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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

汉朝旧事-第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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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署区离未央宫前殿并不远,来回一刻钟都不到。他们很清楚,朝会要是离开了他们两个,是断然开不起来的。

    在应对吕产时,陈平与周勃演出了一场将相和的精彩好戏。当他们除掉吕产的时候,他们又敏锐地发现有一个问题不得不着手处理。

    这也是他们上奏举行朝议的原由之一。

    当他们结束商议的时候,他们才缓步朝未央宫前殿走来。

    他们前脚刚踏入未央宫前殿,群臣便恭身道:“恭迎丞相,太尉!”看到这样的架势,刘弘心中顿时涌出一丝局促不安,他已经隐隐约约嗅到了一丝不妙的气息。

    未央宫前殿是举行朝议的殿堂,异常宽敞明亮。因为是在秦朝兴乐宫的基础上营建而来,所以通体采用黑色调,正面一座台基后摆放着一个巨大的屏风,两个镏金小篆“国政”二字镶嵌其中,屏风上绣着万里山河的壮丽彩绘,不禁让人感觉豪气万千。屏风之前摆放着长长的几案,几案两角上翘,案上竹简整齐划一,油灯摆放一侧,几案下有两个小香炉,檀香四溢。大殿左右两侧分别摆放着大臣们的座次,中央是一只巨大的铜鼎香炉,让整个殿堂萦绕在扑鼻檀香之中。

    陈平在前殿坐定,便向少帝微微行礼,少帝刘弘并未觉察,他正想开口请陈平免礼。不想却被陈平抢先说道:“陛下,诸吕已除,朝纲重振,当务之急,是派朱虚侯刘章带去天子诏书,令齐王从速罢兵。”

    陈平话音刚落,却听得群臣一阵附和:“丞相所言极是!”

    少帝刘弘一时不太适应这个场面,只能频频点头,近侍也是习惯性的高声道:“可!”,才解了刘弘的一时困窘。

    虽然刘弘曾经多次为有朝一日能在朝议上开口,但准备归准备,当这一天真的到来时,他反倒手足无措起来。

    陈平见群臣对自己的意见空前一致,自然心中欣喜。

    自从吕后重用吕氏以来,他这个丞相名存实亡,慢慢地远离了权力中心,他曾经一度为此郁闷不已,要不是陆贾一言提醒,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打发余下的时光,如今重归庙堂,且位高权重,接管了帝国的最高权力。

    没有了高祖,没有了吕后,没有了吕氏那一帮乱臣,如今的庙堂,一言九鼎的人物只有陈平。

    对于陈平这样的老臣子来说,这也是非常新奇的感觉。

    陈平又向刘弘禀道:“陛下朝议多是等待,臣请陛下回寝宫歇息,待臣理好思绪,来请陛下定夺!”

    少帝刘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此次朝议等得有些长,但一事未议,就返回寝宫,似乎闻所未闻,而且由臣下来将天子‘请’出前殿,更是匪夷所思。这在吕后时代,自己即便是在座席上打着瞌睡,吕后也不曾提前让自己在朝议未完之前让自己回寝宫。

    刘弘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加之本来便是第一次在没有吕氏眼色下的朝议,一时无法适应,又是一阵窘迫。

    这时,只听周勃恭身道:“丞相虑及陛下身体安康,陛下当佳纳其言是也!”

    陈平的意图不言自明,他故意以关心刘弘为名,将刘弘请出议政大殿,这要是摆在正常时候,肯定是大逆不道。他之所以采用大逆不道的方式,是有良苦用心的,少帝毕竟年少,于国无罪,杀之则会留下恶名,不如以略带威胁的方式告诫他你的好日子已经到头了,如果他能看出其中意味,主动让出天子大位岂不是两全其美。

    但刘弘却并没有看出其中的端倪,他心里还在盘算着是采纳其言还是委婉拒绝,采纳其言似乎不合祖制,委婉拒绝又有权臣抵触。无奈之下,他看了看内侍的脸色,内侍从陈平貌似为君分忧的言语中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从他多年的宫中混来的经验看,这决不是一个好兆头,他早就巴不得离开这是非之地,便给了少帝一个走的眼神。

    刘弘只能说道:“爱卿所言甚是!”,便起身离开前殿。

    见少帝走开,群臣中也有起身想走的人,这时,只听陈平高声道:“列位臣工,本相有一大事,需得与诸位商量。”

    群臣一听,这个当朝第一权臣发话,哪还敢走,顿时又安静了下来。

    陈平说道:“当今天子,并非孝惠子,乃当年高后取宫人子冒充而来,所以,吾等深受刘氏大恩,当正位,安刘氏!”

    陈平这一段话,顿时让所有人的眼睛发亮。

    大家在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局面,要换天子了,如果能在朝堂上推举一位自己支持的人,如果恰巧推举成功,那就有拥戴之功啊!这可是一个天大的功劳。

    但是推举谁呢?各人心中开始盘算这那本小账。

    其实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清楚,他们推举谁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丞相与太尉会推举谁。从今日朝会的苗头上来看,以后的朝廷核心必将是这两个人。

    群臣交头结耳,议论纷纷,聪明点的莫不作声,紧瞄陈平与周勃的神态,一时之间,竟没人能拿出人选。

    必须说明的是,在议立天子的问题上,如果权臣没有过多的私心,选择谁来做皇帝,还是有点规律可循的,总结起来可以归结为两条:立长不立幼,立嫡不立庶。正是因为有规律,陈平与周勃他们也不能乱来,况且,这两位大臣深受刘邦厚恩,即便有私心,还是国器权柄摆在头等位子,所以他们在朝议之前就有了明确的底线,天子必须是清清楚楚如假包换的刘邦子孙,不清不楚的不能立,而且必须立其中的贤者,同时参照嫡长子继承制的古制加以斟酌。

    刘邦的儿子目前还剩两个,代王刘恒,刘长,刘恒居长。刘邦的孙子很多,刘襄居长,孝惠皇帝的儿子都不清不楚,自然被排除。

    这么一杆子下来,有两个符合各项规定的候选人,刘襄,刘恒。

    从血统,年龄等硬性条件下,两人无分伯仲。

    两可之下,陈平与周勃只能先由群臣讨论。

    果然有人押宝似地高声推举了刘襄,论点无疑集中在其皇长孙的身份上,而且自古是父死子继为先,虽说刘襄并非孝惠子,但也算孝惠下一辈,更符合父死子继的继承法。

    如果刘襄在场,他准会感动的叫他老爹。

    但是,别忘了,另外一个至关重要的人在场,刘泽。

    刘泽千里迢迢冒着被吕氏杀头的危险跑来长安的目的只有一个,报复刘襄。换句话说,他去长安的目的,是专门去砸刘襄的招牌的。

    作为刘氏皇族最老的一员,他的话自然举足轻重。这位老奸巨猾的老头在听完推举刘襄的高论后,便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第一个投了了刘襄的否决票,同时为了避免陷入个人恩怨的无端指责中,他附带了一个非常有杀伤力的理由。

    刘泽意味深长地说道:“吕氏以外戚擅权,朝廷乌烟瘴气,而齐王母舅驷君暴虐无度,横行乡里,如立齐王,是去一吕氏,又来一吕氏,大家这些年受吕氏的苦还不够吗?”

    一席话说得众人纷纷点头,刚才那举荐之人也是顿时面红耳赤。

    有了这席话,刘襄的政治前途就可以宣告彻底完蛋了。

    陈平诸多元老派之前忍气吞声,为的就是诛除外戚。哪怕刘襄平庸点,他们也能接受,但如果立齐王将带来同样的外戚专政,打死他们,也不会乐意。

    如果世界上有后悔药吃,刘襄准会喝它一壶后悔药。

    没有人再给刘襄出面了。

    否定了刘襄,那接下来的人选便是刘恒。

    当朝臣们仔细地将刘恒剖析完,他们发现,刘恒真是一个做天子的好料,本人孝顺,母家良善,这样的人来做天子既可稳定社稷,又可成全为人臣子的千古美名,而且将来还能保住官位。何乐而不为呢?

    刘恒的优势恰恰就是他憋屈多年的劣势。

    他贤明,他宽仁,他勤俭,他礼让。

    然而,最重要的还是刘恒有个好母亲,他的这个母亲有一个非常好的家庭,她的族人非常的和善。

    而且薄氏还有一个非常淡定的心境。她自从跟了刘邦便没有过过什么风光的日子,她仍然谨小慎微,不争不抢,和蔼待人,处事低调。薄氏的遭遇连残忍的吕后都同情她,最终放了她一条生路。

    在代国的日子里,吕后偶尔也会心血来潮,不时下个诏书,赐点器物去试探他们母子,他们都仍然不矫情不妄想不抵触,赵王刘友死后,吕后曾想让刘恒做赵王,刘恒内心是很害怕,给吕后上了一份言辞恳切的奏折,让吕后从中读到了真情,也最终彻底放弃了谋害代王母子的想法。

    也许,这就是命。

    薄氏生下了刘恒,给了他生命,而今又是因为她,给与了刘恒第二次生命。

    薄氏,一路走来,含辛茹苦,在险恶的环境中把刘恒抚养成人,她不愧为伟大的母亲。

    伟大的母亲教导出来的也必将是伟大的儿子。

    除了母亲贤惠,刘恒是刘邦现存皇子中年长的一位,虽然刘邦驾崩多年,但元老重臣们对刘邦总有一种难忘之感,所以立刘邦之子,也是他们为刘邦做的一件事情。他们觉得,只有这样做,才可以告慰刘邦的在天之灵。

    群臣在分析完刘恒的各项资格后,已经众口一词,认定了这个未来的天子。

    正所谓有心栽花花不成,无意插柳柳成荫。人们在安慰失恋青年的时候,经常会说:该你的就是你的,跑也跑不了,不是你的,想破脑袋也没用。

    刘恒就这么意外地被选出来了,大臣们需要这么一位宽仁的天子,刘氏皇族也需要这么一位重振雄风的人。

    刘恒被巨大的馅饼砸中了。

    当然,此时此刻,朝廷那点事,远在代国的刘恒是做梦也想不到的。

    他早已听说京城风起云涌,吕产意欲作乱,这些日子越发心焦。他思量着一旦真如密报所说,作为刘氏皇族,他该做点什么?起兵么?还是静观其变?

    刘恒陷入焦虑中,时不时差人去官道上眺望,是否有京城的密报过来。

    这一天,他在王府中阅读着孔子的〈春秋〉,只见内侍踉踉跄跄地跑了进来,说道:“代王,代王。。。来了。。。来了!”

    刘恒连忙起身,手中的书简啪地一声掉在几案上。

    赶忙整好衣冠,随内侍径直出了书房。

第68章 刘恒登位() 
刘恒早早地站在府前等候,王府前的屋檐上飞来几只喜鹊,似乎透露出一种喜讯。但是,刘恒心里却仍是惴惴不安。毕竟情况未明,吉凶难测,祸福难料。

    这时,远远望见两匹快马飞奔而来。随着快马风尘滚滚而来,刘恒见来人并不是先前熟悉的朝使,更不是他派往京城的斥侯,心中顿时一阵起疑。

    来使勒马而下,拱手道:“请问,是代王殿下乎?”

    刘恒上前一步还礼道:“寡人刘恒,恭迎贵使。”

    “代王何其客气也,本使奉丞相太尉之命请代王速速进京,此乃丞相太尉之书信,请代王过目!”来使取出一支锡封信筒交于刘恒。

    刘恒接过信筒并未马上打开,而是拱手说道:“来使远来劳顿,请到厅房喝杯淡茶歇息一会。”

    来使随代王府掌事入了厅堂,代王府的厅堂除了迎客用之外,也是代王平日处理国务的地方,掌事叫侍女上完茶后,便作揖说道:“贵使请稍作等候,代王稍后片刻便来!”

    来使还礼道:“麻烦掌事了!”

    代王府掌事便独自退了出去。

    刘恒来到书房,屏退左右,打开锡封信筒,抽出其中的长条布帛,打开一看,上面写道:“诸吕已除,大局已定,弘非孝惠子,不宜据天子位,而大王仁孝闻于天下,臣等心实仰慕,共举大王进位,大王宜速进京,登大位,谋社稷,振朝纲,安民心。大汉煌煌,臣等叩首!”

    刘恒看完一时惊讶,转而一阵激动,激动之余他怀疑自己看错了,便又仔细地逐字看了几遍,方才确信自己并没眼花。

    当然,刘恒毕竟不是容易冲动之人,他思来想去,仅凭这篇书信,是不能完完全全断定的,朝廷局势微妙,或许这是吕产等人的阴谋也未可知,现在京城的密报并没有到来,倘若一步出错便死无葬身之地。

    刘恒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此时方想起来使还在厅堂等候,他便打定主意去问明长安的情况。

    刘恒将信件藏在只有自己才能打开的密锁之中,出了书房,到得大堂,并未对来使提及信中的事情,而是只问长安的情况,来使则一一据实回答。

    刘恒听后心中虽说还不敢全信,但也表现出欢喜之色,当即下令给来使一些赏赐,将他们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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