能失误让李师师低看;就弹了自己虽拿手最熟悉的那曲子《小雅》。

    一曲既终;李师师赞道:“这首《小雅》弹起来固然不难;可是要弹的这么随意自如;却是非下苦功不可;我的琴师弹了几十年也不过如此了;我也总弹不了这么缓急收放自如的。”

    云奴儿道:“师师姑娘过赞了;云奴儿也是不敢班门弄斧;才弹的这简单些的曲子;难些的终是不敢的。”

    李师师感叹道:“其实我们弹琴的都知道;越是不难的曲子;也越是能听出功底出来;听到这个曲子;我总是能想起当年练琴的苦来;你的琴艺也许灵动稍逊;可是底蕴却是十足了。”

    云奴儿低了头想了一下;抬头道:“家中还有一位姐姐抚琴甚佳;她的琴声清灵透彻;强我十倍;我怎么学也是学不会的。”

    李师师道:“方公子府中还有一位抚琴高手?能否请出来试抚一曲?”

    方进石知道云奴儿说的是黄金绵;李师师这么说了;不请她出来好似说不过去;可是想让黄金绵出来抚琴;却有点小小的难处了;她毕竟是不太好请的。

    在她眼中;李师师的名气再大;也许就不过是个乐伎而已;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第206节 双泪落君前() 
方进石放下酒杯道:“好;我去叫。”

    云奴儿自去招呼李师师梁红玉她们;三人都自出勾栏院;反倒是有共同的话题说。

    方进石走的很慢;因为他要想着怎么才可以说的动黄金绵前去弹奏一曲给李师师听;她虽然也不过是个丫头身份;可是骨子里傲气的很;她想去做的事谁也挡不住;比如说来到这方家做小妾;可是不想去做的;任何人也勉强不得;比如说秀王赵子偁让她挑选夫君。

    他走到了西院的门前;也没想到个好的说辞让黄金绵无法拒绝;硬着头皮敲了敲门;开门的刘嫂看到是他;高兴的道:“公子来了。”

    方进石点头道:“黄姑娘可在?”刘嫂连忙道:“在的在的。”

    她把方进石让进院中;小跑着去报于黄金绵知道;在她的眼中;方进石长久不来这西院中;也从不在这里过夜;是一件很让她感觉愤愤不平的事;内心也实在是为黄金绵着急;她是过来人;总是觉得像黄金绵这样的独守闺房很是不值。

    方进石直走到房门口;黄金绵也未见出来迎接;只有刘嫂满面堆笑的请他坐到桌前;为他倒了一杯热茶。

    黄金绵甚至连抬头望上他一眼也未曾;她正自顾着在写一幅字;红烛耀下;她秀眉微蹙;低首握了羊毫笔;在一张纸上写着数十行字;全都是工整的楷体字。

    方进石见黄金绵不理睬;喝了两口茶也觉得无味;就站起身来踱到近前;只见黄金绵又是作了首词:

    日暮晚云收;掩却凄凉向小楼。

    岂必黄昏识寂寞;无由。

    倦任清江颠倒流。

    颦浅愈温柔;看尽繁华画梦休。

    一曲桃夭多少事;绸缪。

    漫理瑶琴又一秋。

    这是一首《南乡子》词牌;方进石粗通词诗;读得懂她的这首词主要讲的还是“凄凉、寂寞”;他站在一边看着黄金绵将这首词写完;心里不免有些不痛快;黄金绵始终是没有抬头看他;可是最后一行的字体;却明显的比前几行逊色少许;也许是方进石站在身旁;终不能心情完全平静下来。

    黄金绵收了毛笔;再重新审视一下自己的作品;方进石赞了道:“好字;好词。”

    黄金绵终于抬起头来望了他道:“这词好在哪里?”

    方进石一呆;黄金绵脸上毫无一丝笑意;直直的看着他;方进石只得无奈的道:“黄姑娘写的;定是好词了。”

    他明知说这样空洞的好听话;对黄金绵没有任何效果;可是实在是无话可说;只能这样说了;黄金绵道:“你当真以为这是首好词么?”方进石只好无奈的笑了笑;没有接她;黄金绵道:“这首词写一个女人无奈凄凉;思念自己之前的意中人;你也觉得是好词么?”

    方进石道:“每个人都会有难过的时候;世间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谁都会有无奈的。”

    黄金绵步步紧逼着问道:“可是这个女人是你的妾室;无奈之事是因为不能和她意中的人双栖双飞;你也不愤怒么?”

    方进石只得道:“我……我当然心里不快。”

    黄金绵道:“我那何以看不到你有愤怒之色?即不打我也不骂我;还称赞我写的好词;天下间还有像你这般懦弱窝囊的男人么?”

    方进石让她这话噎得哑口无言;本来想着好好给她说说让她去弹个曲子而已;却没来由的让她这样嘲骂;心里怒气慢慢升腾。

    刘嫂看形势不对;赶紧过来想要劝一劝;她刚说了句:“黄二姐……”黄金绵就道:“刘嫂;你先回自己房里去。”

    刘嫂叹了口气;只得自己出去;顺手带上了房门。

    黄金绵盯着方进石看;似乎准备着和他大吵一场;方进石心想:她不知又吃错了什么药;今日找寻着来吵架。

    这时;一阵寒风吹过;那窗格子竟是没有关上;顿时将桌上烛火吹熄;房内陷入一片黑暗;黄金绵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方进石走到窗前;伸手把窗子关好;缓缓的道:“怎么连窗子也不关上;这么冷的天。”

    黄金绵忽然骂道:“你这个懦夫;你难道连骂人都不会么?怎么从不见你骂过别人?你是个蠢才;蠢猪!”

    方进石站在窗前;头也未曾回过来;好似没听到她的痛骂;反而自言自语的道:“这窗子关不紧了;明日要记得找木匠前来修一下才成。”

    黄金绵发狂的冲到他面前;伸手抓了他的衣襟骂道:“你听到了没有;我在骂你是懦夫;是蠢猪。”

    方进石使力掰开她的手;整理了一下衣襟道:“你骂就骂了;我不会和你吵的。”

    黄金绵怒了道:“你为何不和我吵?”

    方进石道:“你自己不痛快;我何必要让你扰的也不痛快了;对我有何好处?”

    黄金绵猛然愣住;定了一下;伸手拿了身边桌子上的那首词;狂怒的将它撕成粉碎;气恼的丢在地上;又一脚把凳子踢翻;怒道:“是了;全天下就我一人不痛快;我快要疯掉了;连找个人和我吵吵架都没有。”

    她骂完了;最终一下子蹲在地上;许久没有什么动静。

    方进石心里可怜起她来了;虽然她钟情的是秀王赵子偁;虽然她这么痛骂着方进石;可是她绝对是一个性情中人;和梁翠容的沉稳大气;云奴儿的媚眼如丝;完全是相反的类型;她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都会从表面显露出来;从不作假。

    他走到桌前;用火折子去点燃了烛台;火光刚刚点起;黄金绵忽地从地上站起;冲到桌前挥臂将烛台打翻;烛台从桌面上落到地上;顿时熄灭。

    在这短短的光亮时间中;方进石已然看到她泪流满面;他挠挠头皮;想要上前安慰两句;一时词穷;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

    黄金绵打翻烛台;是不想让他看到在哭;也许今日对她来说;是个值得记念的日子;这日子或者和赵子偁有关;才让她脾气变得忽然狂燥;终是管不住自己。

    方进石站在那里很久;虽然不怕别人说孤男寡女黑暗独处一室;可是想着前面李师师等人还在等他;总是不能太久不回去;他叹了口气;慢慢走到门口;推开房门;回头说了句:“我走了。”

    方进石慢慢走到院中;听到身后黄金绵叫了声:“等一下。”

    他转过身来;房中虽然没有灯火;可依稀可辨黄金绵依在门前;方进石没有说话;在等黄金绵开口。

    黄金绵迟了一下才道:“你来找我;可有什么事么?”她终还是想到方进石无事不登三宝殿;来寻她定是有事了;方进石僵笑了一下道:“没什么事;只是路过来看看你。”

    黄金绵却不信他的话;尽量用平淡的语气道:“你说吧。”

    方进石只好道:“前面来了位重要的客人;想听听你弹的琴;不过算了。”

    黄金绵道:“既是重要的客人;怎能让人家失望而回;有你那个小妾在;你还要找我;我怎能不去?”

    方进石道:“今晚你心情欠佳;还是改日吧。”

    黄金绵道:“你先回去多留客人片刻;我洗一下脸就过来;你放心好了。”

    方进石想要再说什么;又觉得坚持不让她去弹这个琴又不给她面子;他转身离开这西院;到了前庭正房中;云奴儿看他一个人回来;悄声问:“怎么没请到么?”

    方进石低声道:“她一会儿过来。”他又面带着微笑向李师师道:“师师姑娘久等了;抚琴者很快就来;实在抱歉的很。”

    梁红玉起身道:“夜色已深;久留总是不便;不如改日你亲自带上那位姑娘向师师求教了。”

    韩世忠也道:“还是改日再听琴了;听了一个晚上了;已够了。”他是个粗人;却难得这么耐心的陪着梁红玉李师师做了这雅事;实属是爱妻心实。

    方进石微一沉吟就道:“也好;来日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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