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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汉涟漪-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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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本将军说过了,这西蜀伎人班子也是本人在来的路上偶然遇见,并不知道他们就是刺客。”史卫义见郝东卿投来怀疑的目光,不禁出言剖白。

    “嘿嘿,明人不做暗事,各自心知肚明,老夫并没有明指史将军就是幕后主使吧。”郝东卿冷冷的道。

    “那你总看俺干啥?”史将军脾气火爆,也冷声反问道,黑沉着脸。

    眼看着两位节度使大人便要争执起来,众官员局促不安,却又不敢出言相劝,表明立场,不禁都手足无措,均佯作他视。

    刘狗娃知道该是自己上场表演的时候了,作为一介白丁,想要混入官场,没点真本事是不行的,他从不否认自己在古代为官的野心,自从穿越过来,后世受够无权无势的苦,便心存此心。虽然给郝东卿送了虎皮狐皮,但也不足以打开官场大门,刘狗娃原本只打算先作一个敲门砖投路石,以后再徐徐图之,哪知机会这么快便到了眼前,揭露唐浩的面目就已经引起了郝东卿的注意,这一次,机会再次来临,他便上前说道:“两位节度使大人,稍安勿躁,切勿相互猜忌,这场刺杀案,本就是唐国使的一个阴谋。”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惊愣莫名,这场刺杀怎么又牵扯到了唐国,众人心底均认定是史卫义策划了这场刺杀案的。

    “如何是唐人的阴谋了,快快分说个明白。”史卫义趋前问道,他无端被栽了个闷头赃,跳进黄河也洗不净,又无处分说,也是急怒攻心。

    “诸位大人还不知道那青年刺客的身份吧,他便是唐国的商人。”刘狗娃说道。

    “他应该是唐国唐门的暗杀高手,他们连唐国的官员都杀,不足为证便是唐国所为。”郝东卿咳嗽了一声,说道。

    刘狗娃不知道唐门的背景,经过追问才知道,唐门和西蜀的蜀山剑客是天下最有名的刺杀组织,唐门善用毒药,而蜀山剑客善用长剑。刘狗娃初次听说蜀山剑客,也是江湖人所说的剑侠,真的在历史上存在,感到很惊讶,不知和后世电视上热播的蜀山剑侠传是否相似,各种侠客在空中飞来飞去,漂浮不定。

    “喂,小子,别发呆了,快点细说阴谋吧。”史卫义见刘狗娃听说这些江湖传闻入迷发呆,而自己的嫌疑还没有洗脱干净,心里着急,便大声喝到。

    “史将军莫急,各位有没有发现,那些西蜀伎人有何异样?”刘狗娃被史卫义高声一喝,从冥想中醒过来,望着众人,徐徐问道。

    众人闻言,巡视院中那些伎人尸体,除了死翘翘外,还是没有什么新发现,不禁都是疑惑不已。刘狗娃指着那些尸体,说道:“这些衣服服饰怪异,色彩斑斓,都是绸麻织纺,没什么不平常,但颜色”

    说到这里,众人终于发现那些伎人的衣服有许多花白斑点,差不多每一件都有,但还是不明白这些斑点能证明什么。刘狗娃见众人还是疑惑,便说道:“这衣服上的白斑从何而来呢,当然是被其他物质腐蚀后留下来的,那又是什么腐蚀的呢?”刘狗娃抽丝剥茧般一层层剖析,然后脱下一名西蜀伎人的衣服,提起来向众人展示。

    这样,众人才算看明白,那件衣服上粘着一粒粒的细小盐巴,不仔细还真看不出来。刘狗娃指着那些细小盐巴,笑道:“各位都看清楚了,这盐巴遇潮融化,沾在衣服上,风干后成盐巴,便紧粘在衣服上,怎么抖也不会掉,这说明这些衣服之前便一直藏在盐巴之中,而宋城的盐巴全部来自唐国,不用想,众位都猜到这些杀手来自何方了吧。”

    说完,刘狗娃上前把那些西蜀伎人的面具摘了下来,露出了这些伎人的本来面目,一名兵士惊叫道:“这不是那帮唐国盐商吗?”终于有兵士认出了这些人是在城里被扣押的唐国盐商。

    “这些唐人为何要冒充西蜀人?有何不可告人目的?”史卫义翁声疑问道。

    “他们的目的自然是要俺们把目光转向西蜀,说来史将军也是被他们利用了,他们正是趁将军赴宴的机会,在将军必经的路上佯作西蜀伎人表演,吸引到将军,好让将军把他们带到宴会现场,然后实施行刺,嫁祸将军,无论成功与否,将军都难逃干系。”刘狗娃解析道。

    “这些唐人真可恶,竟敢嫁祸本将军。”史卫义恨恨的道,说完提起脚在一具伎人尸体上踹了一脚,把尸体踹的远远的方解恨。很明显,史卫义被解除疑心,也终于松了口气,脸色不再那么阴沉可怕。

    “史将军也无需恼怒,他们利用嫁祸将军只是第一层用心。”

    “这些唐人还包藏其他祸心?”一旁凝听的郝东卿接口疑问道。

    “他们用的应该是一石三鸟之计,除了嫁祸史将军,挑拨两位节度使的关系外,其二便是嫁祸西蜀蜀山剑客,唐浩弃毒不用,偏使长剑行刺,扬短避长,明显是要把众人的目光引向蜀山剑客,无论行刺成败,大人都要把罪行归咎到蜀山剑客身上,不知大人以为然否?”

    郝东卿捻须点头沉吟道:“不错不错。”随后抬头又微笑问道:“那其三呢?”

    “其三也是无论刺杀成败,利用两位节度使的身份,挑拨朝中的杜驸马和桑司徒的关系,便能挑拨朝中众大臣的关系,自此朝中内斗不休,永无宁日。”

    “这些奸贼好阴毒的计策,太可恨了。”郝东卿闻言,勃然大怒。

    “可惜他们还是功亏一篑,奸计未能得逞”史卫义也愤然道。

    院中众人也是气愤非常,各自咒骂这些唐人包藏祸心,狼子野心,不得好死云云。待众人怒气稍息,郝东卿向刘狗娃赞道:“刘小东主年纪虽轻,却是聪慧异常,见识高明,见微知著,剖案清晰,实乃不可多得之才,天公降人才不拘一格,不知你可愿意出仕?”

    刘狗娃内心早就千愿意万愿意了,只是不敢宣之于口罢了,于是说道:“承节度使大人高看,小子愿效犬马之劳,多谢大人提携。”

第十四章 包隆星式尸检() 
因为刘狗娃出色的侦缉剖析才能,郝东卿便委任他为节度使府的县衙推,也就是宋城县的衙役推官,治宋城的治安防盗捕缉,相当于后世的县公安局长,属于节度使府最低的官员,其时的节度使府有正副节度使,正副行军司马,判官,掌书记,巡官,衙推等官员,其下便是捕头,衙役,牢头,牢役等役隶员,准允刘狗娃半月后赴任。

    刘狗娃本打算过段时间再把刘记酒坊迁到州城来,因赴任时间紧迫,出了节度使府,便决定先在城中寻好建设酒坊的地址。但此时,根本就没有租房租铺面一说,大部分是谁建的房子谁经营商业,或者谁买的房子,谁经营,也有租房子经营的,那也不叫租,是熟悉的人之间转让房子使用权,叫做借住经营,每段时间交上口头商议的银钱。

    刘狗娃没有时间去建房子,便打算出钱借住一个酿酒作坊。他在州城里人生地疏,无从找寻,回到客栈后,便寻来掌柜,托他帮忙找一个合适之处。客栈掌柜也很热心的答应下来,承诺两天便会有消息。果然,第二天客栈掌柜便找到了一个符合刘狗娃要求的院子,刘狗娃看过后,也很是满意,当即交付了定金,这事便定了下来。

    第二天,刘狗娃把张三李四他们托付给了孙秀才后,便和两个酒坊伙计回到了小宋城。刚回到城里,便听说前天小宋城城南发生了暴乱,死了些人,乱民抢掠了一番,已逃出城去了,酒坊也受了池鱼之灾,损失了些酒水,幸好酒坊安然无事。

    刘狗娃不禁问李坊主:“咱酒坊不是定时施粥了吗?怎么还会发生暴乱?”刘狗娃自经营刘记酒坊始,生意蒸蒸日上,赚了不少银钱,便决定每月定时在城里免费施粥,在上州城前,还特意吩咐李坊主继续施粥,但想不到自己离开了段时间,城里便发生了暴乱。

    “唉!城里的难民每天都在增多,僧多粥少,咱也是力不从心,爱莫能助啊。”李坊主无可奈何的摇头说道。

    “怎么城里的难民还在增多?”刘狗娃疑惑的问道,现在,叛乱早已平熄,难民应该会越来越少,怎么会反而增多了呢。

    “自从王副都尉来了之后,为了筹集节度使大人的贺任之礼,城中各商户均增加了各种税赋,各商户只得提高物价,导致民心慌乱,城中物价飞涨,难民饥不果腹,从而爆发了暴乱。”

    刘狗娃知道这王副都尉便是当初想买自己虎皮狐皮的王福,倒想不到他这么能折腾,在州城的宴会上还看到了他呢,当时他正与其他官员在拼酒,但却没有看到林昆,不知道他去没去,不禁问道:“林昆都尉呢?他不管么?”

    “他也找王副都尉理论了,可是没用,现在他自身都有麻烦了,想管也管不了。”

    “什么麻烦?”

    “在军营里,他的兵士打架斗殴,把新来的兵士打死了好几个,造成新兵老兵严重对侍,州府行文,勒令由王副都尉严肃军纪,他则以纵容军士斗殴,军纪散漫待参。还有,前几天,林家酒栈新式菜肴吃死了人,林家酒栈已被查封,掌柜等人也被缉捕下狱,不日将押解州城衙门定罪。”

    这王副都尉屁股都还没有坐热,便猴急猴急的抢夺军权,明眼人一眼便能看穿了,这些手段后世的电视剧都播烂了,不外乎是耍些手段挑事,然后栽赃陷害,把对手拱下台。刘狗娃听李坊主说了这些事情,不由在心底暗想道。

    “林家的菜肴是怎样吃死人的?”刘狗娃不由又问道,林家对自己的前身有恩,虽然他不愿插手正副节度使间的军权之争,但他还是决定帮林掌柜等人脱罪,不然他们定会十死无生。

    “听说是那人在林家酒栈吃了些新式菜肴后,中毒死在了家里,他的家人到军衙状告了林家酒栈谋害人命,军衙便控制了林掌柜等人。”

    “那被毒死的人,现在在哪里?”

    “据说,昨天军衙的仵作查验画押后,受害人家属已领回尸体,今天便要下葬。”李坊主回答道。

    “那下葬了没有?”刘狗娃急道,要证明林掌柜有没有罪,只能从死者入手,如果死者已入土,古代的人认为死者入土为安,轻易不会再去打搅他,再查起来会更麻烦,所有刘狗娃听说死者今天下葬,心里便着急起来。

    “应该还没有吧。”李坊主不肯定的说道。刘狗娃便让李坊主带路,急匆匆的赶去死者家里。到了死者家里后,死者家属正要封棺,刘狗娃赶上去大声喊道:“且慢封棺。”

    家属不知刘狗娃是何人,为何要阻止他们封棺,一个年纪较大的青年人身披孝衣,上前问道:“何事?”

    刘狗娃从身上掏出刚在州城官衙办好的官凭抖给他们看,然后说道:“死者身上还有疑点待查,还不能下葬。”死者家属本不愿再折腾,但刘狗娃持有官身,他还反问家属,他们是否愿让亲属枉死,家属才作罢。

    刘狗娃让家属把死者送回军衙,并叫人通知仵作重新尸检,王副都尉极力反对再检,认为人证物证已齐全,仵作也验明中毒,证据确凿,毫无异议。但刘狗娃手持衙推官凭,有权重检,收集证据,王副都尉也只好无奈由他。

    刘狗娃心里也没底,不知再次尸检还能查出什么,有点骑虎跨墙的感觉。待仵作来后,才着人把尸体从棺中抬出来,只见尸体已换上了新麻衣,脸色苍白,紧闭双目,口唇微张,仵作又当众检查了一遍,还是原来的结果,王副都尉在边上冷眼旁观,见没什么新发现,不禁冷嘲热讽道:“检查千遍,还是同样的结果,多此一举。”

    刘狗娃见仵作银针只在喉头插检,便断定中毒,不禁想起后世周星驰演的经典电影九品芝麻官里,便有查毒的片段,说的是受害人中毒,仵作也是用银针在喉头验毒,后来被包隆星查出受害人是死后被灌毒,毒药只停留到喉头而已,胸腹全无中毒症状。于是,刘狗娃上前说道:“怎么不查喉头以下是否中毒?”

    仵作向刘狗娃作礼后,说道:“大人,任何人中毒,吞咽毒药都需经过喉咙,故此,俺们仵作验毒都只需在喉头插银针查验即可。”

    “那如果是死后灌毒呢?”刘狗娃微笑问道。

    “这小人倒没想到这一层。”仵作闻言一愣,纳纳道。

    “不知有何方法可查验胸腹之处?”

    “银针应该也查得出来,只是小人还没试过。”仵作答道。

    于是,仵作取出一枚大号银针在那具尸体的胸腹之处查验,提起的银针银白,毫无变化。刘狗娃见状又问仵作道:“人服了毒会有什么症状呢?”

    “回大人,毒与血合,一般会发青发紫发黑。”仵作解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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